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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 : 糜糜春宫深(08)
级别: L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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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  发表于: 2023-08-07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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糜糜春宫深(0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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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虎在外头赌了一整个晚上,输得睡不着,正是火气旺的时候。
顶着乌黑的眼圈回府,一听小厮说父亲在寻他,只得压着心头的淡淡不快前去了。
随着辛川破突厥大胜归来,他这个辛家嫡子在京城的地位也日益水涨船高。这两天里,叁膳饭局的帖子就从未间断,一张一张递到他手上,附加的内容也一个比一个刺激。辛虎趁着这几日休沐,欣然赴约好好放纵了一回。
偏生昨夜在赌场,碰上个硬茬,输得他恨不能把底裤都当了。
他恨只恨辛家规矩太死,重要的产业都不得轻易典当,否则他手上的本金多了,输一追叁,赢回来也是早晚的事!
带着这样的一丝丝懊恼,辛虎迈步进了辛家主宅的小书房。
“爹,怎么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一本兵书劈头盖脸砸过来。
“你他娘的昨天夜里跑哪儿去了?!”
辛虎面色一黑,不过他一身武功亦不算差,轻松接过书,答道:“爹,昨日骆家的大儿子约我出去,我们在外头玩了会儿。”
他语气虽还算恭敬,心里却是不屑——他都多大一人了,在家里还是什么自由都没有,什么事都摆在他爹眼皮子底下。更别提这几日是休沐,他想去哪里,同谁玩儿,这人管得着吗?
这么一想,他倒觉得他爹不在京中的日子,是他过得最快慰的。
一听儿子走动的人是骆相家的嫡子,辛川的面色缓和了些。
他心事重重,愁得一整晚没睡,心里亦是清楚,自己有些迁怒于辛虎。
可他堂堂正一品镇国大将军,如何能向自家儿子赔什么不是?
是以只是干咳一声,面色威严的淡道:“就算是骆家嫡子,他如今做错了事,几年不能科举,于你仕途上也没什么帮助。有心思应付他,不如去开拓些能助你一臂之力的门路。”
辛虎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——他老子的这些口是心非,他如何不懂?明明是他爹自己寻他发泄脾气,到头来了,不仅不悔过,还宁可把黑的说成白的,也定要数落他的不是。
骆家嫡子几年不能入仕又怎样?他就不信,这话他爹敢当着骆相的面去说!
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罢了。辛虎思虑一番,已调整好了面上的表情,忍下淡淡的不快道:“爹,你寻我是为何事?”
“我叫你找的人可有结果了?”辛川拧眉。
“爹说的是凤关河?”一提这话,辛虎终是忍不住的冷笑出声,“爹,凤关河的棺材明日就要入京了,你若真是不放心,大不了亲自掀开来看看便是!”
辛虎一想起这事,泼天的快意与鄙夷之情便一同涌上心头。
凤关河死了,于他而言,可算是今年听到的最好消息了!
若说朝中诸多武将,他看谁不爽,凤关河便是首当其冲。
他最恶心的就是这人分明乡野出身,却将京城世家公子那副清冷贵气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。
辛虎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那人嬉笑怒骂过谁,他好像永远都是那样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。像是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,亦或者,他从不将这世上的一切放在眼中!
他走路时,步子是不大不小,从容不迫。他吃饭时是细嚼慢咽,不会发出一丝声音。就连偶尔与文官攀谈,他面对那些文绉绉让人听了就晕乎的话,也能淡然应对,甚至是性子很好的应答一二。
这一切,都与他们这些在马背上打天下的武将不同。而正是因为辛虎看到这一切,又清楚他的身世,这才对凤某的邯郸学步之举愈发的不屑一顾。
分明是一个乡野出身的泥腿子,又装什么清高?朝中身世一般的武将实在多了去了,未见得哪一个有他这么爱装的。
更何况,他这么轻的年纪就做到从一品,而他堂堂辛家的嫡子,只能遥遥看着他的背影。
这让他心里如何不恨?
他的这满腔心绪并不遮掩,到了辛川眼里,只觉得自己儿子这阴恻恻的笑容实在是扎眼。
回味起他略带不敬的话语,辛川胸中怒火更甚。这一次他抓起案上砚台,狠狠朝着辛虎的方向砸过去。
辛虎又一次躲过了。
“咚”的一声,砚台砸在他身后的墙壁,墨汁溅到他造价不菲的缎袍上,他紧攥着拳头,不发一语。
辛川先一步怒骂:“混球东西,怎么跟你老子说话?!”
来了,又来了。
每每说不过他的时候,就要搬出身份来压他!
“没找到,找不到!”他忍不住呛声,“爹,他死了又如何,没死又如何?他一个爹娘都没有的草根,娶一个无权无势不得宠的花瓶公主,值得我们辛家废那么大功夫找他?”
再说,就算他没死,连皇上都在百官面前亲口下了发丧的指令,他以后又以什么样的理由再面对皇上?
气急的辛虎根本想不到还有皇上早已知情这样的可能。在他眼里,凤关河一个毫无背景的草莽是不配接近权力中枢的,更不可能得到皇上如此信任。
辛川冷笑着回呛:“就是因为他这出身,我们才不得不防!他背后没有家族支持又如何,官儿还不是比你大?都快赶上你爹了!”
被戳及痛处,辛虎不免有些口不择言起来。
“当今的皇上就是喜欢任用孤臣,你叫我怎么办?别人没爹没娘反而成了优势,我难道还要同他去比这个?!”
“你!”
辛川气急,指着书案前面这个高高大大的身影,半晌不得言语。
辛虎是他嫡出的儿子,也是长子。生的虎背熊腰像极了他,性子也与他最像,自然最得他的宠爱。
可他没想到,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,今日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!
然而辛川到底也是在名利场上浸淫数十年的老手了,他看到对面墙上的墨渍,心火便一点一点消下来。
他这个儿子,当真是遇上一丁点事儿就气急败坏,也不知还要他教到什么时候。
辛川的心头一时五味杂陈。
“你觉得他娶了长公主,就不算得了助力?”
“怎么,你以为你真的看懂了这对天家兄妹?”
☆、祸水一样的女人
“阿虎,你年纪轻,入仕又晚,根本不清楚这兄妹两个是怎么起家的,”辛川一杯凉茶下肚,难得缓和了些语气,“当今圣上为了那个帝位,藏拙十五年——十五年啊!这样的人,你凭什么敢揣摩他的心性?你以为这里面,少得了他亲妹妹,如今的长公主的帮助?”
辛虎听罢仍是不屑:“那又如何?长公主的脑子如今是越发不清醒了,我看皇上也差不多。这兄妹两个听说凤关河死了,一个想杀传令官,一个搁那儿唱曲儿。”
只有他回家偷偷点了把鞭炮庆祝庆祝。
“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这样的话也敢说!”辛川觉得自己拳头又硬了,“你以为皇上将长公主许给凤关河,是折辱了她?叁年……快四年前,那时突厥使臣以和平叁十年为价码求娶我朝嫡公主。你倒是说说,当今皇上那么年轻,哪有适龄的女儿送过去?不只有那么一个亲妹了么!长公主若不嫁这个泥腿子,她就是被送到草原上糟践的命!”
辛虎是从未想到过这一点的,怔愣了一阵,他还是道:“皇上既然要这样做,随便把长公主嫁一个权臣不是更好?”
“你以为皇上是这么好当的?你能想到的事情,他想不到?”辛川一脸恨铁不成钢,“那是不废一兵一卒和平叁十年!当时满朝文武都在劝皇上把长公主嫁过去,谁家肯接手这个祸水一样的女人?只有凤关河有这个胆子!”
辛虎抿唇无言,其实内心嘀咕,给他接手,他也未必不敢。
“皇上那时做了两件事。”
“第一件,在那年的端午大宴上,他一个茶杯扔了长公主满脸的血,直接把来访的突厥皇后给吓晕过去。就着养病的由头,他将敌国皇后软禁在京,这才有了四年前玉门关那场大胜!”
“而他们突厥,从来视红色为不详,突厥皇后又与长公主有了这样的首尾,这才算彻底绝了朝廷众臣上谏长公主和亲的心思。”
“第二件,他给凤关河透露了这个意向,这人也不负期望,直接把突厥叁皇子的头提到他眼前,就这样,那二位的婚事才算是彻底定下来!”
他看着自家儿子呆呆愣愣的神情:“怎么,你以为娶那种女人,是有色胆就够了?就算皇上给你这个机会,你能猜到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?两军阵前,你敢冒着违军规的风险砍了敌国皇子的头?回京这么长的路,夜里那滴着血的木头盒子就放在你床头,你睡得着觉?”
“凤关河有这样的胆识,放任他再成长几年,能将你老子我都挤下去!阿虎,你又凭什么看不起这个泥腿子?”
辛虎不悦的撇撇嘴,此刻他大概是知道了一些他爹如此忌惮凤关河的原因。
可他同样也不满,他爹总是拿他和凤关河相比。
凤关河娶了长公主这么些年,后者的肚子丁点动静都没有。而他和凤关河一个年纪,儿子都有两个了,由此可见,在某方面他还是强过凤某的。
辛川看了桌案对面的儿子一眼,见他还有胆走神,火气又蹭蹭的往外冒。
他怒的一拍桌子:“我告诉你,你必须给我找,连夜的找!这样的人,就算有一丝活着的机会,我也绝不可能放过他!”
连夜的找?
辛虎只觉得自己身子愈发困倦,头痛欲裂。
可是有必要吗?他就算没死,也再不会回朝廷了。有必要为了一个完全不值得的人这样大费周章?
辛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,接着冷笑:“你不要忘了去年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。老子为什么要搞这个凤关河,还不是为了帮你收拾山西的烂摊子!”
“爹……”
辛虎皱眉,不耐之色在他面上一闪而过。
又开始翻旧账了。
“去年山西疫病,要不是你没安抚好咱家的那群私兵,也不至于让他们走投无路,另起门户成了流匪,”辛川起身踱步过来,拎拎儿子的耳朵,“若皇上派与我相识的旧臣去倒也罢了,偏偏派了个凤关河。老子至今都不清楚,这里面的猫腻他到底知不知道!”
当今圣上管理军队的方式已与先帝有很大不同。凡是在京城听候调任的武将,兵权统一收归中央,部队只认虎符,不认将领。除了府里负责日常守备的侍卫以外,亦不准武将私下豢养亲兵。
可手上要有部队,心里才有底气,这已是他们这些武将世家百年以来养成的习惯。先帝时过来的将军,几乎没有一个手里不是暗搓搓抓着点兵卒子的。
这点数量自然谈不上什么罪过,可就是不能没有!
辛家的私兵,就豢养在山西。
见辛虎确实吃痛,辛川松了手,一掌拍在他胸脯,冷漠又决然道:“阿虎,你是我辛川的儿子,你若要继承辛家家业,就得听你老子的话!”
家业?
辛虎一听这词,紧攥起拳头,指甲都要陷进皮肉。
是了,是了……
他恨的,不止是凤关河,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家世。
辛家百年武将之家,战功赫赫,侯位世袭叁代。可到他爹这一代,就已经是最后了。
可笑他爹是个侯爷,他却不是世子。这一点在京城新一届的官储圈子,不知暗地里被翻来覆去笑了多少回。
偏偏他们爷两个同朝为官,按照朝堂上默认的规矩,他的官儿是怎么也不得和他爹齐平的。
只要他爹在一日,他就永远做不到一品!
追不上他爹,更追不上凤关河!
辛虎每每想到这点,只觉得自己是抓心挠肝的难受。
可这种不孝之言,他如何能说,又如何敢说?
这一刻,他只能生生忍下心头种种,点头应下辛川的话。
“等等。”
临行之际,辛川叫住他,从桌上抽出一张信封递去。
“这件事你若做不成,就将这信封里的消息散出去——记好了,你老子为了给你兜底,可没少花费功夫!”
辛虎紧抿着唇,不发一言的接过那信封,只是神色愈发阴郁下去。
出了书房,走了许久的路,直至一片无人之处,他终是忍不住以手锤了一下墙壁。
“什么山西匪患……”他冷着脸嘀咕一句,“还不是担心自己本朝第一大将的名声被夺了。”
依他之见,凤关河之死,与他爹也脱不开关系。
排除异己之事,他们辛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。
☆、大月亮终于还是给他得了手
御书房外殿。
满屋子的龙腹香袅袅升腾,雾气缭绕,随后又被一只半旧拂尘扰散。
大内总管费茂德在御书房门外徘徊已久,他几乎一刻不停的踱步,又时不时抬头看向外殿正门,手心全是汗珠,脸上满是忧愁。
忽而,御书房的大门被人无声推开,费茂德见状松了口气。
他搓搓手,盯着来人脚底下的金丝皂靴。
“凤将军,你就赶紧着走吧!一会儿下一批求见皇上的大臣就要来了,可别让他们瞧见。”费茂德语气着急。
凤关河自然知道他急,不过也到底不曾失了礼数。他不疾不徐的拱手:“皇上百忙之中能让我得见一面,实在劳烦你了,费公公。”
不劳烦,不劳烦,只要这位祖宗赶紧走了,就是对他这么些年勤勤恳恳的最好嘉奖了。
费茂德急得话都说不出,只是满眼殷切的看着眼前这位主,期盼之意,溢于言表。
凤关河本也不打算为难他,临行之际,闻见这大殿里的香气,脑中骤然一恍——
还有件事,险些忘了问。
他对这位大内总管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,转道儿又回了去,徒留费茂德一人在门外急得直跺脚。
大门又是重重一关。
年轻帝王一手撑着脑袋,坐在案前执笔随意勾画着。他这手字实在龙飞凤舞了些,奈何面前的折子堆得有如山高。
“怎么了?”秦景同见他去而复返,饶有兴致的一挑眉头,笔却不停。
“臣……”凤关河犹豫了一瞬,“臣心头有个疑惑,想请个皇上的准话。”
“但说。”
凤关河心一横,索性问了出来。
“臣的这出脱身之计,因事急从权,又隐秘非常,是以不曾家书一封……不知皇上,可否提前向长公主透露过一二?”
秦景同唇一抿,搁笔。
“凤爱卿,难道在你心里,朕就是那样的男子?”
凤关河沉默,一时拿不准皇上话里的意思。
“朕承认,朕从前是有些对不住她的地方,不过那都是时也命也,无可奈何之事,朕也尽力弥补她了,”秦景同话里一顿,“不过朕可不似她,没什么刻意折磨自家人的癖好,又做什么要她无端神伤?你说是不是?”
凤关河拧眉——他自然不敢接这话。可更让他烦忧的是,他心里的那个猜测正在不断放大着。
“皇上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朕相信皇妹,再说她身边的人口风也紧,当然要透露给她,”秦景说罢,换上一副狐疑的表情,“怎么,她又跟你装惨了?”
凤关河:“……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
到底是他心智不够坚定,才上了这淫妇的当。
秦景同又歪着脖子低头去看他的脸色。
“对了,你如今藏在何处?”
“将军府。”
这叁个字一出,秦景同即知这是他那个皇妹的主意。
“不错,不错,你藏在她那里,朕倒是十成十的放心了,”秦景同喃喃一句,又拾起笔,“不过你也知道朕这个妹妹的性子——她恐怕是会跟你要点租子的。”
凤关河立马换上一腔诚恳的语气神态:“身外之物,臣又何必爱惜。”
又在对方满脸玩味的表情中拱了拱手。
“臣告退。”
直到凤关河骑马悄悄出了城,这才迷迷糊糊回过味……
此租子,非彼租子。
===
凤关河提着半只烧鹅回了明月楼,没在小书房寻见人,转道又去了卧房。
小人儿躺在大大的床铺上睡得正香,却把凤关河看得一阵拧眉。
“莹莹……”他拿手戳戳她,又换上忧心的语气,“你做什么抱着个灯笼睡觉?”
挂在窗户上的东西,风吹雨淋,她竟然一点不嫌弃的抱在怀里!
“咦?哦……”秦月莹迷迷糊糊睁开眼,“这真是灯笼?”
“是啊,这么脏的东西,你……”
凤关河无言以对,俯身去够。
秦月莹抱着她的大月亮不撒手,喉间发出很不情愿的呜咽,甚至用脚去踢他。
两人推拒了一阵,大月亮终于还是给他得了手。他把那东西搁在一旁地上,瞧见床上的人儿一脸不大高兴的神情,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你……不吃烧鹅了?”他小心翼翼。
“现在都什么时辰了?早就用过午膳了,”秦月莹神情恹恹的抱着枕头翻了个身,屁股对着他,“有事起奏,无事退朝。”
她丢下这句话,便听到身后一阵淅索,是那人在脱外衣。
床板有些震动,随后背部传来一片温热触感。
“做什么?狗皮膏药……”秦月莹嘀咕完这一句,腰也被他揽住了。
身后的人长臂又一伸,扯了条薄毯盖在两人身上。
“不是睡午觉?我陪莹莹睡。”
“没脸没皮。”
被她呛了这么一句,凤关河只觉沉寂了一路的心绪又翻涌起来,一时竟忘了说话。
他就说他见了那条洞房用的被子,只觉得哪里解释不通。
回想起皇上的那个回答……他根本就是上了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套了!
那天晚上,她早知道他要来,所以在窗边……
不,也不是那天晚上的事。
凤关河头疼的捏捏眉心。
分明是从飞泉山庄开始。
回想起他们之前的每一次……每一次,他都给过她许许多多的机会,只要她一声令下,他绝不越了他们之间的规矩半步。
可她做的事呢?
她那样看着他,带着那种害羞的、仿若被人强迫一般的神情,然后告诉他,她还要更进一步!
他如何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?
凤关河看着她头顶的发旋,自觉身陷在一张又细又密的网中,若是挣扎,只会越陷越深罢了。
可是,可是……
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知道,他已经在这网里等了她许久了。
这时他的手臂上传来一下细微的刺痛。
原是她在轻轻掐他。
怀里的小人儿略带不满的回了头。
“还委屈上了?说你一句就不吱声。”
她嘴里说着抱怨的话,眼睛却晶晶亮亮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。
“不是睡觉么?”凤关河掩住她凑上来的唇,又搂紧了她,“没有委屈。”
也不想交租子。
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
秦月莹狐疑的盯着他,见他神情确实带着些许困倦,这才把折磨他的种种心思歇了下去。
这人一路风尘仆仆,刚回来落了脚又有许多事情要做,许是真的累极了。
她也该体谅体谅他。
她转过头去,任由男人把她搂在身前。
他垂首下来,轻轻在她颈间拱拱蹭蹭,还用力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——就像怕她跑掉一样。
秦月莹困意也上来了,眼皮打架的时候,她的驸马和她说着睡前的悄悄话。
“莹莹。”
“嗯?嗯……”
“昨日用的那条被子呢?”
“包着块石头,丢下湖了,”秦月莹咂咂嘴,为自己的聪明叹服,“我跟他们说,那上面的鸳鸯花样我看着心烦,他们也不敢捞,嘻嘻。”
“嗯……”凤关河又把她搂紧了些,声音染上一丝困倦。
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可惜的。
洞房用的……应该留下来才是。
往后应该再补她一次。
凤关河忽然又觉得自己应该学一学正常的夫妻关系,好好关心她一番。
于是他问:“我不在的日子里,你在京城可被人欺负了?”
那实在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。不过秦月莹眼珠子转转,还是挤出一副娇滴滴的嗓音。
“有,有呢!”她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,“有人说莹莹是狐媚子……”
快去为她伸张正义!
凤关河困得眼睛都合了上,闻言,只是把脑袋往她颈间一埋,嘴里宛如酒醉般嘟囔一句:
“说得对!”
抱着她呼呼大睡。
☆、招财猫
秦月莹听着身后又浅又均匀的呼吸声,无言的翻了个白眼。
其实她约莫知道,自己这驸马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。
她早上尝到的他那东西的味道,分明和她在飞泉山庄做的那个春梦里是一模一样。
这个人,就喜欢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干坏事呢!
思及此处,秦月莹愤愤的拿指头扒拉两下他的臂膀。
一动不动。
真是睡得跟条死狗一样!
===
秦月莹的算盘原先打得还算响亮。
凤关河这个级别的大将一“死”,虽然名声有些不大好听,但她本也可以拿一笔丰厚的抚恤金——就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不缺钱,可这规矩便是规矩,就是皇上开了口想昧下,户部也没那个胆子。
再往后,不管这人还要“死”多久,活了之后又回不回朝廷,这钱,户部也没那个脸皮子再向她要了。
本来——这钱要怎么花,她都盘算好了。
可她没想到的是,就是这两天的功夫,她这位已故驸马的名声,直接烂到了泥里去。
五月十五,凤将军的棺椁入京。
早朝之前,与他此次共同北上的辛川晨扣宫门,求见皇上。
他袒露上身,背着荆条,竟是去请罪。
他说凤关河腹上那条致命的大刀伤,其实是他亲手所砍。
同一时间,民间谣言四起,称这位年纪轻轻便一路青云而上的凤将军,其实早就与突厥皇室暗通款曲——他帮内部动荡不安的突厥皇室排除异己,而对方,也将看不顺眼的势力安排去他戍守的周边领地,帮助这位“年轻有为”的凤将军更快的建立军威。
甚至他戍边这么多年来吃空饷的罪状也被一一陈于御前,桩桩件件,触目心惊。
发现这一切端倪的是辛将军,他亲手将凤关河押入军牢听候。奈何对方武艺高强,咬牙不从,两人缠斗之间,才有了他腹上那道大伤。
凤关河没撑到回京医治。
绝大多数百姓的态度,都从叹惋变成了喜闻乐见。
“这么快就人人喊打了?”
秦月莹坐在小桌子前,搅动着面前的一碗青菜粥。
连个咸鸭蛋也不让配着吃,她素得讲话都没个好气。
仪兰却只当她是心情不佳。可这个关头,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这位主子拿主意,她不得不把话接着说下去。
“是……如今,如今户部那边的官员也都还在观望,说……以驸……以凤将军的这个情况,下葬之前有可能被降级,或强行要求简葬。相关的一应礼制便也一拖再拖下来,只等着皇上的表态。”仪兰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这里面的用词。
秦月莹冷笑一声——以那个人的个性,就算对着后面的猫腻一清二楚,可为了暂时稳住辛家,他恐怕真的会降了她这个已逝驸马的职!
男人,果然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。
正如她身边这两位,一个麻烦,一个无情。
那双凤眼倦倦的往屏风后面一扫,脸上的不耐是谁都看得出。一声叮当,银筷被她掷在干干净净的桌上,惹得门前伺候的几个丫鬟心里齐齐一紧。
秦月莹默了半晌才道:“再拿副干净碗筷来。”
侍立在门口的四儿赶忙去办了。虽然她不明白,明明只是筷子掉在了桌上,长公主怎么要她连新碗也拿一个来。
仪兰早就习惯了这段时日以来长公主的喜怒无常,她静静的立着看着,等她眉间的郁色散去一些,才接着道:“长公主,凤将军的碑上该刻个什么身份,如今也未定下来。您看是用他的军衔,还是官职,还是以驸马爷的身份……”
“别刻了,就弄一块无字碑吧。”总归那棺材也是空的。
秦月莹扔了勺子,她实在是吃不下去。
一想到那人如今就在她床上安睡着,可她却要起个大早来给他处理这些事,她这心里就恼火得很。
仪兰深深吸气,又问道:“那……关于凤将军的丧制,是用军队的,还是用寻常人家,还是用皇家的?”
她知道长公主如今正在气头上,可这些话都是礼部差人来问的,她实在拿不了主意,不然断断不敢在这个关头麻烦这位祖宗了。
秦月莹一翻白眼:“哪个朝廷给报销就用哪个。”
人还没死呢,她哪有那么多钱给他浪费!
仪兰这下了然了,可她还有件事没讲完。
顾虑重重之下,她稍稍退开了些。
“长公主……”
“嗯?”
“驸……凤将军这件事,于我们公主府的生意上,也有些影响,”仪兰苦笑着一口气讲完,“几类铺子里面,米面粮油、布庄纸庄这些一如往常,成衣铺子里头,素云居、丁香巷的生意,六成都流向落枫阁了,咱们名义下的首饰铺子几乎都门可罗雀,京城各家的小姐们这时候也都在观望,不敢跟您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
“一群愚民……”秦月莹又翻翻白眼,虚弱的挥挥手,“行了行了,开不下去先关门,让他们不要闲着,趁着这段时间出新货,过几个月风头过去再开起来,该买我们的还是买我们的。”
“是。”
屋子里的人一个一个撤出去,秦月莹又在心底给辛家记了一笔。
这还真是一出妙招。若让辛家抢得先机,这一出戏唱到皇上面前去,还不知道她这个已故的驸马会被那人怎么想呢。
不过也不知道,这么损的一招是谁给辛家出的。
这也可算是连带着她,也让辛家一道儿得罪上了。
她百无聊赖的搅搅碗里的菜粥,又看看摆了满桌子的小点。
一二叁四五六七个,全是素的!
看得她心火蹭蹭蹭往上冒。
“你起来啊!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!”她没好气的瞪着那屏风,“一天天的在家里什么也不干,吃了睡睡了吃,养你不如养条叉烧!”
一提起叉烧她又咽咽口水。
真是太难为她了,半只烧鹅分了两顿吃——还是在掰了一只翅膀给这饭桶驸马的情况下。
凤关河躺在床上,一个大气也不敢出,只是抱着被子又往大床深处缩了缩。
女人真是奇怪,说翻脸就翻脸。
昨天晚上她摸着他腰的时候,分明还在那里感叹,说他在边境好辛苦,又瘦了,一定要好好进补。
然后她要弄他,他说什么也不肯,她就翻脸了,差点把他踢下床。
今天这一串消息接二连叁砸过来,他直接就不如叉烧了。
凤关河有些委屈。
况且,这不是他家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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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风后头踢踢踏踏响了一阵,在那女人绕进来之前,凤关河赶忙闭着眼睛假寐。
“别装了你,”秦月莹冷冷看着他,取过自己挂在床头的外裙,“本宫要出去一趟,自己把早饭吃好,碗筷收拾好,好好藏在屋子里等我回来,知道吗?”
见瞒不过了,凤关河只好睁开眼看她,又赶忙爬起来伺候她穿衣裳。
“莹莹,我错了,”触及到她转来的目光之前,他赶忙主动开口承认错误,“我不该影响莹莹的生意。”
虽然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。
这回轮到秦月莹愣了。
“谁说你影响我生意了?”她很是不屑的打了个哈欠,“受损失的只是挂在公主府名下的铺子。在这京城地界,衣裳首饰这一行,他们不上这儿来买,便只能去我暗地里养的铺子买。”
这可是个大秘密,她身边的人里,连四儿也是不知道的。
凤关河沉默了一下:“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?”
全京城……都给她垄断了?
秦月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。
“尚有那么一丢丢吧。”
一丢丢……
替她系着腰带的手似乎震了震。
他到底娶了个什么神仙回家?
☆、莺莺除恶传·上
说是出去,其实秦月莹根本没什么地方可去。
她是真的被她那个好皇兄给禁足了,若非传召,不得随意离开将军府半步。
说起来,她和凤关河也算得上是一对患难夫妻。
一个诈死见不得光,一个禁足半步出不去,他们就合该在一起,锁在明月楼里腻腻歪歪个大半年。
——若不是人要吃饭,她手底下有那么多人需要养着,她真是这么想的。
秦月莹处理杂务的地方不在湖中心,而是在明月楼对岸一座小楼。
她之所以刻意告诉凤关河她出去了,是因为她心里有气。
这人,自打他回来那夜之后,就再没让她碰过。
她暗示了他几次,他不肯,晚上就抱着他的小被子缩在大床一角。
看着她的神情,就像个被逼良为娼的小媳妇似的。
秦月莹这下明白了。
原来他对她的想,也就维持了那短短的一夜。
既然他们成天脸对着脸,相看两厌了,那不如白日里分开。
到了晚上,她再弄死他。
===
凤关河躺在床上,怔怔看着床顶。
什么也不想做,什么也不想思考。
这两天里的第两百九十一次挑战不想莹莹,失败。
其实他心里有气。
莹莹教他要对她真诚,还说什么……公平。
可是莹莹就对他不够真诚。
她套路他。
这不就是不公平了吗?
他心里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,千万不可再上了那淫妇的当。
若要养成一个习惯,就先从头一个五次开始。
积攒五个五次,习惯也就养成了。
他已经两天没给那淫妇得手,再坚持叁天,第一个五次就有了。
可是,他的脑海中若闪过五个念头,恐怕四个都与她有关。
尤其是她走之后……
凤关河嗅着枕上独属于她的气息,无言的抿唇。
她走了……有一炷香了。
他就开始想她了。
罢了,罢了,谁让他天天只能在这楼里,没有事情做。
还是睡觉算了。
他长臂一伸,下意识的竟是想抱住她用过的枕头。可他随后即发觉这想法是多么的危险,立即又将枕头推回原位。
枕头底下掉出来一本书。
是个话本子,书名叫《莺莺除恶传》。
凤关河自觉无聊,又对莹莹平日里看的书籍产生了些兴趣,于是便翻开书的扉页。
【东朝末年,国家大乱,匪患横行。隆州县令家的娇弱千金上官莺莺立志成为一代豪侠,惩恶扬善。故事,便从这里开始。】
凤关河轻笑一声,暗道这话本子扉页上的悬念还留得挺足。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如何成为走江湖的女侠?他一个向来对此类书籍无感的糙老爷们儿,也想接着往下看。
于是便翻开第一章。
【月下吟萧表心意,贴身侍卫诉衷肠】
好像没什么不对。
不过看这标题,凤关河便可大致猜测出这书还是那些个披着武侠外衣,实则描写儿女风花雪月之作。这类话本子大多也是她们女儿家的爱看,他一个大男人若要专心致志研究起起来,难免觉得羞臊得很。
是以只是大致阅览一遍前头的各种人物关系,随后一目十行的看下去。
这上官莺莺是要与她的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侍卫一道儿闯江湖么?好像是如此。
青梅竹马,不错不错。
他快速翻了几页,眼看要到章尾,这时便看到一段话:
【上官莺莺骑在萧铮身上,面容似羞似嗔道:“萧铮哥哥,莺莺饿了呢……”】
凤关河眉头一皱,觉得事情并不简单。
又忍着心中种种奇怪的想法,快速往下看。
【肉浪翻涌,白浊飞溅,上官莺莺早被萧铮肏得神志不清,口角挂涎。她直到今时今刻方才知晓,这个与自己从小一道儿长大,看着只是比旁人稍壮实一些的小竹马,底下生的竟是这样一根驴货。这让她又恼又爱,恨不得今夜就死在他身上,于是下身倏得一夹——滚烫浓稠的白精就这样被她榨出来,糊满在二人交合的腿心。】
凤关河:“……”
他啪的一声合上了那书,默念两遍清心诀,这才将心中种种邪念驱散开。
他就说,他就说……
莹莹枕头底下的,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!
可这书……第一章就这么刺激?
统共有九十九章呢。
他想起书侧被莹莹折起的道道标记,心间又一阵阵发痒。
脑中有一道声音在蛊惑——
就看一眼,看一眼……这也是为了多多了解莹莹。
在房事这块儿上,他似乎对她有些随心所欲。却一直都不曾问一问她喜欢什么样的。
万一莹莹喜欢温柔的呢?自己前面那几次,不就在她心底算了负分?
虽然室内无人,但躺在床上的男子还是半掩着面干咳了一声,似乎这样做了,就能驱散几分他心底的尴尬似的——
随后他面上带着可疑的潮红,又翻开了书。
直奔她折的头一处标记。
【萧铮对身下小娇娘的求饶不闻不问,粗硕阳具往前直直一挺,几乎要将那最深处的隐秘小口也肏开了来。他凶狠的道:“小姐从前不是喜欢徐公子那样的倜傥风流?如今被我这根好东西肏得爽了,恐怕早就把那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罢!”】
凤关河:“……”
这里面还带一段叁角关系的?
不过他又想了一阵——仿佛莹莹,也是喜欢那种芝兰玉树、面比潘安的清俊男子。
他摸摸自己下巴。
上面有一圈浅浅的小胡渣。
凤关河心里不禁有些酸涩起来,却又忍不住的想看看,这上官莺莺是如何回答。
【“好哥哥,你……你轻些,便是呷醋,也不带这样的,”上官莺莺满脸媚色,可眼中的神情却愈发痴迷,“我不过多看了那人两眼,你便这样想我么?这样说来……莺莺倒要谢谢他了。若没有他,莺莺恐怕一生也无法得知萧哥哥的心意……嗯,你轻些呀!”】
【“骚货,休要在这里说些胡话魅惑我!”萧铮一掌下去,直把眼前的雪白肥臀打得肉浪翻涌,“枉我一腔真心对你这么多年,你都不曾多看我一眼!如今被我这根粗屌破了身子,便什么好话都往外说了——贱妇!你这般淫浪的身子,合该就是用来给我肏的!”】
【被这粗鄙不堪的淫话一骂,上官莺莺的身子却仿佛更敏感了。她努力抬高屁股,供身后男人索取,满脸淫态的浪叫道:“好哥哥,你真肏死莺莺了……只是你不懂,莺莺亦思慕哥哥多年……往后的日子,莺莺只看哥哥一人,身子也只给哥哥一人肏——便是做了哥哥专用的鸡巴套子,被哥哥射成精盆,莺莺也心甘情愿。”】
凤关河看罢这段,身形一震,已是羞得面红耳赤。
其实他在军营这么些年,什么乌七八糟的话没听过。
可是一想到这书,是莹莹平日里看的,他就……
原来,原来……莹莹会的那些词,还真是从话本子上学的。
那日她随口叫出来,他其实很想深究,可又自觉在她心里没那个分量,便顶着满腔酸楚生生忍下了。
如今他倒是松了一口气。
可是……
莹莹……居然会喜欢被这样对待?
===
ps:这本书中书其实隐喻了男女主的关系,大家当成平行世界的男女主去看就行了,不要觉得男主或者女主看黄书就是不洁或者精神出轨了,谢谢谢谢
pps:后面也会开男女主的平行世界纯肉番外。比如莹莹变回及笄那年(体型差),假如莹莹是俘来的敌国公主(真香男主)之类之类的
ppps:大概要很后面才会开,且目前我想出的这两个脑洞也不一定会有。
☆、莺莺除恶传·下(限)
凤关河有一种错觉。
翻开这书,就像在窥探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。
他知道,这秘密就压在她的枕下,她绝不可能与旁人分享。
可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,他的心便一阵一阵的发起抖来。
他是想了解她的,不论是哪个方面。
况且,是莹莹自己亲口告诉他……
他们是夫妻,他们才是这世上最亲最亲的。
那,他再多看一些,也没有关系吧?
于是手指微颤着翻开下一页折痕处。
【滚烫炽热的浓精劈头盖脸淋了上官莺莺一身,前几天才破了处的美人儿此刻却满脸淫浪神态,大张着檀口吐出香舌,想要接住几缕这从天而降的浓稠精雨。】
【眼见萧铮松开了手,她便立刻倾身上前去扶着男人的阳具津津有味舔弄起来。萧铮舒服的连连吸气,大手摸着她的脑袋,嘴里无非念过几句荡妇骚货之类的淫词——只引得身下的小女人愈发妩媚的伺候他。】
【那根粗壮的肉根不知给她含在嘴里吮了多少时候,萧铮忽然眉间一凝,想匆匆推开她,却被跪坐在跨间的小女子死拉着不放手。】
【他厉声冷斥:“放开!仔细一会儿尿在你嘴里!”】
【可上官莺莺却露出惊喜之色。她背身过去,又趴在男人身前,摆好如母狗挨肏一般的浪荡姿势,高撅着屁股,一双玉臂甚至朝后伸去,十分自觉的扒开了被肏的红艳艳的穴口:“萧哥哥,尿这里,尿在莺莺的骚屄里面……”】
凤关河看到此处,内心的震惊早就积攒到不可言语的地步。
他啪的一声合上那书,几乎不敢再看下去。
这都是什么和什么……尿……
他的莹莹分明是一国长公主,怎么可以看这种……
凤关河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。他捏了捏眉心,无法将记忆里那位穿着端正宫装,倨傲冷艳的美人与这淫书的主人联系在一起。
他只知莹莹的身子与寻常女子有些不同,可她对这事的接受程度上,竟已到了这个地步了么?
一想起她人前人后的种种反差,凤关河忽的又觉自己身子热了起来。
他将身上盖着的薄被胡乱踢到一边,口中呼出阵阵浊气,才觉得胸前那阵燥热舒缓了些。
窗外一片大亮,已是日上叁竿。
都这个时候了,莹莹去哪儿了?
他好想她。
他看着枕边那本艳书的半旧封皮,这时后知后觉回想起来,他方才翻的那一页上,仿佛泛着一抹可疑的水渍。
是的。
可疑,水渍。
一想起这一点,他便像着了魔一般又把那书拿在手里,翻出那一页来确认。
确实是有的。
带着微微褶皱的纸张上,有那么一滩地方,颜色肉眼可见的深上一些。
这一摊是什么水,他心里隐约有个答案。
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把书本覆在脸上,深深去嗅。
有些劣质的墨香,混合着细腻又引人遐想的甜腻气味,一直传到他脑中。
是她的味道,她的……
凤关河一闻到这气息,脑子便转不动了。他胸膛震动,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起来,不知是因为下身那一团饱胀,还是只单纯的想再多闻闻她。
方才浏览过那些个淫词艳语,他那地方分明都没什么波澜,可他一闻见她的气息,他就忍不住……
这两天里的第两百九十九次挑战不想莹莹,失败。
===
秦月莹踏着月色回来,见屋子里一片漆黑,便顶着满脸的阴郁掌灯。
屋内亮堂了些,照亮了蜷缩在大床一角的男人的轮廓。
秦月莹翻起白眼。
“凤关河,可真有你的——从白天睡到晚上,出去打了半年的仗你就要成残疾人了是不是?一天天的就躺着,什么也不做,你知不知道如今你停了俸,你的将军府已经在赤字了!”
坐吃山空,可真睡得着!
她看着她男人迷迷蒙蒙从被子里抬起头来,眼尾还带着些许可疑的红。
秦月莹当着他的面儿又翻起白眼——这是睡了多久啊。
“我……本来就很穷,修这楼的时候花了太多钱,不剩什么了。我本来还想明年开了春投一千条锦鲤下去,既然没钱,那就算了吧。”凤关河裹着被子,声若蚊呐。
秦月莹面色稍缓,可她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一点点心虚的气息。
此刻的秦月莹还不知他是为何心虚,于是面色冰冷的接着训道:“我从前不知道,今日一看倒当真是吓一跳。怎么,皇上的军队要你自己掏钱贴装备军饷?又不是你的队伍。你虎符一交他们就为别人效力去了,这事儿用得着你做?”
她可真气个半死。外头都传闻她修公主府吃掉了夫家多少多少。
天地良心,凤关河同她比起来根本就是穷光蛋一个了!
——他本来可以不那么穷,谁叫他偏偏爱做散财童子呢?
被点名的男人一缩脖子:“我不给他们发钱,他们怎么甘愿好好打仗?就是辛川带兵那也是发钱的。”
虽然发的没他多。
秦月莹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理,不过她仍是冷笑:“是啊,辛川给底下的兵卒子发钱,可他也吃空饷啊!现在他把这么大一鼎黑锅甩到你这死人身上,他屁股是干净了,我们家里一个个都要饿死了!”
我们家里……
凤关河垂下眸子,掩住其中的小小窃喜,故意岔开重点为自己辩解一句:“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?从前我在府里,一个人,不过就是一日叁餐……”
哟呵,还会同她装可怜了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,你拿个主意。”
“都听莹莹的。”
凤关河很乖巧,乖巧中又透着一点点的心虚。
大内行在这里,他可真是一丁点儿主见都不敢有。
于是秦月莹正正神色。
“你府里养的那些退下来的残障兵,你是不是该想个法子给他们找份差事?人家本来就有朝廷的补助了,你再招进来,又不怎么让干活,你到底想干嘛?你知不知道如今府里最大头的支出就是这个?”
“都是一些无家可归之人,我才招进来,总归那些人在一起有个落脚的地方……”凤关河沉默一下,“其实是我如今名声不好,他们想走了,是不是?”
秦月莹也沉默一下,大概是想起他的身世。
但她还是说:
“不错,有些人确实是那么想的,他们未必个个都记你的好。”
“嗯。”凤关河应了一下便翻身过去,显然兴致不高。
秦月莹看着他高高的个头裹着小小的被子,不知为何,觉得这一刻的驸马是很可怜的。
于是她坐到床沿上,轻轻拍拍他。
凤关河不吱声。
秦月莹便俯身去脱鞋,想好好同他讲一讲。
弯腰下去的时候,她瞧见床底下不深的地方,掉着她的一条帕子。
皱巴巴揉成一团,也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。
她把帕子拎起来,展开,看清了糊在上面的东西。
甚至沾了她一手。
“凤关河!”
她怒道。
☆、没用的身体只会发出最诚实的淫荡反应
明月楼的第二层建了一个大浴场。
中心是个巨大的池子,可供十几人一同坐进去。杉木包边,延伸到全屋的地面,一直通了顶,防水又防滑。
木心子中间的年轮片片清晰,颜色崭新,可见——在秦月莹住进来之前,这一处好地方就没怎么被用过。
不过此刻,雾气却缭绕着。
凤关河跪坐在浴池一旁的矮脚竹榻前,手上拿的是个小小的瓷瓶。
白釉细腻,瓶身上描画精致,与他粗糙的大掌很是违和。
他面上带着犹豫,生怕捏碎了这金贵的东西,真是一点力气也不敢使。虚扶着瓷瓶的手轻动,滑腻油润的香膏就从瓶口下来几缕,粘连黏腻,落在他蜜色的掌心。
她总是最有法子折磨他的。
凤关河眉头轻动,有一条墨蓝镶珠轻纱腰带遮在他眼上。
她今早便是系着这腰带出门。
眼前是一片漆黑,池子里的水多到溢出,没过他的脚掌。
氤氲热气之中,四周都是晃晃荡荡的水声,鼻尖香膏的气息又是这样浓郁——他敏锐于常人的五感,这时几乎丧失作用。
起着厚茧的手掌无法感知那一团轻飘飘的香膏的量。秦月莹似乎看出他的局促,赤身裸体在他身前的榻上翻了个面,将洁白美背露在他眼前,又不咸不淡的叮嘱一句:“多倒点。”
凤关河不知这多,是怎么个多法。
常年握着刀剑的手又是斜斜一抖,香腻腻的液体这一次直接从掌心溢出,滴落在他大腿上。
他怔愣了一瞬,不知自己算不算是做错了,于是仰着脸无声的望向塌上的女人。
秦月莹可以想象到那双被遮住的眸子,一定透着无措。
“抹。”
她简短的命令,目光一寸寸抚过男人的身体。
单薄湿透的里衣什么也遮不住,可以看见底下块块隆起的肌肉。亵裤下面隐隐鼓着一团,明明是最安静的状态,那分量也不容人小觑。
秦月莹勾唇笑了一下,伸手在那上面揉了揉。
粘稠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她背上,是那只伸在半空的手掌没有兜住。
受了惊的男人喉间低喘一声,与此同时,秦月莹也在心底暗骂。
他可真会挑地方,一上来就选了个最敏感的。
她收回手,努力稳住声线。
“这就硬了?贱狗,”她看着他跨间略微隆起的那一团,尾音绵绵软软,底气不大足,“不是对莹莹的身体没感觉?不准发情,听到没有。”
“莹莹……”
蒙着眼的男人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二,然而手心液体流逝的感觉这样明显,他又自知理亏,不想再惹她生气,于是掌面一翻,轻轻抚上底下的女体。
他怎么会对她没有感觉?他分明是闻到了她,才一时没有忍住……
然而若他真的那样说,他的莹莹一定会步步追问,那本书的秘密就瞒不住了。
真到了那个地步,只会惹得她更加羞恼罢了,他又何必……?
凤关河思前想后,竟觉得无言可说。
掌心触到熟悉的曲线,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了,他手底下的身体似乎轻颤一下。
像是露珠落下,花瓣的余震。
如梦似幻,妙不可言。
若是平时,他定不会发觉,可他如今蒙着眼……
一触到她,他们过往的种种便缠上心头。
她的腰窝在何处,若是从后面……该从哪里用拇指扣住;她的肩背何处最细嫩,何处一碰就泄,何处可以让他流连忘返;她的臀……
胡乱抹了两下,掌心的膏体连同他的呼吸一同变得滚烫,凤关河额间已渗出阵阵热汗。他蒙着眼,浑然不知自己下身那物正在悄悄抬头。
这差事,比他想的还要难千倍万倍。
他虽然对她身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,可真的操作起来,那盈盈纤腰在他大掌之下也过不了几寸。
如此精细的活到了他手里,便显得胡来许多。整片雪白的背不过匆匆两下就被涂满,所过之处,皆是一片滑腻香软。
凤关河轻拧起眉。
他要如何向莹莹解释?他真的没有在敷衍了事……
他张了张口,发出的声音却是低沉的重喘——于是他赶忙闭了嘴,接着他的无言可说。
莹莹不喜欢看到他这幅样子,莹莹……
可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的他是什么模样。
黑暗之中,他只忽然想到那两个从她嘴里说出的字。
发情。
他不知道,这一条小小的腰带让他错失了多少诱人景色。
秦月莹俯身躺在榻上,紧捂着嘴——若是在这个关头松懈一丝一毫,象征着失败的呻吟就会倾泻而出。
此刻的她满面潮红,早已被那只粗粝大掌摸软了腰身。
分明不是什么情色的动作,可当他的手抚过她的背,这具没用的身体只会发出最诚实的淫荡反应。
她想向他求欢。
乌黑的发丝一直垂落到榻下,秦月莹侧着脑袋,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胯下的那团隆起。
好大好大了。
一定胀得很痛吧。
这个时候就需要她……
她面上的红晕似乎更浓,身上被他使用过的所有小洞都泌出渴望的汁液,想要接纳那一处又热又烫的肉棒。
可这个时候,绝不可以轻易开口认输。
她养在家里的小狗,居然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做坏事——口口声声说着要全部贡献给她的东西,转眼就自己拿了出来,弃如敝履的丢在床下……
这怎么可以?
秦月莹觉得,自己有必要拿出一些主人的威严。
背部已经全部抹完了,她看着凤关河的面上闪过一瞬犹豫,随后更像是心安理得一般,将大掌伸向了她的臀。
她拍开他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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