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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 : 阴阳神功(全)求加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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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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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神功23二十三依小龙的意思,要石辅基带着柳小倩与小梅回韶州老家,因为家里的伯叔们年纪都大,需要像石辅基这样年轻力壮的人照拂这个家。
  再则,小梅已有了身孕,不能跟着在江湖上奔跑。叔侄几经商议,石辅基勉强同意先回老家,带着柳小倩与小梅跟几位老哥哥见面,以定名份,然后重入江湖,襄助高逸他们歼除天魔帮。
  说到这里,小龙便把宫不忘所说又补述了一遍,这一来,听得石辅基与柳小倩面面相觑了。
  若是所说属实,高逸等人非但不是正人君子,而是弑主盗名欺世之徒了。
  石辅基待之以师,则感到羞耻!
  最后,终於决定前议,由石辅基见到高逸后问明真相,再定行止。
  於是,小龙替石辅基、柳小倩与小梅分别易容后才分手。
  他原想折回去,再入天一堡,倒是石辅基建议暂时放弃。
  石辅基分析得好,他说:天欲官,或者夭魔帮此番必不愿放弃巢湖屠蛟一事,届时,还怕没有碰面的机会。
  小龙想想也对,於是,便束装就道,骑着黑龙向巢湖走去。
  一路上,他想到一年后与婷婷姐姐在黄山相会之时,应该如何解释?不过小龙并不十分赞同婷婷,将所有参与那一次搏斗者全部除杀。
  他认为,这件事的发生,一定双方都有不是,若是孤芳客生前,一无错处,则必不致引起别人的围攻。
  所以,小龙在与苏婷婷之分开之前,便存了相机化解的主意,他想,既使不能够全部化开,最起码也只该寻罪大恶极的祸首,而不应皂白不分,盲目乱杀。
  最后,他想到粟雄,因为,粟雄既是华山门人,正可以在他身上发掘一点事实真相。
  邹城,乃一座小城,属山东沂州府,位居鲁苏交界,往来行旅,多在此处歇宿打尖,故此酒肆颇多!
  这一夭,傍晚时分,小龙策骑缓缓走进了这个小城,走到一家“来福客栈”前停了下来。
  店夥计迎了上来,打躬问询道:“公子爷,您是吃饭,还是住店?”
  小龙淡淡的说道:“饭要吃,店也要住!”
  “是!”店夥计正要转身,小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喊道:“喂!夥计,你回来。”
  店夥计听喊,连忙回过身来,满脸含笑地望着他问道:“小客官,您还有什么吩附吗?”
  小龙道:“我这匹马儿,你好好替我照料,另有打赏!”
  店夥计忙不迭应道:“好,小客官,包错不了。”
  店夥计走后,他觉得这店夥计很是和气,使人有着一种亲切之感,虽然在前途也曾吃过很多饭馆,住过客店,却从来没有碰着这样和气亲切的一个店夥计。
  甫登上楼,即闻到有人叫道:“喂!你怎么也来了?”
  小龙循声望去,竟是府小兰与粟雄,立刻有他乡遇故知之感,连忙走了过去,道:“原来府姑娘与粟兄……”
  府小兰柳眉一蹙,道:“什么腐姑娘,姑娘什么地方腐了?你说!”
  小龙眉头一皱,真是瘪极,心想:“你不姓府吗?怎的强词夺理,说人家说你腐敢呢?唉!改改吧!”
  便道:“兰姑娘,你……”
  府小兰嗤的一笑,霍又用手摀住樱唇,面容一整,又叱道:“兰姑娘是你叫得的吗?”
  小龙苦笑一下,呐然问道:“那,在下怎么称呼?”
  府小兰眸子一转,神色稍转温和,反问道:“在下是谁呀?”
  小龙不禁好笑,这个姑娘何以连客气话也听不懂,中却解释说道:“在下便是在下,不,在下乃是指我而言。”
  府小兰看他踯躅慌乱之态,早已笑弯了腰。
  小龙想想,自己这语无伦次的解释,也觉得好笑。
  那知,他方一绽笑颜,府小兰又直起腰来说道:““在下”是你,那你就称呼我“在上”吧!”
  小龙至此,才知她故意玩笑,同时,听她这话,再也耐不住,哈哈朗笑起来。
  府小兰一瞥见他的愉悦笑容,刹时间似触电流,如逢磁铁,心跳脸红,目光似被吸住一般,紧盯在他的脸上,一瞬不瞬。
  粟雄闻得两人笑语之声,知道府小兰又犯了小孩脾气,故意在捉弄小龙。心里虽觉得小龙太老实,却也蛮不对味儿。
  粟雄乾咳一声,道:“石兄,这世界真是太小了,想不到又在此地相遇!”
  府小兰闻声,霍地惊醒,粉面更红,忙乱以他语道:“哎唷,咱们快吃饭去吧!”
  此时,夥计巧好端上菜来,府小兰怕两人看清她的红脸,忙嚷道:“夥计,再加一份杯筷,拿手菜送四样来。”
  夥计中喏喏,心里头可真对这么个姑娘头痛。
  小龙这时已大致领教了她的脾气,对粟雄微微一哂。
  三人坐下,府小兰抢着问小龙,道:“喂,你饮不饮酒?”
  小龙摇摇头,府小兰嘉许似的又说:“吃酒真是不好,一嘴酒臭不说,做起事来,更是糊涂涂,一件也办不成功,我一辈子也不喜欢这种人。”
  粟雄本嗜杯中之物,自结识府小兰,便一直不敢放量饮过一遭,闻言知她在讽刺自己,便不敢接这碴儿,低声岔开道:“兰妹!你看出来没有,今天这里可有点奇怪!”
  府小兰闻言,注意力果被吸引过去,诧异四顾,说:“有什么奇怪啊?没有啊!”
  小龙心细,瞥见座上有许多劲装人物,心中一动,说:“粟兄是指在座的食客吗?”
  粟雄随讚道:“石兄心思果细,小弟所指正是此意!”
  府小兰鼻子一皱,说:“哼!什么细不细,我老早就看到啦!”
  粟雄听出她语气不善,怕又会闹气,不敢再卖关子,接说道:“以小弟经验,此地如果无事,绝不可能聚来这多武林人物……”
  府小兰好奇,促问道:“什么事呀!你快说。 ”
  粟雄也不知有什么事,只得两手一摊,耸肩表示不知。
  府小兰见状,嗤之以鼻,道:“原来你知道也不过这一点点,还卖关子,真丢死人,还不去打听打听,要有热闹,咱们也凑一份去!”
  小龙心想,这姑娘可真难伺候,看来粟兄对她有意,以后的活罪,可真有得受的。
  想着,却早已运用静心潜听之法,搜听别桌的谈话。
  另一边,粟雄可真为难,皆因,这时众人均在用饭,叫他向谁打听,江湖中人,多忌探人私隐,这事若属帮会之争,或私隐秘密,明看询查,等於是自找麻烦。
  但,要是不去,可又怕府小兰生气?正在作难,幸好菜饭送来,粟雄见机下台,道:“兰妹妹别急,吃完再去如何?”
  府小兰哼声白了他一眼,举筷吃饭,小龙边吃边笑道:“这事大约并非发生在此地,这些都是路过,他们是往巢湖去的!”
  粟维和府小兰十分讶异,府小兰停筷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  小龙用筷子指指府小兰身后,道:“我是方由后面第三桌听来的,不过还不敢十分确定!”
  府小兰忍不住站起身来,向第三桌望去,只见那桌边围坐着四人,身上虽穿着长衫,背上却各背有宝剑。
  迎面那人年逾四旬,粗大雄壮,大眼浓眉,两太阳穴高凸,显然是绿林人物。
  那人见府小兰望他,双眼一瞪,精光毕显,分明内功火候颇深。
  府小兰施个白眼,翩然坐下,道:“那人好凶,还向我瞪眼吹鬍子呢!哼,要不是在饭堂里,非教训他不可!”
  小龙暗中皱眉,心说:“这姑娘真好惹事。”嘴上却忙劝道:“姑娘算了,些许小事,何必计较!快吃饭吧!”
  粟雄可是与姑娘一样心思,若在今天以前,他非得打那人一顿不可。
  只是,他曾目睹小龙与逍遥真人的功力,才知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”,稍敛高傲,不敢再过份小视天下诸人。
  府小兰性急,急於要知道小龙听来的内容,一边继续吃饭,一边催促他述说。
  小龙放低声音,道:“那人似乎是一个头儿,方纔他在计算何时能赶到巢湖,因此,我想一定是巢湖发生了大事,否则,他绝不会带着这么多人马,千里迢迢的赶去巢湖了。”
  他明知巢湖闹蛟之事,但暂时不愿说出来,免得府小兰问长问短。
  府小兰道:“巢湖有什么事啊?”
  小龙不答,倾耳搜听。
  府小兰与粟雄见状,也即学样,那知功力较浅,除却近处两桌商人的谈话声外,只能听见一片嗡嗡杂音。
  这一来,不由对小龙大大佩服。府小兰催促道:“听见什么?快说,快说呀!真急死人!”
  小龙微微一笑,扒一饭,嚥下之后,方道:“姑娘别急,吃饭吧,没的凉了肚子痛!”
  府小兰一气,白他一眼,嗔说:“我才不急呢!不说就算啦!我不会自己去问问呀!”
  说着,把筷子一放,真的要过去,小龙见状大急,知道她一过去,必定会闹出事来,忙道:“姑娘别动,我说,我说!”
  府小兰其实是故意吓他,此时目的已达,便不起身,等他开。
  小龙无奈歎一气,引得府小兰嗤的一笑,小龙道:“据我从他们话里推测,可能巢湖出现了,一条紫金恶蛟,这些人,便是要争这蛟去!”
  粟雄“哦”了一声,接道:“这紫金蛟,可能是一宗宝物,否则,怎用得着这些人呢?”
  小龙心中一动,忆起过去所食的鲸珠,恍然道:“这蛟大约有内丹一类的东西,吃了能令人武功倍增,火候加深吧!”
  府小兰下结论,道:“好啦!不管那蛟是不是宝,我可得去瞧瞧,一来长点见识,二来,还可能有架打,有热闹瞧呢!”
  粟雄一方面听了小龙之言,有点心动,二方面见府小兰要去,他自然也愿意跟着,便赞同的附和道:“好哇!我们去瞧瞧,石兄如何?若有兴趣,与小弟兰妹同行如何?”
  小龙倒不想得那宝物,只是,他听了石辅基的话,此行可能会与天欲官的人马碰头,故此,立即爽然答应,结伴同行。
  饭后,三人回房,坐谈片刻,府小兰提议,去买两匹坐骑。
  粟雄同意,但因天色已晚,决定明晨走时再买不迟。
  一宿无话,翌日清晨,用过了早饭。
  小龙结清店钱,牵了“黑龙”,一齐走到马市购马。
  府小兰挑选了半天,却找不着一匹,像小龙的黑龙一般神俊的马匹,无奈之下,只好退求其次。
  买下了一黄一红两匹健驷,配好鞍韁,却已将近中午。
  午后,炎热逾常,府小兰换着上一身粉红细纱宫装,鼻尖上仍然直冒香汗。
  小龙生性仁厚,心细如发,瞥见府小兰汗出不止的样子,忽然想起,携带的珠宝之中,有一串“寒玉翠珠”。
  这“寒玉翠珠”,乃是以万年寒玉雕琢而成,通体冰凉,必有褪暑功效。
  想着,自囊中摸出,递给府小兰,道:“你看这串珠子好吗?你带上试试,或能稍解暑意!”
  府小兰信手接过,只觉触手冰凉,周身火热,刹时消尽,细看那珠子大如龙眼肉核,色作墨绿,粒粒滚圆,共有十颗,以细丝串成一串,巧巧套在腕上,作一腕镯。
  府小兰虽不是爱财,却十分满意这珠子的褪暑功能,同时,心中想道:“这珠子即有此奇异功效,价值必然不菲,他这般信手见赠,心底是多么慷慨啊!”
  想看,不由感激的向小龙道谢,芳心里充满了奇异的情意,其中有好有坏,但多半是为小龙的奇丑面容惋惜。
  粟雄心里有点不乐,不过,他发觉小龙,似有自知之明,并不打算追求府小兰,他瞭解小龙这种赠珠的行为,不在讨好,却是真正无意的慷慨,与天生的仁厚所致。
  同时,另一方面,他自傲於容貌俊秀,举世无双,与府小兰交结在前,所谓“先入为主”。
  即使目前,自己尚未能完全获得府小兰芳心,起码尚不致被小龙取而代之。
  小龙目光一触到府小兰的一对眸子,只觉在那一双深潭般大眼睛里,似乎是充满了感情。
  他晓得,她所怜惜的是什么,心中暗自好笑,同时也暗自吃惊。
  皆因,这一刹那间,府小兰竟一反常态,收尽刁蛮顽皮,表现得极其认真与庄重。
  这一件态度,小龙曾经在苏婷婷的玉面上见过,他深深瞭解,这表情后面的基础,乃是爱怜。
  目前,这位刁蛮纯真的少女,或许还不能自觉,但如果天长日久,则大是危险!
  故此,他不免心生警惕,忙避开府小兰的锐利眼光,对粟雄提议起程。
  府小兰经他一提,想起巢湖的热闹,一刻也等不得,马上催着兼程上路,於是,小龙去付了饭钱。
  三人跨上坐骑,踏上了征途。
  一路上,小龙随时留意,未出五天,已晓得大概,告诉了府小兰和粟雄,二人更是兴奋不已。
  原来,那巢湖之中,这数月来,突然出现了一条紫金恶蛟,这恶蛟生性凶残,体积庞大。
  初显之时,在湖中兴风作浪,吞食渔夫游客,吓得附近的渔夫,再也不敢入湖中捕鱼了。
  那恶蛟想是发觉,在湖中无人可吞,无肉可食,渐渐不耐,竟然开始向湖边渔村农家偷袭。
  它每次上岸,带起一片湖水风雨,每一个被袭的村子,不是被洪水淹没,人畜全部丧命,便是被人围困,被它逐户吃掉。
  一时,附近百姓,人心惶惶,纷纷搬迁奔逃,恍似天地末日来临一般。
  附近官府,得知这般情况,不能不管,便派出一队官兵,前去捕杀。
  那知卅余名兵勇,在湖边与恶蛟一场混战,结果只逃掉一名胆小的王二。
  据王二逃回禀报,那恶蛟长有十丈,远望似一座小山,周身紫金硬鳞,霞光闪闪,不但刀枪不入,硬弩射去,反被弹震回来,将发弩之人箭穿!
  最可怕,那蛟精通变化,巨一张,立时便能将人吸入腹中。
  就在此时,武林中霍然传出一项消息,说那紫金恶蛟乃是一条瑰宝。
  练武人若能生食恶蛟脑髓,不但神力无穷,内功火候猛晋数倍,从此之后,周身更是刀枪不入,利刀锐刃难损分毫。
  另外,那紫金蛟皮,可以缝成衣衫,穿在身上,入水不渗,入火不焚,亦同具刃弩不伤的防禦功效。
  这些事,小龙从同路武林中人谈话中听来,略加推论,告诉了同行两人。
  粟雄第一个雄心陡起,私心暗想,设法斩蛟食脑,增进功力。
  他暗想:“若是我能够服下蛟脑,再用蛟皮制成衣衫,则岂非成了天下第一霸主,何人能敌我“飞虎十三式”,谁人再值得我去惮忌呢?”
  至於府小兰,可不大相信这道听途说之言,她认为这必是有人故意耸人听闻。
  不过,她虽不信,却十分想看看紫金蛟到底是什么模样?
  同时她心想:自己出道之旨,既在於除暴安良,这蛟如此凶残,有机会将它杀却,倒是真的!
  小龙遭遇离奇,深知世上奇怪事儿,到处均是,过去服食的“鲸珠”即有明目增智的效能,蛟脑又何独不然呢?
  因之,他相信这传说必不会假,只是,却未生据为己有的非份之心,不过,他已下定决心此物决不能让天欲宫这类邪恶组织得手。
  他瞥见粟雄和府小兰,神采飞扬的态度,猜想必是他两人一样心思,想取脑增益功力。
  他倒是有心成全,觉得若无人捷足先得,到不如待机斩蛟,一来是为民除此大害,二来帮助这一对璧人好友,岂非更心安理得吗?
  半月之后,小龙一行三人,抵达一处名曰“夏阁”的镇甸,那镇上满街难民,一个个又黄又瘦,衣衫不整,一望而知,必已多日未得温饱了!
  三人在一家店前下马,小龙上前询问,有无客房。
  店夥计一看小龙的衣着打扮,冷然摇头表示没有,却闪过小龙,向粟雄哈腰施礼,谄笑招唤,道:“公子爷,您老才来哇!”
  粟雄深知店家,多半是狗眼看人,冷声“哼”,说:“要三间上房!”
  夥计连忙答应:“有,有。”
  府小兰瞥见他胁肩谄笑之态,对小龙轻视之情,芳心大嗔,生气道:“走!龙哥哥,咱们到别家去住。”
  原来,相处半月,府小兰已改唤龙哥哥,粟雄最初颇不顺耳,却也无可奈何。
  小龙近来,时常遭受冷眼,倒是习以如常,这时见府小兰为他不平,反劝她:。“此地人挤,你没见街上那么多人没地方住吗?”
  夥计这才知道,三人原是一路,虽说他平日皮厚,此刻当面说谎,也不由闹得面红耳赤,蛮不好意思的。
  府小兰气尤末出,虽已不再反对,却没好气给夥计们看,她愤愤将马韁摔在夥计身上,冷冷道:“还不将行李搬进去吗?行李里全是宝贝,短一件怕不要你狗命!”
  那夥计连忙接过,喏喏答应。
  三人住定,小龙找个夥计,略一打听,方知道夏阁镇已距离巢湖不足四十里地,街上的难民,多是自湖边逃来此地。
  小龙心中恻然,一时却也想不出法子来,救济这么多人,因之心头甚闷,用罢晚饭,一看天色尚早,便告知粟雄,一人往街上走去。
  粟雄已知此地距巢湖,已然近在咫尺,决心当夜独自前往湖边,先窥探一番,一来试试是否能找着紫金蛟,二来,也打算摸摸来此的武林人物的底儿。
  故此,等小龙一走,立刻关起门来,养息精神,一心只想着捕蛟服脑的方法,倒将那日夜挂怀的心上人忘了。
  府小兰住在他的隔壁,在房内梳洗已毕,听见小龙说要上街,便也想去,出来一看,粟雄的房门已关,便不叫他,迳自随后出店而去。
  街上,此际人群熙攘,除却屋簷下逃乞的难民之外,数人劲装短打,一望而知,是江湖武林人物。
  府小兰三脚二步,赶上小龙,与他并肩而行,道:“龙哥哥,你出来做什么?想到湖边去看看吗?”
  小龙瞥见她跟来,答非所问的道:“粟兄呢?”
  府小兰白了他一眼,佯嗔娇声道:“管他的,谁知他在搞什么鬼?我在问你,怎么不回答我啊!”
  小龙看看道路两侧的难民,恻然说道:“我是见这许多难民可怜,出来看看,看有法子救济没有,你想可有什么法子吗?”
  府小兰听出他的声音里,充满了怜悯与致诚,亦觉恻然不忍,但心中却说:“你怜惜人家,谁来怜惜你呢?难道你受人冷眼,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”
  二人默默前行,不多时已到了镇头。
  府小兰见不远处,有座林木稀疏的土岗,便说道:“龙哥哥,咱们到那上面去看看好吗?”
  小龙点头答应,不多时已抵土岗顶上。
  小龙目力特佳,此际纵目向西南一望,数十里外,巢湖烟波千顷,一平如镜,近岸村落处处,多半已屋倒墙塌。
  这时,虽正值晚炊时候,却不见有一家升起炊烟。
  小龙心中惨然暗歎,斩蛟除害之念忽的升起,比前大为坚定。
  皆因,小龙想来,这蛟出现已近数月,官府无能,不足为奇,为什么这么多武林人得知消息,到今天还不下手?
  抛开取宝之念不谈,武林侠义道中,也不该见义不为,坐视这些无辜百姓,挨饿受害,有家无归啊?
  府小兰也望见巢湖,波平浪静,毫无紫金蛟的影子,奇怪的问小龙,道:“龙哥哥,怎的看不见恶蛟出现嘛?”
  小龙莞尔一笑,心想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嘴上解说道:“这蛟出现,大约有一定时辰,现在怕还未到吧!”
  府小兰追了一句:“是什么时候才出来啊?”
  这问题小龙可真的不知,方想照实回答,突闻得左侧树林内,枝叶簌簌作响。
  心中一动,疾捷一掠,穿林过隙,奔到那发声处一看,触目处,树上横枝间,竟吊看一人。
  那人想是有心上吊,但上吊的滋味,可不好受,故此,在死去刹那,手足不由乱颤,一旁树叶,因此便发出轻微不断的声响。
  小龙目光扫处,瞬息间,功集一指,抖手一弹,丈外吊人麻绳,应指而断。
  府小兰这时掠来,见状“哎呀”未叫出,小龙双臂一张,已将那人接住了,放在地上。
  小龙迅速运掌,在那人胸前一阵揉搓,随后抓起来,在背上一拍,“哇”的一声,那人吐出一浓痰,回过气来。
  府小兰在一边睁大眼睛看着,对小龙救人手法之快捷灵敏,又佩又奇,皆因,适才那一弹指。
  到如今,她还在惊讶,怎会将一根那么远的麻绳弹断?
  那人上吊不久,经小龙推宫过穴,已然回醒,除部脖子上绳痕宛然,喉部疼痛之外,已与常人无异。
  故此他睁眼一看,见自己未死,身边站着位奇丑少年,与一位美如仙女一般的少女,心里明白,这条命是被人家救的。
  於是,他翻身跪倒,叩头谢道:“小人承二位恩人救活……”
  小龙一把将那人拉起,阻他叩谢,道:“些许小事,举手之劳,兄台何足挂齿,只不知何事为难,竟出下策,若能见告,在下不才,定当薄尽棉力!”
  那人被拉站起,闻言心中感激不已,但看看小龙一脸病容,一身穿着,长歎一声,道:“恩公心意,小人万分感谢,只是,唉——”
  言下之意,大有不言也罢,说来徒乱人意而已之概。
  府小兰性子急,最不耐看人家吞吞吐吐,见状一气,嗔声道:“你这人怎么啦!有什么难事,说出来听听,就不行吗?”
  小龙怕府小兰之言,刺激着人家,又想寻死,忙柔声劝说道:“别急,别急,兄台先坐下休息一会,有难处不妨说出来,大家商量商量,即使帮不上忙,代兄台想个主意,还总是可以的!”
  那人见小龙语态诚恳,依言坐在一块青石头上,望了望府小兰,却对小龙说出了一番遭遇。
  原来那人姓王,名敬实,乃是个老实的商人。
  在这个夏阁镇上,开了家粮栈,平日贩卖粮食,有时也将栈房,租借给别家,作存放粮米之用。
  数月之前,巢湖里出了蛟龙,每日午夜,上岸杀害人畜,闹得湖滨居民,非死即逃,多不敢再耽在湖边家里,枉送性命。
  这些人,多半是贫苦渔夫,朴实农人,家中虽不致贫无立锥之地,却都无多大积蓄。
  这一次逃难,初时尚有钱过活,日子一久,积蓄耗光,又不敢回家园,却不得不设法生活。
  其中有些农人,平日与王敬实有过交易往来,深知他慷慨豪爽,乐於助人,便来与他商借粮米,立契将来加倍奉还。
  王敬实见人家穷困无助,善心触动,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。
  那知,善门难开,这消息一传出去,一干不识的农人渔夫,接踵而至,声言甘愿按此方法,借支粮食。
  王敬实自己的本钱不大,存粮也极有限,仓房里囤积着粮食,却不是他的。
  他便出头找一家最大的存主商量,是否也愿意作这生意。
  那位存主,先时倒也慷慨,不过是怕麻烦,不愿亲自料理,他嘱咐王敬实,全权办理,只要是附近灾民,愿立字据,便可以如数借予。
  王敬实心中大喜,回去开了仓栈,办理手续,不到几天,便抢借一空。
  谁料想,那存主别有用心,等王敬实将字据送去之时,竟不认帐,硬说王敬实盗卖他的粮食,非要他如数偿还不可。
  王敬实一听之下,恍如是骤闻晴天响雷,只惊得面无人色。
  左思右想,都是绝路,与其吃官司坐牢而死,到不如自尽痛快,故此,当债主一再紧逼之下,竟然真跑到这土山上来,上吊寻死了。







  二十四
  府小兰听罢,顿时粉脸变色,一跺粉靴,嗔道︰“喂,你快告诉我,这是什么人如此没心没肝,今晚我就去杀了他,看他还问你要粮不要!”
  王敬实闻言一怔,心说:“这姑娘是干嘛的,这么凶,开就说要杀人,你,你能吗?”
  小龙见他不但老实,且还有侠义之风,略一思索,笑看先劝府小兰,道:“兰妹何须与这种利欲俗人,一般见识!他既然要钱,给他点银子不了结了吗?”
  府小兰与小龙半月相处,不但深深瞭解他的为人,处处为别人看想,仁义宽厚,同时,也免不了受到陶冶,稍稍改变了若干世事看法。
  故此,她闻言不但未再发作,反而接问道︰“你那来的这么多钱哪?”
  小龙展颜一笑,道:“兰妹妹过去不问我携带珠宝,做何用途吗?现在我告诉你,我携带目的,也正是为此。”
  府小兰忆起半月前,故意严厉追问小龙之事,“嗤”的一笑,旋又白眼相加,不信道︰“你骗鬼,我就不信你是神仙,能预先算出今天这事!”
  小龙哈哈大笑,府小兰佯嗔跺脚,追问道︰“笑什么?笑什么?我不信就是不信啦!哼……”
  小龙见状,长笑更甚,气得府小兰更是不依,举手要打,方才止笑解释道︰“我虽然不会预卜先知,却晓得江湖之上,必须有很多用钱的地方,如今王老闆为救别人,反害自己,我等岂能不助——”
  王敬实在一旁察颜观色,从二人语气中听出,二人均有意相助还债。
  心中大喜,“噗咚”跪倒,叩头道︰“恩公高义,王敬实感激不尽——”
  小龙忙将他扶起,面色一整,道︰“王老闆,在下为你还债,可有一个条件……”
  王敬实会错意思。只当小龙也像他一样,意有图利,不等小龙说完,便即插言道︰“恩公放心,王敬实决非无义之徒,恩公但能为小人解得此围,他年定当加倍奉还。”
  小龙微微一笑,道︰“你这是门缝里看人,我是说,想合夥与王老闆做个生意,不知王老闆肯不肯答应!”
  府小兰在一旁纳闷,不知他捣啥鬼,正想动问,却听小龙又道︰“适才在下考虑,王老闆借粮立据之法,虽然冒险,想那受惠之人,必不会忘恩耍赖,日后稍有办法,亦会加倍奉还。在下有珠宝颇丰,却毫无用途,今付於你,携去大城变卖,以钱购粮,运返此处,一者可以还债,二者所剩借於灾民,一年之后,但若巢湖蛟死,地方太平,民返其业,你我岂非亦可同获薄利?”
  王敬实可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,世上竟有这种人,比他还傻,他一时怔视看小龙出神,不知答应好,还是不答应好!
  小龙心知说无凭,便道︰“王老闆如已复原,请随在下前往客栈一行如何?”
  王敬实怔怔的站起身来,点点头答应,心中封还有些嘀咕,猜测小龙之言,是真是假。
  三人入店,小龙取出一个革囊,倒出一堆金子,与珠光耀目的珍宝。
  王敬实一生也未见过,这么多宝贝,顿时惊得怔住,好半天揉揉眼睛,认清金珠无误,方才有些信了。
  小龙数也不数,统通又装入革囊,递将过去,道︰“这一些,大约能值几万两银子,王老闆你拿去自由运用吧!”
  王老闆可傻了眼,那敢去接,呐呐道︰“爷,这,这些可不止几百万哪,我……我……”
  小龙莞尔微晒,道︰“好,几百万就几百万,你拿了去,岂不可以买来更多粮食?你要晓得,这附近灾民,为数甚多,少了岂能够吃?何况,即使巢湖恶蛟,今夜即亡,百姓家业房舍,用具都已损坏,又岂能立时生产?
  故此,即使粮物不缺,百姓亦必缺少用具。你现将此物拿走,一方面购粮施借,另方面,亦不妨借出现金,让他们购买器具,如此,用器不缺,吃食无匮,农人始可种田,渔夫方可捕鱼,而你我方有收帐取利啊!”
  这一席话,果有道理,但王敬实忠义笃厚,仍不敢贸然受此巨金。
  小龙譬解再三,王敬实惊异稍煞,方恍悟言道︰“大爷菩萨心肠,立意为一方民众,解救疾苦。那里是想图利,今既看得起我,王敬实岂能推辞!从此以后,我王敬实当本大爷心意,为大爷完此心愿,若有二心,天诛地灭,五雷击顶!”
  小龙见状,心中大喜,轻拍王敬实肩背,笑道︰“王兄仁厚无欺,心慈任侠,兄弟无限敬佩,实言相告,兄言实得吾心,从今而后,但愿王兄能放手作去,只问耕耘,不问收穫,义之所在。利所不计,唯须做到,妙无痕迹方好!”
  王敬实喏喏以应,突然想起,尚不知小龙姓名来历,忙即询问。
  小龙随便用了个化名,致於来历行踪,则道︰“我与好友二人,漫游至此,并无一定住所行止。王兄但本无愧初衷,放手去做,小弟便不过问,将来暇时,或再前来,王兄切不可念念於怀!”
  王敬实听了虽然惊奇,却知此人,已不可以常理度测,所谓“天下之大。无奇不有”,这人,可正是奇人之奇了!
  小龙与他再谈数话,见天已不早,便送他出室。
  临别,王敬实方才想起,道︰“小人世居於此地,店名“利名粮栈行”,大爷明日无事,请到镇右店中,让小人作东,略申谢忱,稍尽地主之谊如何?”
  小龙推却道︰“兄弟明日有事,一早或即起行,作东之事请免,下次来时,再行叨扰吧!”
  王敬实一听,立即泪光荣眸,跪倒叩别道︰“恩人大德,万家生佛,奇人奇行,小人不再言谢,惟祝上天保佑恩公吧!”
  说罢,也不等小龙回答,迳自爬起身来,扭头而去。
  小龙看在眼里,暗暗点头,心中快慰,识人无差,知道他此去必然出尽全力,代替自己济救灾民。
  府小兰在一旁注视看两人行动,一语不发,对小龙一掷万金,而不改色的风度,大是倾倒!
  过去,府小兰对他的奇丑面色,所起的轻视与怜惜,此际想来,却不但深觉惭愧,更还认为,他的伟大的人品,竟可爱可佩得盖过面容可憎的程度,数十百倍。
  一刹时,盯看小龙,只觉得他,似在不断的增长涨大,充塞了她的整个芳心,也充塞了这整个房间。
  她不由自主的呐呐而语,但,除却双唇的嚅动,却似发不出什么声音!
  小龙被她的如醉如痢的神态,吓了一跳,仔细一看,却发现她那双明媚的目光中,射出来一片崇敬爱慕的柔和光辉。
  这是怎么回事?小龙忍不住出声唤道︰“兰妹!!”
  那知,兰妹语音未落,府小兰陡似猛吃一惊般吓了一跳,便又陡的柔唤声︰“龙哥哥”霍的向小龙怀中扑来!
  小龙一见,本想闪开,但府小兰一扑之式,既疾又猛,煞似乳燕归巢,若不接住,誓必会让她跌上一跤!。
  无可奈何,小兰双臂一张,府小兰一下投入他的怀内,玉臂拥抱住他的脖子,螺首却垂俯在他的胸膛之上,只闻得娇喘急促,也不知是悲是喜?
  小龙心中可真个为难,双臂虚空张看,不知如何是好,尤其心中,理智与感情激烈交战,一时竟也不分胜负。
  在理智上,小龙一直将府小兰视为粟雄的心上人,平常在粟雄的表现上,也确可证实此点。
  故此,无论是处在朋友立场,或是自居於君子地位,他应成人之美,保持不夺人之所好的风度。
  何况,在小龙心中,已然有了一位恩深似海,义重如山的苏婷婷,爱看他,而亦被他所爱看呢?
  半月相处,虽有粟雄同行,但是感情敏锐的小龙,却能时常觉得,府小兰对他的好感,正在逐渐加深。
  他瞭解,她对他所以会好,起初是由於可笑的好玩心理,这种心里,乃由於他的奇丑的内心所引起。
  但是当府小兰发觉到,他的内心,并不如外表丑恶,则不禁泛起了不平的同情之意。
  小龙亦知道,府小兰之对於他,遂渐在转变,由怜而演变成爱。
  这种爱的转变现在这片刻前,或许府小兰自己都不晓得,她只是顺看自己情绪的自然发展,却从未用心思去体察考虑过。
  但小兰冷眼旁观,感情上却不禁有些儿沾沾自喜。
  故此,当府小兰此刻,自动的投怀送抱之际,倘在感情上真有些受宠若惊。
  那阵阵的处子芳香,那软绵绵玲珑玉珑,直刺看他的官能感觉,时时发生看某种冲动,只是,这些外感刺激,尚可遏阻,但那纯洁少女的信託爱怜与奉献,又怎么能忍心予以刺伤与辜负呢?
  小龙几次忍不住,意欲合拢那悬空的双臂,但几次却又被对朋友之义,与对苏婷婷之情,阻遏忍住。
  终於,让理智获胜,他双手轻扶着府小兰的香肩,缓缓推开她。故意装糊涂道︰“兰妹妹,你怎么啦?”
  府小兰一时情感激荡,投入小龙怀内,芳心充满了爱悦与盼望。
  那一刻,府小兰再也不觉得小龙丑陋,正相反,她觉得他竟有无比的美丽!
  尤其,当他听到小龙的心跳,感觉到小龙的体温之时,一种奇妙的温情,充沛了她的全身。
  她似乎嗅到一种男人特有的气息,而更加意乱情迷。
  她彷彿觉得,自己在刹那间变得特别的软弱,她须要扶持与保护,她第一次产生了需要依属的感觉。
  但,可恨的,小龙竟然不懂?小龙竟然在她最需要荫庇之时,将她推开。 而且还问出这种麻木的话来!
  府小兰深深觉得,自己是被屈辱了!“嘤咛”一声双手掩面奔出门外,留下的小龙,暗暗歎息!
  她奔回自己的房间,迅速的关上房门,倒在床上啼哭。
  她伤心极了,像一切失恋者一般,在那一瞬间,愤恨极了,她恨不得毁去世界,与她自己!
  但,府小兰是聪慧的,往昔,由於环境的优裕,有求必应,使她忽略了运用心思,此际,当挫折来临时,她的倔强的性格,迫使她用心去分析原因,并决心於予克服。
  渐渐的,激荡的情绪平静下来,她趴在床上,平静气的考虑分析。
  接下小龙与府小兰这一对青年男女,各怀心事不说,且说苏婷婷姑娘自龙弟弟离开了虎牙屿之后,真是愁肠百结,茶饭淡味。
  不久,李七父子回来了,向她述说当时围州岛情形之后,更是耽心不已,赵妈妈瞥见这种情形之后,更加痛惜。
  於是劝地出去走走,一来可以疏散一下忧郁的心情,二来在江湖上历练一番,再来或许与小龙不期而遇。
  苏婷婷在赵妈妈苦婆心安慰与安排下,离开了虎牙屿。
  走了两三天,才走到平坦的大地上,这位成长在海洋之中的少女,第一次看见了美好的城镇和田园,果然心情开朗了不少。
  这天,来到一个大的城镇之中,向别人一打听,这里叫做平原镇,是一个水陆的码头,人也特别的多。
  南来北往的客人,大部份都聚集在这镇上交换货物,客栈也特别多。
  苏婷婷在镇中走来走去,四处观看,加上他的好奇心,往往看一件事物,都要花费一些时间,慢慢去推想。
  这样随走随看看,沿途游玩看,她心中在想书本上说的花花世界,如今看起来这个世界,真个是花花世界了,包括了人和物,每一件事都十分美好的!
  苏婷婷贪看风景,就顺看一条河流走了下去,将近黄昏时刻,夕阳快要落山了,河岸的山边上,那些牧牛的孩子都牵看牛,在河边饮水。
  男的牧童共有十多个,其中最大约有十八九岁,小的也有十二三岁。
  这些牧童们坐在河边,互相的嬉笑看,脸上一点忧愁也没有,苏婷婷看了这一美丽的景象,心中的感受特别多,这是在虎牙屿难得看到的情景。
  等到这一群牧童离去之后,她看看满天的晚霞照红了这一遍山谷,一面看一面向前走着。
  蓦地,忽然想起还没有找到客栈,於是,足下一紧,立即快奔而去。
  走看走看,正接近那块水草地之际,突听水草地附近传来一阵喝吃声,立即放缓步子。忖道︰“可能是武林中人在打斗呢!”
  她立即悄悄的移向那块水草地。
  她隐在草丛中朝外一看,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手持一对双股剑,一奔咽喉,一挂小腹,猛袭向一位中年文士。
  势猛力足,锐不可当。
  苏婷婷不知孰是孰非,不便插手,故先看一阵再说。
  眼看看红衣少女连人带剑一下子已经砸到中年文士的身上时,苏婷婷几乎想出手去抢救。
  那知,中年文士朗声一笑,右手五指猝张,向外隔空虚接一掌。
  红衣少女低“唔”一声,立即倒卷退了回来。
  落地之后,身子一阵踉跄,两眼发花,金星直冒。
  此际,突然走出另一位少女,怒叱一声,掌中抖出一条软鞭。
  “哗啪”声中,软鞭的鞭头好像是寒夜中的一点寒星,疾风一缕,透向中年文士前额面门上点了过来。
 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,右手条翻,好似反掌折枝一样,随意的一拿一捏,便已把软鞭握在手中。
  中年文士冷叱︰“去!”
  软鞭“嘶嘶”一响,只见红衣少女的身子,突然直翻起五六丈高,直接向地面上横摔下来。
  这么高摔下来,怕不筋断骨折才怪。
  突听一阵“哔啦”水声,由水中跃出一条人影。
  好快的身法。
  好迷人的胭体。
  只见她娇滴滴,轻飘飘的往地面上一落,双手往高空一举,不偏不倚,正好接住了红衣少女落下来的身子。
  落下的身躯,加上落下来的压力,接在她的手上,宛如稻草人般的轻若无物,苏婷婷由衷的暗喊一声︰“好功夫寸”
  只是,一看这少女,却又羞红了脸。
  原来,这少女未着寸缕,那雪白的肌肤,高耸的双乳,平坦的小腹,乌黑的“丛林”,圆耸的臀部……
  尤其是,身上的水渍顺看桃源洞那两片殷红的赤贝往下滴落,真是“哑巴子看见娘——没话说”。
  再看看那中年文士,此刻似乎瞧怔了,呼吸也急促起来,苏婷婷又不禁暗骂声︰“老不羞!”
  裸体少女将红衣少女放在地上,接过另一位红衣少女递过来的一袭蝉翼红纱缕,旁若无人的穿了起来。
  中年文士吞了水,喝道︰“你是谁?”
  “格格,神手书生,奴家默默无闻,不提也罢,你一见面就出手伤人,辣手摧花,奴家救人,难道救错了吗?”
  “嘿嘿,姑娘,你可真见闻广博哩!大家心里有数,迟早这笔帐总是要算。既然碰上了,就提前亲热一番啦!”
  中年文士说完,嘿嘿连笑,缓步走了过去。
  裸体少女披上那件纱缕,不但没有遮住“部位”,反而增加了一身忽隐忽现的撩人神秘美感。
  她格格连笑,双臂一张,似饮投怀送抱。
  中年文士原本具有戒心,此刻见对方毫无敌意,心神一松,双臂一伸,就想搂住她。
  蓦地——裸体少女将头部一甩,左右耳根的那对金坠子。疾射向中年文士面门,长发卷向颈脖,同时,右掌疾攻向对方胸腹之间。
  乍看的秀发飘舞,居然暗含杀人妙看,这是谁也没有料到。
  中年文士刚闪过那对耳坠子,只觉胸一疼,闷哼一声之后,捂着胸向后疾飘。
  半裸少女身形有如电闪,双掌连挥,一气攻了一十八掌。
  中年文士之所以落败,完全是见色起意,否则,也不会受如此暗算。
  此刻,身负重伤,一见对方疾攻而至。怒吼一声,边闪边挥掌拒敌,“砰!”一声,他再度中了一掌。
  身子立即朝手持软鞭的那位少女身前扑去。
  鞭影一闪,鞭头立即射入他的后背“命门穴”!
  他惨叫一声,胸又中了两剑,疼得他怒吼连连。
  另外两名少女手持长剑,疾扑过去,展开狂攻。
  不到盏茶时间,中年文士双臂均被削断,怒吼一声,身子一纵,正欲逃去,黑影一闪,软鞭已圈住他的右腿。
  “砰!”一声,立即摔了个结结实实。
  那两柄长剑也同时穿胸而过。
  他刚惨叫一声,那手持双股剑的红衣少女,已削断了他的双腿。
  半裸少女沉喝道︰“走吧!”
  说完,拾起耳坠子,边系上耳根,刹时间消失得无踪无迹。
  苏婷婷目睹这场屠杀,一时之间,不知该不该原谅自己,以四对一,以众击寡,实有失武林传统道义。
  但是,她又宽恕自己,这是中年文士咎由自取,谁叫他见色起意,才落致杀身之祸呢?
  这一耽搁,已是暮雾笼罩。
  苏婷婷一急,就顺看河流往下游走去,她施出轻功疾驰,一气走了四五里路,朝着前面有些灯光的地方走了过去。
  虽然天色已患了,也只是刚刚上灯的时候,乡间的居民大部份已经用过了晚饭。
  苏婷婷走到村前一看,约百余户人家,有的人家吃过了晚饭,正在门和邻居们聊天。
  这些村人一看,来了一个金发碧眼姑娘,又背看一宝剑,大家都很惊奇的,对着苏婷婷看着。
  苏婷婷一见这些人聚了过来,也走向前去。
  这时,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,问道:“姑娘,天已经黑了。到我们村子里来,是不是要找孙大娘呀?”
  苏婷婷暗想︰这人怎么问我,是不是要找孙大娘?看来这位孙大娘极有可能是武林中人。
  於是,苏婷婷笑看说道︰“大叔,您怎么知道我要找孙大娘呀?”
  那人笑道︰“一看就知道嘛,我们村子里,只有孙大娘是位侠士,虽然她是个妇道人家,可是这周围二三百里的人,没有不知道的,姑娘虽然异於我们,但却是侠女打扮,所以我们猜想一定是寻找孙大娘的了。”
  苏婷婷心想︰“寒门出公卿,十步之内,必有芳草,想不到这村中,竟有这等侠士涵居。反正我是找住的地方,既然孙大娘是一位侠士,我不妨将错就错,去看看这位孙大娘,顺便结识,打探一下武林各派形势!”
  於是,微微一笑答道:“我正要找孙大娘,因为赶路,所以走得天都黑了,孙大娘居处,可否指引一下?”
  那男人道︰“可以,姑娘请跟我来,走这里转过去,第三家就是了。”
  苏婷婷跟在那人身后,果然不错,一会儿,就到了。
  出来应门的,是一位老者,年约六十开外,问道︰“是谁呀?”
  那人笑道︰“老朱,有一位姑娘要找你们家孙大娘哩!”
  说完,就回身走了,苏婷婷对看老朱微微笑道︰“是我冒昧,想见大娘。请管家代我禀告,就说苏婷婷求见!”
  老朱打量了她一眼,说道︰“姑娘请进来吧!我去告诉孙大娘去。”
  苏婷婷走了进去八四下一看,地方虽然不算大,佈置还是很有气派的,虽然没有珍贵摆饰,可也不是一般平民人家。
  不一会儿,随老朱出来的是位三十来岁的妇人。
  苏婷婷一看,只见这妇人,七分姿色,还带看三分冶荡,心想︰这位大概就是孙大娘了。
  她一出来,就对苏婷婷上上下下打量,半晌始问︰“姑娘,你是要找我吗?”
  苏婷婷一见孙大娘,就没有好感,觉得这女人并非正派人士。
  但想到自己不过借宿一晚。明早就走,地也就坦然道︰“我是路过此地,听得大娘大名,特来拜访!”
  孙大娘笑道︰“不敢当,姑娘请随我来,我们谈谈!”
  苏婷婷随看孙大娘一同到了后面客厅之中,两人坐了下来,孙大娘问道︰“姑娘尊姓芳名?”
  苏婷婷道︰“我叫苏婷婷,是由平原镇到此,一路贪看风景,错过宿头……”
  孙大娘截接道︰“出门在外,那有顶着屋子赶路,姑娘若不嫌弃蜗居简陋,就在这里住宿好了。”
  苏婷婷又忙谢过。
  孙大娘又道︰“姑娘一身劲装打扮,又背看宝剑,一定是位侠女了,但不知是那位名门高足?”
  苏婷婷道︰“大娘太夸奖了,家父是位镖师,小女子也只是跟看随便练练,会一点皮毛而己,倒叫大娘见笑了。”
  孙大娘没有再问,立即看人备上晚餐,同时叫人收拾妥了房间,给苏婷婷住。
  苏婷婷大概瞭解了这个家,除了老朱和孙大娘外,还住了三个女人。
  一个叫赵丽娘,一个左碧霞,另一个叫尤柳红,这三个女人都只有二十来岁,和孙大娘相处得如同姐妹般。
  夜里的天空中。既无月色,也无星斗,她和这几位女人闲聊了一阵之后,就回到为她安排的房间。
  由於她对孙大娘印象不佳,所以不动声色的,就回到自己的房中。
  也没点灯,坐在窗前,向院中看看。
  不一时,就看到一条黑影,由花丛中跳了出来,直奔孙大娘窗下。
  苏婷婷一式“燕子穿帘”跃出窗外,反手将窗门掩上。
  她悄悄掩至孙大娘房间的窗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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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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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此刻,室内,灯火辉煌。
  赵丽娘和尤柳红也在坐,苏婷婷看了一看,这不速之客身体长得很健壮,可惜的是相貌不够英俊。
  只听孙大娘道︰“老李!早晨来了一次,为什么又跑了?”
  老李应道︰“昨天就碰了“花丛恶煞”吴有用,他跟我斗了半天,结果打不过我,就用死缠活缠的,老是跟看我,今早我到这里和左姑娘说了一句话,马上就走了!”
  孙大娘笑道︰“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斗,又没有什么仇恨,何必老是打闹嘛!”
  老李道︰“反正你清楚,我也不要说了,只要他在的地方,我都不喜欢和他在一块!”
  此刻,左碧霞端来了酒菜,四个人坐一桌吃了起来,看来,他们是事先就有约定。
  老李和孙大娘坐在一起,孙大娘的眼中流露看动人的春意,对看老李一直瞧看。
  老李当看那三位姑娘的面。就伸手在孙大娘的奶子上,摸起来了。
  苏婷婷看看孙大娘,只见她笑咪咪的,一动也不动,让老李轻揉抚摸。
  老李摸了一阵之后,就对赵丽娘说道︰“丽娘!好几天都没和你亲热了,快过来,帮我倒杯酒。”
  赵丽娘连忙走过去,拿起酒壶就要倒酒,老李一把抓住她,把她放在大腿上,同时用手在赵丽娘的屁股上摸起来了!”
  赵丽娘娇笑道︰“死老李,就是喜欢摸人家屁股!”
  孙大娘笑道︰“因为你的屁股又肥又嫩,所以死老李特别爱摸。”
  老李道︰“你的更好,可以前后插花,好动人的。”
  孙大娘格格笑道:“你要死了呀?怎么把弄那事的事情,也说出来嘛!”
  左碧霞笑道︰“大姐的屁股,老李最喜欢啦!”
  尤柳红打趣道︰“你不要说大姐了,你的被老李搞了一下,还没有“推桿进洞”,就开始像杀猪似的叫起来。”
  赵丽娘接道︰“就是嘛!她还要我帮她擦药哩!”
  左碧霞不依道︰“你们两个怎么说我丢人的事嘛?小心我会整你们的。”
  苏婷停在窗外听得脸红心跳,暗想︰这地方,原是藏污弄垢的“淫窟”。
  这时,尤柳红就走到老李面前,把老李的裤子拉了下来,用手把那话儿,像捉“鳝鱼”似的拉了出来。
  赵丽娘笑道:“你们看,老李笑这东西像水蛇一样,软绵绵的。”
  苏婷停在窗外,对着老李那话儿瞄了一眼,见那东西被赵丽娘一摸,就翘了起来。同时左柳江也过去用手在老李的蛋子上揉了起来。
  孙大娘一看,格格的浪笑道:“你们两个把老李的东西摸硬了片怎么办?”
  赵丽娘道:“摸硬了,大姐就可以“开工”出货了。”
  孙大娘笑道:“老李,等会儿跟丽娘来一次“后挺花”,让她舒服一下!”
  老李道:“还说呢!上次说了半天她才愿意,一弄就鬼叫连天,还是你的够劲!”
  孙大娘笑骂道:“死老李!死老李!你再胡说八道,我可要整你了!”
  老李笑道…“好心肝!你来整好了!”
  孙大娘走过去,就替老李宽衣解带,轻轻的按捏他的那根又挺的“玩意”,嗲声声道︰“丽娘,把椅子摆一摆!”
  说完,自己立即匆匆剥光了衣服。
  老李面对这个“三十如狼”胃奇大的女人,只有採取“以静制动”,以“时间换空间”的策略了。
  他的手指已“涉水”入幽“巡视”了。
  不一会,三位女即已把椅子拚凑成一列,尤柳江抱看枕头和被褥,迅速铺在椅子上面了。
  老李嘿嘿笑道︰“大姐,你可员会设计新花招,它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这叫“开山揖盗”!”。
  说完,身子一飘,上半身躺在椅上,双腿朝椅臂上一拦,悬空的骚幽立即门户大开。 小泉顺看臀沟一直往地下滴着。
  “嘿嘿!好一招“开山揖盗”,小偷却不敢进去哩!”
  “丽娘,强迫“中奖”!”
  赵丽娘格格一笑,双手按着老李的臀部,嗲声道︰“死老李!在这节骨眼上拿翘!”
  说完,往前一推!
  老李早已瞄准了孙大娘的“活靶”,顺看赵丽娘这一推,提早了扣扳机。
  “啪!”一声,那- “玩意”立即命中目标。
  “啊!神射手,真是百步穿杨。”
  孙大娘的大屁股就像磨坊的磨盘一样,随看磨轴疾转起来。
  老李那“玩意”毫不畏惧的在旋转不息的磨盘中杀进杀出,将一股豆汁辗磨得往外直冒。
  孙大娘彷彿是饿坏肚子贪吃的小孩,双腿紧揽看那椅子的椅臂,拚命的旋转看骚幽,迎合着老李的抽插。
  紧紧抓住椅子脚的尤柳红与左碧霞,几乎已经抓不牢了,那椅子的晃动,使她俩咋舌不已!
  “丽娘……用力推……格格……爽歪歪……真好……可惜……抓不到那节骨眼的地方………真要命……痒死了……”
  丽娘果真用力的推动老李的臀部,一声声响亮的“啪……”声音,就像巨浪击岸似的响了起来。
 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,五人都已全身湿透了。
  蓦地——老李突然两手抓住孙大娘小腿往上一提,“叭”的一声,搭在自己的双肩,孙大娘此刻除了两肩着陆,其余部份全部悬空了。
  老李变成一具“重型榴弹炮”,对准那块“”展开密集的“炮轰”了。
  孙大娘只觉得全身被轰得一阵阵酥软,情不自禁地叫道︰“天!天呀……好酸……死老李……好酸喔……酸死我了……”
  老李一见击中“要害”,心中大喜,立即全力“猛轰”,一时“啪……”及“哎唷……哎唷……”之声响个不停。
  战鼓频敲!
  战云密佈!
  半个时辰之后,孙大娘一声尖叫之后,瘫痪了。
  老李双脚一点,站在地上,双手搂看孙大娘的丰臀狠命的摆动。
  孙大娘是“扛上开花”,美上加美,那哎唷的叫声已经细若游丝了,那对桃花眼爽得骚成一线,全身汗如雨下。
  丽娘方才充当“炮架”,半个时辰之久,此时,也累得无力倒在地上。
  老李灵机一动,立即移转目标到赵丽娘的身上。
  一阵“嘶……”声中,赵丽娘已经变成光溜溜的了。
  老李一把提了过来,将赵丽娘背脊朝天,安放在孙大娘□体上,“啪”一声”那“玩意”立即完全顶进了岔路了。
  一阵疾痛,立即使赵丽娘“哎唷!”怪叫起来︰“要命!死老李,你搞错啦!哎唷!疼死我了!”
  说完,想转身欲推。
  老李“嘿嘿”一笑,搂着她的细腰,下身疾速的“大敞门”挺动看,十来下之后,居然也传出“滋……”之声哩!
  “格格~ 要命……真要命……该插的……不插……不该插的……却……猛插……哎唷……真要命……”
  尤柳红听了那“滋……”声音,好奇的凑近一瞧。
  只见小猫咪嘴里流出来的涎,完全在老李那“玩意”上面,随着它的抽插一直塞入那个原本又窄又紧的后庭“好厝边”。
  怪不得它也会“滋……”叫个不停哩!
  老李那个窄紧“后厝边”连挺百余下之后,只觉什为过瘾,嘿嘿一笑之后,尽兴的往外一抽。
  赵丽娘还没来得及问,老李一式“隔山取火”狂插起来。
  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赵丽娘这几个女子都受了孙大娘的熏陶,早已是成为一匹“野马”了。
  此时,老李从“水路”进攻,解除了“旱路”威胁,立即开始还击!
  浪语呢哺,水声潺潺。
  春声淫笑。狂喘咻咻。
  一个是肉场老将。
  一个是善於驰骋。
  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,老李在一个颤抖之后,才将速度缓了下来。
  赵丽娘正在欲死欲仙的边缘,见状之时,脱叫道︰“你……你不能……抛弃我……你不能…。这样子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  说完,迅速将老李推倒在地上,双腿一跨,沉腰一坐。坐在老李身上。
  只见她鼻息咻咻,拚命的挺动肥臀!
  她中频频叫道︰“让我……死吧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  老李哆嗦得越来越厉害了,为了颜面,他运功苦撑看。
  “喔……喔……好……好爽……格格……爽死我…哎唷喂……爽死我了……我……哎……唷……”
  只见她好似工人筑地基般,用力的。一下又一下疯狂的往下打桩。
  老李虽然是肉场老将,但经过漫长几个时辰的肉搏,禁不住全身的舒爽,闷哼一声之后,闸门一开而泄……
  丽娘被泄洪一冲,居然叫了一声︰“妈呀~ ”
  一阵剧顶之后,她也泄了!
  两人气喘如牛的搂在一起!
  苏婷婷宝剑已经出销,准备把几个狗男女一起解决。
  突然听到孙大娘一声尖叫道︰“糟了!为了享乐,把正事儿都忘了,老李,快把情况报出来!”
  老李喘息了一阵,始说道︰“大姐不提,还真乐而忘了任务,最近宫里发生了几件惊人的事,但有喜也有忧,喜的是本帮仇人已去其二,仅剩高逸与梅凌霜。
  忧的是最近武林出现一个面色莒黄。 而且有两块黑疤的丑少年,似乎专门与本帮作对,天欲宫的“车前四凤”被击毙两个,少宫主也被救走了。
  所以,宫主与大帮主已颁下“诛杀令”,本帮本宫弟子对叛徒柳小倩与丑少年,应不择一切手段除去。”
  苏婷婷一听丑少年,心里不由一跳,她祸然想到龙弟弟对她的诺言,在这一年中,行走江湖之时,就化装奇丑少年,试试到底有没有人愿意理他。
  现在,这个什么宫,什么帮的要对付龙弟弟不利,她再也忍耐不住,更何况,这么人本能就是一群人渣。
  这一男四女在经过这样剧烈的运动之后,而且毫无防范的情况之下,如何抵挡得住这么一只出押的雌虎,很快的便被解决了。
  但是,她忿怒中却没忘记丑少年的去向。
  当她知道丑少年已向巢湖方向参与除蛟行动时,就想到了龙弟弟的安危,顾不了掩埋屍体,驾世骇俗,急急的奔向巢湖。
  且说︰府小兰回到房中,首先第一考虑及的题目,便是自己的感情。
  她私心衡量,小龙与粟雄在她心上的份量。
  虽然小龙的外表条件,是如此的不足,虽然小龙从未对她表示过爱意,她却竟处处维护他,像维护一个明知比不上人家的心爱宠物一般。
  她冷静的分析,对小龙的爱念,竟完全滋生於平日的怜悯,这意念,逐渐的加重,轻悄得几乎不使她自己察觉。
  但当它成熟而突然爆发出来,却也令她自己无能为力了。
  当然,府小兰晓得,完全基於怜悯的爱,并不稳固,但是她对小龙的怜悯,却并非由於他是真正的可怜。
  其实,与其说可怜,无宁说是可敬与可佩,因为府小兰发觉,小龙竟真的不同於任何人,他是那么宽宏慷慨,从不向白眼相加的人们施行报复。又是那样的温柔体贴,能够设身处地,为别人预留退后的余地。
  但,他并不儒弱,像是那碧波千顷的湖海一样,於温顺中蕴藏看刚强!
  他不傲於身俱的莫测奇学,却也不为其丑而自卑。
  像这种不傲不卑,虚怀处世,慷慨待人的风度品德,又有谁能差可比拟?
  粟雄嘛,太骄傲也太自满,从那无事生非的行为中,便不难窥见他的自私。
  虽然,他的品貌,堪称无匹,但只是英俊的仪表,能代表什么呢?
  当然,他对府小兰的爱恋,是出自真诚的,但,自从小龙出现,到今天晚上,粟雄的一切优点,起码在府小兰的芳心上,是几乎全被湮没了!
  府小兰想到这里,娇弱的歎了一声,坐起身来,在黑暗中继绩分析第三个问题。
  这问题,是今后的行为方针,她觉得必须採取一些步骤。
  若按少女的尊严与骄傲,单凭小龙的木然与冷淡,府小兰说什么都不该再去爱他!
  然而感情本就是奇妙无比的东西,它没有理性,也没有退让,何况府小兰生性倔强,她不愿放弃,同时也不甘被人如此的冷落,她决心争取,那怕是争到手后,再定取舍。也不甘这般的被小龙漠视。
  府小兰是一个聪敏的女孩子,她早猜到︰小龙一直将自己视为粟雄的情侣。
  府小兰若要引起小兰的爱火,则必须先让他瞭解,自己对粟雄毫无情意方可。
  这一点,极为难办,须知粟雄并无太大坏处,加以外貌俊秀,对府小兰一片真情,站在朋友或任何一方面,都不该太令他难堪失望!
  若说真个一下子与粟雄反脸,无论如何,也非府小前之所愿。
  那么,该怎么办?才能不看痕迹的……
  府小兰考虑看这一点,心下十分难决!
  夜幕笼罩。
  大地落入了黑暗。
  无边无际的黑暗,深不见底。
  突然,外间传来二鼓的更鼓声!
  紧接看隔壁,粟雄的房内,传来一阵轻声。
  府小兰奇怪他这么晚为何不睡觉,她扑往窗边,往外一瞧。
  只见粟雄,捷如灵猫,自房中纵出,向店外窜去。
  府小兰芳心一动,赶紧提起案上的花篮,背上宝剑,也晃身扑出房外,同粟雄奔去的方向追下。
  紧接着小龙房内,亦飘掠出一条黑影,恍如神龙腾空,快捷飘忽,一望而知,正是小龙。
  小龙心灵中极不平安,他的情绪,一直被府小兰的态度转变所困扰。
  他觉得自己该离开粟雄和府小兰两人,否则必会踏入纠纷与不义之中。
  他考虑多时,下定决心,在除蛟之后,即行悄然离开。
  他住在粟雄的左隔壁,粟雄的行动,同样也惊扰了他。他知道粟雄志在蛟脑,便决心暗中随去,相机助其一臂。
  黯淡的月光下,三条黑影,在一条相距各数十丈的直线上,向巢湖方面疾掠。
  粟雄本以为村落中已无人烟,那知相距颇远之时,已瞥见村中隐有灯光。
  他已打听清楚,那紫金蛟多半在夜半出现,虽然它行踪靡定,不见得便会出现在这附近。
  但是,平常百姓,何敢在这时暴露目标?
  粟雄这么一想,便猜知必有武林人借居那里。 而借居目的,则更是显而易见,是为着取蛟脑而来。
  他心中一动,立即隐起身形,打量地势,悄悄的向有灯之处摸去。
  后面的两个人见状,亦学着他,一个个隐隐藏藏,欺近有灯之处。
  他摸近灯光显露之处,悄悄隐在一株高大的树木上,连目打量,只见下面乃是一所渔夫之家,房舍不大,只是一明两暗。
  此际,那明间里,灯火通明,房中来位横眉竖目的劲装大汉,正在围坐两桌席上,边吃边谈。
  场面气氛,均十分融洽热阔。
  另一边,府小兰正隐在屋后房上,她与粟雄遥遥相对,中间有一层屋脊。隔挡了视线,故此,粟雄看不见她。
  至於小龙。则站在土墙外面,那土墙高与肩齐,故此他站在墙外,一伸头便能自后窗中看入室内。
  他距离最远,但由於目力特异,视黑夜亦如同白昼,功力深厚,听觉锐利之极,故此比粟雄更能看清听清楚。
  粟雄隐在树上,只见中央主位上那人,说道︰“兄弟今日初临,既蒙各位款待,心下十分感激,但有数点不明,不知那位可以分析一下,让兄弟瞭解当前情况,也好想个主意,达成目的呢?”
  果然,那人语音方落,下手一人,立即哈哈大笑,接道︰“龚兄,你素称足智多谋,号称“文昌诸葛”,这事儿当然少不得烦你出个主意!
  只是,这一遭,能人彙集,听说好几个有名怪物,息影多年,这一次也来趟这混水,实有令人头痛。”
  粟雄暗自吃惊,想不到这里,还有许多纠缠。 说话那人,虽不知是谁,但那“文昌诸葛”,他却已早有耳闻。
  此人姓龚名人傑,成名黑道,已有廿余年,掌中一对文昌笔,精擅打穴,准,狠,捷,辣,招式诡异。
  人更足智多谋,狡猾异常,兼之心黑手狠,实在令人不敢招惹。
  在江南一带,独来独往,行踪飘忽,代主人出坏主意,故此狐朋狗友,倒是对他颇是尊敬。
  粟雄出道有年,很多江湖中消息事故。却极丰富。
  文昌诸葛龚人傑,微微一笑,坐了下来,道︰“王兄何必长他人志气,俗话说事在人为,凭我等兄弟,众人之力,我就不信斗不过人家……”。
  他一语末竟,座中一人,哗然大吼,道︰“对,他妈的莽飞矛就不信谁比咱们强,他妈的,谁要来横里乱扰、他妈的莽飞矛,先给他妈的两枪!”
  外面府小兰,听见粗话,不禁粉面羞红。
  小龙莞尔晒笑,心知说话这人,虽然粗卑了些,确是个直性的毫爽汉子。
  粟雄可知这莽飞矛,亦是江南黑道人物,姓张名元,性虽鲁直,却有一身极好的横练硬功,加以神力惊人。
  在鄱阳湖中立寨。与“八八乌贼”荀志海,“三叉手”陶银,并称鄱阳三霸。
  文昌诸葛龚人傑,等众人情绪稍定,又复促间目前形势,那被称“王兄”之人,说道︰“说起这话,四月前兄弟孤山之下,出了只大蛟,将兄弟水寨内,船只翻顶,还伤了不少兄弟。
  在无可奈何之下,将人员退守山中,一等那蛟出现,便用擂石滚木对付。
  双方僵持半月,那蛟想是见无机可乘,便转移阵地,因出为害。一时弄得湖中船只绝迹,无人敢来。”
  粟雄在树上听得真切,闻言恍悟,这人原来是孤山水寇,“浪里蛟”王占元。
  王占元,饮一酒,又道:“兄弟见这蛟凶恶,在湖中乱闹,等於是与兄弟为难,如不想法除去,山上这多兄弟止岂不是活活饿死。於是寻隙独驾孤舟,逃出湖来,想找些武艺高强的哥们,帮忙将恶蛟除去。
  兄弟在怀宁一带,遇着了大别山韦家兄弟,对他们一说,韦家老大,竟一答应帮忙,孰料,他二人自不量力,双双末斩了蛟,却让蛟吞了他们!”
  莽飞矛张元,静听半刻,这时忍不住出声,骂了句:“活该,报应!”
  王占元顿了一顿,又接看道:“不知怎的,这消息竟从此傅扬开了,黑白两道不知名之仕,都纷集向附近。
  兄弟赶到鄱阳,邀请三霸,兼程赶返,此地情势,竟然大变。许多自称是名门大派的老不死,也显见踪迹。 ”
  “这还不说,最可气,黄山铁杖叟,竟还反客为主,午夜传柬,警告兄弟与鄱阳三霸,不得下手屠蛟。”
  府小兰与粟雄,对黄山铁杖叟,均有耳闻,深知此老,功力高绝,性情怪异,介於正邪之间。
  王占元扫视室内,微微一笑,道︰“那铁杖叟虽然厉害,却似有顾虑,几次深夜下湖,均似被人故意扰乱,不能达成目的。
  铁杖叟一气之下,立即沿湖贴出告示,详述紫金蛟用途,声言此蛟乃武林瑰宝,无主之物,应属於武林强者。
  且明订七月十五日,白石山武技大会,会中较武,强者屠蛟取脑得皮,在此期前,若有人敢妄自下湖,立杀无赦!”
  小龙在外面闻得,一算日子,七月十五日正是后天。心中对铁杖叟大为不满。
  皆因,那紫金蛟虽是武林人珍视的宝物,却是这巢湖附近百姓的大害,它多活一日,便多为害一日。
  侠义中人,即以救人济世为旨,为何不尽早设法除去,保留至今呢?
  粟雄的注意力,集中在设法屠蛟取脑,他此时考虑的,也是这一问题。
  府小兰的兴趣,却又不同,她是想像看白石山武技大会,一定热阔,她想,后天非得去看看不可,否则,这等盛会,错过了岂不可惜!
  室内诸人,可不会察觉外面有人窃听,话题一转,开始讨论到如何应付白石山之会的事。
  粟雄的目的已达,不愿意再留,悄悄下树,向巢湖边上掠去。
  小龙也想离开,但见屋上的府小兰,尚俯在屋上,未有行动。
  便随手在墙上抓下一块土团,轻轻一弹,士团去若流星,一下打在府小兰头顶屋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
  府小兰闻声一惊,抬头四顾,瞥见墙外,小龙凝立在月光之下,正悄悄向她招手。
  府小兰芳心一甜,俯卧的娇躯,猛的一弹,娇躯仍然平卧。 却疾捷飘向墙外。
  小龙目睹她卖弄此一身法,曼妙轻攘,恍如仙子卧云,冉冉而降,心正暗讚,却猛见她眉一皱,娇躯突软,似是真气不凝,即将摔跌一般。
  小龙猛吃一惊,双臂一张,掠身抢近。,一把方将府小兰接住,耳中却突然听得房内,有人喝︰“什么人,来此窥探。”
  接看便听着︰“唰唰”几声,似已有人追出房来!
  小龙不暇多想,双脚猛顿,飙忽没入黑暗中。
  小龙将府小兰一把抱在怀内,耳闻室内诸人,发声追将出来,心中一惊,只当府小兰自房上飘下时,被人发觉,中了暗器!
  因此不敢耽搁,转身疾掠,向不远处一座树林奔去。
  王占元面对窗而坐,突然看到一条黑影,自屋上投向墙外。
  黑影在空中,速度又快,像是一只苍鹰。
  故此,王占元立即开喝问,纵身抢掠出去,但并未施放暗器。
  众人虽无所见,却纷纷跟看纵出,抢上土墙,纵目一瞧,一片平原,不远处野林耸翠,却无一丝人迹。
  那野林虽然密密的可以藏人,但两下相距,足有卅余丈,轻功再好,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片刻内,藏进林去。
  王占元不由怀疑,老脸有些辣辣的不好意思。
  文昌诸葛龚人傑,迅速的在园中搜索一周,率先道︰“咳,各位请回来吧!来人功夫太高,这时想且走远!我兄弟还是商议正事要紧!”
  浪里蛟王占元心里明白,龚人傑这么说为看替他找台阶下台,别人不知,心里可确信为真,心里头不由都有些胆寒。
  小笼抱看府小兰抢入林内,低头一看,只见府小兰双目微闭,面色安详,不但无丝毫痛苦表情,反倒像睡看了一般!
  想起府小兰平时性情,这阵子大概又是故意顽皮装作,心中一动,童心大起,伸手探入府小兰腋下一搔。
  这一着,果然灵光,只见府小兰“格格”一笑,妙目大张,纤腰猛挺,便欲脱出小龙怀抱。
  小龙这一来更加证实,她故意放刁顽皮,见她怕痒,那肯这般轻易放过!
  双臂用力不放,左手更在府小兰腋下,抓搔不止。
  直把府小兰笑得,樱唇大开,脆笑如风中银铃骤鸣,绵长不断,双脚乱蹬乱踢,粉拳更连连对看小龙的胸膛,槌打不休。
  小龙脚下并未停止,早已穿林而过。
  月光下,怀中玉人,脆笑娇态媚人,酥胸起伏,娇喘急促,阵阵处子芳香,似兰似菊,扑鼻直入沁心入肺。
  此际府小兰,已笑得上气难接下气,低声软语乞降,道︰“龙……哥……哥,你饶……过这……遭,下次……小妹……再……也不……敢……顽皮了……”
  小龙心中一荡,同时也心中一软,停手不搔,继续抱着她朝前飞奔,中却装着生气︰“哼,念你初犯,尚知悔过的份上,权且饶过你一次,下次再犯,看我不让你笑个痛快!”
  府小兰自与他相识以来,小龙一直不苟言笑。
  今晚,府小兰随粟雄出来,根本不知道小龙也跟在后面。
  故此,当小龙向她投土示意之时,府小兰乍见小龙,芳心里又惊又甜蜜。
  惊的是自己竟未能觉察墙外有人,甜的却是,小龙既暗暗跟看自己,可见他并非对己了无一点情意。
  这起码表示,小龙对她的安危行动,甚为关心,否则小龙为何要召唤自己呢?
  芳心一动,身在半空,突的一软,果然小龙怕她跌着,赶过来将她接住。
  她偎在郎怀,只觉得舒适无比,率性妙目一闭,任凭他抱着,掠进林内。
  因之,故意凑趣装成愁眉苦脸,快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,委委屈屈的答应一声:“是!龙哥哥,小妹下次再不敢犯啦!”
  小龙见状,心头一乐”哈哈大笑,府小兰说罢,觉得有趣,便再也忍不住,亦跟看“嗤嗤”脆笑起来。
  二人笑作一堆,笑声划空而过,静夜中万籁俱寂,最易傅音。
  此际,他两人虽离开适才村屋,已有二三里地。
  但是,村屋内诸人,仍然清晰的听到笑声。
  莽飞矛张元,大吼一声,站起来骂道︰“他妈的,什么人这么猖狂,半夜三更鬼叫鬼叫,待老子去找来打他妈的一顿,看看他妈的他还鬼叫不鬼叫!”
  文昌诸葛龚人傑,人历江湖,见多识广,听声辨立,已知发声之人,功力绝世,莽飞矛张元,虽有一身横练蛮力,却万万追赶不上。
  故尔,立即出声将张元劝住。
  小龙两人,只顾得玩笑,可未虑及其他,也未认准方向,笑声稍住,府小兰首先发现,问道︰“龙哥哥,你这是到那里去嘛?”
  小笼闻言,霍的止步,放眼一看,果然方向弄错,正好与回店道途,背道而驰。
  想欲转身回头,府小兰却已悄声说道︰“龙哥哥,你看前面村子里,也有灯光透出,我们再去探探好吗?”
  小龙看看天色,也不过刚过三更,一想多探几处也好,正欲举步,却听府小兰又道︰“你,龙哥哥,你放我下来吧!抱……”
  小龙一听,一阵耳热,这才惊觉事势有点不对。
  不待府小兰说完,他赶紧松手。府小兰一语未竟,骤不及防,若不是赶快挺腰施力,差点儿被他摔在地上。
  府小兰白他一眼,方欲埋怨撒娇,一瞥小龙踌躇羞惭之态,垂头不语之状,却又不由奇怪,道︰“龙哥哥,你怎么啦!”
  蓦地,小龙突然道歉说道︰“适才小兄一时忘形,诸多失礼冒犯,想来心实愧煞,望兰妹妹原谅一遭,下次决不再犯!”
  府小兰聪慧之极,那能不懂,闻言心头一凉,暗中气道︰“我府小兰那点不好,你这么看不起人,我女孩儿身体,清清白白,可是能随便糊涂得的!”
  不过,她外表可也装糊涂,故意“嗤”声一笑,舒玉臂挽住小龙右臂,柔声儿说道︰“龙哥哥,看你真酸的可以,什么,失礼潜犯的,我不懂,你叫我原谅什么呢?”
  小龙右臂,被她挽在怀内,肘间触着小兰酥胸,软绵绵,如触电殛,可是抽不回来,又不便用强。
  一听这话,小龙心里头更暗中叫苦不迭!
  皆因,府小兰之言,表示着两个意思,其一表示她情窦初开,天真末凿,不晓得什么是男女之防,认为开个玩笑,没什么了不起的。
  第二个意义,府小兰已有意以身相许,此身自然已属於君,如此则拥抱玩笑,正是两情洽欢的表现,又何必斤斤计较失礼潜犯?
  小龙这一想明白,顿时吓了一跳,心知如不早些抽身,将来怕不要弄个灰头土脸,落得个不义的骂名。
  他一想,便赶紧採取措施,道︰“咱们快去那村中探探,就赶紧回去吧!否则等会粟兄先回,找不到你,又发急了!”
  说看,也不等府小兰回答,率先朝前掠去。
  府小兰闻言,心里暗“哼”一声,忖道︰“你别老拿话点我,弄急了我乾脆和粟雄绝交,看你还有何话说!”
  想着,早一把拉住小龙右手,随着他向前飞驰。
  二人手拉手,一掠五六丈,眨眨眼已至村前。
  小龙纵目一瞧,那村落建筑得较好些,村内房舍约有廿余家,外边尚有一道木栅,将全村围住。
  方待越栅跃入,突由栅内,飞快的迎出两条人影,前面一人,更已发话喝道︰“何方朋友,深夜驾临,贫道衡山浮沙子在此迎候!”
  小龙心知行藏已露,乾脆停步不进,伫立以待。
  那两个人一掠数丈,停身在两人身前,一丈之处,对小龙和府小兰打量一阵,乃瞥见府小兰右手所提花篮,敞声哈哈一笑,道︰“请问姑娘,可是来自武夷,但不知梅凌霜女侠与姑娘怎的称呼!”
  府小兰先闻得那人自报姓名,便觉耳熟,闻言一看,只见那人年约六旬,一身灰布道袍,长及膝头,云履白袜,身背单剑,面圆多肉,颔下长髦又长又浓,一双电目,精光四射,分明内力十分深厚。
  心中一动,脆笑一声反问道︰“你可是老道叔叔吗?我是兰儿哇,老道叔叔不认得我了吗?”
  那老道闻言,仰天哈哈朗笑,道︰“兰儿嘛?黄毛丫头十八变,这话真是不假,兰儿,你不看你现在长多大啊!”
  府小兰“啐”了一,一掠欺近,伸手便拉那老道的黑鬓,同时,中还嚷道︰“老道叔叔,你还是一样老没正经,看兰儿不拉下你的假鬍子来!”
  小龙一皱眉头,暗暗好笑,这一老一少,真叫做棋逢对手,一般的顽皮好耍!
  却见那老道,“哈”“咳”了两声,挫身挫腰,转到府小兰背后,伸手反抓府小兰的后飘长发,边抓,中也嚷着︰“好丫头,你要拉老道叔叔的鬍子,老道叔叔也得拉拉你的小辫子尾巴,看谁……啊,小辫子呢!”
  府小兰一把抓空,眼前失去老道身影,知他已转到自己背后,不等他手爪递到,扭头一摆。
  “唰”的一声,将长发摔到前面,脚下“倒踏莲步”,大转身“五凤朝阳”,“呼”的一下,左掌电般伸出,同老道胸前黑鬓抓去。
  这一串动作,轻灵快捷,姿势曼妙,小龙看了暗暗点头称讚,老道却大吃一惊。
  老道不等地纤掌递近,跺脚后退一丈,双手在胸前一阵乱摇。 道:“慢来,慢来,多年不见,小兰儿不但只长大成人,一身功夫,怕不也得了梅女侠真传,老道叔叔自承已年老力衰,再闹下去,怕不被你拉光鬍鬚吗?”
  府小兰“嗤”的一笑,瞟了小龙一眼,转对老道说道︰“老道叔叔,你不在衡山纳福,到这儿做什么啊?”
  老道顺着府小兰目光,对小龙一看,见其面容丑虽,却生具一付百年难遇的上好练武骨格。
  先不作答,反而问道︰“这位秀才,既与你兰儿同来,想必也是会“三下子”的人,兰儿怎不为老道叔叔介绍介绍哇!”
  别人都说“二下子”,这老道偏多加了“一下子”。
  小龙庄重沉稳,暗中好笑,却不显出。
  府小兰顽皮,早已笑弯纤腰,好半晌方才忍住,指看小龙,说︰“他,岂止会三下子,本领可大着呢!”
  说着,对小龙招招手,说︰“龙哥哥,我为你介绍介绍,这位是我的老道叔叔,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大侠客,衡山派长老之一,人称笑面黑发浮沙子……”
  笑面黑鬓闻言,嚷嚷道︰“得了,得了,我的好侄女,别给老道叔叔高帽子戴啦!”
  府小兰脆声一笑,又道︰“这位是我龙哥哥,姓石名小龙,以后老道叔叔可得多多照顾,他也是刚出道呢!”
  浮沙子伸指划脸。羞她道︰“好丫头,真不害踪,龙哥哥就龙哥哥,还什么你的我的,难道还怕我老道叔叔,抢你的龙哥哥不成?”
  小龙面对这一老一少,小的百无忌禁,当看外人面前,叫唤得那么好听亲热,老的是故意调侃,刻意玩笑,顿时羞得红了脖子,赶紧上前见礼,垂头不语。
  但他心头确也甜蜜蜜的,深深被府小兰的柔情感动。
  皆因,若非府小龙已有决心,深种了爱苗,则无论她多么天真,也不会对外人说出这种话来。
  府小兰听了浮沙子调侃,玉靥上微泛羞红,偷眼瞥见小龙的尴尬模样,却又“嗤”的一笑,乱以他语,道︰“老道叔叔,那位是谁啊?”
  浮沙子“呵”“呵”两声,拍拍自己脑袋,点手招过与他同来的青年,道︰“兰侄女,这小子是老道叔叔的徒弟,名叫焦仁,虽然大你几岁,功夫可不如你,不过,你以后还得委屈委屈,尊他声师兄才对呢!”
  府小兰瞥了焦仁一眼,只见他身躯高大,虎臂熊腰,浓眉环眼,一身密扣劲装,更显得十分雄壮。
  遂福了一福,唤声︰“师兄!”,又与小龙介绍。
  那焦仁早在一边看了半天,心里对小龙可瞧不起,纳闷为何这美若天仙的娇艳师妹,会喜欢这个又丑又弱的小子!
  焦仁淡淡对小龙袍了抱拳,算是见过,却对他师父浮沙子放开洪钟似的喉咙,道:“师父,师妹远来,您老人家怎的也不让师妹进去坐坐哇!”
  浮沙子“叭”的一声,打了自己后脑一下,嚷道︰“你看你这个糊涂劲儿,还不如傻小子聪明哪,唉,兰侄女可别见怪,老道叔叔愈老愈不中用了,快里请,快里请!”
  说看,举手让客,逗得府小兰与小龙两人,想笑又不便笑,不笑又忍不住。
  府小兰纤手捂嘴,低头疾行,小龙尽力忍住笑容,抱拳道︰“老前辈请!”
  浮沙子见小龙认真,可又哈哈笑了,边笑边道︰“好小子,倒蛮知礼数的,难得难得。”
  四人鱼贯而入,浮沙子哈哈笑着,一一介绍。
  小龙与府小兰上前一一见礼,只见正中者为首一名,相貌其古,鹤发白鬓,面如重枣,一望而知,功力精深。
  他,正是众人之长,衡山派首席长老,“三阳剑浮云子”。
  另外两人,一名“浮风子”,一名“浮土子”,均是浮沙子的师弟,皆已年逾六旬。
  那“浮风子”右袖虚悬,似无手臂,“浮土子”左耳不见,想是被人创去。
  浮云子位列衡山派长老首席,为掌门人浮尘子的师兄,不但剑术精绝,阅历见识也无不高人一等。
  此际,他一见府小兰,忙即哈哈一笑,道︰“兰姑娘与石少爷多礼,说起来浮沙师弟,与令先师交称莫逆,可都不是外人,老道卖个老,也称你一声侄女如何?”
  语毕,又是放声一笑,道︰“贤侄女年纪轻轻,令师便放心让侄女独自下山,可见贤侄女必已得令师绝世真传,诚然可喜可贺,此次远临巢湖,可亦是为了紫金蛟吗?”
  府小兰嫣然一笑,道︰“老前辈过奖,侄女愧不敢当。这次侄女路过此地,途中传言纷纷,一时好奇,与龙哥哥赶来瞧瞧热阔,老前辈与老道叔叔,想已来此多日,不知可能让侄女听听,到底是怎么回事吗?”
  浮沙子十分喜欢府小兰,闻言哈哈大笑,道︰“兰侄女,让老道叔叔告诉你吧……”
  浮风子舆浮土子,闻言同时一皱眉头,齐齐向浮云子看去。但见浮云子对他俩微微摇头,示意无妨,两人无奈何,却一同起身告退出去。
  府小兰见状,芳心颇气,正想告辞回去。
  浮沙子哈哈一笑,道︰“老大,我老道与兰侄女久别重逢,还有几箱子话好讲,这里没你的事,我看你还是也去睡吧!”
  浮云子哈哈一笑,站起身来,道︰“好,好,贤侄女我失陪了。”
  浮沙子命焦仁送来点冷盘酒菜,让两人随意食用。
  他自己执壶在手,自斟自饮,一连灌下五杯,用袍袖一抹唇边酒渍,道︰“唉,说来话可长啦!兰侄女你知道我老道叔叔,素来爱玩爱耍,不拘小节,但这一次,可实在不好耍了。”
  小龙对浮沙子相知不深,但见微知着,却晓得他约为人,必定十分豁达。
  此际闻他歎息,满呈淡忧,不由十分纳闷,弄不清怎的事态会如此严重。
  府小兰可不会在意,见他老是饮酒,便催促道︰“老道叔叔,到底是啥事,你快说嘛!”
  浮沙子皱眉注视她片刻,破颜而笑,道︰“侄女还是老脾气,想起从前,你那时梳着两只小辫子,走起路来,一蹦一跳的,真……”
  府小兰听他老不说正经,樱唇一呶,浮沙子见状改道︰“好啦!别发脾气,老道叔叔怕你,马上就说……”
  府小兰“噗嗤”一笑,得意的流盼小龙一眼,却听浮沙子继续说道︰“这巢湖紫金蛟,据说是武林人人欲得的宝物,蛟脑能洗毛伐髓,蛟皮可制宝衣,剑刃不伤,最宝贵的,还有许多髓珠,能治百病。
  因此,这消息一经传出,武林黑白两道的贪欲之徒,都纷纷赶来此地,连几个轻不出世的魔头,也动了贪念。”
  浮沙子又道︰“黑道人物,多是些贪得之徒,自不肯轻易放弃争夺蛟宝,侠义门中,即使不愿贪得,却不能让这宝物,落在黑道凶人手中。”
  府小前奇道︰“为什么啊?”
  浮沙天笑道︰“这道理可真简单,若蛟宝落在凶人手中,岂不等於是助长了他的凶焰?自后,万一无人能够治他,天下武林生灵,岂不都要遭殃了吗?”
  府小兰“啊”了一声,小龙却凛然而惊,想道︰“老道叔叔这话真对,怎么我以前没想到呢?”
  这一来,小龙不由深深敬佩浮沙子见识阅历,同时也暗自决定,不让那紫金蛟落入恶人之手。
  三人又闲聊几句,小龙正想告辞,突然,外间传来一阵淒厉无比的惨叫之声。
  此际,夜静更深,万籁俱寂,这一阵霍来的惨呼之声,令人听来,分外的耸人毛发。
  尤其府小兰,只吓得面色骤白,一伸手挽住小龙,道︰“龙哥哥,这是什么声音,这么怕人?”
  小龙剑眉一挑,道︰“可能是有人被害,兰妹妹你在这等着,我出去看看!”
  浮沙子闻声,亦是愕然,他一见小龙这般说法,哈哈长笑一声,推杯而起,道:“少侠侠义肝胆,令人佩服,我老道与你同去一探,看看是那个魔头,又在湖边下手害人!”
  府小兰这时定下神来,侠胆立壮,才接道︰“要去大家同去,走!”
  “走”字音落,她已当先掠出房去。
  小龙与浮沙子一同起步,一走正门,一穿前窗,在院中微一停顿,齐齐施展轻功,同府小兰追去。
  湖边,有一条小舟,小舟旁卧看四五个人,似已气绝!
  府小兰抢前探视,只见五人一般的腹破肠流,五脏散落遍地。“哎啊!”一声惊叫,纤手掩面,转身不敢再看。
  浮沙子行走江湖多年,见多识广,微一辨识,便认出五人正是巢湖孤山寨寨主,浪里蛟王占元,鄱阳三霸八爪乌贼荀志海,三叉手陶银,及赣江双鲤兄弟,但此五人,虽属绿林黑道人物,生平作恶极多,却也不致该如此惨死!
  这位惯於嬉笑的老顽童,却再也笑不出来,他“咳”了一声,愤愤自言自语道:“魔崽子可恶可恨,我老道非碰碰你不可!”
  府小兰惧意已消,侠胆复炽,接道︰“好,老道叔叔,后天十五,碗儿算上一份,要斗斗他什么魔杖竹杖。”
  浮沙子豪性又发,哈哈大笑,大拇指一竖道︰“女娃儿有种,不愧是一朵云的传人!”
  小龙不声不响,在附近找了个乾净草地,俯身躬腰,双手运集丹铁神功,虚空连挖,不多时,挖了个大坑。
  浮沙子与府小兰一齐瞥见,各皆又惊又佩,尤其浮沙子,第一次见小龙施展功力,凭他的见识,竟非但见所未见,却连听都没听说过,一时愕然呆住,竟忘了上前帮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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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






  二十六府小兰倒是有意相助,但却怕沾那惨死五人,妙目一转,见小龙已开始埋人,便即掠身找来一方扁长大石。
  小龙将屍体,一一平放坑内,双掌运劲,用土埋上,堆如一坟。
  他单手接过石块,在坟前一插,三尺巨石,入土半截,用掌在石面一阵擦磨,石粉散落一地,石面顿时光滑如镜。
  他这时才注意到浮沙子忘神之态,脸上暗地一热,道:“后辈班门弄斧,老前辈千祈勿怪!敬请老前辈运指一挥如何?”
  浮沙子这才回过神来,心中暗暗叫道:“惭愧!”,哈哈长笑,以饰羞颜,道:“一客不烦二客,少侠何须过谦!”
  小龙不知他自忖无此腐石之功,信以为实,恭敬应命,回告不识众人。
  浮沙子心中暗歎,这小子貌虽不扬,一身绝俗功力,却尤难虚怀诚挚,看来今日天下,魔道虽猖,此人却正似运应而生。遂一一报出诸人姓名。
  只见小龙,手挥指划,如锥划沙,浮沙子说完,他也在碑上写好了。
  但见那字迹龙飞凤舞,铁划银钩,最难得字字腐石五分,犹胜刀削斧凿,由之可见,功力文事,精深超俗,确非普通可比。
  小龙写毕,一看天色不早,立向浮沙子告辞。
  浮沙子坚留不住,相约后日白石山再见,两人答应,一揖别去。
  花开两朵,另折一枝。
  且说石辅基自从服下赤龙丸后,再经小龙替他打通了任、督两脉,功力更是突飞猛进。
  尤其是,每当静坐调息之时,丹田里,也隐隐有一股热气,慢慢的凝结成丹。
  这个发现,令他大为振奋,立即告诉柳小倩与小梅。
  柳小倩功习魔功,深悉邪帮绝学,一些高深的绝艺,因功力未达此种境界,便无法修练。
  此刻,一听石辅基能将丹田凝结成丹,便转授了他一套“收缩功”舆“颤功”。
  前者即所谓“以意驭气”,胯间的“玩意”,要它硬就可以硬,要它不泄,它就是“盘肠大战”三天三夜也不泄。
  至於后者,还真可怕,就是大傢伙在女人桃源洞中,只要一运气,大傢伙就会颤抖不已,这种功夫练成,再淫荡的女人也受不了。
  这两套功夫,也只是“天欲秘笈”中记载,据说魔帮中人却从没有人修练成功。
  柳小倩也只是听桃花三娘子说过,一时好奇之下,向桃花三娘子讨来阅读。
  人世间的事,本来就极为奇妙,有一首箴诗如下:善有善报恶报恶,事机未到非无报,前世种下今世因,今世已成后世果。
  这是因果论,有因必有果,而果反为因而成果,如此循环不息。
  桃花三娘子怎会料到自己的爱徒会背叛她,而且将这邪帮最高秘技转授给她的心腹大敌,而导致“天欲宫”解体,“天魔帮”覆灭呢?
  石辅基在柳小倩指导下,而且用自己试法,真个是日进千里,最后连柳小倩展开“魔女阴功”,甚至“元阴锁阳”也抵挡不住了。
  为什么魔教中人,没有人修练成这两门绝学呢?难道魔教中历代祖师就没有人能打通任、督两脉,答案是:有。
  那又为什么无法修练成这两门绝学,而石辅基反而能够练成呢?主要原因是石辅基服用了“赤龙丸”。
  前文说过,这“赤龙丸”乃玄贞子以五条孽龙的内丹,配合灵药所炼成,他自己吃两颗便成仙了。
  试想,石辅基得到这种灵药帮助,怎能不助他功力速成呢?
  小龙能连御三女,使甲纯、乙荃脱阴而致死,也完全依赖这灵药的功效,要不是迷药使其失去控制,也不会泄真元给丁玉了。
  这天,三人行抵圩石镇,意外的发现一个年轻女人,石辅基一看,居然就是绝色动人,行为却十分下流,险使他枯竭的李秀英。
  仇人相见,份外眼红。
  於是,他向柳小倩说了,要讨回这笔债。
  柳小倩也深信他神功已成,但是还叮咛他小心。
  李秀英一个人投宿在“平安客栈”,她是一个关不住的女人,正感旅途寂寞,突然响起“剥剥”敲门声音。
  她以为是店夥计来添茶水,起身去开了房门,一看,奇迹出现。
  原来,石辅基立在门前。
  她姣美的脸上,露出很惊奇的脸色,立即笑脸相迎道:“石相公,请进。 ”
  她娇滴滴的声音,仍然像银铃般悦耳动听。
  她为石辅基倒一杯热茶。
  石辅基接了过来,像是久别的情侣相遇,紧紧的握着她的玉手,道:“谢谢!”
  “要这样客气吗?”
  “不这样客气,恐怕会唐突了美人。”
  “美人,我是美人?”
  “你若不是美人,我那有耐与你在石洞相处,如久长久的日子,可惜我命薄福薄,不能保住如花美人。”
  “你今天真奇怪。”
  “有什么奇怪的?”
  “你不是恨透了我,恨得咬牙切齿吗?”
  “太恨了!”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这远用问吗?还不是想重温旧梦!”
  李秀英脸呈喜色,道:“真的?”
  “不是真的,就算是咱们唱开锣戏好了!”
  李秀英格格一笑,道:“你呀!这张嘴真甜,就算你说的是假的,我也很窝心。”
  石辅基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:“一点不假,我现在只想回忆那段甜蜜的往事,幸福的时光。”
  “真的?”
  “你以为我是猪八戒吞钥匙——开心!”
  该是上戏的时候了,他反手将门扣上,脸上表现了出迫不及待的样子,他的手,老实不客气的往上滑动了。
  “嗯……石相公……”
  他的手像蛇一般的在她大腿上游动,使得她像触电一样的又痒又麻。
  隔着亵裤,她摸着了小馒头一样的阴阜。
  “呀……”
  “我爱死你……我爱死你……”
  石辅基把她推倒在床上,迅速的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,然后压在上面,并且主动的吻着她。
  李秀英故技重施,从嘴里透出了媚药,但石辅基早有防范,故作不知的用舌尖在她腔内搅和,然后暗度一真气,送入了她的喉管。
  想抗拒已来不及,心知要糟。
  机会稍纵即逝,石辅基急就章卸除自己衣裤,把阳货推出来,就了射击位置,打算扣引“扳机”。
  她竭力挣扎着,娇叫道:“石相公……不要……不要……这样……”
  经过一阵子的折腾,而女人天生很敏感,尤其喜欢刺激,这种强暴式的“霸王硬上弓”,也引起了她的春情。
  更何况,媚药还在发酵哩!
  田里,注满了足够的水量,就等着“插秧”了!
  石辅基也不先打个招呼,臀部用力沉下。
  陡地,响起一声杜鹃泣血似的哀鸣:“哎哟喂……”
  她的脸色已变得苍白无比,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,美眸翻白,樱唇打哆,大声呻吟着。
  “石相公……好痛……痛死了……你的那东西为……为什么……格格……变成这么大……喔……好痛……又好过瘾……”
  石辅基习得神功之后,首度出马,即受到女人的讚赏,何况又是他的肉场死对头。
  於是,他默运“伸缩功”,将那“玩意”伸长到了顶点,直抵花蕊。
  他是存心报复,所以肉棒抵紧花蕊之后,并不立即採取抽送。
  为了折腾她,他先运功将阳货暴涨,然后使用“颤功”,使阳货就像“按摩棒”般,在骚幽里抖动个不停。
  这一来还得了,她何曾遭遇过如此打击,就好像十万只毛毛虫在花房里爬进爬出,直逗得她哭笑不得,嘴里吱吱唔唔乱嚷。
  “格格……亲哥哥……伟大的丈夫……好舒服……我全身骨头……都快散了……我会被……被你整死……你就……饶了我吧!”
  石辅基一见她舒服得透顶,心想:“不对啊,我是要折磨她,适得其反,让她得到了快活……”
  於是,他毫不考虑,低头咧嘴把乳头咬在中,用着牙齿啃噬着,由於出於报复,所以咬得很重。
  李秀英起先觉得痛快,渐渐地因咬得重而产生了痛楚,她发出了如诉如泣地低吟。
  “石相公……你……你咬轻点……会痛呀……求求你……拜託……”
  石辅基可不是铁石心肠,本身就是宅心仁厚的人,经她这么哀求,因此,把乳头给吐了出来。
  继之一想,既然是採取报复,怎可如此仁慈,兵家有句话:“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残忍。”
  於是,紧扣扳机,开始“连续放”,眼见他那根“镖枪”一进一出,抽送个不停,其快“如流星赶月”。
  那“卜滋”“卜滋”的声昔,也就不绝於耳。
  若是平日,李秀英早就高举白旗了,但此刻她在自己媚药催动下,虽然遭到猛烈的攻击仍死瞪眼,咧着嘴,玉腿像青蛙似的一伸一缩,粉臀像筛子般摇晃着,很有节奏地迎合着。
  虽是如此,臼已是浆泥模糊,秽物狼藉。
  看样子,她一定吃不少的苦头。
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过了约莫盏茶时刻,石辅基仍然是愈战愈勇,看来毫无倦容。
  “我……我受不了啦……”
  一阵阵“啪……”声响,继续响起。
  在石辅基连连挥出百余记“长打”之后,李秀英经不起一泄再泄,尖叫一声之后,立即四肢一摊,昏迷不醒了。
  继之,她的额角汗珠淋漓,钗乱发散,吐白沫,面色如纸,她的娇躯就像中了“羊癫疯”似的。
  她仅能像徵性的抽搐,就好像鱼儿在作垂死挣扎。
  总算报了一箭之仇,石辅基怕弄出人命,“横冲直撞”几记“密集安全”后,才提前鸣金收兵。
  回到客栈,他把经过告诉了柳小倩舆小梅,二女不由一阵侧然。
  一宿无话。
  次日略一打听,才知李秀英并没有死,不过仍处於虚脱现象,不经过长时日调养,是怕恢复不了元气的。
  於是,三人继续上路,向韶州故园走去。
  府小兰与小龙回到店中,粟雄早已回来,他见他俩人并肩而入,心中微怒,但转念想及利害,强自忍下,装出笑脸,招呼道:“石兄与兰妹到何处去啦?可发现紫金蛟出没之处吗?”
  小龙想起府小兰对他的纠缠,心头暗愧,连忙抢先将经过情形,及所见所闻道出。
  粟雄跑了一夜,所知还不如小龙,因见他述及铁杖叟湖滨杀人时,灵机一动,作色道:“想不到凶残魔头竟又出动,若紫金蛟落入其手,江湖中,日后岂有宁日,我等身在侠门,倒不能不早为之计呢!”
  小龙出道日短,不怀心机,见他说得诚挚,态度激昂,信以为真,问道:“粟兄之言有理,但不知有何高见?”
  粟雄略一沉吟,方道:“以小兄弟之见,不如消弭於未然,先设法将紫金蛟除去。”
  府小兰性急,忆起湖畔惨案,犹有余悸在心,忍不住促问:“这该怎么办哪?”
  粟雄见妙计将售,暗自得意,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,继续道:“以小弟愚见,我们在期前偷入湖中,斩杀了紫金蛟,则白石山比武大会目标自然消失,如此,一场大劫便消祛无形!”
  小龙与府小兰闻言,均未深思,各皆大喜赞同。
  粟雄见状,俊目掠过一丝得意之色,接着道:“既然都赞成,事不宜迟,故此,必尽一天之力,赶到巢湖对岸不可,因恶蛟虽然出现近岸,却均一沾即走,并不多留的!”
  小龙两人齐声答好,正准备各自归采,收拾行囊。
  粟雄却蓦地“哎啊”一声,跳起来道:“小弟糊涂,一时忘却那紫金蛟皮坚逾钢,必须有前古神兵利器,不足制它死命,这……”
  小龙先是一惊,旋即一笑,道:“粟兄放心,小弟倒有一利剑,想来尚可一用。”
  说着,自长衫里取出丹血宝剑,递将过去。
  粟雄接过一看,剑鞘奇古,全剑长只二尺有余,剑方出鞘三寸,已感觉出红光耀目难睁,寒气冷锋迫人,心中暗骇且羨。
  府小兰被剑光一映,“哗”然娇呼叫好,趋前抢过抽出,玉腕轻震,霎时间龙吟霍鸣,剑尖锋芒,暴射半尺,满室通红,桌上油灯,顿时黯淡下去。
  方赞“好剑”,骤觉剑身自震,鸣声大作,几乎把持不住。
  府小兰连忙收剑入鞘,忙问於小龙,道:“龙哥哥,这宝剑果是奇宝,竟具灵性,过去听师父说,灵剑能自择主,现在看来,确实只有你配使用它呢?”
  粟雄见府小兰一反往日刁蛮顽皮,满面敬佩真诚之态,不由心中微酸,暗“哼”一声,却接道:“有此一剑,紫金蛟死期已至,唯闻蛟皮至宝,明晚吾兄下手之时,尚请剑下留情,勿使蛟皮破坏才好。”
  小龙点头笑诺,出门回房,心中却暗自决定,斩蛟之后,将蛟皮送给粟雄。
  三人一夜未睡,各自在房中,盘坐运功,祛除倦意。
  翌日,算清房钱,上马起程。
  三人顺道绕湖而行,中午时分,便在“高林桥”地方落店。
  巢湖,原系安徽巢县境内。
  位合肥、卢江、巢县、舒地四县之间。
  地陷为湖,一名巢湖,一名焦湖,港汊三百六十。纳诸小於大江,为淮西巨浸。
  高林桥,乃是一座小镇,与巢湖中的姥山,岸边的白石山,成三脚鼎立之势。
  粟雄打听清楚,白石山明日便举行比武大会,今晚武林知名之辈,必多云集,晚上行动,极易被人察觉。
  因此,他主张先落店,一来行动自由,二来可养息精神,以利晚上斩蛟搏斗。
  晚上,粟雄唤来店家,声言自己三人,要往白石山去。
  店家知道是去参加比武之会,连忙躬身应承,心中可不由替他担心。
  三人结束停当,小龙仍是葛布长衫,只背上多背了一些乾粮。
  正准备起行,天边忽闻隆隆雷声,按着霖霖细雨,自空泻落。
  府小兰秀眉紧皱,暗怨天公故意捣乱,粟雄却喜形於色,认为是天助我也。
  皆因,湖边多有魔头潜伏,阻挠入湖之人,如今骤雨霍降,一者可令人视线不能及远,二者或致令魔头大意,根本就放弃出巡。
  这岂非天意相助?
  粟雄赶紧催促上路,小龙见府小兰愁眉苦脸的神色,心知她是怕衣衫淋湿,湿衣贴身不雅。
  他便双出身畔盛放避水宝珠的小囊,递於小兰道:“兰妹妹,你将这囊挂在胸前,自有妙用,现在我们走吧!”
  府小兰不知囊内何物,但对小兰极为信服,闻言也不多间,果真将它扣挂胸前。
  粟雄早已不耐,说声:“走吧!”当先穿窗掠出,奔向湖滨。
  小龙双目被鲸珠液体洗过,不受夜暗限制,略一搜索,自破舟群中,找出一条较好的小舟,暗施神功,轻飘飘将船推入湖中。
  府小兰自挂上小囊,只觉得周身二尺之内,细雨不进,心知这囊内是有辟水宝贝,反观小龙,长衫头巾,湿水淋淋,不由她不暗暗感激个郎,体贴温柔。
  粟雄冷眼旁观,心中暗惊小龙的一身功力,也怀疑他那里来这么多异宝,同时,瞥见府小兰对小龙关切神色,心中不由更恨更嫉。
  小龙久居海上,水性驶船,均极拿手,找过桨来,坐在中央,轻一划动,船如飞矢,继续向湖中姥山驶去。
  粟雄在后梢也帮忙划,手下可不曾用力,皆因他心存异志,欲省下力气来,斩蛟取脑,得珠剥皮。
  姥山与孤山对峙湖中,却孤山为小,山顶本有一庙,却已荒废多年。
  三人登岸,小龙将船搬上山坡,方议探蛟穴何处?
  陡然,风雷大作,细雨如疾。
  小龙目聪耳灵,早闻得后山脊对面,传来湖水泛涌之声。
  小龙急告二人,粟雄反臂亮出兵刃,当先沿山边奔掠,府小兰右篮左剑,跟纵疾进。
  小龙方欲追下,霍见山顶似有人影一晃,心中一动,施展出“水波流”身法,转身扑向山顶。
  这水波流,实乃罕世轻功之最,这一施展开来,蹑虚腾行,快如流星奔电般,霎眼即达山巅。
  山巅上破庙庙伫,雨苦风淒,别说无人,便连只活物也未找着。
  他正欲细搜,陡又闻山下“哗哗”水声暴起,粟雄长啸颇厉。
  小龙晃身扑下山峦,身在树巅,目光到处,正瞥见山脚下,粟雄双戟,府小兰剑篮,皆舞得风雨不透,与一条金光闪闪的巨蛟,斗在一起。
  那巨蛟,身长数丈,长尾似鞭,巨头如锥,大怒张,中两排剑齿,森森泛白,却是又细又尖,而两只碗大豆眼,金光暴射,如两只孔明风雨灯笼,开合间射出尺余锐光,十分骇人。
  此际,那巨蛟四肢踞地,一条长尾前扫后打,石飞树折巨啄左咬右噬,霍进霍退,却也奈何它不得。
  小龙掠至,正欲抽剑加入战圈,粟雄与府小兰见久战无功,陡的齐声而叱。
  只见粟雄飙忽抢进,双手擎天戟,暴击紫金蛟额,戟到中途,收劲挫腕,双戟一翻,两大拇指,齐扣戟柄,“卡卡”两声轻响,戟心中央,立射出数十指牛毛细针,“万蜂归巢”,齐射向恶蛟双睛。
  府小兰同时发动,趁着蛟张嘴咬来之势,挫身后退,自在空中,右手花篮,骤然的一拧“唰唰唰”轻锐鸣啸,篮边玫瑰,连贯而出,直向蛟投去。
  这两处,可说都是要害,只要中上,恶蛟再凶,却也禁受不起。
  小龙在一旁,一声“好”字,尚未叫出来,却陡的大吃一惊。
  那蛟看似体巨笨拙,却不料反应灵敏之极,粟雄的双戟飞针,距离它双眼三尺暴射来,紫金蛟两眼轻合,飞针霍弹,反射向粟雄。
  同时间,十数朵飞花,鱼贯投入蛟。
  紫金蛟大嘴一闭,双目再睁,“卡□”“卡□”,竟瞧着目瞪呆的府小兰,津津有味的嚼吃起来。
  粟雄身悬空中,那防到飞针竟这快倒飞回来,大惊之下,再想变式藏闪,已然是时不我予了!
  堪堪在粟雄危及一发,小龙霍然清啸,快似电光石火,抢至粟雄身畔,一式“单撞掌”。
  “呼”的一声,将数十百根牛毛细针,扫数数劈空击飞二丈。
  粟雄死里逃生,晃身点足,一换气,正欲抢近再攻,小龙已然抽出了丹血宝剑。
  利时间红光彻照三丈,剑身抖颤,鸣若龙吟。
  小龙叫了一声“哇塞”,说道:“兰妹请暂退!”
  身躯微闪前挪,让过巨蛟长尾扫来的一鞭,双手齐施,左手飞快的顺蛟尾去势一抓,将尾尖抓住,右手丹血宝剑一挥。
  剑芒红信吐焰,红光到处,二丈许的尾尖,已自硬被砍断。
  但,巨蛟那一扫之力,何止万千,小龙虽早已运集起丹铁神功,仍被带得凌空飞起,二丈外方始疾使千斤坠法,翻下地来。
  那紫金蛟一闻丹血宝剑出鞘声,已生祛退之意,但小龙发动太快,才一举手,便将它尾尖斩下。
  尾尖虽非致命要害,却等如是紫金蛟的兵刃一般,这一被斩,不但痛入肺腑,却等如夺去了它的兵刃!
  紫金蛟似是自知不敌,霍然亘一张,发出一声雷鸣也似的厉啸,四足齐伐,疾如飘风般向湖中退去。
  府小兰舆粟雄骤闻紫金蛟厉啸,不由掩耳疾退。
  小龙呆了一呆,陡然一声长啸,人化“天龙行空”,掌中剑龙吟相和,在空中剑身合一,式化“飞龙回空”身躯在空中划一半弧,投向紫金蛟前方。
  就在他化式回旋之际,丹铁神功霍凝剑上,以气驭剑,丹血剑精芒霍炽,脱手向紫金蛟脑上射下。
  这一下若被射中,必然是蛟死脑坏,粟雄醉心食脑伐髓换骨,情急下,大声疾呼道:“手下留情,勿坏蛟脑。 ”
  小龙功力已达意转气随之境,闻言意一动,气转剑随,堪堪剑芒距离紫金蛟头顶不及一寸之际,霍的转刺为削,“唰”的一声,将蛟皮划破一道五寸血槽。
  紫金蛟连番受创,恶性爆发,大吼一声,若似雷鸣震耳,巨体一让,扭头张啄,向宝剑咬去。
  小龙大喜,心忖,“这真该是你气数已尽。 ”但见那丹血剑,似自具灵性一般,剑芒一敛,在空中兜个小圈,霍向蛟中电闪投去。
  丹血剑穿射疾快,紫金蛟利齿猛合,竟未能及时将剑咬住,只见它突然一跃,高达二丈,“叭哒”一声,落在原地,直震得地动山摇,巨躯连翻带滚,直滚出十数丈远方才四足一阵乱登,腹天背下而死!
  府小兰一直又紧张又担心,妙目圆睁,一个劲的盯着小龙,准备着危急时好打接应。
  后睹小龙以气御剑,功力深如仙佛中人,芳心里也不知是惊是喜,是敬是疑,忐忑乱跳不已。
  等小龙落在她的身畔,府小兰剑篮一丢,玉手疾抓住小龙的左边膀子,又跳又叫,一时连她自己,也不知是闹什么?
  粟雄全神贯注在紫金蛟上,心无旁骛,根本未在意这边。
  小龙心中既感她为已胜利,喜极忘形之情,又觉愧对良友,让粟雄看见了不好意思,突觉山峦近处林内,传来声极其轻微的“哼”声!
  小龙心忖:“不知是何人竟具如此身手,跟踪前来。”意动间,身形倏然而起,向发声处扑去。
  方待细搜,粟雄也已发话喊他。
  小龙倏忽掠回,只听粟雄道:“石兄,你速将宝剑取出,咱们快剥皮取脑如何?”
  小龙转到蛟头前面,双手扳住上下蛟唇,奋起神力,一下将蛟唇扳开,道:“兰妹妹,你快拿剑来撑住!”
  府小兰依言用剑撑住,不使蛟合死。小龙放手,顺势运功一吸,红光一闪,丹血宝剑自蛟飞回,蛟血亦随之涌出,但宝剑之上却未沾染一丝血迹。
  粟雄俊面含笑,道:“石兄神功绝世,当今无人能匹,方才救得小弟危难,心感无已,这剥皮琐事让小弟代劳,敬赐贵剑一用如何?”
  小龙含笑将剑递过,道:“粟兄何必客气?你我相交以义,些许小事,望无挂齿才好!”
  粟雄微微一笑,也不多说,晃身纵上蛟腹,一连数剑,先将头尾砍下,再自腹部中央,划一直线,用剑尖依线砍开。 紫血横流而出,腥臭之气,顿时瀰散空中。
  此际,暴雨已停,空中乌云四散,显出一片皎洁月辉。 银月团团,高悬当空,映入湖水,鳞片起伏之时,似有无数皓月,粼粼波动。
  府小兰怕那种腥臭气味,皱眉走开,方行数步,突回头呼唤小龙。
  粟雄正着手剥那蛟头,闻得府小兰唤声,便促他道:“石兄到兰妹那边去吧!这味儿太臭,确不好闻。”
  府小兰等小龙过来,问道:“龙哥哥,这紫金蛟脑确有洗毛伐髓,轻身益气的功效吗?”
  小龙沉吟一会,有心让粟雄听见,故意大声道:“这紫金蛟脑有何功效,我也不能确知。不过,无论如何,我是不吃,要吃你和粟兄分着吃吧!”
  粟雄一面加紧剥皮取脑,一面扬声道:“石兄盛情,小弟与兰妹至为心感,只是石兄你出力斩蛟,论功第一,怎能不一尝异味呢?”
  府小兰可听出粟雄言中之意,同时也愤他竟将自己与他联在一起,像把自己视作他的“什么人”一般,樱唇一噘,道:“这么臭的东西,我也不要,要吃你一人吃好了。”
  粟雄心中暗骂:“小丫头不知好歹,你不要,好,我一人独享更好。”
  府小兰见他不答,芳心中更是不悦,回眸一瞥小龙,周身仍自水湿,一阵怜惜疼爱,温声低语道:“龙哥哥你真好,把宝贝给我,自己却弄了一身水,你看,到现在还没乾,怎么办哪!”
  小龙微微一笑,道:“没关系,请你把小囊给我用用?”
  府小兰解下小囊,递给他,只见小龙用小囊各处一拂,身上的水珠,一一落下,霎眼间,衣服竟然全都乾了。
  她惊奇的瞪大双眸,问道:“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?”
  小龙答道:“辟水珠。”
  府小兰拍掌一跳,道:“真的吗?那咱们试试好不好?咱们下湖去,找找蛟巢,看有没有蛋或者小蛟,好吗?”
  小兰一想也对,若有小蛟一并除去,岂不省事,扬声道:“粟兄,小弟与兰妹妹下湖看看,一会便回如何?”
  粟雄答应声:“好。”
  他一心一意,剥取蛟脑,不一刻,用剑挖出一块骨壳,呈椭圆形,迳约一尺,小心破开一缝,顿时有一股异香散出。
  抬头一看,四周寂寂,并无半点人影,这才想起小龙与府小兰已然入湖。
  粟雄心想:“这倒好,省得让那小子闻到这香气又想指染,只是兰妹妹你既有言在先,我也可顾不得你了!”
  只见那骨壳厚有五分,中间脑浆尚有丝丝暖气。
  双手捧着脑,一阵大嚼,但觉脑浆入即化,又香又甜,像是豆腐一般,不多时吃了个乾净,骨壳一抛,提剑再去剥皮。
  他一边工作,觉得自己体内渐渐的再起变化,那蛟脑似乎变成一团热气,散到周身四肢,而周身四肢,霎时间,充满无穷劲力,向外膨胀。
  他伸个懒腰,全身骨节,在这一伸之下,“喀喀”暴响,似在霎时间长高数丈。
  雄心骤发,陡然一拳捣出,拳风忽哨如风,三尺外刚刚去皮的巨大蛟首,顿时直飞开去“噗通”一声,跌落在四丈外湖水之中。
  粟雄环视四周道:“想不到我粟雄遇此奇缘,天下何人不服,能与我粟大爷相抗百招?石小龙,可笑你今日成全大爷,可知大爷就要你好看吗?”
  说罢,复又呵呵大笑,边笑边手舞足蹈,将丹血宝剑抛在地上,乱打乱劈,一时间,树倒草偃,石飞沙走,方圆数丈之内,真可谓风云变色,星月无光了!
  粟雄劲力稍泄,静下来只觉得身心舒泰,体轻似羽,心想:“何不试试轻功,是否有长进。 ”
  在过去,粟雄全力施展轻功,顶多也不过直纵四丈,拔高三丈,此际一试之下,竟各增了半倍。
  大喜若狂之下,他在姥山猛展脚程,一圈兜下,却突然发现异事。
  原来,那蛟皮他本只剥了个头,此际回来,却见蛟身蛟尾之皮,亦被剥下,三块蛟皮,连地下的丹血宝剑都已不知去向。
  他冷冷一笑道:“好小子,竟敢在粟大爷面前耍花枪,想猛吞蛟皮可没这般容易,你若再不出来,粟大爷找着了,不剥下你的皮来才怪!”
  那知,他一语方毕,霍闻一阵娇笑脆音,冷笑骂道:“呸,龙弟交上你这种忘恩负义的朋友,真算瞎了眼。你别以为吃了点蛟脑,便可以天下无敌,说实话你还差得太远。 ”
  这一阵脆骂,已叫人够惊的了,何况,那语声,似从四面八方涌来,忽东忽西,根本令人测不出发话人身在何处。
  粟雄循声追扑,但语声不断,方向却变在另外一边,几次之后,粟雄即怯且惊,直到了语落,方才喝骂道:“何方贱婢,敢戏弄你家大爷,有种的出来与大爷走上百招!分个真章吧!”
  脆声刺入耳鼓生痛,粟雄惶然四顾,却听得那娇音叱道:“你若敢再出不逊,姑娘非废了你不可,不过,你现在不用怕,姑娘还不愿和你动手。”
  粟雄不由气馁,皆因他此时突然想起,这种发话的功夫,乃江湖中失传已久的“虚幻魔音”
  相传此种功夫,不但能随意变换嗓音,功力深时,可以音杀人,如果是真,则自己无论有多高功力,又岂能与之对抗。
  粟雄面目变色,果然不敢再骂,乃转变话题问道:“姑娘,这蛟皮与宝剑。可是被姑娘取去了吗?”
  发话人冷声答道:“蛟皮果是一宝,以你这种小人,怎配使用,姑娘当然要取,那宝剑嘛……姑娘不愿夺人所好,暂借用一下,烦你对剑主人说,过几天一定还他!”
  幻音乃由山巅一方传下,粟雄猜知,发话人必在山巅,但此处与山巅,相距最少有六七十丈,从这远距离,送话如在耳边,功力若不精湛,曷可臻此?
  粟雄心中虽怒,却不敢妄动取祸,而筹思退敌抢回蛟皮之策!
  正想发话将那人缠住,突见湖中升起一团银辉,湖中“哗哗”中分,显现一洞,银辉中裹着两条人影,电急上升,急目一瞧,正是小龙与府小兰。
  粟雄不及细辨,银光发自何物,陡的转向对山巅道:“姑娘,剑主人来了,借剑之事,你自己与他说吧……这我可作不了主的!”
  说罢,复转身对小龙低声道:“石兄,你的宝剑与蛟皮,被一位姑娘拿走了,她现在山巅,你快去追回吧!”
  丹血宝剑乃神兵利器,小龙岂能让人取走,一听之下,不及细问,朗声发话道:“何方朋友取走在下宝剑,请显身一见如何?”
  身形方起,山巅密林间,蓦地飞起一道朱虹,接着一阵苍老女声,道:“不知好歹,不分善恶的小东西,谁稀罕你的宝剑,拿去!”
  小龙心中骇然:“何人有此功力,掷剑五六十丈?”同时也怀疑,“分明语声苍老,粟兄怎还说她是个姑娘!”
  赶上前去,信手抄住剑柄,果是丹血宝剑。
  粟雄心痛蛟皮,急急道:“石兄快追,蛟皮全被她愉走了!”
  小龙在高处尽目四眺,果发现一条人影,在湖中施展“一苇渡江”绝顶轻功,背上背着一大卷东西,想来便是蛟皮。
  他目测距离,心知那人轻功不输自己,此时追下,已然无及。好在他无得失之心,便道“那人早走远啦!追也无用,咱们还是去取些紫金珠吧!”
  说罢,忽又想起一件事,向粟雄道:“粟兄,你可已吃下蛟脑?”
  粟雄不知他用意何在,微“嗯”一声算作回答,心中却想道:“怎么?你小子想分一杯羹吗?哈哈!可惜晚啦!”
  小龙又问道:“粟兄吃下蛟脑之后,是调息运功,以运导蛟脑之热?还是打了趟拳法,以发散四溢劲力?”
  粟雄随应道:“哈哈,我打了一阵拳脚,这有关系吗?”
  小龙与府小兰对望一眼,方略为沉吟,道:“这关系可大了,服后若即时以气运,加以精练,功效可抵一甲子面壁之功,但若以拳脚散力,却只有三分之一的功效了。另外还有一事,便是这紫金蛟乃天下凶恶之物,不以自身三昧真火,将筋中恶质炼化,则日久性情变更,趋向恶境。”
  粟雄闻言大怒,暴声相问,道:“好丑小子,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
  小龙见他出骂人,并不生气,反劝他道:“粟兄休气,小弟事前不知,不信兰妹可以作证,方纔所说!是小弟与兰妹在蛟巢中知道的!”
  粟雄怒问向府小兰道:“兰妹妹,是真的吗?”
  府小兰见他出伤人,骂小龙“丑小子”已然生气,闻言没好气的答道:“怎么不真,不信你自己不会去看?”
  粟雄剑眉一扬,待要发作,但瞥见府小兰生气的模样,美如仙子。便发作不出来了!
  他转向小龙,冷然问道:“那洞现在何处,情形如何?石兄可肯带小弟去一趟吗?”
  小龙安慰他道:“粟兄休要愁急,这是并非无补救法子,说到那洞,因见里面有一个大蛟卵,生怕日后出蛟,出洞害人,故此,将卵洞一齐坏去,此时便去,已经无法入内,也看不到什么了!”
  粟雄暗暗冷笑不止,怀疑小龙所言不实。
  不过他并不心急,便不动声色的请问,有何方可以补救,以及二人入洞经过情形。
  小龙在山腰中一方巨石坐下,道:“所谓解救之方,乃是今后二年之内,寻一清静地方,终日心无杂念,如老僧面壁一般,二年一过,不但恶质化除,功力亦可激增三倍。”
  粟雄心中“嘿嘿”冷笑,认为这全是鬼话连篇,不置可否,复促问两人入洞的经过。
  小龙依言,一一述出。
  湖底距水面深有五丈,辟水珠出囊,发散出闪闪银霞,罩在两人身上,丈许内点水无存,全被逼退。
  小龙目力特佳,虽然湖底珠光之外,一片漆黑,在他眼中,却仍舆黄昏情景,并无太大区别。
  凝目四瞩,石笋林立。石笋竟然似人工佈置,列成一方阵式。
  小龙暗忖,哇塞- 这石笋阵可能与紫金蛟来历出处有关,一念及此,便带着府小兰,向阵中走去。
  府小兰目力根本不能看清较远的物。不过,她全心信赖着龙哥哥,心想:“反正有他在,便不致出错!”
  三转二弯。两人已走过许多石笋,但似乎前途街有石笋无数,小龙心中一惊,知这阵法余威尚存,不敢轻进,便拉着府小兰跃上一笋。
  眼前景物立变,却出现一个黑洞,以小龙目力,竟无法看清黑洞中是何情景,这不由令他凛然戒备。
  洞里也充满湖水,却似乎压力奇重,辟水珠一入洞中,光圈陡然内缩五尺。
  珠光之外,仍然一团黑墨,小龙诧讶之余,好奇之心大起,心底虽然存戒念,那更想探个究竟。
  府小兰紧紧拉着龙哥哥的膀子,也不知她是觉得害怕,抑是别有用心。
  洞中有一条甬道,洞壁广阔,足足有数丈,行不多时,转了三五个小弯,外间压力陡的一轻,珠光霍又大盛,恢复了原先模样。
  小龙放眼四顾,发觉那洞既深且广,洞中空无一物,壁角下有二团紫金微光,一大一小,但奇怪,那大的反不如小的光亮。
  府小兰瞥见那二团霞光,提议过去瞧瞧,奔近一看,只见那大的圆圆的形似桌面,小的只有香瓜般大,看上去透明泛亮。
  府小兰欢呼一声,正要去拿,突见小龙指着石壁上,道:“兰妹妹瞧,这上面还有字哪!”
  府小兰抬头一看,石壁果然有大片字迹刻着,字迹上遍生苔藓,已然看不清了。
  遂用宝剑,将苔藓之属刮去,那字迹乃一元初“巢湖僧人”所留,详述紫金蛟功效用途,以及发现经过。
  原来那僧为避暴元,来到姥山,无意中发现紫金蛟,正是天下绝种的异种恶蛟。
  这紫金蛟已长千年,性喜晕睡,非百年不醒,回醒一次,历时一年,一年后则又睡去。
  他发现这紫金蛟,深知蛟脑功用服法,顿时大喜,那知手无宝刃,却无法将蛟头切开。
  自知无缘,先在洞中刻石留字,以备有缘者有幸按法取脑,后又在洞,以石笋布下一座阵法,防止日后恶蛟回醒,出外害人。
  按巢湖僧留字所说,蛟脑服后,必需立即用三昧真火,将恶质炼化,以气引导吸取精华,始克功增徒倍。
  若以拳掌动作,发泄蛟脑祈化气劲,则不但效力减低,恶质不化,日久性情变易,恶性加深,虽大仁大智者,亦必转而为恶。
  补救之方,是服脑后十日之内,清心寡欲,面壁炼功二年。
  至於蛟皮,若制成衣衫,再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,则不但柔软如绸,且还能增其坚实,虽宝双宝剑亦不能损伤了。
  紫金蛟五百年产卵一次,幼卵大如木鱼,皮壳尚软,壳内尽集精华,若得而服之,不仅功效舆蛟脑相同,且无恶质作祟之害。
  府小兰与小龙看到这里,都不由低下头去,看那地上的两团蛟卵,府小兰举剑一砍成卵,“梆”的一声,如砍铁石,成卵未破缺毫,她的左臂,却震得有些微酸。
  小龙俯身拾起那枚,幼卵人手皮壳果软,心中一动,微笑递予府小兰,道:“兰妹妹,这卵大约是刚产不久,我看你吃了吧!”
  府小兰接过幼卵,妙目深情的注视着小龙,道: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?我俩分着一起吃!”
  小龙笑道:“目前,我的功力已达九成以上,何必再借诸药物之力呢!兰妹妹现在赶快服下运功吸收,我现在先出去告诉粟兄一声,免得他不知服法,减弱功效尚在其次,恶质入体,那才冤枉呢?”
  府小兰娇然一笑,道:“粟哥不会不等我们回去,便把蛟脑吃了吧?你别走,继续看看这壁上还写着什么?我听你的,便立即吃卵运功好了!”
  小龙他也认为,粟雄不会这么快独吞蛟脑的。
  适才,府小兰虽曾说过不吃,但站在她的情人爱侣份上,这等千载难得的灵药,岂能不顾及心上人,而独自享用呢?
  适才府小兰之所以留住小龙,则有意藉此机会,试探粟雄对己的爱心,若粟雄真个爱她,必会等她与小龙回去,再食蛟脑。
  否则,似这等无情无义,自私自利的人,虽有俊容丰仪,又有何用?
  小龙依言,继续看那壁上的留字,府小兰则放下剑篮,好整以暇的准备服卵。
  但抓弄半天,仍然不破,无奈求助小龙。
  小龙运集丹铁神功,用小指轻轻一刺,顿时将皮壳刺破两孔,一股香甜之气,霎时散了出来。
  府小兰玉靥一红,尴尬的瞟了小龙一眼,小龙知道她不好意思,便将目光转到石壁的字迹上,中却道:“兰妹妹你快吸!”
  府小兰将樱唇放在孔上,用力一吸,只觉似有一股琼浆玉液,顺喉而下,霎时间,卵黄吸尽,仅剩下一个皮壳。
  府小兰用丝巾抹抹樱唇,遂即垂帘跌坐,运起功来。
  小龙继续看那壁上字迹,原来紫金蛟不愧武林至宝,除脑与幼卵之外,蛟筋可以作绳,蛟尾可以作鞭,蛟齿共有一百零八颗,可作暗器当镖使用。
  紫金蛟脊骨之中,每节都藏一颗紫金珠,具有祛寒祛毒除热之功,练武人带在身畔,吐纳练功时,藉紫金珠灵气,可收事半功倍。
  小龙看完,府小兰亦喜悠悠站起身来,道:“龙哥哥,这幼卵之力果然不凡,我觉得功力真的大大增加了呢!”
  小龙笑道:“恭喜,恭喜,兰妹妹大功告成,我们快出去吧!”
  说着,小龙将手中辟水珠递给府小兰。
  他凝立紫金蛟在成卵三尺之外,双掌连擦,霍的一扬,掌心对准成卵,劲力猛吐。
  但见有两股白色气柱,迳约半尺,一近成卵,气柱霍散,如云似雾,将成卵整个包没了。
  紧接着,“丝丝”连响,火花骤爆。
  刹那间,成卵如雪向火,化成一堆炭烬。
  府小兰瞥见,龙哥哥的三昧真火,竟炼得如此纯厚,正要叫好之时,空地之中,突然充满一股恶臭。
  小龙知是成卵灰烬所发,忙拉着府小兰向洞外掠去。
  那一堆灰烬,被水一沖,霎时间,四散开来!
  顿时,将水色染成墨一般黑了。
  而洞外本来墨黑的湖水,一触那股灰水,立即变稠变浓。
  片刻间,竟然变成石质。
  小龙两人发觉有异,加疾驰向洞外。
  他俩方到洞外不远,回头一瞧,身后,那洞在刹那之间,竟然被黑水所化石质,完全堵死了。
  府小兰与小龙两人叫声“好险”,相视一笑,立即掠飞上岸。

     二十七粟雄听小龙述出入洞大概,心中又悔又恨,他瞧瞧府小兰,只见地外表虽无异样,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目,却更加清澈明亮。
  不过,粟雄尤不信蛟脑恶质,有变性为恶之事。
  他到是有意再加潜修,设法找本秘笈,再练绝艺,以夺回失去的紫金蛟皮。
  他记及小龙的奇学,学自一册古籍,而小龙曾告诉他,目下尚存在海外一孤岛上。
  故此,他早想探法探知那孤岛的正确名称与方位,好去愉偷的取册练习。
  小龙说完经过,见粟雄坐在一边,默默不语,只当他在难过,方想劝他几句,府小兰却已抢先说道:“龙哥哥,天快亮了,咱们快去弄那紫金珠吧!”
  小龙答应一声,三人掠至蛟屍处,只见地上,蛟血遍地,又腥又臭,却不见蛟首。
  粟雄想起,那蛟首已被他丢落湖底,小兰自告奋勇,下湖去取。
  小龙将辟水珠给地,府小兰一跃入湖,不一刻便将蛟首,用宝剑挑了上来。小龙用宝剑割肉取骨,粟雄抽筋,小兰取珠,直忙到五更将近,方才弄完。
  府小兰与粟雄各将紫金珠,蛟筋洗涤乾净,小龙则忙着挖坑掩埋。霎时弄好一算,共得紫金珠三十六颗,蛟齿一百零八枚,筋九十八丈。
  府小兰将这些分成三份,每份紫金珠一串十二颗,蛟齿三十六枚,蛟筋各约三十余丈。
  三人各取一份收了,正欲离开,小龙突然想起那蛟尾,找来一看,只见那长尾约有二丈五尺,本来粗如小臂,此时大概是血液流出,已然缩成八九分粗。
  尾中无骨,全是蛟筋构成,坚韧柔软之极,皮呈紫金色,上面遍佈细鳞。
  小龙执在手中,只觉份量不轻不重,十分衬手,略一摆动,劲风呼呼,威风八面,不由得心生喜爱。
  府小兰瞥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,忙道:“龙哥哥,你的宝剑太利,不宜长用,我看这鞭你留着吧!”
  粟雄心中不愿,面上可不得不慷慨一番,也道:“石兄若会使鞭,就留下自用好了。”
  小龙见两人这么说,便道了声谢,欣然收下。
  三人找着船只,入湖划向对岸,不一刻到了岸边,上岸回店。
  三人折腾一夜,各有收穫,越屋回房,那里再睡得着。
  尤其是粟雄,心中充满了喜、恨、悔、疑的各种情绪,前思后想:总觉得小龙对他不起般。
  他觉得近来府小兰渐渐的变了,她似乎对丑陋的石小龙有了感情。
  他想:“我该单独找兰妹妹谈谈,若是她愿意陪我去清修更好,否则,最少也得让地自己证实,是否还爱着我!”
  对於小龙,粟雄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,他觉得,目前自己的功力,尚不能与小龙抗衡。
  故此,粟雄想骗取小龙的古籍之心,更形坚定,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称霸武林。
  至於府小兰此时静坐在房中,也在想着心事。
  她想到小龙的谦沖仁厚,也想到粟雄的自私自利,由於今晚的一切,发现粟雄并非真的爱她。
  粟雄平日的表现,只不过惑於地的美色,但临到紧要利害开头,便充份显露了本性,只顾他自己的利益,连什么都忘却了。
  而小龙呢?
  此际无论他对自己有无爱怜之心,却竟能这般慷慨地,将整个千载难逢的灵药,人人欲争的至宝让予自己。
  这种伟大的精神,岂是常人可及。
  因此,地满心的柔情,便抛向小龙,她决定,无论小龙现在爱不爱自己,她都是要设法争取。
  她一定要获得小龙的爱,同时也决定以全力去爱他,她并不介意小龙的黄脸黑疤,相反的,地认为这是小龙应有的特徵。
  地又想道:“我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些,我要佔住他整个的心身,如今,我不必再顾粟雄了,他不值得我爱。我要龙哥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与满足,同时我也将以他为我的骄傲,因为,我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人!”
  小龙没有想到别的,他目前一心只想着,怎样才能化解掉明日白石山比武大会。
  若直接当众说出,紫金蛟已然被斩,则天下群雄,必找自己的麻烦,向自己索取蛟宝不可。
  他并不吝惜蛟宝,但要给哪个,则不但颇费周章,甚或亦可能因之引起打斗与争夺。
  因此,思考了半天,仍然想不出一条不着痕迹的方法来。
  没法子,只得决定先到白石山现场看看再说。
  三人有三个不同的心思,冥想中外面的天色,已然大明,店中的客人,都纷纷起身,呼唤夥计倒水开饭的声音此起彼落,吵个不停。
  三人各个开门,一齐在房内食用早餐。
  在桌上,小龙提起他的顾虑的问题。
  粟雄表示,以他三人的武功,大可以挺身而出,宣告於众,紫金蛟已被他三人除去,哪个不服,或意图分滋蛟宝,则不妨上台来较量较量。
  目下府小兰不仅深受小龙的薰染,却也瞭解,龙哥哥仁心厚宅,是不愿看到有打斗流血事件发生的。
  因此,她不赞成粟雄的主张,她想了一会,喜道:“龙哥哥,有了,咱们不如让老道叔叔出面,向天下群豪宣佈,蛟已被人除去,只要他不泄露咱们姓名,则那些贪得量小之徒,便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了,你看这主意好吗?”
  粟雄大大不赞成这种作法,他认为这是一种怯懦的行为。
  不过,粟雄并没有说出,因为他私心之中,尚不敢笃定,能技压天下群雄,祈以,他乾脆把这意思存在心里。
  果然不出所料,小龙颇为讚赏府小兰的主意,他道:“兰妹妹主意甚妙,不过,武林中好些魔头,如黄山铁杖叟等人,均存必得之心,骤闻此讯,定是气愤不已,可能会向报讯人迫问消息来源。”
  语音一顿,又道:“目下时机迫促,已不容我等他想他法,但以我之意,浮沙子前辈,虽属江湖知名之士,却并不见得能对付铁杖叟一千恶魔,所以我等万万不能连累到他!”
  府小兰秀眉微蹙,道:“那么去找谁呢?谁有把握能担任这项任务?”
  小龙安详一笑,说:“这事既然是我们发动,当然由我们担任才是!不如由我改扮成另外一人,上台宣告此事,若万一有人追问,亦可相机对付。”
  府小兰立即鼓掌叫好,连促小龙快去改扮。
  粟雄却又是另外一种想法,他想:“既然你要登台,还怕你不动手吗?我以助拳之名,正可以大打一场,试试功力!”
  於是,事情便这么决定了。
  饭后,小龙回房,府小兰跟进来看他改装,自动为他弄这弄那,像贤妻对待丈夫,像个快活的小孩,在等着看什么稀奇物儿。
  小龙在她的情态中,恍似看到了苏婷婷的影子,心中又感激又有点难过,暗想:“若是没有婷婷姐姐先佔我心,我与她岂非美满的一对?”
  他想把府小兰请出房去,但又觉不忍打断她的兴头。
  府小兰依着小龙的提示,将一切道具都准备好,小龙道:“兰妹妹,你请吧!我要更衣哪!”
  府小兰樱唇一呶,佯歎道:“你赶我我偏不走,我又没搅着你,你更衣就更衣好了。”
  说虽如此,但那有姑娘看着男人更换衣衫的道理。
  不过,她并未走远,站在门外,不时的敲门,催问好了没有。
  好半晌,小龙在房内开,道:“兰姑娘,请进来吧!”
  府小兰迫不及待推门入室,妙目闪处,顿时吃了一惊。
  那里还有龙哥哥?这分明已换了人嘛!
  前面站的,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,脸上没有黑疤却有皱纹,慈眉雪白,祥目含笑,体态稍显佝楼,身着青绸长衫,足履长峒青布靴,无一点与石小龙相同之处。
  府小兰怔怔的盯着打量,好半天,方才发现了二点,与小龙相同的地方。
  老人的一双眼睛,仍然是黑而又亮,尤其是眼中的一股浓厚笑意,在地心底,是再熟悉不过了。
  还有一点,那颗颗洁白如银的细齿,也正是小龙所具有的。
  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,她迟迟疑疑的娇声唤道:“龙哥哥……”
  那老人哈哈一笑,笑声低沉苍老,指指开着的后窗,用一种老人们特有的低沉语音,道:“龙哥儿从这儿出去啦!老朽云鹤,乃是龙哥儿知友,今日过访,得见兰姑娘芳兰之质,实为幸甚!”
  府小兰粉脸一红,真当自己认错了人,下意识的向窗瞄了一眼,强自镇下心神,对老人捡衽一礼。
  突闻得老人笑声霍变,边笑边说:“兰妹妹,你真的认不得我了吗?”
  这笑声与语音,正是小龙的声音,低下的螓首霍地抬起,发话音正是老人。
  府小兰这才知老人正是小龙装成,不由樱唇一呶,佯嗔撒娇,一下扑过去,便拉小龙的假须,娇瞠道:“好啊!你怨我,会装,我试试这鬍子是真是假!”
  小龙后退一步,双手乱摇,保护住颔下白髯,语音又是一变,道:“慢来!慢来!老朽非是老道叔叔,怎能与姑娘抓须为戏?罪过!罪过!”
  府小兰抓不到鬍子,却抓到了小龙的左手,不依道:“不行,我非拉一下试试不可!”
  小龙问道:“这是为什么?”
  府小兰道:“若不试试,等会你与人动手,一下掉了,岂不大出洋相?”
  小龙见她无赖歪缠,只得依她。
  府小兰抓住鬍子,“咯咯”脆笑,一连拉了两下,未曾拉下,却拉得小龙哎哎呼痛。
  府小兰乐得“咯咯”大笑,粟雄在隔壁听见,又是嫉妒,又是好奇。
  过来一瞧,瞥见府小兰拉着个老人的长髯,娇笑不已,顿时一怔,问道:“石兄呢?”
  府小兰瞥见粟雄进来,放松纤手,仍在癡笑。
  小龙一手梳须,笑道:“小弟在此!”
  粟雄盯着他打量半晌,歎服道:“石兄易容之术,真称得上神乎其技,若再能稍变声音,天下何人能够猜出,是由於化装而成的呢!”
  小龙莞尔一笑,语音一变而为低沉,说:“多承指导,老朽敢不从命!”
  粟雄闻声大惊失色,笑声讚道:“石兄果奇人也!小弟万万不及,自今而后,小弟当勉力傚法吾兄奇行,不敢再称能矣!”
  小龙瞥见粟雄一脸真诚,便道:“粟兄过奖,小弟何能,配称奇人,倒是粟兄你能於白石山事完之后,潜修二年,则功力精进,才真是武林异彩奇葩呢!”
  粟雄闻言,不由沾沾自喜,心中一动,道:“弟久居华山,久慕海上,气象万千,尝思一游,小弟昨夜熟思,不如乘此机会,到海外孤岛面壁两年,一者可以尽情领略云海之变幻,二者也可省去若干俗务打扰,石兄过去,久处海上,可有什么适当地点,助小弟了此心愿吗?”
  小龙信以为真,歉然道:“说来惭愧,小弟幼年,虽曾在虎牙屿中住过几年,实不知尚有何岛,堪作久居,如往虎牙屿,水陆两途,均须月余行程,粟兄潜修之事,迫在眉际,万万不能鱿搁恁久……”
  粟雄心中暗喜,将“虎牙屿”三字,牢牢记住,不待小龙说完,接道:“石兄不必作难,小弟此时,倒忽然想起一个去处,“霍山”、“三元观”,乃我华山支脉,观主天权真人正是小弟最小的一位师叔,今日事完,小弟便去三元观便了!”
  府小兰默不作声,悄悄为小龙理好行李,道:“天不早啦!该走了吧?”
  小龙粟雄一齐道:“好!”
  於是三人嘱咐过店家,小心门户,粟雄将两柄擎天戟斜背背上,府小兰背剑携篮,二人均换上一身新的劲装,与小龙并肩出店。
  白石山舆姥山隔湖相峙。
  山下有一大镇,以山为名,倒有数百户商民百姓。
  自紫金蛟出现之后,白石山镇上,突然的热闹起来,所有的客栈,不但租借一空,便是有些民房,差不多也全住满。
  比武大会,设在山顶白石庙前的广场上,铁杖叟等人,也都借居庙中。
  这日清晨,住在镇上的群豪,均纷纷登山,一时万头拥挤,盛况空前。
  小龙三人到达山顶,也不过辰初时分,府小兰瞥见这么多人,早已喜笑颜开。
  小龙打量山上形势,只见那广场稍有斜度,全部以白石磨成,广有卅丈方圆,庙门前搭着高台,高有丈半,上架彩蓬,蓬前横悬着一块红布,上有“比武大会”四字。
  两旁看台上上有遮阳席蓬,下有桌椅板凳,想是供有名的人物用的。
  此时,只上满六成坐位,倒是正面台下,黑鸦鸦挤满广场,或坐或立,语声喧哗,热闹异常。
  小龙目光锐利,早已看清,衡山四子,列坐在西看台上,浮沙子的弟子焦仁,舆另一位青年,也站在一边。
  他悄悄对府小兰一说,府小兰立即提议,也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。
  二人自无异议,挤过人群,跃登西台,粟雄立即发觉,竟有不少的秦中熟友!
  他稍事寒暄,府小兰两人,已走到浮沙子那边。
  浮沙子与浮云子瞥见府小兰,一同起身招呼,浮风子与浮土子,却均微微点头。
  府小兰一气,便另找了个空桌坐下,浮沙子知地性情,忙即过去,对她打哈哈,道:“小丫头,你的心肝儿呢?”
  丫头并不答腔,只是一股劲的傻笑。
  笑得浮沙子,有看没有懂,也跟着尴尬的嗨嗨二声。
  在大战一触郎发的片刻,笑倒是可以轻松一下当时的气氛。
  合肥。
  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名城。
  合肥旧称庐州,为皖省的地理中心,北依皖山,南控巢湖,为南北之孔道,西北为一广大平原。
  所以,在风景上,习俗上,则完全北方气味。
  因其介於江淮之南,故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,合肥则是一个问鼎中原的大战场。
  县城之南为肥水,周围为运河沟渠所环绕,南淝河通巢湖,间接与裕溪河相通,水运比较便利。
  这天,苏婷婷抵达合肥,因为心系龙弟弟,因此日夜兼赶,在她的直觉中,认为那丑少年就是龙弟弟。
  人,是肉做的,尽管地功力高绝,玄关已通,但经过多日长途不停跋涉,也就感觉到有点疲劳了。
  这天,刚抵西梁山附近恶鬼巖,山上草不长,花不开,鸟不生蛋,据附近居民传说住有恶灵的凶煞。
  因此,人烟稀少,游人绝迹,日子一久,就更显得阴森恐怖的气氛,越发令人不敢入山探险了。
  太阳整个儿落下去了,只见西天一抹红霞,苏婷婷一看四下无人,便靠在一块岩石处调息。
  蓦地——;一阵人声惊扰了她,探首望去,只见路中央躺着一个大汉,中梦呓似的叫道:“他奶奶的!那保暗镖的两个杂碎,怎的还不来?这夜深露重,荒山野地睡觉,叫俺怪难受的!”
  苏婷婷闻言之下,不免有些惊异,心忖:“这人忒也大胆,抢劫镖局哪能这么大声嚷嚷,虽说是梦呓,可也有违常情!”
  继之,地又想到这人绝不会如此粗心大意,唯一可能,就是此人武功奇高,根本不将镖局的人放在眼里。
  另一个可能是发觉自己,这些话是有意冲着地说的。
  冲着自己?为什么?
  难道把我也当同路人?
  果然不错,那人又有气无力的道:“小妮子,想看热闹吗?就窝在那里别动,俺稍时打发了那两个废物,说不定分你一点花红!”
  苏婷婷差点笑出声来,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,便乾脆留下来,看个究竟。
  这时,地已看清了这人的模样。
  他是一个袒胸露腹的胖大汉,红光满面,头皮刮得青光闪亮,再配上一副小鼻小嘴,极为滑稽可笑。
  胖大汉忽然一翻身,贴耳於地,面带喜色道:“来了,来了,奶奶的!可教俺等久了,小妮子,快找个地方藏起来,免得少时吓着了。”
  苏婷婷觉得很有趣,依言将身体藏起来,就在此刻,已响起一阵“得得!”蹄声,急骤的向这边奔来。
  顷刻间——两乘白马,在两名中年人驾驭之下,如泼风洒雨般驰至。
  胖大汉忽然像杀猪似的唱着:“呃唷!
  媳妇不上炕啊!
  为了俺尿床啊!
  可恨哪!你这小没心肝,狐狸精哟!
  就忘了俺喜饼、喜礼、喜金送嫁妆哩!”
  这首小调词儿本就不怎么高明,在胖大汉的怪腔怪调的嗓门中唱出,就更不敢恭维了。
  苏婷婷强自忍笑,而那两个骑士,更是惊得急策马韁,两乘健骑已“希聿聿”嘶叫,人立而起。
  胖大汉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睡姿,双目已缓缓睁开,里依旧怪声怪气的唱着:“老哥唷!
  月光照得心痒痒哪!
  奴问你,怎么还不来呀?”
  唱完之后,哈哈笑道:“咦?来矣,来矣!二位老哥啊!奴家还以为你变了心肠呢!”
  一曲小调,分做三段唱,且刚好把时、地、景配合得恰到好处。
  二名骑士,俱是江湖上风里浪里打过滚的,睹状之下,已知有了麻烦,陡地勒马后退,炯然注视着眼前的胖汉。
  右边一位颔蓄短髭的中年人,一抱拳道:“阁下拦路相戏,莫非与咱“金剑”、“银钩”有什么过节?”
  胖汉一摸肚皮,搓下一团污泥,在手中把玩了半晌,说道:“乜野!岂敢,岂敢!俺不过有一件小事,意欲麻烦两位当家的!”
  二人互视一眼,仍是右边的中年答腔:“阁下如有昕示,但请明言,只要在下等力之所及,无不从命。”
  岩石后的苏婷婷不由暗讚一声:“这金剑、银钩果然是老江湖了,行事老练落槛。光棍已极,看来行走江湖,还真是一门大学问哩!”
  胖汉皮笑肉不动的一笑,说道:“乜野!客气,客气!只怕俺这个要求说出来,二位非但不会从命,说不定恨不得剥下俺这身老皮呢!”
  金剑、银钩二人听得心头一凛,但仍强笑说道:“阁下请明示,以便斟酌。”
  胖汉一龇牙,笑道:“乜野!好说,好说!俺这点小要求嘛!实在不大好意思开,就是俺想“笑纳”二位鞍内分藏的一对“寒玉马”!”
  一言出,金剑、银钩同时神色一变。
  苏婷婷看得很清楚,她见的珍珠、古物太多了,但却为“寒玉马”引起了好奇,她不想占为已有,却想见识一下。
  右侧中年人脸罩寒霜,冷冷喝道:“朋友,话不能说过大,这人不可逼急,朋友既是道上同源,当知兄弟这行饭难吃,若是其他要求,尚可设法周全,此事则断断无法从命!”
  胖汉不愠不火,细瞇着双眼,说道:“乜野!这是自然,用把式向二位商求,定然徒费唇舌,不过,若改用手把式嘛!二位就会另当别论了。”
  这话,不啻是摆明了挑战,换句话说,不答应也得答应,看谁的道行高。
  金剑、银钧二人双手一拍,同时抛锾下马,行动整齐划!,乾净俐落。
  胖汉“啧啧”称讚道:“乜野!盛名之下,果无虚士,不愧为皖北第一大镖头。 ”
  说起金剑、银钩,并不是简单人物,他俩是亲兄弟,同为少林俗家弟子。
  老大“金剑”冯仲雄,老二“银钩”冯仲傑,二人尽得少林外家真传,在正阳关开设“双英镖局”创业不出三年,便被他们闯出万儿来了。
  双英镖局迄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,真可说是一帆风顺,无往不利。
  此次护送一对奇珍至祁门,也就是胖汉说的“寒玉马”,想不到行抵合肥附近,竟然有人拦路劫镖。
  胖汉吁了气,懒散的舒展了一下四肢,倏地长吟道:“乜野!道路条条连,宇内尊狐偃!”
  金剑、银钩一听胖汉自报名号,俱不由全身一震,脱惊呼道:“狐偃头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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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二十八那狐偃头陀,乃武林一中一脉异枝,功力精深高绝,成名於五十年前,几与天下第一刽独芳客齐名。
  只是,这狐偃头陀远居塞外,少履中土,功力虽高,却很少有人看见。
  只有一次,独芳客远游塞外,与狐偃头陀不期而遇,比划数昼夜,终於一剑之差败北。
  这一来,狐偃头陀虽然一剑败北,却因之名动宇内,声灭大震。
  岩石后的苏婷婷也为之一惊,此人竟是与恩师独芳客齐名的狐偃头陀,此人成名在五十年前,就以他十几岁就成名来说,现在该是古稀之年了,但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。
  狐偃头陀一摸光头,洪声道:“乜野!於风专程伺候二位来了!”
  紧接着又道:“二位当家,乜野!俺老於要得罪了。”
  金剑、银钩虽慑於狐偃头陀之名,且此刻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
  金剑冯仲雄首先发难,旋身斜步,一溜光芒闪处,已如毒蛇般插向於风胁下。
  银钩冯仲傑也不甘落后,向相反的方向跃进,但见银光闪闪,钩影倏猝,卷向敌人的下盘。
  狐偃头陀身手果然不凡,倏地一声大笑,右掌并指如戟,点向冯仲雄腕脉,左掌却穿过一片劲风,奇诡无比的折向震来的冯仲傑,一招两式,狠辣刁钻,兼而有之。
  冯仲雄厉叱半声,手中金剑急偏而上,反挂敌人手臂,双腿陡起,踢向於风腰部,而另一道钩影,也配合得恰到好处的轮攻於风背后。
  狐偃头陀忽然将浑身肥肉一抖,“劈啪!”声中,竟在瞬息之间矮了半截。
  於是,剑刺、腿伤、钩挂,就在这一线差异之中,全部落空。
  於风这时的形态十分可笑,宛如一个随地溜滚的大肉球一样。
  只见他招式如风,在一连串反击中,尚且呵呵笑道:“二位当家的,俺老於这两手庄稼把式还差强人意吧?”
  冯仲雄厉叱道:“姓于的,你也是成名的前辈人物了,这种以大欺小行为,不怕传出去,让人笑话吗?”
  於风避开了冯仲傑疾攻的三钩,长笑道:“乜野!冯大镖头,别拿话扣我,俺老於软硬不吃,你就加把劲,尽力施展绝活保护你的宝贝吧!”
  三人在笑骂叱喝声中,身形交泻,如同电闪掠空,绝学交互迭出,如同长江大江倾泻,人影、掌风、剑舞、钩挂,幻成一片,打得难解难分。
  苏婷婷隐身在岩石后,对他们打斗看得很清楚,目光随着眼前跳跃的人影流转。
  她忖道:“这狐偃头陀於风不愧是塞外一流高手,看他目前出手情形,虽然故作慌乱,却是未尽全力,金剑、银钩这趟镖只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  须知,高手过招,点到即变,绝不会将招式用老,而旁观者,能看出三人激斗的武功高深,其本身功力,已是佼佼之流了。
  苏婷婷屡获奇缘,以她目前功力,实已超出当年独芳客了,只是欠缺历练而已。
  这时,冯仲雄蓦地狂吼一声,将手中兵器挥舞成一片金网,密不透风的攻向於风,中同时大叫道:“老二,双功连一!”
  冯仲傑在避开於风攻来的六掌之后,左手疾伸,立时与老大所腾出的右掌相连。
  二人手掌甫一接触,但见剑影钩芒,顿时威力大盛,有如飞瀑倒挂,带起一片锐风,呼轰压到。
  於风哈哈长笑,肉球似的身躯,已迅速无匹的在地面上旋转了一个微妙的弧形,双掌挟着劲风,猛震二人背心!
  於是,在瞬息之间,一道凝结成金银光网,竟如乾坤倒旋一般陡然移转,不但适时挡住了於风攻来的掌势,反而凌厉迎卷而上。
  在呼吸之间,於风怪叫一声,滴溜溜地贴地游走,双腿几乎不分先后的扫出了十六腿。
  罡风更炽,人影加速,在冯氏昆仲施出他们压箱本领之后,抢制先机的激斗,已更为凶猛的展开了。
  时间很快的溜走,而三人已经拚斗了两百多招了。
  此刻,就可以看出真功夫了,狐偃头陀於风在这两百多招中,信手拈来,全是妙着,没有重覆招式。
  反观冯氏昆仲,金剑、银钩已反反覆覆的使了两遍了。
  就在他们将由第三遍开时,於风忽然大叫道:“喂!二位莫非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?俺头陀善心已发够,可要拿出屠刀了!”
  金剑冯仲雄运出一股真力,传到银钩冯仲傑身上,在冯仲傑挥出厉烈的七钩之后,亦怒声喝道:“姓于的,休要做你的春秋大梦了,“寒玉马”可以给你,却需要连我兄弟俩贱命一起拿去!”
  真力反涌,冯仲雄在愤怒中,亦挥出九剑。
  於风仍然一味游斗,指东划西,指南打北,身形在急速闪晃中,笑骂道:“乜野!好傢伙,二位可真是“吃了秤钝铁了心”,如果非要做“赔了夫人又折兵”的赔本生意,老於也不能再念上天好生之德了,就要开始超度二位了。”
  苏婷婷旁观者清,她已自於风多肉的面孔变化中,看出这位假头陀已开始不耐烦了。
  但直到现在,她还搞不清楚,这“寒玉马”究竟是什么玩意儿,直得他们如此的舍生忘命?
  蓦地——只听得於风声如裂帛的长笑,继而又加狼嗥,端的慑人心魄。
  笑声初起,於风缩小的身形“呼!”的一声恢复原状,不进不退,右掌迅疾无伦的劈出,在第一劲力甫失之际,左掌又紧接而上,如此循环不息,一气攻出了三十掌。
  雄浑的劲力,连续而形成一股恍如铁杵般的气流,直冲而至,不容许冯氏兄弟有丝毫喘息的余暇!
  冯氏兄弟在短暂的惊愕下,已调匀体内的真气,发挥出“双高连一”武技最高的功能,将真力逼入兵器之中,倾力抵挡铁杵般的气流。
  於风大马金刀的钉在原地不动,掌势循环,劲气如流,彷彿永远不会停止的凌厉推出。
  武学一道,招式有变化,内力则丝毫不能取巧。
  武林人相斗,最忌讳的就是硬接硬碰,全以内力相斗,一分功力,一分货色,功力差的,重则伤命,轻者势必造成残体的痛苦。
  现在,强弱揭晓了。
  金剑、银钩二人所佈成的那道金网,在每一次劲气相撞之下,就如白昼遇阳春,纷纷波散震荡!
  二人的脸色,也随着震荡的压力胀得通红,汗珠顺颊而下,但是,二人依然咬紧牙关,尽量作困兽之斗。
  歎息声从苏婷婷樱唇轻轻发出,她知道,若无奇迹出现,胜负之分已不远了。
  但奇迹,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
  此刻,於风的脸色也开始凝重,嘴唇紧闭,以雄厚功力,将他最适於正面拚斗的“拔山三连环”掌法,淋漓尽致的发出。
  气压变得令人鼻皆窒,劲力充斥四周……
  倏而,苏婷婷神色微动,目光向右前一丛矮林望去。
  就在此刻,那片矮林中,响起一阵冷峭得毫无一丝感情的语声道:“老狐狸,假头陀,你也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吧?一对“寒玉马”全归了你,不觉得有些烫手吗?”
  於风闻言之下,毫不惊慌的把肥大的肚皮暴缩,一团较前更为猛烈的劲气暴卷涌出。
  一阵“轰”然巨响中,光芒顿敛,金剑、银钩踉跄地退出了五、六步,一屁股坐在地上,面色惨白,喘不成声。
  苏婷婷看出这是狐偃头舵手下留情,要不然,二人早就五脏离位了。
  於风看也不看冯氏兄弟一眼,霍然一个转身,狂笑道:“乜野!俺早就料到你这一半像人,一半像鬼的杀胚会跟踪前来的,呵呵!出来亮个相吧!别一个劲的躲躲藏藏,羞人答答的像个未出嫁的大闺女一样……”
  矮林中微微一响,随即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,吓人的老者。
  苏婷婷凝目望去,不由偷偷吸了一冷气。
  只见这位现身的老者,半边脸孔佈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疤痕,血红乌紫,沥沥瘰瘰,一只眼球突出眶外,闪映着暗淡得有如死鱼一般的光泽。
  但是,他的另一半面孔却是一如常人,皮肤细润光滑,与左边的脸孔恰好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。
  他冷森森的站在那里,再衬着一身麻布长袍,越发显得鬼气逼人,全身竟找不出丝毫活人气味。
  於风皮笑肉不动的一摸肚皮,又搓下一团污垢,在手中搓捻了一会,大摇大摆的走近两步,说道:“乜野!姓宫的,别这么死眉楞眼的瞪着俺行不行?有话就当面说,别怕难为情不好张嘴,你如果真想插一腿,也并非不好商量……”
  说着说着,突然朝苏婷婷隐身的岩石一龇牙,道:“乜野!小妮子,你知道这半边美男子是什么人?”
  苏婷婷被他这么一叫,不好意思再隐藏了,缓缓走了出来,同时摇了摇头,表示不知道这人的来历。
  於风笑道:“乜野!这位便是昔日轰动武林“天魔帮”帮主宫天成,被我那老夥计——独芳客打散了……”
  语音一顿,突然哈哈大笑道:“乜野!本来他是因祸得福,天魔帮解散后,跟“三手无盐”结了婚,而且生了两个儿子,原可享天伦之乐,乜野!偏偏老来入花丛,姘上了桃花三娘子,现成的太上帮主不当,却去做天欲宫的使者,所以,本头陀替他改名叫宫皮厚!”
  他这介绍,苏婷婷不由对宫天成多看了几眼,因为这人跟独芳客有过过节,凡是与独芳客有过节的人,她都纳入了黑名单,现在又多了一个。
  一旁调息的冯氏兄弟,不由暗暗叫苦,暗歎自己时蹇运乖,竟又多了一位煞星降临。
  宫天成要死不活的阴阴一笑,说道:“老狐狸,你说完了没有?嗯!让你痛痛快快的吐露一下,免得等一下没有机会信雌黄了。”
  於风嘿嘿一笑,毫不动气,依然懒散的道:“乜野!老夥计,我想劝劝你,“色是刮骨钢刀”,桃花三娘子真的会爱你吗?它是利用你,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卖命?”
  宫天成脸上一无表情,全身未见怎么移动,一下子就向前移出寻丈之外。
  此刻,二人相距已不足五尺了。
  於风忽然歎了气,一睑忧伤之色道:“乜野!人各有志,我想你也不会接受我的忠告,唉!就拿我自己来说吧!又何尝不自怨自艾,什么不好做,却偏要做这种没有本钱的勾当,唉……”
  宫天成早已暗蓄真力,准备发难,却不料於风忽然如此形态,最后说出这种话来。
  他对於风瞭解很深,知道这个假头陀诡谋百出,鬼计多端,却仍然忍不住问道:“姓于的,你无须假死装活,是汉子就用不着唉声歎气!”
  於风摇摇头,说道:“乜野!俺是在歎俺又要作孽了,眼看俺要毁掉老朋友你那半边面孔了,如此一来,你岂不是“半面美男子”也做不成了?”
  宫天成万万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形之下,对方竟如此促狭自己,故意出言讽损,不由得气得全身微抖,鬚眉俱张。
  大战眼看一触即发,苏婷婷却飘进场内,朝於风一拱手,说道:“於前辈请稍等一会,小女子想跟宫帮主问个问题!”
  於风一楞,突然龇牙一笑,道:“好!好!我原本就打累了,难得有机会歇歇,你问吧!”
  苏婷婷单刀直入道:“宫帮主,昔年群殴独芳客前辈时,你参加了没有?”
  假如是言词委婉一点,宫天灭或许会说出来,像这等形同逼问供,以宫天成的身份,如何能够接受,嘿嘿一笑道:“参加了又怎么样?”
  苏婷婷利时面罩寒霜,冷冷道:“你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!”
  狐偃头陀於风虽然败在独芳客手下,但对独芳客却十分敬佩,此刻见苏婷婷形状,立刻感到这女娃儿与独芳客渊源不简单。
  他不相信苏婷婷斗得过宫天成,於是暗暗运起功力,以便随时抢救。
  这一切,看在苏婷婷眼里,心存感激,不由对狐偃头陀增加了几分好感。
  此刻,宫天成已经接上了话:“女娃儿,就凭你?宫某人是“严嵩做寿——照单全收”,有什么本事,就使出来好了!”
 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,而狐偃头陀於风却於此时进言道:“女娃儿,可否让老於说两句话?”
  苏婷婷螓首微点,道:“於大侠请说。 ”
  於风道:“如果我老眼不花,娃儿想必与老夥计渊源很深,乜野!老夥计遇害之时,我正在塞外,过了很久,我才知道,但即以时日来说,半面美男子那时正是众叛亲离的时候,谅他在自身难保下,恐无力参与围殴一事。”
  苏婷婷道:“那他……”
  於风微微一笑,说道:“乜野!人在气头上,总有几句气话,是不?”
  语音一顿,接道:“现在你可以替我掠阵,等这边事情一解决,乜野!我们再好好长叙,如何?”
  苏婷婷颔首退到一侧。
  宫天成见於风肯为自己见证,怒气稍平,而於风却在此事闷声不响的骤然闪进,并指如戳戳向他上盘十五处重穴。
  他说打就打,事前毫无一丝徵兆。
  宫天成怒火刚息,戒备难免松怠,於风身起指到,宛如泼风似的疾点他要穴。
  宫天成究非省油灯,就在不及寸许之时,冷叱一声,连出七招,上拦下截,左挡右架,才手忙脚乱的应付过去,但已被逼退出三步。
  他不由气得目瞪如铃,凶光闪射,嘶叫道:“姓于的,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,也罢,老夫从现在起,与你誓不两立!”
  於风半声不吭的一抡急攻猛打,毫不迟疑的重又展开狂猛凌厉的攻势。
  直至抢到先机之后,才哈哈笑道:“奶奶的!半面美男子,你也是老江湖了,打架难道还要先下请帖再出招,呵呵!你可真是老天真啊!”
  宫天成已因愤怒,脸孔也剧烈地扭曲着,更觉得狰狞可怖,形同厉鬼,但他却闷声不吭,竭力施展身法,在劣势中做最为阴毒的反攻。
  二人出手捷如电掣,俱是稍沾即走,身形跃闪中,更是不带丝毫气息,较之适才与冯氏兄弟之战,又是一种不同之势。
  一旁观战的苏婷婷,现在却安闲地置身事外,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,同时默察他们的招式。
  冯氏兄弟则在运功调息,他们适才在与狐偃头陀於风以真力硬拚之下,受了内伤。只是尚不十分严重。
  苏婷婷对冯氏兄弟所保运的什么“寒玉马”,可说毫无贪念,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
  这时,它看着正在含怒拚斗的两位黑道高手,心中付道:“这狐偃头陀功力之高,竟是如此惊人,难怪能够与恩师缠都数昼夜。看情形,宫天成要比他稍逊一筹!”
  蓦地——宫天成沉喝一声,两只手掌缩成鸡心形状。利用空间,跃身向前,紧密如繁星似的点向敌人全身重大要穴。
  出手之下,不仅变幻莫测,更是阴损异常,任谁要是被他点上一下,不死也要重伤。
  於风见状之下,心头亦不禁微凛,他见微知着,知道这是“天魔帮”的镇帮绝技——“魔火沾身”点穴术。
  於是,在他还攻九掌九腿之后,身形倏象钉立木桩,随即双掌循环疾使,罡风狂刮重重,再次破空而出,这正是於风擅长的绝技——“拔山三连环”。
  劲力涌处,宛若巨浪排空,及卷而回,闪幻的鸡心掌影,已在瞬息间被摒绝於外,空自散飞,始终无法突破这浑厚的气墙一步。
  须臾之间,战势再变。
  在急不容发的激斗之中,二人的身形越来越快,招式施出,也越来越险,掌影漫天,劲气纵横。
  宫天成早已怒发冲冠,气愤至极,他除了竭力施展着“魔火沾身”的点穴绝技,更在招式中挟杂着天魔帮的“一绝”掌法。
  但是,於风亦非纸糊灯笼,长笑声中,掌势更急,浩荡得有如波涛千里,绵绵不息。
  他藉着深沉雄厚的内力,倒赶千层浪,已将眼前的空间变成一道无形的气墙。
  在威力惊人的罡气劲力中,一片片恍加落叶的掌影,时而闪击而出,实是神鬼莫测。
  转瞬间,百招过去。
  於风在激门中,时而睥睨正在运功疗伤的冯氏兄弟,他在连出十一腿中,冷冷笑道:“乜野!半边美男子,咱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?”
  宫天成小心翼翼地拆招还击,阴侧恻地道:“到你这条老狗不再动弹,破胆不会狂吠的时候!”
  於风一个旋身,连连攻出一十九掌,笑骂道:“乜野!半边美男子,你那心肝可真狠哪,老於那里得罪了你呀?”
  宫天成闷不吭声,兀自拚命寻隙出招,自他右眼闪烁的凶芒之中,可以看出,他此刻已萌无以复加的杀机。
  於风毕竟是老江湖了,所谓一岁年纪,一岁狡,宫天成心中狠念,他如何会看不出来。
  不过,他是老谋深算,把一切情形置於心中,不予叫破,表面上仍是嬉皮笑脸,不择言的胡扯一通,好似完全不曾发觉对方的杀机。
  於是,当他险极的躲过一招“磷火青萤”之际,突然目光瞥处,发现冯氏兄弟已运功完毕,正缓缓站了起来。
  立即一个环身旋步,击出七掌五腿,乘隙叫道:“乜野!半边美男子,阁下大概打不过俺,但是,老实说,俺要将你拾夺下来,亦非一时半刻,只怕咱们到头来弄个两败俱伤,便宜了两个替人跑腿的啦!”
  宫天成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眼,一个劲的疾攻猛打,他此刻似乎认定对方又在施展诡计了。
  战门在刹那间又趋激烈,二人各不相让,俱以一生所学相互硬拚,都想将对方挫於掌下。
  然而,在这惊魂慑魄的激战中,路侧的草丛之内,突然闪出一条娇小的人影,竟无声无息地掩近冯氏兄弟二人的坐骑之后。
  这人影举止是如此轻灵飘忽,轻盈得甚至连功力高如於风及宫天成都没有注意到。
  但是,却没有脱离苏婷婷的视线。
  苏婷婷有意无意的斜视着这条已逐渐掩近坐骑的人影,嘴角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。
  正所谓: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!”
  苏婷婷不但清晰的看到这条行动隐秘,身形轻巧的人影,而且更看出这人是个女子,再由那窈窕婀娜的身形研判,年龄也不会太大。
  它没有点破,也没有呼叫,心中只是在想:“目前除了自己出手,否则,金剑、银钩两兄弟这对捞什子“寒玉马”便难以保全。
  假使这样,於风和宫天成绝不会放过自己,而本身所学,虽说能够应付,但何苦平白跟两个黑道枭雄结怨!
  再说,以目前情形来看,狐偃头陀对自己十分友善,自己今后报仇大举,正需人力支援,倒不如由这女子将它窃走,反可省掉一番麻烦。自己仅须注意这女子的面貌,到时碰面后,再看情形取回就是。
  主意打定,目光便转移到另一面,紧紧凝注那逐渐摸近的那女子。
  但是,她失望了。
  因为,那两匹健马的遮掩,苏婷婷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貌,仅在微一闪动中,望见一个模糊而面貌姣美轮廊。
  此刻——两只雪白细腻的纤手,已闪电般伸入两匹健马的鞍袋之内。
  因为其中一匹马的鞍袋挂在马身的右股,故而那只美丽的玉手伸入之时,被苏婷婷匆匆一瞥之间,看到左腕上有一粒豆大黑痣!
  健马於此刻突然惊惧的立起,同时发出“希聿聿”的长嘶。
  美丽的倩影疾速的逃走,她两手分拿着一只精緻的乌心木盒。
  金剑、银钩两人悚然一回头,气急败坏的大叫道:“不好,有人乘隙开扒!”
  叫声中,二人也无暇他顾,展开身形,纵骑朝那身影匿去的方向狂追。
  宫天成倏而虚晃收招,跟着纵身迫去,边在空中阴声道:“老狐狸!咱们这笔账记下,一对“寒玉马”总比你这条贱命值钱得多!”
  於风慢条斯理的徐徐说道:“乜野!半边美男子,俺只怕你脚踩两条船,会左右落空哩!”
  语声一顿,正想回头招呼苏婷婷,那还有什么人影,此刻,斗场中除了他之外,早已曲终人散。
  他情不自禁的笑道:“乜野!这女娃儿不赖,不知是不是独芳客的徒儿……”
  话声中,身形也电射般纵出,三起三落,便失去了踪影,迅捷至极!
  且说“半面美男子”宫天成跟“狐偃头陀”打了一架,拚了个你死我活,最后还是把“寒玉马”给丢了。
  这时候,他突然有看八十婆娘生下私生子,老来丢人的感觉。
  不错,“狐偃头陀”於风没有说错,桃花三娘子是利用他,并不爱他,自己又何尝没有想到呢?
  但是,他就是无法不想,只要一见到桃花三娘子,就哑巴见到娘,无话好说,乖乖的听地摆佈。
  唉!英雄难过美人关,大概就是这样的吧!
  现在,他又要回到桃花三娘子的身边。
  寒玉马没有得到,他不得去覆命!
  丑媳妇,迟早得见公婆,既然抛不开,甩不下,只好去看白眼了,虽是白眼,总比不见的好。
  日落时分,来到了桃花三娘子寝宫。
  那儿是百花宫唯一禁地,桃花三娘子临时行宫所在,闲杂人等根本不得涉足一步!
  宫天成方来自后院圆拱门前,突见桃花三娘子门下“双娇”中之李秀英含笑拦住他道:“师伯,师父正在会客!”
  说完,暖昧的一笑。
  宫天成含笑点头不语。
  在桃花三娘子门下“四凤”、“双娇”就以李秀英他最为宠爱,因为她不但在“床上最卖力”,而且并不嫌他另外半张睑!
  说到宫天成这张脸,那真是小孩穿他娘的衣服,长啦!
  说起他这半边俊脸,真个是风流倜傥,英俊潇洒,有如玉树临风的美男子,现代人称的小白脸。
  那真是半张迷人的脸,使女人着迷的脸。
  另一半呢?
  就不敢恭维了!
  那斑斑剥剥的瘰□,看了一次就不会再想看见!
  就连他的禁□桃花三娘子也不例外。
  但是,这妮子却没有这种感觉,每每令他心满意足。
  今日她又悄悄来了,显然又想演一场“床戏”,所以宫天成并不怪地“打扰”了他舆桃花三娘子的幽会。
  只听李秀英悄悄说道:“师伯,玉丫头看上你啦!”
  宫天成目光一亮,低声笑道:“哦!究竟是怎么回事呀?”
  李秀英媚眼一抛,呢声道:“前些日子,你跟我做那件事的时候,那丫头无意中撞见了,事后一再求我在中间撮合哩!”
  “浪蹄子!”宫天成轻拍着李秀英肥臀。低笑道:“嗯!那丫头长得还挺俏的,不过,看样子已经“破功”(失贞)了!”
  李秀英媚笑道:“那才好哩!“前人开路,后人方便”吗?免得师伯浪费力气,不是很好吗?嘻嘻……”
  “骚丫头,谢啦!过些日子我把“鬼火点灯”这套功夫传给你!”
  “谢谢师伯!”
  李秀英爱的也就是宫天成的武功,难道它还真会喜欢半人半鬼的人?
  老和尚看花轿,今生休想!
  为了要得到宫天成嫡传,李秀英也就外甥爱妗子,不讲舅(究)啦!
  宫天成志得意满的往后走。
  的确,还有什么比彻底征服女人,更令男人得意的呢?
  月亮坝头照影子,太把自己看大了!
  宫天成一走,李秀英立即娇笑道:“玉妹妹,你该放心了吧?”
  只见自树丛- 后走出一个少女,羞红着脸,声如蚊蚁的道:“多谢姐姐大力成全,妹妹终生没齿不忘!”
  李秀英牵着她的手,低声叮咛道:“师伯“床技”之高,“体力”之充沛,你是曾经看过的,可要当心些,咱们到前院去吧!”
  那少女却低声道:“姐姐先去吧!我还要去巡查一下哩!”
  “呸!巡查?还不是要偷看,呸!偷窥狂!”
  当然,这些话只在心里面说,并不当面揭穿,柔声笑道:“好吧!你多辛苦些,免得那些冒失鬼撞坏了两位老人家的好事,我走了!”
  宫天成甫入后院寝宫,就听到桃花三娘子道:“不忘,阿姨洗过澡为了贪求舒适凉快,穿得很少,你不会见怪吧?”
  “不会的,阿姨,何况你是我的长辈,再说……”
  “再说什么?怎么不说下去呢?”
  “我怕阿姨会不高兴。 ”
  “怎么会呢!从你生出来,我是看你长大的,你就是说错了话,我也不会不高兴,也不会怪你的!”
  “那我就说了。记得我小的时候,阿姨照顾我,晚上替我洗澡,陪我睡觉,你就像娘一样的疼我,爱我。现在我是把你当娘一样的尊敬你,爱慕你,我还不知道要怎样的报答你呢!”
  “不忘,被你一提,我也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情形了,你晚上睡觉,总是大哭大闹,我被你哭得实在没有办法可想,只好把你抱在怀里,把我的奶给你吃,你才肯安静的睡下来。现在想起来,你还真顽皮,嘴里吃一个,手还要玩一个,你就是哭吵不休,恨起来真想打你的小屁股一顿!”
  “阿姨为什么不打呢?”
  “那时候你才五六岁,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,打你有什么用,再说你又是没娘的孩子,说什么也打不下手呀!”
  “真感谢阿姨,我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你,报答你!”
  宫不忘说完,坐在桃花三娘子的身边,搂着她的腰,亲吻着她的脸颊。
  “乖不忘,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洗澡时,有多调皮!”
  “这个我不太记得了,请阿姨说嘛!”
  “阿姨……不好意思说嘛!”
  桃花三娘子粉脸通红的说不下去了。
  “好阿姨,说嘛!”
  宫不忘说罢,将嘴改吻桃花三娘子鲜红微翘的小嘴。
  桃花三娘子被他吻得气都喘不过来,忙用手把他的头推开:“你想闷死阿姨啊?小鬼头!”
  “那阿姨快讲,不然我又要吻下去了。”
  “好!好!好!我讲,我怕了你了,我讲给你听是可以,但不能讲给别人听喔!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二十多年了,知道吗?”
  “我知道,阿姨请放心,我又不是白癡!”
  “你小的时候,我每次给你洗澡,非要我脱光衣服坐在浴缸里面,你就站在浴缸里,脸对脸的替你洗澡,你的一双小手,有时候摸阿姨的乳房,有时候又捏奶头。
  有时候伸到下面去摸阿姨的下体,弄得我全身痒痒的,难受死了,气极了,把你的小手打开,你就又哭又叫,真是气死了。”
  “那么,阿姨后来又怎样呢?”
  “我有什么办法,只好让你那双讨厌的小手,去摸去捏,真恨起来时,我就用手去敲你小老二,逗得你哇哇叫,想起当时的情景,现在还觉得好笑哩!”
  “好呀!原来阿姨在欺负我年纪小,我现在要报仇!”
  “小鬼头,阿姨对你那么好,你报的是什么仇啊!”
  “我现在要吃你的奶,咬你的奶头,摸你的下面……”
  “你敢?”
  “我怎么不敢!”
  宫不忘把桃花三娘子压倒在床上,双手拉开纱缕的前襟,哇!好大一对肥白丰满的乳房呈现在宫不忘的眼前。
  高高挺起,一点没显下垂,两粒紫红色像草莓般的大乳头,挺立在绯红色的乳晕上,美绝性感极了。
  低头含住一粒大奶头又咬又吮的,一手摸抚另颗大奶,一手伸入亵裤里面,抚摸着柔柔青草地。
  “啊!不忘,不可以……这样胡来……阿姨要……”
  宫不忘不理她的呼叫,手指插进她的骚幽里面又扣、又挖,弄得桃花三娘子整个人都瘫软在软榻上,全身颤抖,娇喘喘的。
  娇声浪语道:“不忘!别再挖了……阿姨……难受死了……快把手拿出来……喔……我……我尿尿了……”
  一股热液顺着宫不忘的手指流得她的肥臀和床罩上一大片。
  “死不忘,阿姨……被你整死了……前世的冤家……”
  “好阿姨,舒服吗?”
  “舒服你个头,被你整得人家难受死了……”
  “阿姨,你看我的技巧,是不是比小的时候棒多了?”
  “棒你的大头鬼,等你老爹回来,不告诉他,好好的修理你一顿才怪!”
  “什么?你敢把我吃你的奶,摸你骚幽的事,告诉我老爹听?”
  “我有什么不敢的,告你想强奸我,非礼我,叫你吃不完,兜着走!”
  “哎呀!我的亲阿姨,请你千万不能告诉老爹听,不然我就灾情惨重了!”
  宫不忘顿时吓了一大跳,苦苦的哀求桃花三娘子。
  其实,桃花三娘子是故意吓吓他,逗着他的。
  “好了,阿姨是逗着你玩的,看你吓成这个样子,来,过来- 给阿姨亲亲,吓坏了我的宝贝儿子,阿姨会心痛的。”
  “好哇!阿姨你好坏喔!吓了我一大跳,我不管,要你赔偿我精神上的损失!”
  “乖儿子,你要阿姨怎样赔你的精神上损失,才甘心呢?”
  宫不忘站了起来,三两下就脱得清洁溜溜,赤条条的立在桃花三娘子跟前。
  胯下的长矛,亢奋得硬胀高翘。
  桃花三娘子一双媚眼,死死的盯着那粗长硕大的长矛,芳心跳个不停,哇!好可怕呵!
  这小鬼头的那根长矛,怕不有八寸左右长吧!
  矛头像婴儿拳头那么大,真是天降神兵,勇不可挡,於是她想,要是被它插进自己骚幽里,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哩!
  宫不忘双手抱起桃花三娘子的娇躯,放倒在床上,替地除去纱缕,除去亵裤,如饿虎扑羊的压了上去。
  他猛吻一阵后,翻身下得床来,把她的双腿拉到床边分开,抓了一把细草往上拔!
  “啊!死小鬼……轻点……会痛呵……”
  两片肥厚紫红的赤贝肉,一张一合的在蠕动,一粒粉红色的花生米,屹立在正中央,殷红色的肉荷包已扯开了“袋”,闪着晶莹的光彩,美艳极了!
  宫不忘伸出舌头先吹一下那粒跳动的花生米,顿时使得桃花三娘子全身颤抖了两三下。
  宫不忘一见。急忙再吹几下,颤抖得桃花三娘子大叫道:“咯咯!小鬼头,不要这样……喔……你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……呵……”
  桃花三娘子一边哼着,叫着,一边玉手玩弄着那根长矛,用手指去磨捏着矛头及矛沟。
  宫不忘觉得桃花三娘子的手好会摸弄,从矛头上传来的一阵阵酥麻快感,真是庙后面一个洞,庙(妙)透了!
  於是站起身来,把桃花三娘子粉腿分开抬高,放在自己的两肩上,使那骚幽更突出。
  “不忘,阿姨……难受死了……也痒死了……乖宝贝……那用你的长矛……替阿姨止……止止痒……”
  “是,遵命!”
  宫不忘答应一声,手握长矛,对准了……,屁股用力一挺,“滋!”一声送进去了二分之一。
  “哎唷!死小鬼,你就不能轻点!”
  宫不忘也不管她,紧跟着又是用力一挺,七寸多长的长矛,尽根到底,矛头顶到了花蕊。
  桃花三娘子被他猛的一下捣到底,“哎哟!”的叫了一声,道:“嗯!死小鬼……你是在要阿姨我的命呀!”
  “好阿姨,是你叫我替你止痒的嘛!我是遵命行事,怎么又怪我呢?”
  “阿姨是叫你止痒,可是没有叫你用那么大力捣到底呀!”
  “对不起嘛!亲阿姨,我没搞过这种“飞机”,所以不太懂嘛!”
  “哼!鬼才相信你没玩过女人呢!”
  “是真的嘛!”
  “管你是真是假,都舆我无关,等一下别再用力了,阿姨叫你用力的时候,你再用力,知道吗?”
  “是!亲阿姨。”
  於是,宫不忘开始轻抽慢送,然后再改为三浅一深,接着是六浅一深,他不停的抽插,使桃花三娘子开始舒服得直叫。
  “咯咯……咯……不忘……乖儿子……你还说没玩过女人,这套功失就能整……整死阿姨……好舒服……啊……快点……用力……点……”
  宫不忘依言加足了“马力”,开始“开快车”了,桃花三娘子扭腰摆臀挺起骚幽来接。
  麈战了有半个时辰,桃花三娘子的排水沟的水不停的排放,一滴一滴的都流到床单上。
  “啊!小宝贝,好舒服……好畅快……用力……再用力……阿姨……要泄了啊……美死了……啊……”
  在外面的宫天成,实在不是味儿,想不到自己的禁脔,居然让自己儿子搞这样的“飞机”。
  但这种事也不能揭穿,更不好意思撞破,那多尴尬。
  他得不到要领,只好怏怏的离开后院,那知才一转身,只看见玉姑娘在一边“哧哧!”的笑。
  宫天成讷讷的说不出话来。
  玉姑娘悄悄走过来,低声道:“师伯,任其自然发展吧!过份的压抑反而造成反效果,吃腻了“大鱼大肉”,偶而换换“清溃脆瓜”未尝不是好事!”
  “丫头,你是不是也想换换味呢?”
  “咯咯!师伯,你说呢?”
  “好吧!我就来个“大小通吃”!”
  说完,将玉姑娘拦腰一抱就走,他把玉姑娘一颗螓首,放在那半边美男子脸颊的肩上,使玉姑娘看见的是迷人的一面。
  来到一个房间,这房间有个特别雅致的名字,叫“听涛小筑”。
  进得房来,宫天成把玉姑娘往地上一放,“嘶拉”一声,玉姑娘外衣及粉红色肚兜立即一撕两半,立即呈现出一尊“精雕细琢”的胴体。
  玉姑娘惊叫一声,正欲伸手捣向“三点”之处,宫天成却笑道:“小心啦!我送你一程!”
  托起玉姑娘的身子,平平一推。
  衣物纷飞,“砰!”一声,玉姑娘落在一张“手术台”上时,已成了“原始人”。
  玉姑娘知道,这张手术台叫“逍遥椅”。
  人只要往上一坐,就触动了机簧,自动伸出四个环扣,把坐位上的人四肢扣住,弹簧往外扩展,这人就变做“大”字形了。
  而坐垫下面上挺,把坐位上的人的肥臀托高,无论男女,下体就更突出,任凭宰割了。
  这张逍遥椅原本是来对付一些心生叛意的门下工具。
  椅上的人,毫无反抗能力,任由“轮暴”,直到脱“阴”或脱“阳”为止。有时教中高级干部,也藉用椅子“功能”增加工作“效能”!
  宫天成含笑来到“逍遥椅”前,柔声道:“玉儿!”
  “嗯!”
  声似密粉,玉姑娘紧闭双眼,没有作声。
  真是“背鼓入庙”,一副“挨打”相!
  宫天成绕着“逍遥椅”仔细的监赏着玉儿那具上帝的傑作,偶而出手东扣扣,西摸摸!
  “嗯!上等货色,尤其这片“大草原”,正是“畜牧”的最佳所在,可以纵情的“游牧”,任人“驰骋”!”
  最后,乐得哈哈直笑!
  玉姑娘却羞得满脸通红。
  全身亦因紧张及兴奋,不自主的轻抖着!
  那对媚眼却一直紧闭,羞於见人。
  “玉儿,小心啦- 我要点燃“战火”啦!”
  “嗯!”玉姑娘轻轻的点点头。
  “滋!”宫天成发动第一波攻势,进去半截!
  “喔!”柳眉微蹙,身子一抖!
  “放松肌肉,别紧张!”
  宫天成轻捻着那两粒“红葡萄”,边催眠似的柔声细说着。
  “半边美男子”宫天成武功名列一流,调情手腕也属“一级棒”,半盏茶不到,玉姑娘便觉浑身酸痒,全身不由自主的扭动着。
  那“潜水艇”,不知不觉已深入“海底”了。
  “哈哈!你看,是不是没事吧?”
  玉姑娘也深深惊讶着!
  她对那“宝贝”是又爱又怕。
  爱它的“神勇”,却又怕它的“杀伤力”!
  想不到此时的感觉,除了账得满满的,骚幽里没有一丝空隙之外,竟没有丝毫不适或疼痛的感觉,她不由松了一气。
  “小心,我要“吹冲锋号”了!”
  真的冲锋了,而且是“肉搏”,一抽一送,记记到底,玉儿不由得呻吟出声!
  “嗯!靠得住,贴得紧!“超水准”特技,好棒!”
  宫天成“谈笑用兵”,得意洋洋。
  玉儿“步步为营”,严阵以待!
  时间迅速的流逝,宫天成亦展开“强打”了。
  玉儿沉着以对。
  足足一个时辰,突听玉儿尖叫一声,晕了过去!
  美死了!
  宫天成一见又征服了一位荡娃,方待纵声得意大笑,忽然玉儿那骚幽一紧,从花房突然传来一股巨大吸力!
  “喔!“沸渭内涡”阴功!”
  他气沉丹田,欲锁精关,可惜为时已晚,已有一股精力冲出了“输送管”,而且有欲罢不能之势!
  这种“沸渭内涡”阴功,乃是“魔女玄功”中最难练成的一层。
  只要在“舒服”透顶时,它就会自锁“门户”,令男人无法“全身而退”,一直吸尽“元阳”为止。
  它发动时,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,会跳跃不停的旋转,想不到玉娃儿这种年纪竟能练成如此功力。
  这种功力只有“九天玄罡”及练有“玄天罡气”的人才能克制。
  不知什么原因,功力骤然停止,宫天成才能“紧急刹车”,急流勇退,他挥去额头的冷汗,暗叫:“好险!”
  望着晕迷中的玉儿,不由感激的吻了一下。
  “宝贝,谢谢你!”
  伸手连拍玉儿要穴,玉儿始悠悠醒转过来。
  “嗯!你真强,我……我服了你啦!”
  “哈哈!玉儿,我问你一件事。”
  “什么事呀?”
  “俗语说得好:”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“。你练就这门功力,有没有男人死在你的肚皮上?”
  “功力?我不懂,从来没有男人死在我的肚皮上,但倒有不少的男人死在我这双玉手下!”
  宫天成迷惑了,紧紧盯视着玉儿,看她情形,不像说谎的样子。
  难道是天生异禀?
  “你真的不懂?也没有感觉?”
  “没有。”
  “哈哈!傻丫头,看样子你实在真可怜,从来没有好好的”舒服“过,同时,你也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神秘的功力了?”
  “不错!”
  “哈哈!你这种功力名叫”沸渭内涡“,是”魔女玄功“第九层,也是最高的一种境界,这份功力很难练成。就算你师父目前也没有这份功力。”
  “喔!对了,这种功力如果遇到具有”九天玄罡“和”玄天罡气“的人要特别小心,这两种功力是”沸渭内涡“阴功的剋星,今后你要特别注意!”
  “真的啊?”
  “哈哈!你没有看到我还一直赖在你的身上吗?你以为我喜欢”泡“呀!我是被神功锁住”出不来“呀!姑奶奶,你就大发慈悲,放我出来吧!”
  说完,故意装出一副苦瓜脸,作揖不已。
  “嘻嘻!笑死人了,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放”它“出来呀?”
  现在,宫天成完全相信了,玉儿她的确没有练过这门功夫,绝对是天生异禀!
  但,事实上,“沸渭内涡”这种魔功,怎能在一个武功浅薄的女孩身上发生呢?如果不以“天生异禀”四字来解释,又作何解释呢?
  须知,这种魔功内力的产生,来自“膻中”、“阴交”两大穴上。
  “膻中”乃是在两乳之隙陷中,“阴交”则在脐下一寸之处。
  尤其是女子,血气彙集贯“子宫”,上达“天突”阴气最重。
  玉儿见他沉思,间道:“师伯,怎么放”它“嘛?”
  “喔!喔!简单得很,功力在你身上,心随念转,只要你想放”它“,自然就走出了”内涡“,方纔你晕过去了,就无形中产生了抗力,现在你只要不生抗拒之念,”它“就可退出来了。”
  “嘻嘻!有意思,开!”
  宫天成轻轻一抽,“波!”一声,果然把长矛拔出来了,不过,金菰头却被咬得又红又肿!
  他故作轻松道:“我没”吹鼓吹“吧?”
  “嘻嘻!真好玩!”
  就在此际,桃花三娘子走了进来。
  “师……师父……”
  她满脸通红,想坐起来,四肢却被扣得牢牢的,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。
  原本怒容满面的桃花三娘子一见爱徒的窘状,不由转怒为笑道:“傻丫头,这有什么好怕的,你又不是没有玩过?”
  玉儿红着脸道:“师父,我……我……他……”
  说不清楚,乾脆指着宫天成。
  桃花三娘子一面解开机簧,一面不解的道:“什么你……我……他的?”
  玉儿原想说出身居“沸渭内涡”内功的事,但又无法解释,是以又羞又急的说不出话来。
  还是宫天成说了出来:“娘子,玉儿是要告诉地具有”沸渭内涡“神功之事!”
  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
  “难道你还没听清楚”沸渭内涡“四个字?”
  “她才多大,怎么可能呢?”
  宫天成道:“学无先后,达者为先!”
  桃花三娘子原是因“寒玉马”来向宫天成兴师问罪的,竟被这内功之事一冲,气氛立即缓和了。
  “天赋奇材,身具异禀,百花宫今后发扬光大,看来应验在玉儿身上了。”
  说完,又嘱咐了玉儿几句,才舆宫天成离开“听涛小筑”!


  阴阳神功29
  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
  距裕溪约四五十里的小镇上,先后来了十几个身份不同的男女远客。
  这些人,分别住在两个客栈里,女客们吃过晚饭,稍事休息了一会儿,就进房内睡觉了。
  男客们,结伴出来散步,表面上是欣赏傍晚时分的山光水色,实际上是在暗中观察,有无可疑的人出现在小镇上。
  他们将这靠山的小镇,浏览了一番,这才回店休息。
  三更时分,在这山野小镇,突由山坡上,溜下两条人影,来到女客的客店附近,朝房中窥探,见无动静,才缓缓接近。
  这二人,似乎怀有不良之心,可能是想做那偷金窃玉的下流勾当。
  不,苏婷婷知道绝不是,她现在就隐身在客店对面的屋脊后面,这两人,正是失去“寒玉马”的金剑、银钩,冯氏两兄弟。
  此刻,忽由客店后窗中,飞出一条纤巧身影,利用屋簷的阴暗,直向金剑、银钩迎去,相隔不过两丈远。
  那人影发出娇声问道:“二位深夜造访,不知有何贵干?如果缺少路费的话,需要多少,就请明说。”
  “姑娘我绝不吝啬,假如你们想打什么歪主意的话,哼!那就得小心你们的狗命了,姑娘我绝不含糊。”姑娘又道。
  金剑、银钩自以为行动诡密,忽被叫破,不由大吃一惊。
  稍为定神之后,金剑冯仲雄道:“明人不说假话,在下兄弟失去宝物,一路追踪至此……”
  那少女截住金剑的话,说道:“既然如此,你们何不白天询问?三更半夜,鬼鬼祟祟,跑到姑娘家住的地方来,想必未安好心,还不亮个字号?”
  “金剑冯仲雄。”
  金剑一听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,不由有些冒火,报出名后,指指老二,又道:“他是我兄弟银钩冯仲傑,请问姑娘贵姓?”
  “格格!”她没回答,却笑道:“我看你两个”衰尾人“,”槓龟“是槓定了,再也别求”名牌“啦!”
  “臭沟子,别在二爷面前要嘴皮子,凭你这三八”查某“,不值得跟你大爷说话。”
  银钩冯仲傑并不是这种泼妇骂街的人,皆因“寒玉马”失落无着,再经这女人一讽刺,就不择言了。
  “什么?你骂姑娘”臭沟子“?三八”查某“?狗贼,既然辱骂你丙姑奶奶,那就给点厉害你们瞧瞧,亮出兵器,一齐上吧!”
  原来这女的就是桃花三娘子车前四凤的丙彤姑娘。
  “臭沟子!烂沟子!别在冯爷面前”臭蛋“,凭你这”破表“,也值得咱们齐上?看冯爷怎么修理你?”
  车前四凤四折其二之后,桃花三娘子十分震怒,除了另选适当弟子补充甲纯、乙荃遗缺,更将自己得意绝技倾囊授与丙彤、丁香二人。
  同时,突然接到属下传报,巢湖出现紫金蛟,桃花三娘子可是识货的人,知道蛟脑的功效,於是率领宫不忘一干人星夜赶来。
  丙彤、丁香二人,短短时间内,武功精进不少,这都是受了小龙的刺激所致。
  银钩不知死活,以为丙彤人单势孤,惹毛了这位女然星,他是一时急怒攻心,才骂了出来。
  丙彤认为银钩有意损她,不由地怒从心起,岂能轻易干休?
  她未等敌人扑到,随即将手中皮鞭一抖,挽出几个圈圈,快加闪电,迅比雷击,往冯仲傑头部罩去。
  冯仲傑见对方乡下妇女装束,以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,只顾猛冲扑击,没有防备对方会来这么一手。
  忽觉脖子一紧,人已腾空飞舞,疾往街心飞去。
  这真是“衰”到了家,前被狐偃头陀折腾得要死不活,现在又被摔得发昏。
  金剑一见乃弟冒冒失失的扑去,本想叫住,但没来得及出声,已被对方钓鱼似的,将人摔了出去。
  他见事不妙,顾不得跟敌人理论,急着想看看乃弟伤势,返身就走。
  “狗贼,那里跑?你也想到街上凉快凉快吗?”
  丙彤以为冯仲雄要开溜,立即一晃娇躯,一边叫着,皮鞭疾挥出去。
  她这一出鞭,虽未将冯仲雄套住,却也迟滞了敌人的行动。
  金芒暴闪,大把金钱镖,疾向丙彤的上身射到。
  原来冯仲雄转身之际,听到霍霍鞭声呼啸,取了一大把金钱在手,随即反手一扬。
  他的目的,并不在伤人,是在阻挡一下追击,以利自己前往察看弟弟伤势。
  不料如此一来,被另一女煞星误以为他骤下毒手,鞭梢由下向上挥出一鞭,正好打在冯仲雄“小弟弟”上面。
  发鞭的是丁香,她就隐在屋簷边缘,作接应的准备,刚好冯仲雄在她上面掠过,击个正着。
  冯仲雄被打中下体,只见棍断血喷,痛得他从屋上跌下来,在地上打滚,这种滋味怎会好受?
  最“嫩”的地方受创,谁都会受不了。
  这招出其不意,实在不是丁香狠心使然,想不到居然会这么巧,她知道将那玩意打个稀烂,必会血流不止而亡,就算命大不死,也变成终生太监。
  冯氏双雄这回可真的“槓龟”了,老二被勒断颈骨,老大“小弟弟”被打个稀巴烂,就是铁打金钢,也难忍这苦痛,何况是血肉之躯?
  他倒很光棍,强忍痛苦,运集功力於右掌,往脑们上一拍,结束了自己生命。
  金剑、银钩,被狐偃头陀放了生,却不料丧命在两个妇人之手,这岂非命运安排?
  丙彤与丁香二人并没有搜查,便双双回向客栈休息去了。
  这一切看在苏婷婷眼里,发生得太突然了,开始她是耻於冯仲傑齿轻薄,现在反而有点同情了。
  她想不到金剑、银钩为什么会如此轻松就让这两个女孩子给摆平了,先前与狐偃头陀拚斗那份功力怎么一下子便消失了,前后判若两人呢?
  说起来很简单,冯氏兄弟仗恃的是“双功连一”,把两人功力集中在一个身上,一人虚招诱敌,由另一人全力抢攻。
  其次是轻敌所造成,再加上本身真力被狐偃头陀“拔山三连环”震伤内腑,虽然行动调息了一阵,但已大大打折扣了。
  几种因素加在一起,就造成这等下场了。
  事已至此,无可挽回,於是回转客栈调息了一个更次,便继续向巢湖出发。
  她看到了龙弟弟,一见龙弟弟果如诺言扮成奇丑少年,芳心十分欣慰。
  当她看到小龙身边有个府小兰的时候,心中叉开捻酸了,若是她立即出来跟小龙见面,就不会发生这许多事情了。
  偏偏她要暗中观察,当然,这一切发生的情形,就无法在她眼下遁形,粟雄所受警告,也就是她的傑作了。
  且说小龙化装成一位老人,与府小兰粟雄,共至白石山,参加比武大会。
  小龙并非是要在会中逞能,为的就是要化解比武较技之会。
  三人登上看台,府小兰发现衡山浮沙子一行,本想过去,与他们坐在一起,那知浮土子浮风子,态度冷淡,府小兰一怒,便坐在另一桌上。
  浮沙子知她闹气,便过去坐下,哈哈大笑着,问道:“兰侄女,你的龙哥哥呢?”
  府小兰“嗤”的一笑,顽皮的对浮沙子眨一眨眼,笑道:“他呀!他胆子小,听说这里要打架,死也不肯来,所以,我只好把他锁在店里,给我看管东西。”
  浮沙子不便再问,转而望看小龙道:“兰侄女,这位是……”
  府小兰曾见他与小龙对面不识,更加好笑,“吱吱喳喳”的,一时顾不得答话。
  小龙莞尔哂笑,自我介绍,道:“老朽云鹤,久仰衡山浮沙子大名,为当今武林泰斗,今日一见,果然盛名无虚!”
  浮沙子心中纳闷,怎的江湖中从未听说,有过云鹤这一号人物?但看颜色,分明这老头儿有一身不凡武学?
  此老经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,心中虽异,表面上反而哈哈大笑,道:“老兄休要过奖老道,我老道可不喜欢戴高帽子,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你老兄鹤发童颜,可是有为而来的吧?”
  蓦地里,庙中巨钟响起,一连三下,“洪”“洪”之声,响彻云霄,台上台下,不由都打住话头,齐齐向比武台上望去。
  那比武台上,果然出现了四人,均已年逾不惑。
  为首一个,体型枯瘦,皮肤漆黑,头发苍白,披散在肩上,双目泛黄,精芒毕露,颔下有数根山羊鬍须,也已苍白,身着米黄长衫,长及膝头,露出一双同色的长椅快靴。
  只见他手执一根粗加小臂的铁杖,对他身后三人,虚一拱手,乾“咳”一声,道:“老朽黄山铁杖叟,承蒙诸位抬爱,主执此擂,不胜荣幸之至,这一次盛会的目的,想各位早已瞭然,故而用不着老朽再加赘述。”
  回头看了一眼,转头朗声又道:“本台第一位副台主,是名动海外的闽侯神芮宝庆。”
  此言一出,台下响有若干鼓掌叫好之声,显然是属於铁杖叟或闽侯神带来的部众,而另外的人,却私下议论了起来。
  闽侯神芮宝庆,昂然站起身来,傲然虚一举手,对大众表示见礼。
  浮沙子对她解释道:“芮宝庆世居闽侯,家资万贯,自幼得一海上异人传授,一身功夫,已达炉火纯青之境,但为人极怪,喜时一掷千金,怒则动辄杀人,因此,那闽侯一带百姓,便尊封他闽侯神的外号,以讨他欢喜。”
  铁杖叟一顿铁杖,又道:“本台第二位副台主,是大名鼎鼎的大娄山主陆一清。”
  大娄山主陆一清,脸堆笑容,起身作了个罗圈揖,与台下见礼。
  浮沙子浓眉一皱,对府小兰道:“兰侄女日后行道,可得防意这一类笑中藏刀的人,像陆一清这老东西,平日对人笑嘻嘻,可最是老奸巨猾。”
  府小兰点头,表示心领。
  铁杖叟等众人语声稍静,方又介绍第三位道:“第三位副台主,乃是位隐士,姓左名更生,人称黄山老农。”
  只见那黄山老农,一身粗布农装,年约六旬,左手执着只水烟袋,管子又弯又长,赤足无鞋,裤脚卷至膝盖,面孔漆黄,一点特异之处也无。
  正在此时,那黄山老农,抬起了头来,双目向台下一扫,离台近的,顿时吓了- 跳。
  皆因,那左更生双目火红,精光四射,似能看穿人的心腹一般。
  左更生有心卖弄的,把嘴一张,“呼”的一声,喷出一浓烟。
  那浓烟,风驰电掣般飞出丈外,霎时间停住不动,却自动扩大,化成一个丈许方圆的大烟圈,径粗一尺,历久不散。
  行家眼里,知这乃是一种“莽牛气功”,所喷的那一烟,也都是丹田中一股至精至纯的真气。
  这气功,若是练到极处,真能够开吐气,无形无声的伤人於数丈之外。
  黄山老农左更生,尚未达到无形无声境界,仍须要借重烟草之力。
  这气功唯一缺点,就是太过耗人真气,用过一回,若不调运半天,绝不能喷出第二来。
  铁杖叟见左更生显露绝技,引起众人的惊奇,顿时面呈得意之色,朗声宣佈道:“老朽先已将各副台主介绍过了,凡台下高人,自锣响三声之后,均可上台,指名比试,若那位能连胜老朽等四人,在锣声十响之后,便尊他是紫金蛟的得主。
  但若有第二位不服,可在锣声十响之内登台,提出异计,则这第二人,亦须同样连过两关。
  过关之后,锣声再响十下,十响之内,则容许第三人上台反对,若无人反对,则得胜两人,再行比武,胜者赢得金蛟。“
  这法子可是真毒,皆因铁杖叟四人,均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绝顶高手,台下能有几人,有把握连闯两关?
  秃子头上蚤子,摆明是要独吞紫金蛟。
  他微一停顿,又道:“老朽话已说完,自今日起,擂台连放两天,两天之中,老朽恭候各路英雄,请随时上台指教。”
  说罢微一拱手,方欲转回台中落座,西台小龙却已站起身来,道:“杖叟且慢,区区有事相告……”
  白鬚箫散满霜风,小阁籐床寄病容。
  报导先生春睡美,这人轻打五更钟。
  这首诗是苏轼反对王安石变法,贬至惠州,用来表示他的心情。
  苏轼的态度安详,可见一斑。
  继后谪往谵州,行万山中,曾有:“千山动麟甲,万谷酣笙钟”佳作。
  当他夜渡琼州海峡,也有:“九死南荒吾不侮,兹游奇绝冠平生。”
  他视苦为乐,闻将诏回,吟有:“霹震收威暮雨开,独凭栏槛生崔鬼。”
  既诏回,经大庾岭,又吟有:“问翁大庾岭头住,南迁曾见几人回”。
  回至江南,续吟有:“梦里似曾迁海外,醉中不觉到江南”。
  东坡居士被谪,绝无矜喜忘形之态,其处变不惊,时刻都表现了他开朗、无我的胸襟,义之所在,别无反顾。
  现在的小龙,就是为了化解这场比武会造成的杀戮血腥,才化装成云鹤,挺身而出,这种以身噬虎的大义,较之东坡居士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  只见他微一举步,从看台至比武台上,相距四五丈远,就这说话之间,便已迈到。
  这动作,看似缓慢,实则惊人至极;台上台下,均是武林行家,纷纷的猜测,这是何人?
  浮沙子看见,心中暗叫一声:“惭愧”,方才虽知这自称为云鹤的老人,是个会家子,却不料竟然功深若斯。
  主台上的人,却大吃一惊,自忖似这等轻功身法,分明已达凌空步虚的至高妙境。
  铁杖叟后退一步,一方面蓄势戒备,一方面却堆下极不自然的笑容,望看小龙,道:“阁下高姓大名?何事见教?”
  小龙莞尔一笑,用慈详和平的声音,道:“区区山野之人,姓云名鹤,闻得杖叟设此盛会,一时动心,欲一瞻天下俊彦风采。”
  铁杖叟一听“云鹤”二字,凝目苦思,却怎的也想不起江湖中有过这一号人物,不由顾忌稍然,“哦”了一声,冷然道:“阁下既然亦为取蛟而来,老夫等说不得只好奉陪,但不知阁下欲先与那位台主动手?”
  小龙微微摆手,缓缓道:“杖叟会错了意,以区区陋学,岂敢冒犯诸位台主的虎威?”
  铁杖叟见他话软,认为他果然胆怯无能,气血一肚,厉声喝道:“阁下既非上台较艺,所为何事?”
  小龙和平的说道:“杖叟设此盛会,为蛟宝谁属之争,区区窃思,若无蛟宝,是否仍要开设?”
  闽侯神芮宝庆,这时一步迈到小龙身畔,一声断喝,道:“老儿噜嗉什么?
  紫金蛟明明还在湖里,谁说没了?“
  陆一清府城深沉,听出小龙话中有因,亦上步跟了过去,道:“阁下话中有物,敬请直述,以免误了正事。”。
  小龙见三人表情各异,心中好笑,却朗声说道:“区区昨夜行经湖畔,曾望见湖中姥山之滨,有数条人影,与庞大紫金蛟搏斗多时,最后竟将那蛟搏杀,剥皮取脑而去……”
  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,嗡嗡私语之声,响若雷鸣,但可怪的,小龙的声音并未提高,却仍能清晰的送入每个人的耳中。
  从不开声的黄山老农左更生,一晃掠近小龙身边,举手便抓,中发出破锣也似的刺耳声音,道:“此话当真?”
  小龙只当未见,缓举左臂捻髯,就在那毫釐之间,不动声色的将黄山老农的一招解去。
  只见地缓和的道:“信不过区区,可往姥山一探斗场留痕,便知虚假……”
  一话未完,台下最外边一圈观众,轰然而散,纷纷抢着下山,看意思,是去姥山探察究竟。
  黄山老农一爪落空,怔了一怔。
  铁杖叟手中铁杖一顿,“喳”的一声,竟将楠木地板顿穿一个大洞,仰天一声厉啸,晃身正欲扑奔下山,却听得大娄山主陆一清叫道:“二位且慢!”
  铁杖叟闽侯神身形一滞,又听陆一清冷笑一声,道:“阁下何人?竟敢在天下群雄面前,玩弄花枪?就不怕众怒难犯吗?”
  小龙心头一跳,瞥见陆一清嘴角隐含奸笑,双目炯炯,盯在自己面上,一时弄不清他言中到底用意何在?
  陆一清见他不答,面现得意之色,转对铁杖叟笑道:“仗兄怎也受他片言之愚,分明是老儿想扰散这风云之会,待群雄失望而回之后,好让他独享蛟宝,弟虽不才,倒能视破这小子奸计!”
  黄山老农勃然大怒,泼大骂道:“老王八,该死的,竟想欺骗老夫,看我不毙了你!”
  台下诸人顿时喧嚷吵闹,秩序更加大乱。
  铁杖叟冷静下来,仔细一想,大娄山主陆一清之言,果然有理,秃眉一皱,煞气满面,恨不得立毙这自称云鹤的老人於杖下。
  故此,他一见黄山老农上前动手,一施眼色,与陆一清、闽侯神各自退后二丈,让出中央动手的地方。
  另一面,府小兰关心龙哥哥,粟雄存心一展身手,早已对台上的一举一动,注上了意。
  此际一看情势不对,双双不约而同,飞掠上台,一左一右,凝立在小龙身边。
  府小兰往小龙身左一落,也正是铁杖叟后退,黄山老农左更生扑来之时。
  只觉眼前人影一晃,已多了个娇滴滴,美若仙女的小美人儿。
  美人儿浅蓝劲装,身材纤妙多姿,左剑右篮,纤弱中透着英气,娇脸儿虽然是堆满嗔色,却丝毫不减那可爱之色。
  黄山老农左更生,一生身世离奇,足迹未出黄山,那见过这等美人胎子。
  入目一瞥,心灵竟而大震,一股盛气,瞬化云烟,硬生生钉立在五尺开外,一双红眼,也盯在府小兰的玉靥之上,似要喷出火来。
  府小兰瞥见他这般模样,“呸”了一。
  小龙朗声说道:“各位休得误会,区区皆因不忍看天下群雄互相杀戮,故才将上项消息相告,若诸位不信,可差数人,往姥山一探,若紫金蛟仍未被除,则区区甘愿自绝於天下群英之前,倘那蛟确实已死,则区区奉劝各位,不若就此息事,各自回山如何?”
  他一语方毕,台下有人轰然叫好,也有人高声喝骂。
  小龙长眉轻皱,正不知该怎么应付。
  府小兰却又“呸”了一,脆声娇嗔道:“喂!你这老儿怎一点礼貌不懂,紧看我怎的?”
  原来,黄山老农失魂落魄似的,紧盯着她瞧个不休,才引出这句话来。
  粟雄妒心最重,一向视府小兰为其禁脔,这时瞥见左更生老没正经,顿时大怒,暴叱一声,右手擎天戟一扬,向黄山老农天灵砸下。
  黄山老农被一声断喝,惊回神来,一瞥擎天戟迎头落下,不由心头一凛。
  同时,右手一举,长而又弯的水烟嘴,竟当做点穴笔,点向粟雄的寸关要穴。
  粟雄见黄山老农,以攻还攻兵刃怪异,尚未点到,劲风压穴,已泛微酸。
  心头大惊,知道不可轻视,健碗一翻,让过水烟嘴,原势不变,改抓左肩,左手擎天戟,进步撩阴,向左更生小腹抓去。
  黄山老农左更生,火眼圆睁,心中十分气恼,右手一横,楞以粗如食指的烟桿,硬架那粗有小臂的短戟。
  同时里吸腹后缩,左臂一探,五指如爪,硬往擎天戟抓去。
  粟雄见状,知他是自负功力深厚,欲以内力取胜。
  他也想试试自服蛟脑后的功力,故此,乍作不知,暗中较劲,猛迎上去。
  但闻得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戟桿微一弹跳,便即粘住。
  此刻骤觉得腕脉一麻,擎天戟已被左更生抓住,差一点被他夺去。
  不由玉面一红,中“嘿”然吐气叫劲,两手一上一下,与黄山老农粘在一起。
  一时竟半斤八两,分不出高下。
  这一来,台上台下都大为惊奇,料不到粟雄年纪轻轻,竟具有这深功夫。
  对面的黄山老农,则何尝不惊不怒,但见他一张黑脸,泛起紫红,龇牙裂嘴的神态,十分怕人。
  他本是山中农夫,少年时遇一不知其号的异人,传以绝学软硬诸功。
  数十年来,末下黄山一步,但软、硬、气三功,各筑下深厚基础,拳掌方面,也有了可观的成就。
  有一年,铁杖叟偶然路过,交谈之下,竟然臭味相投。
  两人同住黄山,时相往还切磋,左更生固然得益匪浅,铁杖叟的收穫,亦十分可观。
  这一次巢湖出蛟,铁杖叟初时尚瞒着他,后来发觉凭一人之力不能得手,这才将左更生邀下山来。
  但孰料初次出手,便遇着粟雄。
  以外表年纪而论,就算他打从生下开始练武,也不过廿余年,凭什么也敌不过黄山老农,浸淫数十年的内力火候。
  却不料粟雄自服蛟脑,不但功力大进,周身骨坚皮革,较前大为不同。
  故此,黄山老农的小指,虽划个正着,粟雄却只觉一酸一麻,并未松手,放开短戟。
  如此一来,两人兵刃相接,竟各自贯注内力,沾兵刃短兵相接,以内力较量了起来。
  小龙起初,并不知有这般严重。
  铁杖叟一方,误认粟推年纪过幼,必不是黄山老农对手。
  那知一盏茶时间过去,两人直似木雕土塑,粘在一起,动也不动。
  只是那二人脸上,汗湿鬓角,青筋乱跳。
  铁杖叟大感惊异,怒目而视,铁杖紧握,恨不得过去,一杖将粟雄打死。
  但当着天下群雄,这等小人行径,不但施不出来,连表示得显明瞭,也自觉有失身份。
  至於小龙,已觉出事情不对,有心上前解开,却怕引起误会,所以一时,也未便出手。
  府小兰有点儿紧张,此刻台上台下,顿时都凝目而视,鸦雀无声。
  相对的两人,都不由心中后悔,尤其粟雄,明知道人家不是易予,却偏偏要逞强硬撞。
  空气煞似在两人中间凝住,二人的三般兵器,无风自动,颤动不休。
  这情形,若是任他继续,终必耗尽了二人的真力,闹个两败俱伤,各个残废不可。
  小龙见不是路,顾不得出声招呼,轻巧一掠,飘落在两人中间丈许之外。
  铁杖叟一见他动,铁杖一顿,“叮”的声响,扑将上去。
  小龙身方站定,陡然间一双长袖,往外一拂,早经运集的丹铁神功,已化成一片劲风,向二人中间击去。
  铁杖叟见状,再也忍耐不住,大吼一声,铁杖一举,呼的一响,向小龙背后打下。
  府小兰早在注意着场中行动,铁杖叟铁杖方举,小姑娘已然掠身欺进。
  右手花篮儿,一领对方眼神,左手剑,“长虹贯日”,已指向铁杖叟空门右胁。
  若是铁杖叟不肯撤招换式,可能会将小龙打着,但他自己也必被府小兰一剑刺伤。
  铁杖叟为求自保,拧腕沉杖下封敌剑,左掌一立,正待出招,却见黄山老农两人的尴尬局面,已然被小龙解开。
  原来,小龙那双袖挥处,丹铁神功所化气流,刹时间撞在两人中间。
  二人只觉虎一震,兵刃几乎把握不牢,身形带动,各向外方转去。
  他两人本来就有了悚意,这时那能不明白,小龙是有心为他们解围?
  各乘这一转之际,身形原地滴溜一转,收回内劲,像两个风车也似。
  两人身形方停,齐声暴喝,各自扑向对方,迳施出自己的精异绝学,斗在一起。
  小龙见身后府小兰与人动上了手,正在回头相劝,却不料方才拆开的一对,又缠斗一起。
  府小兰见龙哥哥不让她打,心中虽有不甘,却听话掠向台边,她瞥见小龙又想劝粟雄住手,知道他绝不会听,便道:“龙哥哥,你过来,让他们打一会吧!”
  数月相处,小龙深知粟雄的倔强脾气,闻言便踱回府小兰身边观战。
  铁杖叟失去对象,也只好停手坐回椅上,凝注场中,准备对左更生打个接应。
  一时但见那两个人影,倏起倏落,乍接即分。
  粟雄的一双灿银短戟,上下翻飞,矫若飞虎,势如奔雷,敏捷诡巧,化成了两个光。
  黄山老农左更生,亦自不凡,一桿水烟袋,形如鹤嘴,点、蹦、拨、打,奇诡绝伦,劲风呼呼。
  台下千百观众,目瞪这一场惊险搏杀,忍不住大声呼叫助威,台上对手的两人听见,更份外卖弄精神。
  霎眼间,百招过去,两人仍是半斤八两,分不出胜负。
  只不过,两人因适才内力消耗过多,却有点面红气促,支持不住。
  但当着这多英豪,谁首先提议停手息事?
  谁不想一战成名,名扬武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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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阴阳神功30
  黄山老农久战不下,心中又怒又惊,横心之下,陡然几水烟袋,横挥直刺,将粟雄迫退,晃身撤退,趁这空隙,猛抽了两水烟。
  粟雄此际虽觉有些体疲,一见黄山老农,撤身退步,只当他想逃,加以方被迫得后退,心中既怒且喜,认为是黄山老农已成了强弓之末。
  正欲追击,却正当见黄山老农,好整以暇的吸起了水烟。
  粟雄当是他有意轻视自己,暗骂一声。
  “好个不如死活的老贼,竟敢这般轻视大爷,不把你劈死才怪!”
  粟雄这念头在心中风车一转,身形却毫未停滞,早已怒叱一声:“那里走!”
  双戟微张,和身扑上,捷如闪电般,迳抓向黄山老农的左右肩井要穴。
  其实,黄山老农用意正要他如此。
  一见粟雄扑来,猛地吐气开声,喷出了数十团点点烟雨雾,迎头向粟雄袭去。
  粟雄料不到有此一着,见状双戟舞起,护住头面,真气倒转,疾打千斤坠,身形霍然平平下落。
  这一着果然有效,两柄擎天短戟舞起的劲风,果然将一部份烟雨击散,一部份让了开去。
  同时里,脚尖与双肘用力一点地板,整个身躯,平平向前飞射,欺近黄山老农下盘。
  黄山老农喷出烟雨,认为两下里距离这么近,十拿九稳,粟雄不死即伤。
  那知,对方应变神速,身法灵巧,竟在千钧一发之际,不但藏过烟两,并还暴袭而至。
  心中一惊,却还认为,粟雄的整个身子,几乎是平俯地上,后背空门大露,有可乘之机。
  不但不退,吸腹盘身,水烟袋向下一探,直指粟雄背腰“笑眼”、“精促”
  两处大穴。
  那知粟雄这一式正是华山救命绝招之一,右手一式,原是虚招诱敌之计。
  黄山老农不察,正入毂中,只见他水烟袋桿,尚差一尺未曾点中,一瞥粟雄大违常规,劲风虽已袭体,却仍然不避不让。
  心中一动,转眸处,灿银双戟已差五分便已击实。
  不顾伤敌,先求自保,真气一收,硬生生收回点出的水烟袋,双脚一弹,向后飘散。
  但已迟半分,“嗤”的一声,左腿裤管,应戟而破,小腿上顿时也被划开五道血槽。
  左更生厉吼一声,火眼尽赤,一落地上,顿时欲再扑前拚命。
  粟雄见好即收。右肱一点地板,全身飘落在二丈之外,双戟交於左手,虚一抱拳,道:“承让!”
  铁杖叟一见左更生落败,还想再拚,知他不太懂江湖规则,忙去劝住,自己却目射凶光,扫视台上台下。
  最后,落在粟雄面上,冷然而笑道:“粟少侠功力不凡,不愧是名师之徒,今即击败黄副台主,可要与老朽试试招吗?”
  府小兰见猎心喜,同时心中也恨铁杖叟手段残忍,劫杀入湖屠蛟之人。
  不待粟雄回答,一跃而出,娇声叫道:“老头儿别以老实老,待姑娘会会你有何绝学?”
  铁杖叟勃然暴怒,秃眉高耸,怒叱道。“女娃何人?师出何系?敢在老朽面前卖狂,可是活得不耐烦了?”
  府小兰玉鼻一皱,说:“姑娘姓府名小兰,师父你不配问,姑娘看不惯你的凶残,特地来教训教训你,你准备接招吧!”
  这番话气得铁杖叟“哇哇”直叫,台上台下,也都勃然变色,有的是替铁杖叟生气,有的则是为府小兰担心。
  铁杖叟是有名难缠魔头,雄踞黄山,无论是黑白两道,却无人轻敢招惹。
  府小兰初出江湖,不但指名索战,更切言话刻薄,视铁杖叟如同无物,若无惊人绝学,岂非与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?
  铁杖叟一顿铁柱,大吼一声:“丫头找死!”
  “呼”的一响,挥杖虚幻起杖影如山,夹带着疾风狂飘,向府小兰当头压下。
  府小兰娇躯一晃,右篮左剑,一齐挥舞,顿时化成一团淡影,向杖影之中攻去。
  这两人一交上手,台上台下,数千百只眼睛,齐齐定住,全神集中在这场比斗之上。
  两人战了个旗鼓相当,一时竟难分高下。
  台下群雄见状,各自惊歎,窃窃私相询问,府小兰的师承来历。
  尤其浮沙子,前夜里曾与府小兰戏耍,对她功力,已知大概,起初实在有点担心,此时一见,见她功候猛增,任凭想破脑袋,也猜不出是啥道理。
  眨眨眼,五十回合过去,铁杖叟愈打不但心惊,更自愤无已。
  顿时杖上加力,势如山崩地坼,杖头杖尾倏吞乍吐,分击府小兰左右,追得她“孔雀开屏”,展双臂分御两侧,中部空门大露。
  铁杖叟正中下怀,暴吼一声,猛低头向前一撞,疾风如山,压向府小兰胸前。
  这一式,正是铁杖里的“铁头功”。
  铁杖叟内外兼修,功力出神入化,此时已不用头部撞实,只要将本身真气,运至天灵,一撞而出,也有若一般的劈空掌力。
  府小兰一招失机,骤觉胸前锐风袭体,惊觉不妙,以式化解,已然无及。
  猛然间一凝真气,全身轻如枯叶,顺风势翩然飘起,直似断线风筝,向后面飘去。
  台上台下,大吃一惊,喟歎之声,嗡然如雷。
  小龙本想掠前解救,一见府小兰,玉面含笑,知道无妨。
  粟雄一瞥府小兰遇险,虎吼一声,向府小兰落身抢去。
  府小兰自服蛟卵,真气精纯、已然大非昔比,她像轻风飘飞出三丈之外,香肩一晃,卸去风力,纤纤小蛮扎,临空一蹴。
  娇躯不落反升,倏忽拔空一丈,双臂一抖,头下脚上,向铁杖叟扑去。
  台上台下,数千观众,讶异之下,复又暴声喝采,一时里欢声震动,震彻云霄。
  铁杖叟料不到府小兰不但是了无损伤,轻功竟达这般的入化之境。
  大惊失色,恼羞成怒,厉啸一声,不待府小兰落地,铁杖“雪花盖顶”,舞起一片惊风,向府小兰打去。
  粟雄一下扑空,俊脸顿时涨起一片羞红。
  落地拧身,“飕”的一声,钻到台下,一时再也不好意思纵上台来。
  府小兰对铁杖叟更加恨极,扑身而下,剑篮齐施绝学,下手不再容情,卷勾走两团精光,闪、腾、点、刺,与铁杖叟交互攻防,抢制先机。
  府小兰这一施展出家传绝艺,“篮剑四十二招巧打”,由於她功力骤增,更见奇诡威力。
  只见她剑篮起处,惊风飞掠,剑光影影,朵朵幻起,更加以身法轻灵曼妙,一时在铁杖叟左右四方,尽是她俏丽倩影。
  铁杖叟怒啸连连,看似与府小兰旗鼓不下,实则他心里却是愈打愈惊。
  任凭他铁杖似蛟龙出海,头顶的罡气,若龙卷气柱,却连府小兰的飘飘裙袂,也沾摸不着。
  铁杖叟头功最耗真气内力,时候一久,岂非便要糟糕?
  眨眨眼百招过去。
  铁杖叟真气损耗过矩,招式间已渐缓慢;呼吸也渐转急促。
  府小兰把握时机,娇叱一声,一式两招,剑篮齐施。
  右手花篮,粘开铁柱,篮提一震,显出篮底也森森锐刺,直取铁杖叟眉目五官。
  同时间,左手剑带起锐风嘶声,攻向铁杖叟背后。
  这一式两招,同时施为,不但是时候拿捏得分寸不差,甚至连后退之途,亦尽封死。
  铁杖叟心头一凛,听风辨位,知道是身陷背腹受敌之境。
  无奈下,双足一动,向右飘身,左手运集真力,翻腕亮掌,五指如钩,猛抓向花篮篮身。
  正中府小兰芳怀,娇叱声中,玉腕双翻,右篮不变,推击铁杖叟前胸,左剑翻处,自下往上,势如电虹打闪,往他的左臂刺去。
  铁杖叟一把抓空,右手杖一抡,迎击花篮,左肩向后一缩,利剑在左胁五寸处刺了个空。
  孰料,府小兰这一招看似招数用老,实则另暗藏玄机。
  只见她不等铁杖叟五指抓落,香肩一晃,双招齐撤,向后飘退,左手剑顺势向后一带,“吃”的一声,削断了铁柱叟半截左臂。
  铁杖叟厉吼一声,“噹”的一响,铁杖与断臂一齐坠地,一股血柱,自断处箭疾喷出。
  台下观众,一见铁杖叟落此下场,有的替他难过,也有的高声喊好,乱成一片。
  台上闵侯神芮宝庆、大娄山主陆一清,大惊失色,疾步纵出。
  芮宝庆却跃到府小兰面前,上下打量看她,问道:“姑娘与一朵云梅女侠怎么称呼?”
  大娄山主陆一清,急忙为铁杖叟止血裹伤。
  府小兰闻言秀眉一扬,道:“正是姑娘的师父,你待怎的?”
  她这话一出,台上台下,凡知道一朵云梅凌霜之名之仕,皆不由有一种恍然而悟的感觉。
  “怪不得这妞儿如此厉害,原来她是一朵云的传人哪!”
  铁杖叟此际已然紮好了断臂,接答上了府小兰的喳,惨然厉笑,道:“好,好,老朽得败在名家后人手下,虽败犹荣,这湖中金蛟,老朽奉让姑娘,只有青山不改,老朽当再向姑娘请领教益……”
  府小兰“啐”了一,道:“好,只要你有种,姑娘随时随地候教就是,不过,姑娘告诉你,下次再要被姑娘遇上,可没今天这么便宜。”
  铁杖叟勃然色变,惨然哈哈一笑,道:“败北之将,今日不能言勇,就此别过,后会有期!”
  说罢,转身向外对众一揖,复朗声道:“老朽无力主台,今当天下英雄之面,将台主之位,让与府姑娘,若无人敢与之挑战,则湖中金蛟,即属姑娘所有,不得再有异议。”
  说罢,也不等别人反应如何,迳自一掠纵入台后寺中,隐没不见。
  铁杖叟这一手,表面上光棍得很,但只要是有心人,都知他在故想嫁祸。
  要知天下贪得之徒,利之所在,超若惊雁,在厚利的诱惑之下,岂能阻得住争利者,群起之攻?
  小龙至此,知道已不能沉默。
  铁杖叟一走,立即踱至台前,对台下一抱拳,啖咳一声,引得台下一静,朗声道:“适才老朽已然宣告,湖中蛟宝,早已被人取走,这设台之目的即失,为何再事拚斗……”
  他言末已,山道上风驰电掣般奔来几条人影,当先一条,迳自飞掠上台对陆一清耳语。
  陆一清勃然变色,“飕”的一声,纵到小龙身边,戟指喝道:“老儿,快说,何人胆大,竟敢私取蛟宝?”
  此言一出,不啻是证实那蛟宝果然已失,台下群雄,闻言一阵鼓噪声齐喝问,窃取蛟宝之人。
  粟雄方得胜利,初试自己功力,大非昔比,傲意复炽。
  顿时朗声说道:“蛟宝正是我等三人合力取走,何人不服,尽管上来就是。”
  小龙见粟雄这般说法,自也无可奈何。
  府小兰芳心却仍跃跃欲试,想再找个硬手斗斗。
  陆一清问得粟雄自承之言,相互对证,顿时猜知,两人必已服下了蛟脑。
  他自忖功力,与铁杖叟相较,尚差半筹,如今府小兰击败了铁柱叟。
  再退一步说,即便是胜得三人,蛟脑已失,徒自树下强敌,又有何益?
  只是,他却不甘心就此放过,略一沉吟,立即大声说道:“三位私取蛟宝,不顾天下同道利益,本山主虽无得失之念,但台下群雄,岂能放过三位?”
  群雄激愤,喊“打”之声,立即此起彼落。
  粟雄虎目圆睁,大吼一声,道:“住,不服者,尽管上台来,光在台下鬼叫,有啥用处?”
  这一声吼,恍似平地焦雷,台下果被震住。
  但他这语气,却太过狂傲,即便是许多正义之仕,亦被激怒多半。
  小龙早已看清左右看台上,许多白发皓首的武林名宿,神色不舒,心知不妙,忙接说道:“区区等所以先期斩蛟,实因不愿看到今日比武劫杀的场面,想我等均武林一脉,若为一蛟,伤了和气,岂非是大大不值?
  再者,若蛟宝万一不幸,落入恶人魔手,借蛟脑之助,练成绝艺,而无人能制,岂非令天下生灵涂炭吗?
  故此,区区才於先期下手,其中虽有不是之处想来诸位武林名宿前辈,当能见谅才对。“
  这番话,不但说得诚恳,而且还用出了无上神功,台上台下,不但每人均一般入耳清晰,且均也微觉耳鼓震动,心神微微不安。
  众人都是行家,闻声都不由暗凛,这位名不经传的老人,内功分明已达化境,且深觉小龙言之有理。
  蓦地——台下有人发出破锣也似的嗓音,叫道:“喂!相好的,看你的样子,倒是年高德劭的,只不知功夫如何?何不显一手让大家看看呢?”
  此言一出,台下嗡然附合,大声要求。
  小龙循声一望,只见发话那人,一身青布化子打扮,衣着虽破,却乾净异常。
  面孔圆圆的,润红之极,长眉暴目,狮鼻海,颌下无须,年约五旬,笑嘻嘻的,与声音极不相衬。
  那乞丐也似的人物,暴眼一翻,威稜四射,双肩微晃,轻飘飘落在台。
  小龙知道,今天若不显露一手,绝不能善了。
  只是,他一时却想不出显点什么?
  大娄山主却已大声开,对台下道:“这位是江湖中隐迹已久的笑面跛丐,今日倏现侠踪,为武林主持公道,请云老先生显显绝学,诚然是……”
  陆一清显然是要拖跛丐下水,众人均非浑人,那能不懂?
  这笑面跛丐,远在卅年前,以“弹指神通”,成名江潮,为人守正不阿,除暴扶弱,正是宵小之类的头痛剋星。
  虽隐去十年,盛名犹自末衰,这十年后,倏现踪迹,岂是无因?
  笑面跛丐,听出陆一清音中有物,霍然间面上笑容大盛,双目却奇怪的瞪得更大,注视看陆一清,那神色,与笑容煞不相配。
  陆一清深知跛丐为人习性,见状心中一寒,顿时将下面话嚥了回去。
  府小兰粟雄均听长辈说起过笑面跛丐,一见他上台神色,虽不惧怕,却不免有些担心。
  府小兰悄步挪到小龙身边,俯耳告诉他小心跛丐的“弹指神通”,并简道出跛丐为人。
  小龙闻言,心中一动,趁陆一清话声一停,微微拱手,笑道:“区区久仰侠名,今日一见,诚属三生之幸,既承下顾,区区不才,自当献丑。”
  说着,微微一顿,又道:“只是区区已年迈老衰,诚不宜舞拳弄腿,不如弄点小玩笑,以博跛侠与诸位英雄一笑,如何?”
  “笑面跛丐”面上的笑意渐收,微一点首,道声:“请便!”
  小龙低声嘱咐身旁的府小兰几句。
  府小兰欣然点头,迳自在台畔,取过一面小铜锣,用黛笔划了十几个指头大的小圈圈。
  笑面跛丐与诸人都瞪大了眼,注视着两人动作。
  只见她将剑篮收起,单手提锣,站在三丈之外,以小龙为轴,飞身满台游走了起来。
  她愈走愈疾,瞬间化成一条淡影,而不辨人面了。
  但小龙却凝立中心,一动不动,等府小兰掠到疾处,霍然十指齐弹,中轻叱声:“打。”
  “叮”“叮”……一片脆响,应声而起。
  府小兰身形倏停,衣袂翩然倒飞,恍如仙女临凡,右手铜锣未失,一点异状却无。
  台上台下,都不由起疑,猜不出小龙闹何玄虚?
  府小兰嫣然一笑,将小锣送到跛丐面前,娇声道:“请老前辈过目。”
  笑面跛丐起初也莫名其妙,但当他茫然的接过小锣,闪目处,不由得勃然变色,笑容尽收。
  皆因,锣面上凡被黛眉划上小圈的里面,竟皆被小龙的一弹之力,弹裂了一小块。
  那一小块,最奇的均一般大小,圆圆的,向后陷下,欲坠未坠,只留下最后的半分嵌住。
  笑面跛丐素以“弹指神通”闻名於世,但此时,却不由他不自惭。
  小龙察颜观色,知道这一手,却收到效果,不为已甚,见好即收,微微一笑,道:“彫虫小技,不堪入方家之目,请跛侠多多指数!”
  笑面跛丐,这时可再也笑不出来,他心中微觉难过,当目光一触到小龙的慈祥面目,心中却霍地一宽,忖道:“这老人身藏绝学,渊加大海,却这般慈祥和蔼,真是既惭且佩……”
  想着,竟而恭敬的打了一揖,正色回答道:“老前辈真人不露相,真令我跛子佩服之极。 ”
  说着,复转向外,对大众朗声宣告道:“云老侠年高德劭,神功绝世,我跛子不但甘拜下风,自认正是承受蛟宝的最佳人选,台下各位,若有异议,但请冲着我跛子来好了。”
  小龙府小兰由於笑面跛这一句话,不由对他大起好感,认为他确是个仁侠仗义的直性好友。
  但粟雄却有点看不起他,认为他有点欺软怕硬,故意讨好。
  台下诸人,素知道笑面跛丐的性子,说一不二,宁折不弯。
  衡山一脉,浮尘子四人,素与笑面跛丐,有过交情往还。
  今见他既出此言,立即起身,浮尘子远远的对跛丐抱拳招呼道:“跛子你既这般说法,我衡山一派绝不再问,就此别过。”
  说罢,“飕”“飕”数声,向山下驰去。
  接着,华山派南支诸人,由一位道人,跟着交代几句,全数撤走。
  各黑道人物量力而度,却也讨不得半点便宜,也只有一走了之。
  一时,场中诸人,纷纷下山,十成之中,已然走了八成。
  小龙向笑面跛丐道谢,支持之义。
  蓦地,匆匆向府小兰交代几句,便离开了人群,一眨眼便失去了踪影。
  “夕阳在山,人影散乱,树林阴翳,鸟声上下。”这是欧阳太守“醉翁亭”记载。
  安徽人才辈出,文风鼎盛,这是光明的一面,在黑暗的一面,赌、嫖不但花样繁多,更是罪恶丛生。
  巢湖以东约十几里处,有一座豪华赌坊。
  佈置豪华的大厅里,充满了温暖和欢乐,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,银银敲击,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。
  世间上,几乎没有任何一种音乐能比得上。
  这赌坊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,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,准备着各种各样奢侈的享受。
  已经是丑末时分。
  赌客们赌兴正浓,喧哗声更似喷射机低空掠过一般刺耳。
  不时可以听到粗野的咒骂声、哗笑声、娇喘声、惊歎声——这一台桌面,只有六七个人,人不怎样文雅,赌具却很文雅,大张天九、牌九。
  三十二张天九牌,这玩意的历史比麻将不知要悠久多少年了,至少可以当其玄祖祖祖宗。
  起初,这玩意儿并不是用来当赌具的,也不称天九,叫牙牌,民间俚俗小调里就有“姐在房中打牙牌”这么一首。
  后人为了用作赌具,才将体积放大了数倍。
  文人雅士,用来排调。
  大闺女及深闺妇女,用来深闺清玩消遣。
  就是老太婆吧!也是“媒婆迷了路——没得说的。”
  为什么大家对此种玩意乐此不疲呢?也许想从此回忆那些消逝去永不回头的黄金岁月,以排解深闺的寂寞与空虚吧!
  至於相信“宿命论”以及鬼神的人,则用牙牌来佔吉凶、究祸福,这就是颇为有名的“牙牌神数”。
  牙牌,说起来真是雅俗共赏的玩意。
  但是,一旦变为输赢的赌具,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沉迷其中,更不知道演出多少妻离子散,倾家荡产的悲剧。
  现在轮到当庄的,是一个中年人,此时,他的面前大约还有二百多两银子,瞧他的气色,并不怎样好看。
  说句粗话,就是有一点点“衰尾”。
  这也难怪,方才一连两把庄下来,把他输得脸都发绿了,那张本来生得稍嫌有点歪的嘴,现在看起来就歪得更厉害了。
  只见他把牌伸出,抓起骰子吹了气,举手猛摇,里诅咒道:“干你老母,老於偏不信邪,看看是”烂庄“,还是”旺庄“,押好了没有?离手!”
  坐在天门的是一个右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,只见他红光满面,一头汗水,兴奋得哈哈直笑。
  只见他的面前堆了一大堆银锭、金叶子,还有几张银票……算是大丰收嬴家。
  只听得有人又羨慕、又妒嫉的叫道:“妈的!刀疤王今晚是走的什么鸟运?
  押一把,赢一把,大概是他家的“公妈”(祖先)显灵啊!“
  刀疤王懒得理会这些闲言闲语,推出一叠金叶子,拉开嗓门大叫道:“歪嘴张,押你的台面,我们两人单挑。”
  上下两家早已收了注,刀疤王分明要以大欺小。
  歪嘴张希望上下两家能替自己壮胆,当下毫不考虑的叫道:“不用收注,我要,其余的看庄,顺吃顺赔!”
  “好,掷!”
  歪嘴张装腔作势猛摇那两颗骰子,一阵清脆得令赌徒浑身清凉的骰子声音,立即响了起来。
  骰子滴溜溜转动,终於停止了,十一点,天门起手。
  刀疤王起手摸回四张牌,一面用拇指一张一张摸,一面说道:“运气来了,城墙也挡不住,哈哈,这一张来得太好了!”
  自始至终,他不曾揭开自己的牌看上一眼,笑意却越来越浓。
  八张牌排列妥当之后,歪嘴张眼里倏现得意光芒,翻开自己第一道牌,“啪!”
  一声亮牌了。
  众人哗然叫道:“哇!人笼九!”
  够硬朗,够紮实。
  歪嘴张几乎可以说是已经佔了九成胜算,上下两家原本就没有下注,牌始终就没有动过。
  刀疤王慢条斯理的揭牌了!
  陡听:“天七九!换他奶奶的,真有鬼!”
  天七九是点子中的至尊,第一手刀疤王便推出了至尊牌,第二道不用看就是对子了。
  歪嘴张输了第一手,头上立即开始冒冷汗了。
  只见他手上搭上了第二手两张牌,中喃喃地祷告:“天公伯保庇,保全这一注,明天一定烧一炉好香。”
  平日不烧香,临时抱佛脚,管用吗?
  刀疤王揶揄的道:“别忘了杀只鸡作供品,亮牌!”
  歪嘴张“啪!”一声亮牌,板凳一对。
  刀疤王的牌是地一对,只见他大声笑道:“不用烧好香啦!哈哈……缴械吧!
  回去拿了钱再来捞本!“
  说完,轻轻哼着歌儿。
  牌输一张,骰输一点,歪嘴张虽不情愿,但也莫可奈何。
  把所有的钱向中间一推,拭掉头上的汗水,青着脸咒骂道:“干你老母,这牌真不能睹了,真是活见鬼!”
  刀疤王把钱往自己面前一抹,得意的抓过骰子,洗牌,一面问道:“谁当庄?
  说话呀!“
  “我来。”从后面伸出一只手,道:“骰子给我!”
  此时,歪嘴张已让过一边,打量接手的人,是个面色薑黄,还有两块黑疤的丑少年。
  刀疤王斜眼睨视丑少年一眼,道:“少年仔,大爷对你可是眼生得紧哩!”
  这丑少年不是别人,正是匆匆离开比武台的小龙。
  皆因,他发现了一个人,这人就是天一堡堡主宫不忘,一路追蹑下来,宫不忘进入这赌坊就不见了。
  他怀疑,这赌坊很可能是天魔帮的据点。
  同时,他自天一堡看过那本赌经之后,突然对它发生了兴趣,沿途一到休息时候,就独个儿勤加练习。
  他智慧本来就异於一般常人,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,再加上恆心,手法是越来越熟练,赌技也越来越“高桿”了。
  现在,他抱着两种心情,一是试试自己赌技,再来就是这间赌坊了。
  於是,他淡淡的道:“来这种地方,又不是相亲,只要认识这个就行了!”说完,伸手从腰里掏出两片金叶子。
  “很好,给你吧!”刀疤王将骰子递过,接道:“如果没有人接手,我原本想做庄的。”
  “你不怕”烂庄“?”
  “嘿嘿!财大气粗嘛!我偏不信这个邪!”
  “你说得对,我也是不信邪!”
  围在台桌周围的赌客,七手八脚的洗牌、砌牌。
  小龙将砌好的牌往身边一揽,开始切牌、抹牌。
  “稀哩哗啦”声响中,三十二张牌在他手里推过来,又滑过去,有韵律的、整齐的推来叠去。
  谁看到他这手法,敢说他是赌场的“菜鸟”吗?
  砌好的牌分二条推出。
  庄家,把骰子拿在手中搓了又搓。
  一翻二瞪眼,四张见轮嬴,命与运押上了。
  人生如赌局——人的一生中,必需要豪赌一次,倾囊下注,毫无保留的去赌。
  输了,你会得到一个启示,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。
  赢了,它会证明人是可以白手起家的。
  赌与围棋或象棋、撞球等竞技不一样,除了技术之外,是要靠相当运气的。
  但是,也不可认为运气决定一切。
  如果只以一次来决定胜负的话,那是不正确的,假如以持续的成绩做一番统计,将不难发现真正的高手。
  人们对世事的评论是见仁见智的,以赌而言,有人认为运气三分,技巧七分;也有人认为运气与技巧各佔半数。
  运气是人力所不及之物,只有技巧才是有形的。
  从小龙切牌、抹牌的手法来看,已很高桿了。
  那声音,在赌徒的耳中听来,胜过天籁仙韵。
  行家身手必竟不同凡响,那不是纯粹的洗牌,而是最赏心悦目的享受!
  眼、手、耳感官的享受。
  此时,下家已切妥牌往前一推。
  刀疤王伸手加切定先后,然后推出了五百两。
  上首下首都有人下注,一双双大眼睛都贪婪地死盯着小龙面前的金叶子,心中“砰!砰!”跳动不已!
  今晚“霉庄”,这下可逮到肥羊了,哩!妙!
  赌徒们乐歪了。
  刀疤王以胜利姿态,冷笑道:“你吃得下吗?”
  小龙淡淡笑道:“开饭店的不怕大肚汉,别乌龟坐在摇篮里——自大!”
  只见他把布袋一抽,倒出几粒珠子,晶莹耀眼,一看就知道稀有的珍品。
  这珠子,就是刚得自紫金蛟身上的蛟珠。
  他淡淡的道:“陆塞!有本领的,尽管赢走!”
  人声倏然静止,彷彿着了魔,大概在这赌坊里,从来没有看过油水如此足的肥羊。
  刀疤王似是一只饿狼看到羔羊般那样的阴阴笑着。
  小龙喝声:“离手!”
  双手开始摇骰。
  “骨碌碌”声中,两颗骰子跳落台面,一个二,一个五,加起来七点。
  “哈哈!又是天门第一手!”刀疤王乐昏了头。
  今晚果然是“烂庄”,这一手,庄家第一道是板凳配屏风,后手是梅花配杂八。四八关。
  天门是屏风加九点,后手是杂五对。
  上家是八,九关,下家是九点和长一对!
  庄家通赔。
  连赔三把之后,众人的心更大了,注越下越大,那知第四把小龙头道天七九,下道是人对。
  统吃。
  连连三把大吃三方,庄家气势锐不可当!
  刀疤王输得直冒汗,情急之下,耍赖要换庄。
  小龙扫视了众人一眼,笑道:“贵宝地的规矩是这样的吗?”
  众人不由垂首不语。
  刀疤王喝道:“少罗嗉!你换不换?”
  小龙道:“换就换,反正运气一来,城墙也挡不住,做不做庄,还不是照样赢钱!”
  前面那两句话,是方才刀疤王对歪嘴张说的,想不到这么快就应到刀疤王身上,气得他双目一瞪,就欲骂人。
  歪嘴张忙叫道:“刀疤王,保持一点风度好不好?刚才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?”
  刀疤王冷哼一声,没有说话。
  小龙取过两个大元宝,往歪嘴张手上一塞,道:“吃红!”
  二个大元宝,足足一百两,歪嘴张欣喜若狂,连声道谢!
  介人瞧得又羨慕,又妒忌。
  第一把第一手牌,庄家通吃。
  第二手更是吃光台面。
  可惜,小龙在这两注仅各押一百两银子。
  第三把,洗牌切牌按规矩进行。
  小龙押下了伍千两。
  刀疤王心中一跳,看看自己台面,零零星星一些碎银加起来,不足四千两,实在吃不下这一庄。
  小龙淡淡的问道:“吃得下吗?不然,就算台面吧!”
  刀疤王盯着台面上五千两银票,从怀里掏出乌木盆,道:“这是一只”寒玉马“,暂时充赌资,赢了没话说,输了暂时抵押,回头我再来赎!”
  小龙眼中异采连闪,心想:“这小子从那里弄来的,说不得刨刨他的根!”
  於是,满应道:“可以!”
  刀疤王伸出了牌,切牌定次序。
  骰子掷出,一颗么,一颗三,四点,反门起手。
  刀疤王抹回四张牌,闭上双目,大拇指一分一分的摸,一眼一眼的摸,摸到最后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
  再摸回后面两张,摸着摸着脸色变青了。
  前面两张是斧头配地牌,后面两张是板凳搭屏风,这四张牌串在一起,倒楣的是怎么凑也凑不拢。
  种葫芦生菜瓜,够衰!
  他不死心的再一张张摸,似乎是想把点子摸掉,或者变戏法摸出一副好牌来,如果板凳少两点,该多好,要不斧头去一点,也差不多!
  所有的人都瞪看他。
  他脸上那块刀疤更明显了。
  板凳去两点,就是地一对,斧头去一点,就变成屏风对了,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,事实是不可能。
  小龙推出两张牌,叫道:“别摸破了啦!”
  上下两家也准备妥当了,下家不耐烦的催道:“出牌啦!”
  刀疤王一咬牙,拍出第一道牌,地牌配斧头,三点,第二道,板凳四。
  小龙天门两张亮开了,头道就是天槓。
  刀疤王立即凉了半截,天槓打头阵,后面两张牌,毫无疑问一定是对子了。
  寡妇死儿子——没指望了。
  果然不错,一对长三,赢得稳答答!
  上下家是七点及八点。
  通赔!三十一刀疤王的“寒玉马”易了手,他抹掉脸上的汗,推出第二手牌,抓起骰子要掷。
  小龙将两颗小银锭放进掌台抽头的钱篮算作抽分,淡淡的道:“你拿什么赌呀?
  老兄,总不能赌手指头敲桌子吧?“
  刀疤王还有一手牌,他有权继续,他怎肯干休!
  刚才小龙说赌手指头,突然引发了他的灵感,只见他大手一伸,接住了小龙的手,厉声道:“我还没下庄,不错吧?”
  “你……”
  刀疤王凶狠的道:“你有种的话,就走吧!”
  四周的赌客看出风色不对,逐渐往外移。
  小龙佯作见风转舵,说道:“算你狠!只要你有钱,在下奉陪就是!”
  “我……我赌手指头。”刀疤王真的疯了,只见他伸出左手的食指,叫道:“一个指头一千两银子。”
  小龙一边收拾台面上的钱,一面说道:“你目□(眼睛)被屎糊,看没秤星(秤具的数目),一个指头一千两,卡失礼,没兴趣!”
  刀疤王突然吼道:“命,你赌不赌?”
  “你的命,值多少?”
  “五千两。”,“爱说笑,你自己掂掂看,你能值五千两吗?”
  这时,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六、七岁的姑娘。
  大姑娘衣着很朴素,却掩不住她的美好。
  她顾盼自若,在这种场合中一点也不怯场,不过,神色来看,似乎在找人。
  她这一出现,刀疤王嗓门也粗了,一把拉过大姑娘,说道:“如果把这位小姑娘押上,代价多少?”
  这话一出,全桌哗然,这世上还真有押活人的。
  尽管有些人对这一手很不谅解,但那少女似乎不太在乎。
  小龙道:“这姑娘是你的什么人?”
  “那是人家赌输了,押给我的;可以说她是我的丫头,当然,你买去作老婆也成。”
  小龙道:“作价多少?”
  刀疤王道:“当时作价七千两,你看着办吧!”
  小龙装作一副色迷迷的样子,说道:“卡水啦!一万两。”
  七千两买进来的,一下子赚了三千两。
  这生意当然作得过,刀疤王道:“好!一言为定。”
  这么一来,上下两门都变成陪衬了,主要的是刀疤王和小龙赌这位姑娘。
  赌人的消息一传开,其他赌局的人都能观看。
  这赌坊开张以来,这还是第一次为赌而押人。
  刀疤王把小方(即牌九)推出来了,七出,天门起手。
  摸回两张牌后,刀疤王内心稍稍一安:梅花一对!
  第二手两张牌,真他妈的够“衰”,一张长牌,一张板凳,合起来大唱“长板凳”——“瘪十”!
  如果拆开来,四、六关,刀疤王不想冒险,希望梅花一对能够保住老本拚成和局。
  配好了,小龙的第一道牌开出来了,杂五配杂七,七五一十二,吃掉刀疤王的瘪十而绰绰有余。
  后手牌也开出来了,小龙是人牌一对,吃定了梅花对,每一手牌都高两级,刀疤王最后把人输掉了。
  小龙带着这位小姑娘出了赌场,来到一家酒楼的雅座,叫了四道菜,一个汤,外带一壶女儿红。
  小姑娘替小龙斟上酒,叫道:“爷,你请用。”
  小龙连忙叫道:“拜託,不要这样叫,我叫小龙,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
  小姑娘道:“我叫阿娟。”
  小龙道:“就这样奸了,我呜你阿娟,你呜我小龙。”
  阿娟道:“那怎么可以呢?我叫你小龙哥好不好?”
  小龙喝了酒,道:“哇塞- 随便你叫好了。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是做那一行的?”
  小龙道:“一瞑拢头路(工作),天光无半步(夜晚善於计划,但到次晨,那些计划却不实行,一点办法都没有)……阿娟道:”人家说:家存万贯,不如一技在身。
  “嗨……嗨……是的。”
  小龙道:“阿娟,不要客气,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,用不着客气。”
  阿娟道:“是的,小龙哥……”
  “阿娟,你真是输给他的?”
  “是啊!我爹好赌,把一切家当都输光了,娘一气走了,爹为了捞本,把我也抵押了。”
  “小龙哥,你不会把我也卖掉吧?”
  小龙摇摇头,说道:“不会的,不过你跟着我会受罪的,我这人成年累月的东飘西荡。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我不怕吃苦,只要不被押来押去就成。”
  “如果三餐不继,你不抱怨吗?”
  “不会的,一两天不吃饭算不了什么。”
  小龙暗道:“凸风龟(吹牛大王)!”
  饭后离开了酒楼,小龙立即发现有人在暗暗窥伺。
  小龙把阿娟带到一家客栈,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怎么只要了一个房间?”
  “为了节省,一个房间也够了。”
  “小龙哥,这样人家会不会说闲话?”
  “谁说闲话?”
  “难道你就没有亲戚朋友?”
  小龙道:“阿娟,你既然属我所有,就该由我支配,对不对?
  你在乎同房而眠吗?“
  “当然,只是不希望别人批评你。”
  “别人批评我你什么代志?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既然我是你的人了,自然不希望别人说你的坏话,那你自己也要检点些才好。”
  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  这房间只有一张大床,而且棉被也只有一条,两人上床合盖一条棉被,阿娟蜷着身子,她似乎很害怕。
  谁知小龙不一会就传来鼾声,阿娟苦笑一下,有点失望,但至少她以为小龙哥不是胡来的人。
  那知她刚刚睡着,忽然被小龙抱住而惊醒,她挣扎着,说道:“小龙哥,你怎么可以这样?”
  “怎么不可以?”
  “小龙哥,我虽然是你的人,可是还没有成亲呀!”
  小龙世故的笑笑,道:“成了亲以后就不能抱了。”
  阿娟道:“为什么成了亲反而不能抱了呢?”
  小龙道:“如果成了亲我只是抱抱你,而不作其他事,你会不会抱怨我佔着茅坑不拉屎?”
  阿娟想了一下,道:“其他的事,是什么事?”
  “连这个你都不知道。”
  “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很丢人?”
  “当然,只不过我是不会笑你的。”
  “到底是什么事?小龙哥。”
  “就是做了这个就会生孩子的事。”
  阿娟喜形於色,说道:“你真的有把握?”
  “什么有把握?”
  “就是使我生孩子呀!”
  “你似乎对生孩子挺有兴趣!”
  阿娟道:“这倒不是,我们家自我阿公起,一直是一脉单传,人丁单薄,到了我这一代,只有我这个女儿,连个男孩子都没有生……”
  小龙道:“原来如此,这还不容易。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真能要男有男,要女有女吗?”
  小龙道:“我想大概可以的。”
  其实,他内心却在说:“我还不是”三七讲、四六听“(自己随便说,这边随便听)。”
  阿娟不出声了,是默许了想女孩子还是不信他有这种本领?但不久,小龙又传出了鼾声。
  她哼了一声,又把内衣中的刀子藏好。
  拂晓时分,小龙悄悄下床,穿好衣衫,自后院越墙而出,到林中去练武功,他从不荒癈武功。
  他似末想到,有一双眼睛在暗中偷看。
  他快练完时,那人已悄悄离开,小龙似乎不知道。
  返同客栈,天刚大亮,阿娟还在睡。
  这是一个乍看不怎么好看,却是越看越好看的女人。
  他仔细打量她,忽然又警觉的走开,因为他忽然有一种接近她,或侵犯她的意图,他很吃惊。
  他虽然有过那种事的经验,但并不是“猪哥”,心情随时都保持平静的。
  早餐后,小龙又出去了,说是到澡堂子去洗澡。大概要个把时辰才回来。
  小龙一走,阿娟自后面越墙而出,居然还会武功哩!
  她回到了原先那间赌坊,一个人在等她,这人正是天一堡堡主宫不忘。
  阿娟道:“堡主,他去澡堂子洗澡,我是溜出来的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很好!看到他练武了?”
  “看到一点,我这就演练……”
  屠蛟取宝大会已散,人群也陆续散去,人群中,有一名白发如银的老婆,坐在左看台柱脚之下,闭目不动,似在养神,这身影一入府小兰目中,不由得芳心骤增,又惊又喜,来不及招呼粟雄,娇喊了一声:“师父”
  蛮鞋一顿,人化一道轻烟,向那老婆婆,疾扑而去!
  粟雄见状,跟踪而下。正瞥见府小兰已扑到那老婆婆身前,伸双臂要抱他的腰身,中似撒娇,似怪歎的说:“师父,你老人家怎么也下山啦!……”
  但,奇怪的,那老婆婆就在刹那间,身不动,腿未抬,连人带椅,倏忽后移五尺。
  人却睁开了眼睛,道:“姑娘,你认错人了吧!”
  府小兰原瞥见那老婆婆的外貌,像煞她师父“一朵云”梅凌霜,那知,当那老婆婆睁眼发话,不但是声音不对,连眼睛的颜色,竟也有异!
  她怔怔的盯着那老太婆,芳心里的惊喜,瞬被那尴尬与诧异代替。
  因为在细审之下,那老太婆虽然是发如银丝,脸上的肤色,却不仅又白又润,连一丝皱纹也找不出来!
  这情景,最大的可能,是由於她精於驻颜之术,故此虽年届老稀,却似能保持住“童颜”。
  只是,为什么她偏着上老婆婆的衣服呢?
  凭那容颜面貌,此那半老徐娘,并不逊色,她为何不“入时”一点儿呢?
  这不但奇怪,更令人费解的,却是她的眼瞳,竟也大异於常,而作深蓝之色!
  此际,方一启目,立即有两道深蓝光芒,一闪而没,显示着地,必可能练过什么特异的奇功!
  粟雄跟在府小兰的后面瞥见小兰的模样,知道她果是认错了人。
  他一者傲性复炽,再者想讨好府小兰,竟然骤尔发话,责问老婆婆:“喂,你是什么人?坐在这儿干什么?”
  他是觉得,若果老婆婆,不装模作样的坐在这儿,则府小兰看不到她,便不曾发生这尴尬场面!
  老婆婆蓝眸一翻,唇角一撇,一脸轻视的瞪了粟雄一眼,并不答话,却对府小兰间道:“姑娘要找师父吗?我见过她……”
  粟雄俊眉一扬,厉声打断老婆婆,叱道:“老婆子,你是什么东西,再不回粟爷的问话,可别怪粟爷要欺负老弱了!”。府小兰听老婆婆说,见过她师父,正想询问她在那儿见过,粟雄却无端发起威风,芳心大瞠,方欲阻止。
  老婆婆霍然起身,错眼间已移粟雄身畔,眸含歎色,正容相责,道:“你这臭小子真是顽劣,我若非看在你朋友份上,早已废了你了……”
  府小兰见老婆婆身法奇速无比,自己站在她的对面,只觉着眼前一花,她已然横移开去。
  此际,闻声见她与粟雄对面而立,相距不及二尺,恶言责骂,粟雄却怎的竟而一动不动,甘心受责?
  心中奇怪,仔细一瞧,只见粟雄俊面泛青,冷汗直流,虎目中惧意毕现,如见鬼魅一般,当时心中恍然,敢情是被人制住穴道,动不得啦!
  顿时暗惊,这老婆婆果真具奇能,同时也暗自奇怪,她言中的粟雄之友,到底是谁人?
  老婆婆一拉府小兰,道:“小姑娘!来,我们找个地方随便聊聊。”
  府小兰瞥了粟雄一眼,老婆婆似已知她心意,笑笑道:“这种”半桶屎,担得蔡“(讥人浅学而自夸)的人,让他吃点苦头。”
  不由府小兰解说,就拉她到了一颗大树下,道:“小妹妹,你怎么舍得把你龙哥哥一个人拴在房里呢?”
  府小兰胸无城府,“咭”的一笑,道:“你怎么知道呀?”
  老婆婆微微一笑,说道:“刚才你不是这样告诉老道叔叔嘛!”
  府小兰笑个不停道:“人家是骗老道叔叔嘛!”
  老婆婆道:“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那样做,他一定也来了,啊!对了,他本领那么大,有什么好怕嘛!”
  府小兰两眼睁得大大的,脸色也开始变了,急道:“你怎么知道龙哥哥本领很大?”
  老婆婆道:“我还知道,刚才那自称云鹤的老人,就是你龙哥哥!”
  “你胡说!”
  “小妹妹,我跟你龙哥哥是忘年之交,怎会不知道呢,再说,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旁的人。”
  府小兰脸色稍稍缓和下来,道:“真的?你没有骗我吧?”
  老婆婆一手把她揽过,道:“怎么曾呢?这样人见人爱的小妹妹,我也不忍心呀!”
  语音一顿,又道:“你喜欢你龙哥哥吗?”
  府小兰此刻并无男女爱的念头,只是觉得龙哥哥值得人喜欢,於是,默默的点了点头。
  老婆婆凝视了府小兰一会,道:“小妹妹,你不觉得他长得很丑吗?”
  府小兰微愠道:“相由父母所生,他自己也作不了主,一个人的好坏,不能由相貌的丑美断定人之善恶,往往有许多人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,这是不公平的!”
  老婆婆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他的确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好孩子。”
  府小兰回愠作喜,道:“老婆婆,你真的是这样想吗?真的吗?”
  老婆婆点点头,道:“当然,我如果不认为他心地善良,怎会跟他作忘年之交呢?”
  府小兰狂喜的抱着老婆婆胳膊,不迭的道:“那就好了,那就好了……”
  “什么好了?”
  府小兰道:“证实我的想法不错,老婆婆见微知着,此我看得透澈,现在老婆婆这一说,我就更放心了。”
  老婆婆又开始沉默了,大地一片静寂,徐风括树梢声外,什么也听不见。
  良久,老婆婆才道:“小妹妹,你喜欢他,就要珍惜,知道吗?”
  府小兰不停的点着头,道:“我知道!”
  老婆婆道:“这样好了,我跟你龙哥哥是忘年之交,他叫我大姐姐,你也叫我大姐姐好了。”
  府小兰又忙不迭点头应“好!”
  老婆婆又道:“刚才你龙哥哥匆匆走的时候,跟你说些什么呀?”
  府小兰道:“他发现了一个邪恶组织的人,跟踪下去了,要我们回店中等他。”
  老婆婆点了点头,道:“那你就听他的话,间店里去休息吧!”
  府小兰指了指粟雄,道:“大姐姐,粟哥他……”
  老婆婆道:“原本让他多吃点苦头,既然小妹妹替他说情,就饶过他这一遭。”
  一晃身,来得粟雄跟前,迅速出掌,连拍粟雄后背心“脊心”、“凤尾”二处大穴。
  粟雄“咕”的一声,踉舱一步,吐了浓痰,还过气来,人却已萎顿不堪。
  老婆婆为粟雄解开穴道,说道:“小妹妹,再见!”
  语毕,疾转身形,仰点一点,几个起落,就失去了人影。
  府小兰见老婆婆去远,才转过身来,扭头看见粟雄,问道:“你好了吗?”
  粟雄适才一时大意,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,连点了胸前“包心络”脉,虽然人家手下,极有分寸,却也令他,大大的难受。
  须知,这“包心络”脉,顾名思义,是属心脏四周的要穴重脉,一经用点截手法点中,血气不畅,必死无异。
  那老婆婆虽然下手极轻,却是手法特异,粟雄一吃点中,周身不但是动弹不得,胸臆之间,更觉得空空洞洞,像是从万丈高空,失足落下,提心吊胆的,周身无一丝着力之处。
  粟维空具一身绝俗内功,却不但自己解不开来,更且害怕的要死!
  这刻穴道解开,虽然恢复正常,却余悸尤在,混身战颤不休!
  其实,这非是粟雄胆小,实则,正是那点穴的效果。
  此种说法,说来在目下江湖中根本是未曾一现,正是丹书铁卷之中的绝学。
  且说府小兰,望着老婆婆身形消失,再回头,粟雄也已恢复正常。
  此际,山上人影尽渺,连台上的笑面陂丐,及大娄山主,闽候神等人,却已走了个乾净。
  粟雄新胜之余,骤尔遭此挫辱,万分懊丧,瞥见府小兰目光射来,俊面一红,起身垂首,道:“兰妹妹,咱们也下山吧!”
  府小兰“嗯”了一声,轻身轻掠,奔上山路。
  粟雄追上与她并肩而行,讪讪的又说:“小兄功力不济,遭恶婆子暗算,兰妹休要见笑!”
  府小兰偏头瞪他一眼。却不同答,粟雄喟歎一声,又说:“俗语言”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“,古人诚不我欺,小兄自知功力太差,决心再找一清静之地,苦修两年,兰妹,你在这两年中,作何打算呀?”
  他在试采府小兰对他的情意,他心中盼望着,府小兰能陪他去清修,嘴上却不便太做露骨表示。
  那知,府小兰此时,不但已对他了无情意,且还有一份厌恶之感,藏蕴心头,只为着过去那一段交情,不愿意现於辞色吧了!
  故尔,府小兰闻言,淡淡的答道:“我还没有什么打算,今后,或是回家省亲,或继续行侠江湖,都得看……我的兴趣了!”
  她本来想说,都得看龙哥哥的意思。
  但,回心一起,不但会使粟雄触发妒火,甚且有损於自己的尊严,故而一顿改!
  粟雄心中又气又恨,自觉府小兰已经变了心。
  过去,府小兰虽从未曾表示过,她对自己的情意,但最少总处处关心自己。
  如今,不但不愿意,随自己再练武功,甚至对於自己的将来与去处,也不动问。
  粟雄暗中咬牙,却终将怒火忍了下来,因为,他正在动着脑筋,想着如何去出奇制胜,重赢回这刁蛮少女的处子芳心!
  一路上,两人默默无言的迳返客店。
  府小兰进房,留意一看,小龙的房门紧闭,只当他并末回来,也不在意,便自点要了饭菜,吩咐夥计,送进房来!
  粟雄心中正在策划计谋,故此也自在房内用饭。
  两人饭后,各自小睡,起来时,外间天已入幕,且还淅淅沥沥的,落起雨来了!
  府小兰进房一看,小龙所住的一间,仍关着门,细一谛听,未闻有人在内。
  心中诧异,何以他还未回来?
  信不过去,推门入内一看,却发现小龙的行囊尽失!
  府小兰大吃一惊,花容变色,初时还当他行囊被人窃去,正想出声唤夥计来问,却瞥见桌上,摆着一方白纸!
  府小兰一掠而至,取纸一看,只见那正是小龙所书,上面写道:“粟兄兰妹同鉴:弟有急事待理,匆匆而去,唯盼见谅!
  语言!“天下无不散之筵”弟与粟兄兰妹,相聚月余,今兹或已缘止之矣!
  唯江湖虽大,容或能再相逢,至时,弟当愿欣见粟兄已除尽蛟脑恶质,功力精进,英姿俊发,兰妹之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也!
  匆匆留出,纸不尽言,唯颂祺安石小龙留上“
  府小兰才看了第一句,已然是泪光在目中滚滚而下了,及读毕全信。
  她顿时如陷在愁云惨雾之中,只觉得天地茫茫,失所依凭,忍不住娇声鸣咽,哭倒在小龙过去所睡的床上。
  在床上她愈想愈是伤心,皆因这事实,发生得太过突然。
  她几乎不能相信,小龙竟然是这般无情,说走就悄无声息的走了!
  她几乎愿意相信,小龙是发生了一些危险,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,匆匆而去的!
  但,事实呢?从小龙的信中,可以看得出,他只是有计划的离开两人,也既是说,是有心的抛弃了府小兰!那所谓“急事待理”,只不过是藉而已!
  府小兰自觉是受了无情的抛弃,以自己的花容月貌,竟能令他毫不动心,则除非他是毫无人性!或是,早已有了“心上人!”
  想到“心上人”三字,心灵骤然大震。
  也不知经过多久,府小兰似乎是朦胧睡去,又似乎已追寻出去。
  她似乎走进一座茫苍无涯的大森林里,上面是浓林蔽日,下边是野草漫径!
  四野无人,虫声衔衔,府小兰茫然的向前摸索,周身似生了病,软绵绵的一丝力量也无,中喃喃的呼唤着小龙的名字!
  她害怕的踱着,心中充满了空虚与绝望。
  但,突然她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,心中一喜,霍忽叫声“龙哥哥”,骤然觉来,睁眼一看。
  面前那有森林?又那有“龙哥哥”?
  自己明明仍躺在床上,只是,手里却实抓着一只人手,只是,这不是小龙,而是粟雄的府小兰迷惑的注视着粟雄,只见粟雄一脸诡笑,站在床前,室内已然燃上了灯,门窗却关得死紧。
  粟雄见她醒来,压低声音,说道:“兰妹妹,你怎么会睡到这里来的?……”
  府小兰猛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,芳心里又急又羞,疾忙放开粟雄的右手,试一运气,竟发觉自己是被人点了软麻之穴!
  府小兰大惊,开却出声不得,只好拿眼望着粟雄,示意他替自己解开穴道:那知粟雄竟不理会,反而偏身坐在榻侧,拉起府小兰的素手,放在掌中握着,目光灼灼注视着府小兰,一副怜爱无限的样子,低声一歎,道:“兰妹妹,你不舒服吗?好,就躺着休息一会吧!”
  说罢,又是一歎,语气一转,又道:“兰妹妹,你知道,我和你相处,虽不到半年,在我的心中,却已到了难分难舍之境,为你,我甘愿赴汤蹈火,虽万死亦所情愿。”
  府小兰闻言,更急更羞,却苦於有难言,连点头摇头,都办不到!
  因之,她那玉雪也似的粉颊,涨起飞红,不由得垂下眼皮,暗中怨道:“你这人怎么啦?连我被人暗算也看不出吗?尽说这些废话干吗?”
  但粟雄却愈说愈激动,语气一顿,更加温柔的道:“兰妹妹,我对你的爱心,可表天日,本来在初见之时,我便暗自起誓,终身永待於你的身侧,作为不二之臣,熟料天公作对,今竟要我去苦修二年,来化解蛟脑恶质,这,这实在是令人难过。兰妹妹,你晓得我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啊?若是你肯同我一起去,又有多么好呢?”
  府小兰听见他愈说愈不像话,恨不得打他两个耳光或找个地隙,钻将下去!
  但目前一动却动不得,只好将眼睛紧闭起来,给他个眼不见为净。
  那知,粟雄是得寸进尺,歪身躺在府小兰身畔,一手更抚摸到她的胸酥来了!
  府小兰惊怒交集,霍然睁目怒视,却因不能转头看不见粟雄。
  粟雄一手在她的身上摸索,同时将脸凑近府小兰耳边,喃喃说道:“兰妹妹,我实在舍不得你,那小子有那一点比我好,兰妹妹竟会喜欢他?前几天我真的气死了!现在好啦!那小子一走,兰妹妹,你同我一起去好吗?”
  说话之间,粟雄的手,已开始脱解府小兰的扭扣,一颗,一颗的,在粟雄是逐渐的接近理想。
  现在,府小兰却恍似一步步走向了悲惨的命运。
  她从粟雄中最后的那句话中,恍然觉悟,自己是中了粟雄的暗算。
  那软麻穴,正是粟雄点的,他分明是看出自己对他的冷淡,而蓄意来污辱自己!
  这一个惊人的发现,不但令府小兰忿怒心情除却无言的流泪之外,他又能用什么来表示反抗呢?
  刹时间,泪湿沾枕,粟雄却俯视着府小兰泪痕纵横的玉颊,装作诧异的询问,道:“兰妹妹,你怎么哭啦,呀,我明白了,你也不愿意离开我吗?唉!我也是呀!”
  说着,恬不知羞的,不顾府小兰目中射出忿怒之光,竟而俯首向府小兰脸上吻去!
  府小兰如接毒蛇,羞急怨怒,一齐交作,只觉得脑中“轰”的一声响,顿时急晕过去!
  阿娟练小龙的武功,虽然只看了一会,居然仍能缓慢的演练出来。
  - 练毕,宫不忘道:“阿娟,这只是皮毛……”
  阿娟道:“可是别人的武功,不可能看一次就全部记下来,堡主说过,只要看到都要报告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对,我是说过。”
  阿娟道:“堡主说过,要把他的武功混入我们武功之中,不然的话,日渐累积也许会忘了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当然,我是说过,你看看……”他边说边练,一遍不懂还会再练一次。
  阿娟练了两次,道:“堡主,我已经懂了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阿娟,那丑小子会不会怀疑你?”
  阿娟想了一下,摇摇头道:“现在还没有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你要小心,那小子很精,必要时可牺牲一点……”
  阿娟截道:“堡主,你是说肉身佈施,布下色情陷阱……”
  宫不忘道:“不错。为了达到目的,可以不择手段,快点回去,免得他疑心,记住,我随时都派有人在你附近,但没有把握不要来找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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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阴阳神功30
  黄山老农久战不下,心中又怒又惊,横心之下,陡然几水烟袋,横挥直刺,将粟雄迫退,晃身撤退,趁这空隙,猛抽了两水烟。
  粟雄此际虽觉有些体疲,一见黄山老农,撤身退步,只当他想逃,加以方被迫得后退,心中既怒且喜,认为是黄山老农已成了强弓之末。
  正欲追击,却正当见黄山老农,好整以暇的吸起了水烟。
  粟雄当是他有意轻视自己,暗骂一声。
  “好个不如死活的老贼,竟敢这般轻视大爷,不把你劈死才怪!”
  粟雄这念头在心中风车一转,身形却毫未停滞,早已怒叱一声:“那里走!”
  双戟微张,和身扑上,捷如闪电般,迳抓向黄山老农的左右肩井要穴。
  其实,黄山老农用意正要他如此。
  一见粟雄扑来,猛地吐气开声,喷出了数十团点点烟雨雾,迎头向粟雄袭去。
  粟雄料不到有此一着,见状双戟舞起,护住头面,真气倒转,疾打千斤坠,身形霍然平平下落。
  这一着果然有效,两柄擎天短戟舞起的劲风,果然将一部份烟雨击散,一部份让了开去。
  同时里,脚尖与双肘用力一点地板,整个身躯,平平向前飞射,欺近黄山老农下盘。
  黄山老农喷出烟雨,认为两下里距离这么近,十拿九稳,粟雄不死即伤。
  那知,对方应变神速,身法灵巧,竟在千钧一发之际,不但藏过烟两,并还暴袭而至。
  心中一惊,却还认为,粟雄的整个身子,几乎是平俯地上,后背空门大露,有可乘之机。
  不但不退,吸腹盘身,水烟袋向下一探,直指粟雄背腰“笑眼”、“精促”
  两处大穴。
  那知粟雄这一式正是华山救命绝招之一,右手一式,原是虚招诱敌之计。
  黄山老农不察,正入毂中,只见他水烟袋桿,尚差一尺未曾点中,一瞥粟雄大违常规,劲风虽已袭体,却仍然不避不让。
  心中一动,转眸处,灿银双戟已差五分便已击实。
  不顾伤敌,先求自保,真气一收,硬生生收回点出的水烟袋,双脚一弹,向后飘散。
  但已迟半分,“嗤”的一声,左腿裤管,应戟而破,小腿上顿时也被划开五道血槽。
  左更生厉吼一声,火眼尽赤,一落地上,顿时欲再扑前拚命。
  粟雄见好即收。右肱一点地板,全身飘落在二丈之外,双戟交於左手,虚一抱拳,道:“承让!”
  铁杖叟一见左更生落败,还想再拚,知他不太懂江湖规则,忙去劝住,自己却目射凶光,扫视台上台下。
  最后,落在粟雄面上,冷然而笑道:“粟少侠功力不凡,不愧是名师之徒,今即击败黄副台主,可要与老朽试试招吗?”
  府小兰见猎心喜,同时心中也恨铁杖叟手段残忍,劫杀入湖屠蛟之人。
  不待粟雄回答,一跃而出,娇声叫道:“老头儿别以老实老,待姑娘会会你有何绝学?”
  铁杖叟勃然暴怒,秃眉高耸,怒叱道。“女娃何人?师出何系?敢在老朽面前卖狂,可是活得不耐烦了?”
  府小兰玉鼻一皱,说:“姑娘姓府名小兰,师父你不配问,姑娘看不惯你的凶残,特地来教训教训你,你准备接招吧!”
  这番话气得铁杖叟“哇哇”直叫,台上台下,也都勃然变色,有的是替铁杖叟生气,有的则是为府小兰担心。
  铁杖叟是有名难缠魔头,雄踞黄山,无论是黑白两道,却无人轻敢招惹。
  府小兰初出江湖,不但指名索战,更切言话刻薄,视铁杖叟如同无物,若无惊人绝学,岂非与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?
  铁杖叟一顿铁柱,大吼一声:“丫头找死!”
  “呼”的一响,挥杖虚幻起杖影如山,夹带着疾风狂飘,向府小兰当头压下。
  府小兰娇躯一晃,右篮左剑,一齐挥舞,顿时化成一团淡影,向杖影之中攻去。
  这两人一交上手,台上台下,数千百只眼睛,齐齐定住,全神集中在这场比斗之上。
  两人战了个旗鼓相当,一时竟难分高下。
  台下群雄见状,各自惊歎,窃窃私相询问,府小兰的师承来历。
  尤其浮沙子,前夜里曾与府小兰戏耍,对她功力,已知大概,起初实在有点担心,此时一见,见她功候猛增,任凭想破脑袋,也猜不出是啥道理。
  眨眨眼,五十回合过去,铁杖叟愈打不但心惊,更自愤无已。
  顿时杖上加力,势如山崩地坼,杖头杖尾倏吞乍吐,分击府小兰左右,追得她“孔雀开屏”,展双臂分御两侧,中部空门大露。
  铁杖叟正中下怀,暴吼一声,猛低头向前一撞,疾风如山,压向府小兰胸前。
  这一式,正是铁杖里的“铁头功”。
  铁杖叟内外兼修,功力出神入化,此时已不用头部撞实,只要将本身真气,运至天灵,一撞而出,也有若一般的劈空掌力。
  府小兰一招失机,骤觉胸前锐风袭体,惊觉不妙,以式化解,已然无及。
  猛然间一凝真气,全身轻如枯叶,顺风势翩然飘起,直似断线风筝,向后面飘去。
  台上台下,大吃一惊,喟歎之声,嗡然如雷。
  小龙本想掠前解救,一见府小兰,玉面含笑,知道无妨。
  粟雄一瞥府小兰遇险,虎吼一声,向府小兰落身抢去。
  府小兰自服蛟卵,真气精纯、已然大非昔比,她像轻风飘飞出三丈之外,香肩一晃,卸去风力,纤纤小蛮扎,临空一蹴。
  娇躯不落反升,倏忽拔空一丈,双臂一抖,头下脚上,向铁杖叟扑去。
  台上台下,数千观众,讶异之下,复又暴声喝采,一时里欢声震动,震彻云霄。
  铁杖叟料不到府小兰不但是了无损伤,轻功竟达这般的入化之境。
  大惊失色,恼羞成怒,厉啸一声,不待府小兰落地,铁杖“雪花盖顶”,舞起一片惊风,向府小兰打去。
  粟雄一下扑空,俊脸顿时涨起一片羞红。
  落地拧身,“飕”的一声,钻到台下,一时再也不好意思纵上台来。
  府小兰对铁杖叟更加恨极,扑身而下,剑篮齐施绝学,下手不再容情,卷勾走两团精光,闪、腾、点、刺,与铁杖叟交互攻防,抢制先机。
  府小兰这一施展出家传绝艺,“篮剑四十二招巧打”,由於她功力骤增,更见奇诡威力。
  只见她剑篮起处,惊风飞掠,剑光影影,朵朵幻起,更加以身法轻灵曼妙,一时在铁杖叟左右四方,尽是她俏丽倩影。
  铁杖叟怒啸连连,看似与府小兰旗鼓不下,实则他心里却是愈打愈惊。
  任凭他铁杖似蛟龙出海,头顶的罡气,若龙卷气柱,却连府小兰的飘飘裙袂,也沾摸不着。
  铁杖叟头功最耗真气内力,时候一久,岂非便要糟糕?
  眨眨眼百招过去。
  铁杖叟真气损耗过矩,招式间已渐缓慢;呼吸也渐转急促。
  府小兰把握时机,娇叱一声,一式两招,剑篮齐施。
  右手花篮,粘开铁柱,篮提一震,显出篮底也森森锐刺,直取铁杖叟眉目五官。
  同时间,左手剑带起锐风嘶声,攻向铁杖叟背后。
  这一式两招,同时施为,不但是时候拿捏得分寸不差,甚至连后退之途,亦尽封死。
  铁杖叟心头一凛,听风辨位,知道是身陷背腹受敌之境。
  无奈下,双足一动,向右飘身,左手运集真力,翻腕亮掌,五指如钩,猛抓向花篮篮身。
  正中府小兰芳怀,娇叱声中,玉腕双翻,右篮不变,推击铁杖叟前胸,左剑翻处,自下往上,势如电虹打闪,往他的左臂刺去。
  铁杖叟一把抓空,右手杖一抡,迎击花篮,左肩向后一缩,利剑在左胁五寸处刺了个空。
  孰料,府小兰这一招看似招数用老,实则另暗藏玄机。
  只见她不等铁杖叟五指抓落,香肩一晃,双招齐撤,向后飘退,左手剑顺势向后一带,“吃”的一声,削断了铁柱叟半截左臂。
  铁杖叟厉吼一声,“噹”的一响,铁杖与断臂一齐坠地,一股血柱,自断处箭疾喷出。
  台下观众,一见铁杖叟落此下场,有的替他难过,也有的高声喊好,乱成一片。
  台上闵侯神芮宝庆、大娄山主陆一清,大惊失色,疾步纵出。
  芮宝庆却跃到府小兰面前,上下打量看她,问道:“姑娘与一朵云梅女侠怎么称呼?”
  大娄山主陆一清,急忙为铁杖叟止血裹伤。
  府小兰闻言秀眉一扬,道:“正是姑娘的师父,你待怎的?”
  她这话一出,台上台下,凡知道一朵云梅凌霜之名之仕,皆不由有一种恍然而悟的感觉。
  “怪不得这妞儿如此厉害,原来她是一朵云的传人哪!”
  铁杖叟此际已然紮好了断臂,接答上了府小兰的喳,惨然厉笑,道:“好,好,老朽得败在名家后人手下,虽败犹荣,这湖中金蛟,老朽奉让姑娘,只有青山不改,老朽当再向姑娘请领教益……”
  府小兰“啐”了一,道:“好,只要你有种,姑娘随时随地候教就是,不过,姑娘告诉你,下次再要被姑娘遇上,可没今天这么便宜。”
  铁杖叟勃然色变,惨然哈哈一笑,道:“败北之将,今日不能言勇,就此别过,后会有期!”
  说罢,转身向外对众一揖,复朗声道:“老朽无力主台,今当天下英雄之面,将台主之位,让与府姑娘,若无人敢与之挑战,则湖中金蛟,即属姑娘所有,不得再有异议。”
  说罢,也不等别人反应如何,迳自一掠纵入台后寺中,隐没不见。
  铁杖叟这一手,表面上光棍得很,但只要是有心人,都知他在故想嫁祸。
  要知天下贪得之徒,利之所在,超若惊雁,在厚利的诱惑之下,岂能阻得住争利者,群起之攻?
  小龙至此,知道已不能沉默。
  铁杖叟一走,立即踱至台前,对台下一抱拳,啖咳一声,引得台下一静,朗声道:“适才老朽已然宣告,湖中蛟宝,早已被人取走,这设台之目的即失,为何再事拚斗……”
  他言末已,山道上风驰电掣般奔来几条人影,当先一条,迳自飞掠上台对陆一清耳语。
  陆一清勃然变色,“飕”的一声,纵到小龙身边,戟指喝道:“老儿,快说,何人胆大,竟敢私取蛟宝?”
  此言一出,不啻是证实那蛟宝果然已失,台下群雄,闻言一阵鼓噪声齐喝问,窃取蛟宝之人。
  粟雄方得胜利,初试自己功力,大非昔比,傲意复炽。
  顿时朗声说道:“蛟宝正是我等三人合力取走,何人不服,尽管上来就是。”
  小龙见粟雄这般说法,自也无可奈何。
  府小兰芳心却仍跃跃欲试,想再找个硬手斗斗。
  陆一清问得粟雄自承之言,相互对证,顿时猜知,两人必已服下了蛟脑。
  他自忖功力,与铁杖叟相较,尚差半筹,如今府小兰击败了铁柱叟。
  再退一步说,即便是胜得三人,蛟脑已失,徒自树下强敌,又有何益?
  只是,他却不甘心就此放过,略一沉吟,立即大声说道:“三位私取蛟宝,不顾天下同道利益,本山主虽无得失之念,但台下群雄,岂能放过三位?”
  群雄激愤,喊“打”之声,立即此起彼落。
  粟雄虎目圆睁,大吼一声,道:“住,不服者,尽管上台来,光在台下鬼叫,有啥用处?”
  这一声吼,恍似平地焦雷,台下果被震住。
  但他这语气,却太过狂傲,即便是许多正义之仕,亦被激怒多半。
  小龙早已看清左右看台上,许多白发皓首的武林名宿,神色不舒,心知不妙,忙接说道:“区区等所以先期斩蛟,实因不愿看到今日比武劫杀的场面,想我等均武林一脉,若为一蛟,伤了和气,岂非是大大不值?
  再者,若蛟宝万一不幸,落入恶人魔手,借蛟脑之助,练成绝艺,而无人能制,岂非令天下生灵涂炭吗?
  故此,区区才於先期下手,其中虽有不是之处想来诸位武林名宿前辈,当能见谅才对。“
  这番话,不但说得诚恳,而且还用出了无上神功,台上台下,不但每人均一般入耳清晰,且均也微觉耳鼓震动,心神微微不安。
  众人都是行家,闻声都不由暗凛,这位名不经传的老人,内功分明已达化境,且深觉小龙言之有理。
  蓦地——台下有人发出破锣也似的嗓音,叫道:“喂!相好的,看你的样子,倒是年高德劭的,只不知功夫如何?何不显一手让大家看看呢?”
  此言一出,台下嗡然附合,大声要求。
  小龙循声一望,只见发话那人,一身青布化子打扮,衣着虽破,却乾净异常。
  面孔圆圆的,润红之极,长眉暴目,狮鼻海,颌下无须,年约五旬,笑嘻嘻的,与声音极不相衬。
  那乞丐也似的人物,暴眼一翻,威稜四射,双肩微晃,轻飘飘落在台。
  小龙知道,今天若不显露一手,绝不能善了。
  只是,他一时却想不出显点什么?
  大娄山主却已大声开,对台下道:“这位是江湖中隐迹已久的笑面跛丐,今日倏现侠踪,为武林主持公道,请云老先生显显绝学,诚然是……”
  陆一清显然是要拖跛丐下水,众人均非浑人,那能不懂?
  这笑面跛丐,远在卅年前,以“弹指神通”,成名江潮,为人守正不阿,除暴扶弱,正是宵小之类的头痛剋星。
  虽隐去十年,盛名犹自末衰,这十年后,倏现踪迹,岂是无因?
  笑面跛丐,听出陆一清音中有物,霍然间面上笑容大盛,双目却奇怪的瞪得更大,注视看陆一清,那神色,与笑容煞不相配。
  陆一清深知跛丐为人习性,见状心中一寒,顿时将下面话嚥了回去。
  府小兰粟雄均听长辈说起过笑面跛丐,一见他上台神色,虽不惧怕,却不免有些担心。
  府小兰悄步挪到小龙身边,俯耳告诉他小心跛丐的“弹指神通”,并简道出跛丐为人。
  小龙闻言,心中一动,趁陆一清话声一停,微微拱手,笑道:“区区久仰侠名,今日一见,诚属三生之幸,既承下顾,区区不才,自当献丑。”
  说着,微微一顿,又道:“只是区区已年迈老衰,诚不宜舞拳弄腿,不如弄点小玩笑,以博跛侠与诸位英雄一笑,如何?”
  “笑面跛丐”面上的笑意渐收,微一点首,道声:“请便!”
  小龙低声嘱咐身旁的府小兰几句。
  府小兰欣然点头,迳自在台畔,取过一面小铜锣,用黛笔划了十几个指头大的小圈圈。
  笑面跛丐与诸人都瞪大了眼,注视着两人动作。
  只见她将剑篮收起,单手提锣,站在三丈之外,以小龙为轴,飞身满台游走了起来。
  她愈走愈疾,瞬间化成一条淡影,而不辨人面了。
  但小龙却凝立中心,一动不动,等府小兰掠到疾处,霍然十指齐弹,中轻叱声:“打。”
  “叮”“叮”……一片脆响,应声而起。
  府小兰身形倏停,衣袂翩然倒飞,恍如仙女临凡,右手铜锣未失,一点异状却无。
  台上台下,都不由起疑,猜不出小龙闹何玄虚?
  府小兰嫣然一笑,将小锣送到跛丐面前,娇声道:“请老前辈过目。”
  笑面跛丐起初也莫名其妙,但当他茫然的接过小锣,闪目处,不由得勃然变色,笑容尽收。
  皆因,锣面上凡被黛眉划上小圈的里面,竟皆被小龙的一弹之力,弹裂了一小块。
  那一小块,最奇的均一般大小,圆圆的,向后陷下,欲坠未坠,只留下最后的半分嵌住。
  笑面跛丐素以“弹指神通”闻名於世,但此时,却不由他不自惭。
  小龙察颜观色,知道这一手,却收到效果,不为已甚,见好即收,微微一笑,道:“彫虫小技,不堪入方家之目,请跛侠多多指数!”
  笑面跛丐,这时可再也笑不出来,他心中微觉难过,当目光一触到小龙的慈祥面目,心中却霍地一宽,忖道:“这老人身藏绝学,渊加大海,却这般慈祥和蔼,真是既惭且佩……”
  想着,竟而恭敬的打了一揖,正色回答道:“老前辈真人不露相,真令我跛子佩服之极。 ”
  说着,复转向外,对大众朗声宣告道:“云老侠年高德劭,神功绝世,我跛子不但甘拜下风,自认正是承受蛟宝的最佳人选,台下各位,若有异议,但请冲着我跛子来好了。”
  小龙府小兰由於笑面跛这一句话,不由对他大起好感,认为他确是个仁侠仗义的直性好友。
  但粟雄却有点看不起他,认为他有点欺软怕硬,故意讨好。
  台下诸人,素知道笑面跛丐的性子,说一不二,宁折不弯。
  衡山一脉,浮尘子四人,素与笑面跛丐,有过交情往还。
  今见他既出此言,立即起身,浮尘子远远的对跛丐抱拳招呼道:“跛子你既这般说法,我衡山一派绝不再问,就此别过。”
  说罢,“飕”“飕”数声,向山下驰去。
  接着,华山派南支诸人,由一位道人,跟着交代几句,全数撤走。
  各黑道人物量力而度,却也讨不得半点便宜,也只有一走了之。
  一时,场中诸人,纷纷下山,十成之中,已然走了八成。
  小龙向笑面跛丐道谢,支持之义。
  蓦地,匆匆向府小兰交代几句,便离开了人群,一眨眼便失去了踪影。
  “夕阳在山,人影散乱,树林阴翳,鸟声上下。”这是欧阳太守“醉翁亭”记载。
  安徽人才辈出,文风鼎盛,这是光明的一面,在黑暗的一面,赌、嫖不但花样繁多,更是罪恶丛生。
  巢湖以东约十几里处,有一座豪华赌坊。
  佈置豪华的大厅里,充满了温暖和欢乐,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,银银敲击,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。
  世间上,几乎没有任何一种音乐能比得上。
  这赌坊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,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,准备着各种各样奢侈的享受。
  已经是丑末时分。
  赌客们赌兴正浓,喧哗声更似喷射机低空掠过一般刺耳。
  不时可以听到粗野的咒骂声、哗笑声、娇喘声、惊歎声——这一台桌面,只有六七个人,人不怎样文雅,赌具却很文雅,大张天九、牌九。
  三十二张天九牌,这玩意的历史比麻将不知要悠久多少年了,至少可以当其玄祖祖祖宗。
  起初,这玩意儿并不是用来当赌具的,也不称天九,叫牙牌,民间俚俗小调里就有“姐在房中打牙牌”这么一首。
  后人为了用作赌具,才将体积放大了数倍。
  文人雅士,用来排调。
  大闺女及深闺妇女,用来深闺清玩消遣。
  就是老太婆吧!也是“媒婆迷了路——没得说的。”
  为什么大家对此种玩意乐此不疲呢?也许想从此回忆那些消逝去永不回头的黄金岁月,以排解深闺的寂寞与空虚吧!
  至於相信“宿命论”以及鬼神的人,则用牙牌来佔吉凶、究祸福,这就是颇为有名的“牙牌神数”。
  牙牌,说起来真是雅俗共赏的玩意。
  但是,一旦变为输赢的赌具,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沉迷其中,更不知道演出多少妻离子散,倾家荡产的悲剧。
  现在轮到当庄的,是一个中年人,此时,他的面前大约还有二百多两银子,瞧他的气色,并不怎样好看。
  说句粗话,就是有一点点“衰尾”。
  这也难怪,方才一连两把庄下来,把他输得脸都发绿了,那张本来生得稍嫌有点歪的嘴,现在看起来就歪得更厉害了。
  只见他把牌伸出,抓起骰子吹了气,举手猛摇,里诅咒道:“干你老母,老於偏不信邪,看看是”烂庄“,还是”旺庄“,押好了没有?离手!”
  坐在天门的是一个右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,只见他红光满面,一头汗水,兴奋得哈哈直笑。
  只见他的面前堆了一大堆银锭、金叶子,还有几张银票……算是大丰收嬴家。
  只听得有人又羨慕、又妒嫉的叫道:“妈的!刀疤王今晚是走的什么鸟运?
  押一把,赢一把,大概是他家的“公妈”(祖先)显灵啊!“
  刀疤王懒得理会这些闲言闲语,推出一叠金叶子,拉开嗓门大叫道:“歪嘴张,押你的台面,我们两人单挑。”
  上下两家早已收了注,刀疤王分明要以大欺小。
  歪嘴张希望上下两家能替自己壮胆,当下毫不考虑的叫道:“不用收注,我要,其余的看庄,顺吃顺赔!”
  “好,掷!”
  歪嘴张装腔作势猛摇那两颗骰子,一阵清脆得令赌徒浑身清凉的骰子声音,立即响了起来。
  骰子滴溜溜转动,终於停止了,十一点,天门起手。
  刀疤王起手摸回四张牌,一面用拇指一张一张摸,一面说道:“运气来了,城墙也挡不住,哈哈,这一张来得太好了!”
  自始至终,他不曾揭开自己的牌看上一眼,笑意却越来越浓。
  八张牌排列妥当之后,歪嘴张眼里倏现得意光芒,翻开自己第一道牌,“啪!”
  一声亮牌了。
  众人哗然叫道:“哇!人笼九!”
  够硬朗,够紮实。
  歪嘴张几乎可以说是已经佔了九成胜算,上下两家原本就没有下注,牌始终就没有动过。
  刀疤王慢条斯理的揭牌了!
  陡听:“天七九!换他奶奶的,真有鬼!”
  天七九是点子中的至尊,第一手刀疤王便推出了至尊牌,第二道不用看就是对子了。
  歪嘴张输了第一手,头上立即开始冒冷汗了。
  只见他手上搭上了第二手两张牌,中喃喃地祷告:“天公伯保庇,保全这一注,明天一定烧一炉好香。”
  平日不烧香,临时抱佛脚,管用吗?
  刀疤王揶揄的道:“别忘了杀只鸡作供品,亮牌!”
  歪嘴张“啪!”一声亮牌,板凳一对。
  刀疤王的牌是地一对,只见他大声笑道:“不用烧好香啦!哈哈……缴械吧!
  回去拿了钱再来捞本!“
  说完,轻轻哼着歌儿。
  牌输一张,骰输一点,歪嘴张虽不情愿,但也莫可奈何。
  把所有的钱向中间一推,拭掉头上的汗水,青着脸咒骂道:“干你老母,这牌真不能睹了,真是活见鬼!”
  刀疤王把钱往自己面前一抹,得意的抓过骰子,洗牌,一面问道:“谁当庄?
  说话呀!“
  “我来。”从后面伸出一只手,道:“骰子给我!”
  此时,歪嘴张已让过一边,打量接手的人,是个面色薑黄,还有两块黑疤的丑少年。
  刀疤王斜眼睨视丑少年一眼,道:“少年仔,大爷对你可是眼生得紧哩!”
  这丑少年不是别人,正是匆匆离开比武台的小龙。
  皆因,他发现了一个人,这人就是天一堡堡主宫不忘,一路追蹑下来,宫不忘进入这赌坊就不见了。
  他怀疑,这赌坊很可能是天魔帮的据点。
  同时,他自天一堡看过那本赌经之后,突然对它发生了兴趣,沿途一到休息时候,就独个儿勤加练习。
  他智慧本来就异於一般常人,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,再加上恆心,手法是越来越熟练,赌技也越来越“高桿”了。
  现在,他抱着两种心情,一是试试自己赌技,再来就是这间赌坊了。
  於是,他淡淡的道:“来这种地方,又不是相亲,只要认识这个就行了!”说完,伸手从腰里掏出两片金叶子。
  “很好,给你吧!”刀疤王将骰子递过,接道:“如果没有人接手,我原本想做庄的。”
  “你不怕”烂庄“?”
  “嘿嘿!财大气粗嘛!我偏不信这个邪!”
  “你说得对,我也是不信邪!”
  围在台桌周围的赌客,七手八脚的洗牌、砌牌。
  小龙将砌好的牌往身边一揽,开始切牌、抹牌。
  “稀哩哗啦”声响中,三十二张牌在他手里推过来,又滑过去,有韵律的、整齐的推来叠去。
  谁看到他这手法,敢说他是赌场的“菜鸟”吗?
  砌好的牌分二条推出。
  庄家,把骰子拿在手中搓了又搓。
  一翻二瞪眼,四张见轮嬴,命与运押上了。
  人生如赌局——人的一生中,必需要豪赌一次,倾囊下注,毫无保留的去赌。
  输了,你会得到一个启示,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。
  赢了,它会证明人是可以白手起家的。
  赌与围棋或象棋、撞球等竞技不一样,除了技术之外,是要靠相当运气的。
  但是,也不可认为运气决定一切。
  如果只以一次来决定胜负的话,那是不正确的,假如以持续的成绩做一番统计,将不难发现真正的高手。
  人们对世事的评论是见仁见智的,以赌而言,有人认为运气三分,技巧七分;也有人认为运气与技巧各佔半数。
  运气是人力所不及之物,只有技巧才是有形的。
  从小龙切牌、抹牌的手法来看,已很高桿了。
  那声音,在赌徒的耳中听来,胜过天籁仙韵。
  行家身手必竟不同凡响,那不是纯粹的洗牌,而是最赏心悦目的享受!
  眼、手、耳感官的享受。
  此时,下家已切妥牌往前一推。
  刀疤王伸手加切定先后,然后推出了五百两。
  上首下首都有人下注,一双双大眼睛都贪婪地死盯着小龙面前的金叶子,心中“砰!砰!”跳动不已!
  今晚“霉庄”,这下可逮到肥羊了,哩!妙!
  赌徒们乐歪了。
  刀疤王以胜利姿态,冷笑道:“你吃得下吗?”
  小龙淡淡笑道:“开饭店的不怕大肚汉,别乌龟坐在摇篮里——自大!”
  只见他把布袋一抽,倒出几粒珠子,晶莹耀眼,一看就知道稀有的珍品。
  这珠子,就是刚得自紫金蛟身上的蛟珠。
  他淡淡的道:“陆塞!有本领的,尽管赢走!”
  人声倏然静止,彷彿着了魔,大概在这赌坊里,从来没有看过油水如此足的肥羊。
  刀疤王似是一只饿狼看到羔羊般那样的阴阴笑着。
  小龙喝声:“离手!”
  双手开始摇骰。
  “骨碌碌”声中,两颗骰子跳落台面,一个二,一个五,加起来七点。
  “哈哈!又是天门第一手!”刀疤王乐昏了头。
  今晚果然是“烂庄”,这一手,庄家第一道是板凳配屏风,后手是梅花配杂八。四八关。
  天门是屏风加九点,后手是杂五对。
  上家是八,九关,下家是九点和长一对!
  庄家通赔。
  连赔三把之后,众人的心更大了,注越下越大,那知第四把小龙头道天七九,下道是人对。
  统吃。
  连连三把大吃三方,庄家气势锐不可当!
  刀疤王输得直冒汗,情急之下,耍赖要换庄。
  小龙扫视了众人一眼,笑道:“贵宝地的规矩是这样的吗?”
  众人不由垂首不语。
  刀疤王喝道:“少罗嗉!你换不换?”
  小龙道:“换就换,反正运气一来,城墙也挡不住,做不做庄,还不是照样赢钱!”
  前面那两句话,是方才刀疤王对歪嘴张说的,想不到这么快就应到刀疤王身上,气得他双目一瞪,就欲骂人。
  歪嘴张忙叫道:“刀疤王,保持一点风度好不好?刚才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?”
  刀疤王冷哼一声,没有说话。
  小龙取过两个大元宝,往歪嘴张手上一塞,道:“吃红!”
  二个大元宝,足足一百两,歪嘴张欣喜若狂,连声道谢!
  介人瞧得又羨慕,又妒忌。
  第一把第一手牌,庄家通吃。
  第二手更是吃光台面。
  可惜,小龙在这两注仅各押一百两银子。
  第三把,洗牌切牌按规矩进行。
  小龙押下了伍千两。
  刀疤王心中一跳,看看自己台面,零零星星一些碎银加起来,不足四千两,实在吃不下这一庄。
  小龙淡淡的问道:“吃得下吗?不然,就算台面吧!”
  刀疤王盯着台面上五千两银票,从怀里掏出乌木盆,道:“这是一只”寒玉马“,暂时充赌资,赢了没话说,输了暂时抵押,回头我再来赎!”
  小龙眼中异采连闪,心想:“这小子从那里弄来的,说不得刨刨他的根!”
  於是,满应道:“可以!”
  刀疤王伸出了牌,切牌定次序。
  骰子掷出,一颗么,一颗三,四点,反门起手。
  刀疤王抹回四张牌,闭上双目,大拇指一分一分的摸,一眼一眼的摸,摸到最后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
  再摸回后面两张,摸着摸着脸色变青了。
  前面两张是斧头配地牌,后面两张是板凳搭屏风,这四张牌串在一起,倒楣的是怎么凑也凑不拢。
  种葫芦生菜瓜,够衰!
  他不死心的再一张张摸,似乎是想把点子摸掉,或者变戏法摸出一副好牌来,如果板凳少两点,该多好,要不斧头去一点,也差不多!
  所有的人都瞪看他。
  他脸上那块刀疤更明显了。
  板凳去两点,就是地一对,斧头去一点,就变成屏风对了,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,事实是不可能。
  小龙推出两张牌,叫道:“别摸破了啦!”
  上下两家也准备妥当了,下家不耐烦的催道:“出牌啦!”
  刀疤王一咬牙,拍出第一道牌,地牌配斧头,三点,第二道,板凳四。
  小龙天门两张亮开了,头道就是天槓。
  刀疤王立即凉了半截,天槓打头阵,后面两张牌,毫无疑问一定是对子了。
  寡妇死儿子——没指望了。
  果然不错,一对长三,赢得稳答答!
  上下家是七点及八点。
  通赔!三十一刀疤王的“寒玉马”易了手,他抹掉脸上的汗,推出第二手牌,抓起骰子要掷。
  小龙将两颗小银锭放进掌台抽头的钱篮算作抽分,淡淡的道:“你拿什么赌呀?
  老兄,总不能赌手指头敲桌子吧?“
  刀疤王还有一手牌,他有权继续,他怎肯干休!
  刚才小龙说赌手指头,突然引发了他的灵感,只见他大手一伸,接住了小龙的手,厉声道:“我还没下庄,不错吧?”
  “你……”
  刀疤王凶狠的道:“你有种的话,就走吧!”
  四周的赌客看出风色不对,逐渐往外移。
  小龙佯作见风转舵,说道:“算你狠!只要你有钱,在下奉陪就是!”
  “我……我赌手指头。”刀疤王真的疯了,只见他伸出左手的食指,叫道:“一个指头一千两银子。”
  小龙一边收拾台面上的钱,一面说道:“你目□(眼睛)被屎糊,看没秤星(秤具的数目),一个指头一千两,卡失礼,没兴趣!”
  刀疤王突然吼道:“命,你赌不赌?”
  “你的命,值多少?”
  “五千两。”,“爱说笑,你自己掂掂看,你能值五千两吗?”
  这时,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六、七岁的姑娘。
  大姑娘衣着很朴素,却掩不住她的美好。
  她顾盼自若,在这种场合中一点也不怯场,不过,神色来看,似乎在找人。
  她这一出现,刀疤王嗓门也粗了,一把拉过大姑娘,说道:“如果把这位小姑娘押上,代价多少?”
  这话一出,全桌哗然,这世上还真有押活人的。
  尽管有些人对这一手很不谅解,但那少女似乎不太在乎。
  小龙道:“这姑娘是你的什么人?”
  “那是人家赌输了,押给我的;可以说她是我的丫头,当然,你买去作老婆也成。”
  小龙道:“作价多少?”
  刀疤王道:“当时作价七千两,你看着办吧!”
  小龙装作一副色迷迷的样子,说道:“卡水啦!一万两。”
  七千两买进来的,一下子赚了三千两。
  这生意当然作得过,刀疤王道:“好!一言为定。”
  这么一来,上下两门都变成陪衬了,主要的是刀疤王和小龙赌这位姑娘。
  赌人的消息一传开,其他赌局的人都能观看。
  这赌坊开张以来,这还是第一次为赌而押人。
  刀疤王把小方(即牌九)推出来了,七出,天门起手。
  摸回两张牌后,刀疤王内心稍稍一安:梅花一对!
  第二手两张牌,真他妈的够“衰”,一张长牌,一张板凳,合起来大唱“长板凳”——“瘪十”!
  如果拆开来,四、六关,刀疤王不想冒险,希望梅花一对能够保住老本拚成和局。
  配好了,小龙的第一道牌开出来了,杂五配杂七,七五一十二,吃掉刀疤王的瘪十而绰绰有余。
  后手牌也开出来了,小龙是人牌一对,吃定了梅花对,每一手牌都高两级,刀疤王最后把人输掉了。
  小龙带着这位小姑娘出了赌场,来到一家酒楼的雅座,叫了四道菜,一个汤,外带一壶女儿红。
  小姑娘替小龙斟上酒,叫道:“爷,你请用。”
  小龙连忙叫道:“拜託,不要这样叫,我叫小龙,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
  小姑娘道:“我叫阿娟。”
  小龙道:“就这样奸了,我呜你阿娟,你呜我小龙。”
  阿娟道:“那怎么可以呢?我叫你小龙哥好不好?”
  小龙喝了酒,道:“哇塞- 随便你叫好了。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是做那一行的?”
  小龙道:“一瞑拢头路(工作),天光无半步(夜晚善於计划,但到次晨,那些计划却不实行,一点办法都没有)……阿娟道:”人家说:家存万贯,不如一技在身。
  “嗨……嗨……是的。”
  小龙道:“阿娟,不要客气,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,用不着客气。”
  阿娟道:“是的,小龙哥……”
  “阿娟,你真是输给他的?”
  “是啊!我爹好赌,把一切家当都输光了,娘一气走了,爹为了捞本,把我也抵押了。”
  “小龙哥,你不会把我也卖掉吧?”
  小龙摇摇头,说道:“不会的,不过你跟着我会受罪的,我这人成年累月的东飘西荡。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我不怕吃苦,只要不被押来押去就成。”
  “如果三餐不继,你不抱怨吗?”
  “不会的,一两天不吃饭算不了什么。”
  小龙暗道:“凸风龟(吹牛大王)!”
  饭后离开了酒楼,小龙立即发现有人在暗暗窥伺。
  小龙把阿娟带到一家客栈,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怎么只要了一个房间?”
  “为了节省,一个房间也够了。”
  “小龙哥,这样人家会不会说闲话?”
  “谁说闲话?”
  “难道你就没有亲戚朋友?”
  小龙道:“阿娟,你既然属我所有,就该由我支配,对不对?
  你在乎同房而眠吗?“
  “当然,只是不希望别人批评你。”
  “别人批评我你什么代志?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既然我是你的人了,自然不希望别人说你的坏话,那你自己也要检点些才好。”
  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  这房间只有一张大床,而且棉被也只有一条,两人上床合盖一条棉被,阿娟蜷着身子,她似乎很害怕。
  谁知小龙不一会就传来鼾声,阿娟苦笑一下,有点失望,但至少她以为小龙哥不是胡来的人。
  那知她刚刚睡着,忽然被小龙抱住而惊醒,她挣扎着,说道:“小龙哥,你怎么可以这样?”
  “怎么不可以?”
  “小龙哥,我虽然是你的人,可是还没有成亲呀!”
  小龙世故的笑笑,道:“成了亲以后就不能抱了。”
  阿娟道:“为什么成了亲反而不能抱了呢?”
  小龙道:“如果成了亲我只是抱抱你,而不作其他事,你会不会抱怨我佔着茅坑不拉屎?”
  阿娟想了一下,道:“其他的事,是什么事?”
  “连这个你都不知道。”
  “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很丢人?”
  “当然,只不过我是不会笑你的。”
  “到底是什么事?小龙哥。”
  “就是做了这个就会生孩子的事。”
  阿娟喜形於色,说道:“你真的有把握?”
  “什么有把握?”
  “就是使我生孩子呀!”
  “你似乎对生孩子挺有兴趣!”
  阿娟道:“这倒不是,我们家自我阿公起,一直是一脉单传,人丁单薄,到了我这一代,只有我这个女儿,连个男孩子都没有生……”
  小龙道:“原来如此,这还不容易。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真能要男有男,要女有女吗?”
  小龙道:“我想大概可以的。”
  其实,他内心却在说:“我还不是”三七讲、四六听“(自己随便说,这边随便听)。”
  阿娟不出声了,是默许了想女孩子还是不信他有这种本领?但不久,小龙又传出了鼾声。
  她哼了一声,又把内衣中的刀子藏好。
  拂晓时分,小龙悄悄下床,穿好衣衫,自后院越墙而出,到林中去练武功,他从不荒癈武功。
  他似末想到,有一双眼睛在暗中偷看。
  他快练完时,那人已悄悄离开,小龙似乎不知道。
  返同客栈,天刚大亮,阿娟还在睡。
  这是一个乍看不怎么好看,却是越看越好看的女人。
  他仔细打量她,忽然又警觉的走开,因为他忽然有一种接近她,或侵犯她的意图,他很吃惊。
  他虽然有过那种事的经验,但并不是“猪哥”,心情随时都保持平静的。
  早餐后,小龙又出去了,说是到澡堂子去洗澡。大概要个把时辰才回来。
  小龙一走,阿娟自后面越墙而出,居然还会武功哩!
  她回到了原先那间赌坊,一个人在等她,这人正是天一堡堡主宫不忘。
  阿娟道:“堡主,他去澡堂子洗澡,我是溜出来的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很好!看到他练武了?”
  “看到一点,我这就演练……”
  屠蛟取宝大会已散,人群也陆续散去,人群中,有一名白发如银的老婆,坐在左看台柱脚之下,闭目不动,似在养神,这身影一入府小兰目中,不由得芳心骤增,又惊又喜,来不及招呼粟雄,娇喊了一声:“师父”
  蛮鞋一顿,人化一道轻烟,向那老婆婆,疾扑而去!
  粟雄见状,跟踪而下。正瞥见府小兰已扑到那老婆婆身前,伸双臂要抱他的腰身,中似撒娇,似怪歎的说:“师父,你老人家怎么也下山啦!……”
  但,奇怪的,那老婆婆就在刹那间,身不动,腿未抬,连人带椅,倏忽后移五尺。
  人却睁开了眼睛,道:“姑娘,你认错人了吧!”
  府小兰原瞥见那老婆婆的外貌,像煞她师父“一朵云”梅凌霜,那知,当那老婆婆睁眼发话,不但是声音不对,连眼睛的颜色,竟也有异!
  她怔怔的盯着那老太婆,芳心里的惊喜,瞬被那尴尬与诧异代替。
  因为在细审之下,那老太婆虽然是发如银丝,脸上的肤色,却不仅又白又润,连一丝皱纹也找不出来!
  这情景,最大的可能,是由於她精於驻颜之术,故此虽年届老稀,却似能保持住“童颜”。
  只是,为什么她偏着上老婆婆的衣服呢?
  凭那容颜面貌,此那半老徐娘,并不逊色,她为何不“入时”一点儿呢?
  这不但奇怪,更令人费解的,却是她的眼瞳,竟也大异於常,而作深蓝之色!
  此际,方一启目,立即有两道深蓝光芒,一闪而没,显示着地,必可能练过什么特异的奇功!
  粟雄跟在府小兰的后面瞥见小兰的模样,知道她果是认错了人。
  他一者傲性复炽,再者想讨好府小兰,竟然骤尔发话,责问老婆婆:“喂,你是什么人?坐在这儿干什么?”
  他是觉得,若果老婆婆,不装模作样的坐在这儿,则府小兰看不到她,便不曾发生这尴尬场面!
  老婆婆蓝眸一翻,唇角一撇,一脸轻视的瞪了粟雄一眼,并不答话,却对府小兰间道:“姑娘要找师父吗?我见过她……”
  粟雄俊眉一扬,厉声打断老婆婆,叱道:“老婆子,你是什么东西,再不回粟爷的问话,可别怪粟爷要欺负老弱了!”。府小兰听老婆婆说,见过她师父,正想询问她在那儿见过,粟雄却无端发起威风,芳心大瞠,方欲阻止。
  老婆婆霍然起身,错眼间已移粟雄身畔,眸含歎色,正容相责,道:“你这臭小子真是顽劣,我若非看在你朋友份上,早已废了你了……”
  府小兰见老婆婆身法奇速无比,自己站在她的对面,只觉着眼前一花,她已然横移开去。
  此际,闻声见她与粟雄对面而立,相距不及二尺,恶言责骂,粟雄却怎的竟而一动不动,甘心受责?
  心中奇怪,仔细一瞧,只见粟雄俊面泛青,冷汗直流,虎目中惧意毕现,如见鬼魅一般,当时心中恍然,敢情是被人制住穴道,动不得啦!
  顿时暗惊,这老婆婆果真具奇能,同时也暗自奇怪,她言中的粟雄之友,到底是谁人?
  老婆婆一拉府小兰,道:“小姑娘!来,我们找个地方随便聊聊。”
  府小兰瞥了粟雄一眼,老婆婆似已知她心意,笑笑道:“这种”半桶屎,担得蔡“(讥人浅学而自夸)的人,让他吃点苦头。”
  不由府小兰解说,就拉她到了一颗大树下,道:“小妹妹,你怎么舍得把你龙哥哥一个人拴在房里呢?”
  府小兰胸无城府,“咭”的一笑,道:“你怎么知道呀?”
  老婆婆微微一笑,说道:“刚才你不是这样告诉老道叔叔嘛!”
  府小兰笑个不停道:“人家是骗老道叔叔嘛!”
  老婆婆道:“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那样做,他一定也来了,啊!对了,他本领那么大,有什么好怕嘛!”
  府小兰两眼睁得大大的,脸色也开始变了,急道:“你怎么知道龙哥哥本领很大?”
  老婆婆道:“我还知道,刚才那自称云鹤的老人,就是你龙哥哥!”
  “你胡说!”
  “小妹妹,我跟你龙哥哥是忘年之交,怎会不知道呢,再说,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旁的人。”
  府小兰脸色稍稍缓和下来,道:“真的?你没有骗我吧?”
  老婆婆一手把她揽过,道:“怎么曾呢?这样人见人爱的小妹妹,我也不忍心呀!”
  语音一顿,又道:“你喜欢你龙哥哥吗?”
  府小兰此刻并无男女爱的念头,只是觉得龙哥哥值得人喜欢,於是,默默的点了点头。
  老婆婆凝视了府小兰一会,道:“小妹妹,你不觉得他长得很丑吗?”
  府小兰微愠道:“相由父母所生,他自己也作不了主,一个人的好坏,不能由相貌的丑美断定人之善恶,往往有许多人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,这是不公平的!”
  老婆婆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他的确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好孩子。”
  府小兰回愠作喜,道:“老婆婆,你真的是这样想吗?真的吗?”
  老婆婆点点头,道:“当然,我如果不认为他心地善良,怎会跟他作忘年之交呢?”
  府小兰狂喜的抱着老婆婆胳膊,不迭的道:“那就好了,那就好了……”
  “什么好了?”
  府小兰道:“证实我的想法不错,老婆婆见微知着,此我看得透澈,现在老婆婆这一说,我就更放心了。”
  老婆婆又开始沉默了,大地一片静寂,徐风括树梢声外,什么也听不见。
  良久,老婆婆才道:“小妹妹,你喜欢他,就要珍惜,知道吗?”
  府小兰不停的点着头,道:“我知道!”
  老婆婆道:“这样好了,我跟你龙哥哥是忘年之交,他叫我大姐姐,你也叫我大姐姐好了。”
  府小兰又忙不迭点头应“好!”
  老婆婆又道:“刚才你龙哥哥匆匆走的时候,跟你说些什么呀?”
  府小兰道:“他发现了一个邪恶组织的人,跟踪下去了,要我们回店中等他。”
  老婆婆点了点头,道:“那你就听他的话,间店里去休息吧!”
  府小兰指了指粟雄,道:“大姐姐,粟哥他……”
  老婆婆道:“原本让他多吃点苦头,既然小妹妹替他说情,就饶过他这一遭。”
  一晃身,来得粟雄跟前,迅速出掌,连拍粟雄后背心“脊心”、“凤尾”二处大穴。
  粟雄“咕”的一声,踉舱一步,吐了浓痰,还过气来,人却已萎顿不堪。
  老婆婆为粟雄解开穴道,说道:“小妹妹,再见!”
  语毕,疾转身形,仰点一点,几个起落,就失去了人影。
  府小兰见老婆婆去远,才转过身来,扭头看见粟雄,问道:“你好了吗?”
  粟雄适才一时大意,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,连点了胸前“包心络”脉,虽然人家手下,极有分寸,却也令他,大大的难受。
  须知,这“包心络”脉,顾名思义,是属心脏四周的要穴重脉,一经用点截手法点中,血气不畅,必死无异。
  那老婆婆虽然下手极轻,却是手法特异,粟雄一吃点中,周身不但是动弹不得,胸臆之间,更觉得空空洞洞,像是从万丈高空,失足落下,提心吊胆的,周身无一丝着力之处。
  粟维空具一身绝俗内功,却不但自己解不开来,更且害怕的要死!
  这刻穴道解开,虽然恢复正常,却余悸尤在,混身战颤不休!
  其实,这非是粟雄胆小,实则,正是那点穴的效果。
  此种说法,说来在目下江湖中根本是未曾一现,正是丹书铁卷之中的绝学。
  且说府小兰,望着老婆婆身形消失,再回头,粟雄也已恢复正常。
  此际,山上人影尽渺,连台上的笑面陂丐,及大娄山主,闽候神等人,却已走了个乾净。
  粟雄新胜之余,骤尔遭此挫辱,万分懊丧,瞥见府小兰目光射来,俊面一红,起身垂首,道:“兰妹妹,咱们也下山吧!”
  府小兰“嗯”了一声,轻身轻掠,奔上山路。
  粟雄追上与她并肩而行,讪讪的又说:“小兄功力不济,遭恶婆子暗算,兰妹休要见笑!”
  府小兰偏头瞪他一眼。却不同答,粟雄喟歎一声,又说:“俗语言”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“,古人诚不我欺,小兄自知功力太差,决心再找一清静之地,苦修两年,兰妹,你在这两年中,作何打算呀?”
  他在试采府小兰对他的情意,他心中盼望着,府小兰能陪他去清修,嘴上却不便太做露骨表示。
  那知,府小兰此时,不但已对他了无情意,且还有一份厌恶之感,藏蕴心头,只为着过去那一段交情,不愿意现於辞色吧了!
  故尔,府小兰闻言,淡淡的答道:“我还没有什么打算,今后,或是回家省亲,或继续行侠江湖,都得看……我的兴趣了!”
  她本来想说,都得看龙哥哥的意思。
  但,回心一起,不但会使粟雄触发妒火,甚且有损於自己的尊严,故而一顿改!
  粟雄心中又气又恨,自觉府小兰已经变了心。
  过去,府小兰虽从未曾表示过,她对自己的情意,但最少总处处关心自己。
  如今,不但不愿意,随自己再练武功,甚至对於自己的将来与去处,也不动问。
  粟雄暗中咬牙,却终将怒火忍了下来,因为,他正在动着脑筋,想着如何去出奇制胜,重赢回这刁蛮少女的处子芳心!
  一路上,两人默默无言的迳返客店。
  府小兰进房,留意一看,小龙的房门紧闭,只当他并末回来,也不在意,便自点要了饭菜,吩咐夥计,送进房来!
  粟雄心中正在策划计谋,故此也自在房内用饭。
  两人饭后,各自小睡,起来时,外间天已入幕,且还淅淅沥沥的,落起雨来了!
  府小兰进房一看,小龙所住的一间,仍关着门,细一谛听,未闻有人在内。
  心中诧异,何以他还未回来?
  信不过去,推门入内一看,却发现小龙的行囊尽失!
  府小兰大吃一惊,花容变色,初时还当他行囊被人窃去,正想出声唤夥计来问,却瞥见桌上,摆着一方白纸!
  府小兰一掠而至,取纸一看,只见那正是小龙所书,上面写道:“粟兄兰妹同鉴:弟有急事待理,匆匆而去,唯盼见谅!
  语言!“天下无不散之筵”弟与粟兄兰妹,相聚月余,今兹或已缘止之矣!
  唯江湖虽大,容或能再相逢,至时,弟当愿欣见粟兄已除尽蛟脑恶质,功力精进,英姿俊发,兰妹之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也!
  匆匆留出,纸不尽言,唯颂祺安石小龙留上“
  府小兰才看了第一句,已然是泪光在目中滚滚而下了,及读毕全信。
  她顿时如陷在愁云惨雾之中,只觉得天地茫茫,失所依凭,忍不住娇声鸣咽,哭倒在小龙过去所睡的床上。
  在床上她愈想愈是伤心,皆因这事实,发生得太过突然。
  她几乎不能相信,小龙竟然是这般无情,说走就悄无声息的走了!
  她几乎愿意相信,小龙是发生了一些危险,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,匆匆而去的!
  但,事实呢?从小龙的信中,可以看得出,他只是有计划的离开两人,也既是说,是有心的抛弃了府小兰!那所谓“急事待理”,只不过是藉而已!
  府小兰自觉是受了无情的抛弃,以自己的花容月貌,竟能令他毫不动心,则除非他是毫无人性!或是,早已有了“心上人!”
  想到“心上人”三字,心灵骤然大震。
  也不知经过多久,府小兰似乎是朦胧睡去,又似乎已追寻出去。
  她似乎走进一座茫苍无涯的大森林里,上面是浓林蔽日,下边是野草漫径!
  四野无人,虫声衔衔,府小兰茫然的向前摸索,周身似生了病,软绵绵的一丝力量也无,中喃喃的呼唤着小龙的名字!
  她害怕的踱着,心中充满了空虚与绝望。
  但,突然她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,心中一喜,霍忽叫声“龙哥哥”,骤然觉来,睁眼一看。
  面前那有森林?又那有“龙哥哥”?
  自己明明仍躺在床上,只是,手里却实抓着一只人手,只是,这不是小龙,而是粟雄的府小兰迷惑的注视着粟雄,只见粟雄一脸诡笑,站在床前,室内已然燃上了灯,门窗却关得死紧。
  粟雄见她醒来,压低声音,说道:“兰妹妹,你怎么会睡到这里来的?……”
  府小兰猛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,芳心里又急又羞,疾忙放开粟雄的右手,试一运气,竟发觉自己是被人点了软麻之穴!
  府小兰大惊,开却出声不得,只好拿眼望着粟雄,示意他替自己解开穴道:那知粟雄竟不理会,反而偏身坐在榻侧,拉起府小兰的素手,放在掌中握着,目光灼灼注视着府小兰,一副怜爱无限的样子,低声一歎,道:“兰妹妹,你不舒服吗?好,就躺着休息一会吧!”
  说罢,又是一歎,语气一转,又道:“兰妹妹,你知道,我和你相处,虽不到半年,在我的心中,却已到了难分难舍之境,为你,我甘愿赴汤蹈火,虽万死亦所情愿。”
  府小兰闻言,更急更羞,却苦於有难言,连点头摇头,都办不到!
  因之,她那玉雪也似的粉颊,涨起飞红,不由得垂下眼皮,暗中怨道:“你这人怎么啦?连我被人暗算也看不出吗?尽说这些废话干吗?”
  但粟雄却愈说愈激动,语气一顿,更加温柔的道:“兰妹妹,我对你的爱心,可表天日,本来在初见之时,我便暗自起誓,终身永待於你的身侧,作为不二之臣,熟料天公作对,今竟要我去苦修二年,来化解蛟脑恶质,这,这实在是令人难过。兰妹妹,你晓得我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啊?若是你肯同我一起去,又有多么好呢?”
  府小兰听见他愈说愈不像话,恨不得打他两个耳光或找个地隙,钻将下去!
  但目前一动却动不得,只好将眼睛紧闭起来,给他个眼不见为净。
  那知,粟雄是得寸进尺,歪身躺在府小兰身畔,一手更抚摸到她的胸酥来了!
  府小兰惊怒交集,霍然睁目怒视,却因不能转头看不见粟雄。
  粟雄一手在她的身上摸索,同时将脸凑近府小兰耳边,喃喃说道:“兰妹妹,我实在舍不得你,那小子有那一点比我好,兰妹妹竟会喜欢他?前几天我真的气死了!现在好啦!那小子一走,兰妹妹,你同我一起去好吗?”
  说话之间,粟雄的手,已开始脱解府小兰的扭扣,一颗,一颗的,在粟雄是逐渐的接近理想。
  现在,府小兰却恍似一步步走向了悲惨的命运。
  她从粟雄中最后的那句话中,恍然觉悟,自己是中了粟雄的暗算。
  那软麻穴,正是粟雄点的,他分明是看出自己对他的冷淡,而蓄意来污辱自己!
  这一个惊人的发现,不但令府小兰忿怒心情除却无言的流泪之外,他又能用什么来表示反抗呢?
  刹时间,泪湿沾枕,粟雄却俯视着府小兰泪痕纵横的玉颊,装作诧异的询问,道:“兰妹妹,你怎么哭啦,呀,我明白了,你也不愿意离开我吗?唉!我也是呀!”
  说着,恬不知羞的,不顾府小兰目中射出忿怒之光,竟而俯首向府小兰脸上吻去!
  府小兰如接毒蛇,羞急怨怒,一齐交作,只觉得脑中“轰”的一声响,顿时急晕过去!
  阿娟练小龙的武功,虽然只看了一会,居然仍能缓慢的演练出来。
  - 练毕,宫不忘道:“阿娟,这只是皮毛……”
  阿娟道:“可是别人的武功,不可能看一次就全部记下来,堡主说过,只要看到都要报告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对,我是说过。”
  阿娟道:“堡主说过,要把他的武功混入我们武功之中,不然的话,日渐累积也许会忘了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当然,我是说过,你看看……”他边说边练,一遍不懂还会再练一次。
  阿娟练了两次,道:“堡主,我已经懂了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阿娟,那丑小子会不会怀疑你?”
  阿娟想了一下,摇摇头道:“现在还没有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你要小心,那小子很精,必要时可牺牲一点……”
  阿娟截道:“堡主,你是说肉身佈施,布下色情陷阱……”
  宫不忘道:“不错。为了达到目的,可以不择手段,快点回去,免得他疑心,记住,我随时都派有人在你附近,但没有把握不要来找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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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
  三十二阿娟回来时,小龙果然还没有回来。
  小龙回来时,阿娟正在为他洗内衣,小龙忙道:“这太不敢当了。”
  “小龙哥,什么事不敢当?”
  “以后不要帮我洗内衣。”
  阿娟道:“小龙哥,我帮你洗内衣是应该的,莫非小龙哥不要我了,是不是我作错了什么事?”
  小龙道:“你没有作错事,只是不忍叫你作这等粗活而已,阿娟,你的命和我一样的苦。”
  阿娟泫然道:“有小龙哥疼我,再苦也不怕了。”
  小龙道:“我们到前面吃饭去。”
  阿娟道:“等我把这衣衫掠好了再去嘛!”
  晚上,小龙在后院练功,阿娟又在偷看。
  然后,她再抽空去报告宫不忘。
  而每次她把偷看小龙的招式报告宫不忘之后,她必把这些招式融入她自己的武功招式之中。
  这样一路行来,阿娟已偷看了小龙不少的精粹之学,自然都报告了宫不忘。
  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,小龙和阿娟由安徽裕溪来到了贵池,他是绕着路走,一路上走走停停。
  因为,距离黄山约婷婷姐姐聚会的日子还早,所以他尽量迂回走,一来摆脱府小兰,二来要测采阿娟究竟是什么用心。
  这天,一落店,小龙藉故走了。
  阿娟自然又偷偷去见宫不忘,说出了一路上偷学到的招式,而宫不忘立即就演练融入自己的武功中。
  宫不忘道:“阿娟,似乎他的武功已经都练完了?”
  阿娟道:“是的,堡主,近二、三天练的大都重覆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经常重覆,必是全部都练完了。”
  阿娟道:“堡主!如再重覆,我是不是还要跟在他身边?”
  宫不忘道:“如果确定没有新招了,就不必再来。”
  阿娟道:“然后呢?”
  宫不忘语气一冷,道:“我过去对你说过,不必要我重覆。”
  声音像兵器交击声,令人不寒而栗。
  阿娟走后不久,宫不忘又立刻开始练习,而且是从头到尾,把小龙的武功全部融入的都练过了。
  就在这时,有人出现了,是一个中年人,脸色薑黄,颔下留有短髭。
  宫不忘道:“阁下来了多久?”
  中年人道:“很久了,从你跟小妮子见面一开始,我就来了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阁下要干什么不妨明言?”
  中年人以手作势,似乎是要他顶上的人头。
  宫不忘在武林中不是泛泛之辈,明为天一堡堡主,其实就是“天魔帮”帮主,乍看中年人手势,不由盛怒道:“就凭你?”
  中年人笑笑,道:“我相信绰绰有余。”
  宫不忘真想放声大笑,因为他隐隐可以看出,这中年人太阳穴不隆,双限无神,除非练就英华内敛,不可能,像这种年龄,要练到那种程度,是绝不可能的。
  於是,他纵情一笑,道:“你真是找死!”
  中年人摊摊手,道:“你不妨试试!”
  宫不忘道:“你可知道我是谁吗?我就是”天一堡“堡主宫不忘。”
  中年人耸耸肩,笑道:“无名小卒,没听说过。”
  宫不忘几时受过如此轻视,沉喝一声出了手,这位天魔帮的帮主,当然不是浪得虚名,省油之灯。
  他的膂力惊人。
  他的招式威猛而富有机变,不愧为一帮之主。
  十招之前,他只攻未守,似乎这中年人只守不攻。
  宫不忘冷冷一笑,道:“就凭你这两手,也敢来找我,真是大言不惭?”
  这句话未说完,中年人招式突变。
  宫不忘在事前轻敌,心理毫无准备下,招式立刻就凌乱了,一时只有招架之力,毫无还手之功。
  更可怕的是,这中年人的招式中有他天魔帮的武功路子,而且,时而“九天罡”,忽而“散花手”,一会儿又是“迷踪手”,利时又变成“棒槌雷”乔放的手法。
  这些功夫,都是他死仇的绝学,天魔帮费了无尽心血才搜集过来,而这人信手拈来,均为妙着。
  这一惊,使他这么老练的人物也慌了手脚。
  他的招式一滞,中年人立刻乘虚而入。
  似乎这中年人的反应也是一流的,绝不糟蹋任何一点点机会。
  “啪”地一声,宫不忘的右胸中了一掌。
  这一掌虽然只有五、六成力道,但也够宫不忘受的了,至少折了两、三根肋骨。
  他退了两大步,一字一字地道:“原来是你。”
  中年人低笑道:“天魔帮帮主也不过如此!”
  宫不忘抹去嘴角的血渍,说道:“我曾连本带利找回来的,小子,你真够狠,宫某虽恨你,却也服了你。”
  中年人道:“一年之内,你别妄动真气,不然的话,你的老命就会”嗝屁“,可别说我没有向你打招呼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原来你果是那小子所易容,罢了!罢了!”
  宫不忘正要走,中年人道:“姓宫的,你想走?没那么简单,说说看,赚我的原因?”
  宫不忘道:“怎么?你想赶尽杀绝?”
  中年人道:“是你想赚我对不对?”
  宫不忘道:“你小子就那么有把握,”三卡马仔,有时也会着踬“(千虑,必有一失)
  ,乙苯、甲纯是怎么死的?“
  中年人道:“三十年的狗屎,也扣起来讲,敢没歹势?”
  宫不忘道:“我这一世人拢有记!”
  中年人攻上,宫不忘突然扬手飞出一物,带着动风疾射而至。
  中年人不能不闪避,所谓:狗急跳墙,人急造反。
  但宫不忘倒射而出,两三个起落,已在墙外消失,中年人原就不想一下子就要他的命,不然的话,那一掌就“嗝屁”了。
  抄住来物一看,射来的东西只是一个鼻烟壶而已。
  小龙已不再同阿娟睡一张床,总是要两个单人床的房间,阿娟道:“小龙哥,你变了!”
  “我还是一样。”
  “怎么又不睡一张床了?”
  “你是不是喜欢我和你同床?”
  “才不哩!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了。”
  “一时饷比得一时的行情(人的境遇会随时而变。)!”
  阿娟笑笑,这笑容有点怪,小龙似未注意。
  深夜,小龙先上床睡了,面向床内,发出鼾声。
  阿娟站在他的床前,自袖内取出一柄七首。
  如果退回一个月前,匕首一出就会立刻插下去。
  这一个多月来,她虽然未忘宫不忘的交代,但人总是有感情的。
  他关心她,他照料她,而且很尊重她。
  如果他要佔有她,她相信绝对逃不过他的手掌。
  为贯彻帮主的令谕,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。
  她的匕首扬了起来。
  如果在赌坊里把她赢到手,立刻就想佔有她,这份情感就打折扣了。可是,他一直没有,但却可看出来,他不是不喜欢她,这就叫做有所不为吧!
  但是,这是帮主亲自颁下的令谕,不杀他就等於背叛,叛帮之罪是要处以极刑的。
  她的匕首硬是迟迟不能戮下。
  宫不忘是她的帮主,如今也重伤远遁,报仇的重担就落在她的肩上;可是,她的手有点抖,但目光已盯住小龙的背心,相信她这一匕首戮下去,包死不活,她的责任也就完了。
  这样做她尽了“忠”,但却伤了个“义”字。
  为了这个“义”字,她不惜背叛天魔帮,她已下了决心。
  就在此刻,小龙翻了个身,喃喃地道:“阿娟这姑娘真不错……也好可怜……我……”
  语音梦呓,又翻身面向床内睡了,他“他怎么样”没有说出来。
  阿娟呆了一阵,她长了这么大,没有听过这么悦耳的声音,身世苍凉的人比较容易满足吧!
  呆了一会,她收取匕首上床睡了。
  第二天早餐时,小龙道:“哇塞- 昨天晚上我作了一个噩梦。”
  “什么噩梦呀?”
  “好可怕呀,梦中我被人捆住,有个人拿着匕首要杀我。”
  阿娟心头猛跳,低着头吃饭,缓缓道:“的确很可怕,不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?”
  小龙道:“好像认识,似乎交情又怎不怎么深厚!”
  阿娟道:“既然是梦也就不必放在心上,小龙哥,我们还要到那里去?”
  “哇塞- 走到那里算那里!”
  “小龙哥,你似乎在寻找什么?”
  基於交情不怎么深,小龙没有说什么。
  事实上,他什么也不找,他只是在混时间,等与婷婷姐姐黄山相会。
  天有不测风云,忽然间,下起一阵倾盆大雨来,小龙身上如滚小珠,水滴一点也没有沾上,阿娟已是变成落汤鸡了。
  幸好附近山崖下有个巖洞。
  二人来到洞内,小龙找了些乾柴燃起火来,小龙道:“你在这里把衣衫脱下来烤乾,不然的话,会受风寒生病的。”
  阿娟道:“全部脱光怎么好意思?”
  小龙道:“这样吧,我在洞外看看,你穿好了再叫我。”
  阿娟在烤衣衫,小龙在洞外守候。
  不一会,阿娟叫道:“小龙哥,好了。”
  天啊!阿娟一身光溜溜的,根本寸缕未穿。
  天已黄昏,洞内本来幽暗,但在熊熊大光之下,再加上他的眼睛被鲸珠洗过,於是,阿娟的胴体却是毫发可见。
  小龙接触过几个女人,最早一个是他心目中亦师、亦母、亦姐弟的爱侣——婷婷姐姐,其次是甲纯,乙苯与丁主,这三个女人都是在失去理智下接触的,没有什么印象。
  再其次是府小兰,他之对府小兰,虽没有佔有之心,男女之爱,却早已产生了一种近乎兄妹的感情!
  这感情,起码在他本人认为是纯洁的。
  最后的,就是阿娟了,小龙博览群籍,也曾向二伯——石辅达研习过麻衣相法。
  在相法上,人体不能露骨,也就是不能有骨感。
  一个看来有无骨感的人,在相法上是主贵的。
  一个女人给人有无骨感,“素女经”上称之为上品。
  而一个女人的肌肤细緻,呈透明感,更是极品。
  阿娟的胴体肌肤细緻,光滑,晶莹剔透,无骨而有半透明的感受,他感到万分惊异。
  “真好,真是好极了……”
  当小龙心神旌摇之际,耳边突传一阵破风之声,心神一敛,掠身撷在手中,顿觉一股熟悉的幽香,冲鼻而人。
  心中一喜,如获异宝,展巾一看,上面黛毫所写的诗句,字迹绢秀,正是苏婷婷的笔迹但小龙不看犹可,一看之下,不仅如针芒刺背,如冷水浇头,更暗叫冤枉不止!
  原来那上面的诗句,是:“你侬我侬,忒煞情多。情多处热如火!
  把一块泥,捻一个你,塑一个我。
  将咱们两个,一齐打破,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,再塑一个我。
  我泥中有你,你泥中有我;与你生同一个衾,死同一个棺。
  这首柔情万种,温柔敦厚的词,是管夫人填给她先生赵孟頫的,赵孟頫为当时国画名家,有一次打算娶妾,便填了一阕词给他太太管夫人看。其词道:“我为学生,你做夫人;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、桃根。
  苏学士有朝云、暮云?
  我便多娶几个美姬,越女无过份。
  你年纪已过四旬,只管佔住玉堂春?
  管夫人看了也不作声,立双填了上阕“我侬词”给她的丈夫看,自然,赵孟俯娶妾的念头给打消了。
  这意思分明是说,小龙已有了新人,忘了旧人,过去她的心血与恩情,都算是白费心机。
  这怎不令小龙心焦急,似这等严重的误会,怎不使小龙大叫冤枉?
  小龙此时却忍不住流露本性,冤屈的流水在眶中滚转,鸣咽的高唤:“婷婷姐姐,你误会了我啊!”
  但苏婷婷却生像走远了,一些也不见回答。
  小龙激动的流出情泪,从急中,不问东西南北,迳自向前奔走!
  他此时,下定决心,非要找着苏婷婷,剖白一番不可!
  那知,走不多时,突然来到寄居的镇边。
  镇中人来人往,可也寻不着苏婷婷的踪迹。
  小龙失望之极,方想再顺途寻找,心中一动,暗忖:“既然婷婷姐姐误会了我,今后自不能再与阿娟相处了。
  出得镇来,一时可想不通到何处去好,迟疑半晌,仍然找不出一条线索,发狠忖道:“不管到那去,先离开阿娟远点再说,否则,若让她再缠上来,岂非…
  …“
  想着,找纵马沿官道驰奔,心中却因想及那“阿娟”二字,有点儿依依之感!
  他觉得真有点愧对於她,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,竟会对一个奇丑的人,烦心关注,虽然当初出於虚情伪意,但最后却是流露了真情,任你铁石心肝,也不免为她这慧眼偏爱,而心摇神驰!
  小龙本是情种,更易感受别人的感情。
  故此,他方一离镇,便想像到,自己不告而别,伤心不安的表情!
  他十分难过,若非因苏婷婷的误会,实在严重的怕人,他很可能回马留下,对阿姐好好解释一番的!
  他不能回去,怕担搁了时间,也不敢回去,因为,他知道阿娟的感情,比他複杂,到时候,她会歪缠着要跟他一起走!
  这一点,则是他目前最不敢领教的了!
  他打马疾走,人却在马上,思前想后,时喜时忧!
  时已入晚,天上乌云四合,落下了淒淒细雨。
  虽然,他携着辟水珠,雨水打不上身来,但却令他觉得跨下的坐骑,与自己,都须要加餐休息了!
  他抬头四头,左侧不远处,有一山环,林木郁郁,暗中望去,形势十分怪异!
  小龙暗想:“有山多半有庙,不论庙中有无和尚,总可以暂蔽风雨,让”墨龙“休息休息!”
  小龙见所料不差,愁怀稍解,一跃下骑,也不寻路,竟自牵着墨龙向上攀行。
  片刻间,一人一马,穿过林隙,来到一所庙前!
  小龙放眼一望,只见面前矗立的,是座古刹,墙颓瓦坠,粉壁剥落,不问可知,已然是年久失修。
  他惋惜的歎气,想道:“看这座古刹形势,当到必然是红墙绿瓦,金碧辉煌,但不知现今,何以会荒凉若斯?”
  想着,一手推开半倒山门,走入门内。
  门内本是一片园地,中央有一条印石铺成的直路,通达宝殿!
  寺中有一片阴森鬼气。
  身后墨龙,却也耸耳嘘气,驻足不前,像有点害怕似的。
  小龙平生不信鬼神,适才的一点怯意,被墨龙如此一来,反更是加重!
  他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腰中暗藏的血宝剑,胆气一壮,想道:“这宝剑十分灵异,若有凶险,必曾出匣而鸣,此刻不见动静,想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!”
  大殿无门,殿内一片阴暗,却难不倒小龙的一双神目。
  一瞥之下,已看清殿中,难然是遍佈蛛网与灰尘,神像残颓却无甚可疑之处!
  他打马人殿中,卸下鞍子,又弄了一堆野草进来,令墨龙裹腹!
  他自己则在神案边,略扫网尘,铺上行囊,盘坐起运功休息!
  熟料,他方才财上眼睛,陡然间殿后的两边木门,“咿呀!”一声,全被一阵阴风吹开。
  声一入耳,小龙直觉得刺耳惊心,目光入殿后,见一个长长走廊,廊上一列并着十棺木,阍杳无声,分外阴森怕人。
  小龙不由抽得一冷气,直似觉苦雨淒淒,阴风转凛,宛似真有何鬼怪出现一般!
  回心一想,俗语说:“邪不胜正”,便真个有鬼,也不见得奈何自己。
  因之瞻气一壮,重回至原地坐下,心中倒好奇的盼望看,真出现个把鬼怪,让他来见识。
  然后,便冥目运气,调集丹铁神功,通开过穴,不移时,便达反神还虚,物我两忘之境。
  他这么做,并非大意轻敌,他此时丹铁神功,已深达九成火候。
  只一入定,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转,不仅能保持高度机敏听觉,凡遇外物袭击,还可自生出反弹之力。
  也不知经过多久,运功正反倒转三车将毕,陡然听得墨龙,厉嘶半声,砰然倒地!
  而他本身,也陡觉有物,直袭上胸前,“七坎”,“玄机”,“将台”,三处大穴。
  此时他正在紧要关头,便不睁目理会,体内真气,受到压力,陡地在三穴猛的一弹,膝上丹血剑,也突的“铮”然而鸣。
  苦雨淒凤,阴风凛洌。
  一声厉啸,划空飘入殿后,倏然而失。
  小龙虽然明知无害,霍觉得坐处,陡然向下堕去!
  这下可真吓了一跳,霍然意动,全身一弹,却已为时过晚,“咚”的一声,头撞一块铁板上,更加疾速的向下落去。
  他慌忙一层身形,缓往下堕之势,启目四顾。
  处身之地,不但是一片石壁天成的地室,且地上万头钻动,竟是片斑斑蛇窑。
  小龙那见过这多毒蛇,骤见之下,心头一阵发毛悸动,色变神移,真气一吐,身形也隐不住,倏忽疾捷堕下,堪堪便跌倒,昂头吐信的蛇群身上。
  心知这一趺下去,立即会被毒蛇咬死吃光。
  慌忙提气上升,双臂一抖,“神龙盘空”,由垂直一变而斜飞。
  然后,再头部猛仰,双腿交互一弹,再化“神龙升天”,自群蛇头顶五尺之处。一掠而升,向丈外石壁飞去。
  那蛇群想是饿极,一见小龙,低掠而过,陡然纷纷跃起猛噬,若非他飞掠奇速,非被咬中不可!
  小龙一近石壁,双脚一绞,霍然化做面外背内,顿时粘附在石壁之上。
  近壁的毒蛇,纷纷钻动,又跃又爬,却因石壁溜滑,小龙又高在丈半之上,都够不着他!
  小龙这才算放心,放眼四眺,只见上面亦为大石砌成,方才落下之处,已然不着半点痕迹,像根本未曾裂开一般!
  四周石壁,似整个大理石雕砌而就,不见有一门户。
  小龙暗的诧异,想道:“难道真个有鬼?否则这地方怎么造的,这毒蛇又是从何处放进来的………”
  若从上面丢下毒蛇,必定会被摔死,显然是另一机关门户。
  小龙适才在打坐之时,丹血剑放在膝上,本来是以防万一,取用方便,那知弄巧成拙,反被发暗器之“人”?乘机盗去。
  如今,他身无利器,若凭真气真力,打开石壁,却是万难。
  他的丹铁神功,指掌,虽能及远伤物,但易耗真力,却也怕毒蛇太多,杀不胜杀,故非得有支武器不可。
  想到武器,立即想到所得的蛟尾鞭,因已乾枯,来时盘在腰间。
  心中大喜,赶紧抽出来,运功一抖,软鞭似毒蟒出洞,尾部直指入蛇群中去。
  但见鞭尾指处,纷纷拥挤让开,层层叠叠,翻翻滚滚,顿时让出三尺方圆的一片空隙-小龙意外发现,这蛟尾鞭竟能控制群蛇,大喜过望,脚下微顿,离开石壁,盘旋而降,手中长鞭在地上一圈,群蛇果又向外让出五尺。
  一面运起丹铁神功,以防毒蛇暴起伤人,一面以长鞭四周挥打,哄开群蛇。
  就这样,他满洞游走一遍,霍然在左壁角下,发现两块二尺见方的石块。
  那石块粗看与石壁一色,错非小龙,眼神有异,视夜如画,则任何人难以发现,那石块是另装上的。
  小龙将群蛇挥开,运起十成掌力,对准那石块按去!
  但见他掌起无风,按在石上,却“轰”的发生声大响,石碎如粉,立显出一个黑洞。
  小龙不管洞外是啥处所,双臂猛抖,周身骨格,一阵轻脆响过,身形倏缩,竟自用以缩骨之术,“嗖”的钻将出去。
  小龙落地暴涨,身形复原,方欲启行,突发现地上有异。
  仔细一看,地上用各色水磨细砖铺成,图案虽颇简单,却生似另具用心!
  故此,运功将蛟鞭抖直,以鞭做剑,暴点丈外的一方红砖。
  因鞭稍贯有内家真力,比体重稍重,砖受力,四周各砖,突然翻起,砖下各伸出尺半镰刀,电闪般向红砖上一勾而没。
  小龙吐吐舌,暗道:“好险!”,若贸然踏上,足迳不被刀削断才怪!
  因此,便更是不肯大意,又伸鞭去试绿砖。
  绿砖受力,两边甬道,倏然射出一箭雨,疾如群蜂归巢,四面八方齐发。
  真个令人防不胜防,闪躲不易!
  小龙又依次试那紫,黑,白各砖,无论是那一块,却堪引起埋伏,分射出各种不同暗器。
  这一来,可把他难住了。
  这砖不但无一处可以落脚,甬道又弯弯曲曲,再向前,甬道转弯,更不知情景如何,则如何能冒险轻试!
  小龙苦思半晌,仍不能决定,是否要以自己的绝世轻功,冒险一试!
  突然灵机一动,霍现喜色,抖臂缩身,倏又冲入蛇窑中去!
  小龙钻回蛇窑,手中蛟尾鞭,早巳在前面挥开了一条道路。
  他挺立在洞中旁边,蛟尾长鞭连连舞动,并不打击群蛇,只是逼住它们的攻势,不令近身。
  群蛇纷纷让开,在小龙身前,现出一片隙地。
  群蛇层层叠叠,那被压在下面的毒蛇,受不住重压,又怕又怒,“吱吱”嘶叫不休。
  小龙故意将鞭势放缓,让出洞,群蛇一见有条出路,顿时纷纷投入,向外爬去。
  一刹时,群蛇争先恐后,层叠而出,“沙沙”之声不绝,甬道之上,立即爬满!
  最前面蛇群,方才爬入甬道,“轰轰”“吃吃”,连珠轻响,弩箭如雨,利刃如林,顿时杀死了许多毒蛇!
  小龙心知巧计得售,立即不再迟疑,长鞭舞动,逼迫着群蛇,后继而出!
  不消多时,群蛇尽出,窑中只余下许多蛇卵,大小不一,颜色各异!
  顿时鞭打掌劈,将蛇蛋尽数击破,以免将来再生毒蛇,出山害人。
  小龙钻出洞来,放眼一看,甬道上蛇屍叠陈,定有一尺多厚!
  小龙缓缓踏着蛇屍前行,走了约廿余丈,方始见前方有微弱的光线透入。
  心中一喜,加急踏屍飞掠,来至洞中,正欲飞身出洞。
  蓦闻洞外“嘘嘘”吹竹之声,小龙刹住身形,隐身洞暗处,放目打量洞外。
  眼前是一片谷地,谷地中萎草盈尺,颇为荒凉,远处是一片枯竹,竹丛中纵横交错,隐有屋宇。
  萎草中站着三个汉子,衣一身惨绿长袍,满脸阴惨惨的,三人分三面守住这甬道出,各执着一只竹哨,不停的吹出“嘘”声!
  小龙恍然大悟,忖道:“敢情这蛇是他们养的啊!哼,你们既然廝养这多的毒物,必定不是好人,今天我小龙既然遇上,非得追查个究竟不可!”
  想着,想着!待那三人走远,将蛟尾鞭盘在手上,施展无上轻功,“伏地追风”,向五丈之外的一丛枯竹扑去!
  就在这时,前面的三人,率领着群蛇,巳然走入枯竹丛中,但不知为何,转了几转,凭小龙视夜如昼的眼力,竟都不见!
  小龙暗叫道:“,这枯竹看似杂乱无张,实则暗藏着一种阵法。”
  天际的掩月浮云,悄然移了开去,大地上因之罩上了一片银辉,但谷壁投在谷中的暗影,却仍然十分浓重!
  无意中抬头一看,陡然想道:“我何不先到谷上去查看一下?”
  一来可以看看那古刹之中,是何人物盗去了我的丹血宝剑,再者以上望下可轻易分析这枯竹是何阵法?
  游目谷壁,只见壁高约有十丈,斜度颇大,却也非直上直下。
  这自然难他不倒,但为慎秘行藏,尽量用普通身法,向上攀去!
  谷顶是一片杂树横生的斜坡,下临五丈,便是那一座古刹!
  纵目四眺,只见那谷中枯竹,左三右五,前七后六,将中央一幢绿屋,层层围住,粗看似无奇处,细审之下,其中部似有层层煞机,潜伏其中。
  小龙修习“丹书铁卷”,亦涉及阵图之学,对奇门八卦,九宫诸阵,熟而又熟,但这时却怎的也看不所以然来!
  方自寻思,忽听古刹中传来“卡察”声响,心中一动,倏忽扑下崖去,拔身隐入寺后一丛浓荫,闪目察看声音来源。
  他这里方才将身隐起,霍见大殿中传出一声微“咦”!
  长廊边人影一晃,现出一位老婆婆,因他背对这面,月光下但见她,白发如银,可怪的是毫无龙钟老态。 .小龙心中无来由霍地一喜,直觉的料想到,来人必是苏婷婷乔装。
  正想现身相见,解释误会,猛见长廊所存的十棺木,其中之一,棺盖“吱呀”
  一响,霍地缓缓向上撑了起来!
  小龙藏在暗处,料想这必是适才暗算自己的人,又在装鬼弄人,一时童心触动,便先不现身,瞧“苏婷婷”怎生应付!
  那婆婆猛见棺盖掀动,确实吃了一惊,但旋即镇定如常,反霍地上步挫腕,“呼”的推出一掌。
  掌风果然凌厉之极,所至处“哗啦啦”一阵大响,棺木寸裂,四散飞开,棺中猛的“瞅啾”鬼叫,绿影方闪,长廊中突然多出一个“殭屍鬼”来!
  那“殭屍鬼”飙忽飘荡,落地无声,若非是个真鬼,但凭这一手轻功,亦显然是一位成名人物。
  但见他绿冠绿袍,甚至连皮肉亦是惨绿之色,七尺之躯,僵瘦如柴,活像是根竹桿一般只是那瘦脸上,高额凹目,凹目里射出两团绿光,闪闪烁烁的,活似两团鬼火!
  此际,他紧瞅着着白发老婆婆,大裂开,喉头“啾啾”作哨,一股作势欲扑之态,在此暗夜中猛的遇见,真令人胆寒心悸!老婆婆持剑平持。
  那宝剑煞是奇怪,通体长有三尺,银光灿烂,护手形如覆碗,罩住右手,剑身无锋无刃,粗如拇指大小,圆的像一根银棒一般!
  小龙一见这剑,心中大喜,更加肯定这老婆婆定是苏婷婷所扮无异!
  三十三老婆婆的确是苏婷婷。
  她诛杀了赵白娘等人,得知小龙去巢湖除蛟的消息,芳心欣喜之下,急急往皖中赶去。
  这日行抵“夏阁”瞥见灾民满街,心中颇为侧然,正思量如何予以救济,突然发现了小龙的踪迹。
  当时,小龙也是刚到,他化装一个奇丑少年,像煞是一位拓落的游方学子!
  但苏婷婷与他相处数年,熟得不能再熟,一时虽认不出他的真正面目,但只要他稍为动作,便能确认他是小龙无误!
  ,本来该是一喜,但无奈当时小龙的身边,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,“龙哥哥长,龙哥哥短的”,随出随进,在敏感的苏婷婷看来,不啻是如遭雷击!
  当时她又气又伤心,不但不去相认,反而远远的藏开,暗暗决定,偷偷的去探探小龙与那位姑娘,到底是什么关系!
  那知,当夜小龙与府小兰夜探巢湖,一时情不自禁,府小兰竟主动的演出“飞燕投怀”的一幕!
  这事儿落在她眼中,更气得她泪珠儿滚滚,芳心中悲恨不已!
  暗悲自己的命运,也暗恨龙弟弟喜新忘旧,见异思迁,她后悔不该把贞操奉献,也后侮不该不跟随小龙,一齐回去!
  她左思右想,真个是抛不开也剪不断,最终却决定,暗暗跟踪着他们,察看个水落石出。
  因此,由夏阁起,第二日暗随着小龙一行,来到高林桥,无意中发现,一位与自己穿着相同的老婆子,也暗暗追踪着小龙等人。
 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,审度情势,那老婆婆一脸慈祥正气,似无恶意。
  但她仍然对小龙十分挂心,怕他会受人暗算,故而当天夜里,又随着他们入湖,攀上崂山。
  在小龙斩蛟入湖之后,苏婷婷瞥见粟雄贪得无厌,忘恩负义之态,气他不过,便偷偷剥去蛟皮,将粟雄整制了一顿!
  第二天,悄悄上了白石天,目睹小龙三人扬威比武擂台上,心中既高兴又生气。
  她正在闭目寻思对策,熟料那一身装扮,无意中竟与府小兰的师父一朵云梅凌霜有些雷同。
  府小兰错认她是自己的师父,飞掠下台相认,她心中一动,想起府小兰所称的师父,可能就是自己发现的那位老太婆。
  地面对面细看府小兰,芳心里虽仍存留着一股酸气,但见她艳如朝霞,活泼纯真,令人可爱,亦不由动了惜怜之心。
  因此,她想告诉府小兰,自己所见,却不想粟雄竟傲慢无礼之极!
  苏婷婷一气之下,举手拂中粟推的包心络脉。
  不过,她悄悄的,远远的跟着小龙,看看他独自离店,同时也看到了他留在桌上的纸条。
  到这时,她才彻底的放了心,同时也彻底的快活了起来。
  她不再悲愁自己的命运,她觉得前途中充满了朝气与希望,她急急的想追上小龙,与他互诉衷肠!只是另一个念头,却又使命地停留了下来!
  那念头是由於府小兰所引起的,在过去她妒嫉府小兰,她恨她对小龙的亲热!
  然而,当她切确的知道胜利属於自己的时候,却不由对府小兰产生了怜悯!
  她是女人,自然能十分清楚女人们的心情与愿望!
  故此,她可以从第一眼看出来,府小兰之对於小龙,也有着一份热爱!
  若果府小兰今天没有错认了她,与地面对面讲那些话,她也不会有这种感觉。
  奇怪的,只那么片刻功夫,她便转变了一些观念,而认为府小兰是值得同情的女子!
  因之,在这刻,她想到当府小兰读到这冷淡的留条时,一定会异常伤心,她想留下来安慰地,同时地也想知道,府小兰之对於小龙的爱,是始自何时?
  她想知道,府小兰是否见过小龙的真面目?
  她觉得,如果府小兰没有,则此种情爱,就更加值得同情!
  於是,重又回到店房,开下了一个与府小兰相对的房间!
  府小兰与粟雄的一举一动,都落在她的眼中。
  她瞥见府小兰进入小龙所居之室,也隐隐听见府小兰的唏嘘与歎息!
  正准备过去劝慰一番,瞥见粟雄,轻手轻脚的潜入窗下,暗窥室内的动静。
  对粟雄她一直是万分厌恶,觉得他徒然生了付俊秀的外表,掩饰起他那副窄狭鬼诈的心肠。
  此际,她瞥见粟雄,鬼祟行动,心知他又不怀好意,她暗中冷哼一声,忖道:“好小子,只要你敢做出越轨的行动,我非要你好看不可!”
  粟雄一时色胆包天,可不知煞星在后,他自窗隙中窥见府小兰困卧在小龙的床上,顿时起了邪心!
  他悄悄的推开房门,瞥见案头小龙所留纸条,顿时大喜,暗叫一声:“天助我也”,掠至榻畔,骈指点中府小兰的“软麻穴”,欲先奸污了府小兰,再作计较!
  正当他脱解府小兰衣衫之际,猛闻得前后窗齐声暴响,两窗大敞,两条人影,一齐扑下,其中之一,身在空中,已然大骂出,道:“好个大胆的畜牲,还不与你祖奶奶留下命来!”
  粟雄闻声失色,未等两人扑入,右手一挥,撒出去,一大把飞针。
  飞针一闪,共分三路,二路攻敌,一路却击向案头油灯。
  那扑入的两条人影,料不到粟雄会出此下策,各自身形一顿,油灯霍熄!
  那前窗扑入之人,一声怒叱:“狗贼无耻。”
  骂声中双袖一兜一展,又道:“还你!”
  那漫天飞针,竟被她一兜一展之式,霍收又放,齐齐向尚在地上打滚的粟雄射去!
  粟雄自服蛟脑,功力大非昔此,虽在黑暗之中,闻声知警,在地上霍然弹起五尺,双臂一分,前击飞针,后击房门。
  只听得哗啦啦连声暴响,房门立被劈开,并未藏过所有的飞针,“吃吃”两下,左小腿上,顿时刺入两只,深没入肉。
  粟雄情知来人功力绝高,不敢再留,咬牙强忍痛楚,双袖齐舞,又撒出两大把飞针,人却一跺脚窜出房外,落荒向店外逸去。
  这两人不是别个,由前窗而进的正是苏婷婷,另一位却也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。
  苏婷婷一瞥那老婆婆身穿青布衫裤,与自己打扮相同,身材亦极相同,心中瞭然,她必是府小兰的师父了。
  梅凌霜关心爱徒安危,顾不得追赶粟雄,更顾不得站在室内的苏婷婷。
  府小兰方才一时急怒攻心,晕迷过去,这刻经一连串怒叱声响,早已惊醒过来。
  只不过软麻穴尚未解开,不能言动而已。
  梅凌霜慈目如神,闪闪注视,一瞥府小兰,衣衫半解,凤目含涕,一副可怜模样,不由得慈怀微酸,伸手边替她拍活穴道,边歎息着道:“乖儿别怕,为师在这儿那!那贼……”
  府小兰瞥见来人竟是自己的师父,芳心中一时又喜又羞,又气又悲,穴道方解,猛的挺腰跃起,扑入梅凌霜怀内,娇声颤战的唤声:“师父”,便悲悲切切的娇涕起来!
  室内,梅凌霜微抚着府小兰的香肩,歎着劝道:“乖徒,别哭啦,快起来吧!
  ……“
  府小兰依言迅速的穿好衣服,似撒娇,似诉苦的道:“这恶贼真是人面兽心,我非杀了他不可,唉,要是龙哥哥在……”下面的话,却被哭泣代替,未说出来!
  梅凌霜“咦”了一声,奇道:“那个姓石的呢?”
  府小兰骤听人提到小龙,心中更悲,哭道:“他,他,他走了呀!”
  梅凌霜又紧接着追问:“为什么呀?他不是和你蛮好的吗?”
  府小兰这是才觉得有异,因此她暂不回答这个问题,反问道:“师父,你何时下山的啊?怎么……怎么知道那么多呢?”
  梅凌霜神秘一笑,道:“乖徒,你当我能放心,让你一个人下山的吗?我一直到现在,都跟在你的身后啊!”
  府小兰恍悟的“啊”了一声,到这时也清楚,过去为何在很多凶险之处,未遇着劲敌的缘故,敢情恩师一直跟随着自己,替自己开路,暗中保护着自己的啊!
  芳心中温暖充塞,使得她娇唤一声:“师父”纵体投入梅凌霜婆婆的怀内,玉臂紧拥住她的脖子,流下两行感激与欣喜的泪来!
  梅凌霜慈爱的搂着她,在她耳边轻歎着道:“乖徒,你是为师的命根子,我老婆子那能让你受半点屈曲啊!”
  说着,又歎息一声道:“这半年多,我时时隐在暗中,实指望你能挑选个好女婿,谁知道,这姓粟的恶贼,竟这么下流无耻,白白糟蹋了一副好面孔。”
  府小兰闻言,芳心里又羞又恨,暗自发誓,将来非亲手杀死粟雄不可!
  梅凌霜见她不言不语,微微一顿,又道:“倒是那姓石的,人品武功,都是上上之选,可惜就是太丑了些,否则,倒是蛮合适的!”
  说到这里,“哦”的一声问道:“倒是那姓石的,怎么不见啦,那个老头子呢?”
  府小兰闻言,心想你也不晓得那老头子就是龙哥哥扮的啊!
  想着,不由得意的“嗤”声笑了出来。
  但“笑”声方出,转念想到龙哥哥今已不辞而别,顿时失尽了满心欢乐,柳眉一皱,旋即簌簌地掉下泪来!
  这又笑又哭之状,落在梅凌霜的眼中,疑云大起,奇道:“乖徒,你怎么啦?
  ……“
  府小兰闻言更加伤心,强抑悲声,颤声道:“他,他走啦!他留下个字条,一声不响的走啦……”
  梅凌霜婆婆追问缘故,府小兰悲切切的将经过说了一遍,说完又痛哭起来!
  梅凌霜见识多广,顿时发觉,小龙竟然对自己这位美如仙女的爱徒,无动於心,不由得霍然动怒,嗔道:“这丑小於到臭美的紧呢!难道我徒儿真的赖上了你吗?乖徒别哭,为师就不信天下找不着此他好的!”
  府小兰闻言大恸,唤道:“师父,他,他……”
  梅凌霜心中又痛又惜,白眉霍扬,大声道:“他什么,他欺负过你?乖徒别伤心,为师一定找去毙了他,替你出气!”
  府小兰一听,顿时吃了一惊,也不哭了,一把拉住梅凌霜,道:“师父,他没有欺负我,他一直待我很好,我……喜欢他……”
  这后一句话,声音极低,像是蚊鸣一样,说完了羞怯怯垂下头去,再也不肯抬起来了!
  “这丫头真爱上了那丑小子了吗?这……”
  一怔之后,故意探试,道:“这小子有什么好,他怎能配得上你啊!依我看算啦:赶明儿为师陪着你去江南玩玩,那地方才真有俊秀的人物呢!”
  府小兰不知梅凌霜婆婆有意相试,她觉得师父对小龙不够公平。
  因此,忍不住替小龙辩护,娇声幽幽的说道:“你不知道,他虽然长得丑,心性人品却比什么人都好万倍。我不以为外表该重於内心,像粟……。我不要去江南,我……”
  梅凌霜暗中一歎,接道:“你要去找那小子,是不是?”
  府小兰眼角微阖,螓首垂得更低,却一声不哼。
  梅凌霜故意逗她,促着问说:“是不是啊!怕什么,是就是是,不是就不是,在为师面前,还怕什么羞呢!”
  府小兰就逼得无法,只好微微地点了点头,点过之后,却扑在师父身上,默声不语。
  梅凌霜见她这般模样,心中暗叫声:“冤孽!”道:“唉,乖徒,既然你自己挑中了他,为师可不好说否,好啦!明天一早,为师陪你去找他吧!”
  说着,拥着府小兰站起,缓缓踱在门边,正欲出室,目光忽瞥见案上钉着的数根细针,这才想起,那像煞自己的人!
  她知道人家已然走了,心头不由有点歉然,皆因人家好意来拯救自己的乖徒,虽则自己也同时赶到,却也不该只顾述旧亲热,连谢字都不道一声。
  不过,她并未说出来,只是用歎息来表示遗憾,中却言:“只是便宜那小子啦!”
  府小兰不知恩师中的那小子指的是谁,但还是自觉耳根有点发烧。
  房顶上的苏婷婷,一直未曾离开,她方才潜听着房内师徒二人大部份的谈话,芳心里充满了複杂的情绪!
  她并未窥见府小兰的表情,甚至也未听清府小兰若干低细的声音,但从梅凌霜的音之中,却也不难瞭解大概的情形!
  因此,她觉得若站在局外人的立场,府小兰是值得敬佩,而应该予以协助!
  但是事实上,她不仅非局外人,还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。
  在私心里,她不愿意出让心上人,甚至那天性的妒嫉,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。
  因此,她虽则同情敬佩府小兰的一切,却一时不能决定,应该怎样应付。
  她默默的思索了许久,最终决定,无论如何,总应该先见见小龙再说。
  她以为,小龙是这事的主角,一切也应该由他自己去决定,若果他喜欢府小兰,也誓必须要与府小兰分享一切不可!
  反之,若小龙不认为府小兰有何可爱,则任凭府小兰如何癡情,自己又何必画蛇添足,协助她呢?
  因此,她便觉得应该去找小龙了。
  苏婷婷一路跟踪下来,竟发现心上人进入了赌坊,当时真是芳心欲碎,想不到时隔不久,竟然堕落如此。
  继之一想,小龙是她曾经苦心教养培育的心上人,纵使再堕落,自己也应该有苦劝料正他的责任。
  於是,便不动声色的在暗中观察,这才发现小龙只不过将计就计的在与一股邪恶组合周旋。
  这才定下心来。
  真所谓:一工平安,- 工福;一日无代志,小神仙。
  这些日子来,苏婷婷真是把一颗心捏在手里,吃不好,睡不安,为小龙瞅着心。
  直到阿娟开始以色相引诱,这才打出丝绢,把心上人引出来。
  它顺着小龙所去的方向,计算小龙因乘马关系,必不会走得太远!
  当时是初更已过,二更未到,苏婷婷尽情展开轻功,去若飞矢般,连奔了两个更次!
  以她轻功而论,虽稍逊小龙,却堪称是江湖中罕有高手,脚程展开,不须寻路,只要是认准方向,穿林越野,虽只走了两个更次,却已到达了小龙被困的古刹山下。
  她本想绕过山去,不知怎的,心灵霍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异样之感!
  这感觉生像是语云的“心血来潮”,心灵方寸间直觉得搅绕不宁。
  蓦地,瞥见山中古庙,远望宇角如画。
  行至庙前,只见那古刹荒凉颓废,阴气森森,才知是座废弃已久的破庙!
  她曾服鲸珠,目光虽不此小龙,视夜如昼,却也锐利之极。
  虽则大殿中漆黑如墨,仍能清晰的看见一切的陈设,以及倒毙的黑马。
  苏婷婷瞥见这黑马十分眼熟,新死不久。心中惊讶的细加察看,发现那马,头部双目之间,微露出一只铁器。
  拔出一看,只见那铁器形似一蛇,长约八寸,弯弯曲曲的,前头十分锋利。
  她目下经验见识,大非昔比,见状芳心一转,疾看把手处,果然发现上面刻铸着一个“蛇”字。
  她不由“咦”了一声,暗中一凛,忖道:“啊!这老妖物还没有死吗?这…
  …“
  想着,无意间瞥了死马一眼,顿时心头猛跳,想道:“这,这不是龙弟的坐骑吗?怎会死在此地,那?龙弟弟……”
  苏婷婷不由打了个寒战,信手丢掉蛇形暗器,晃身扑入后园。正赶上小龙脱困逃出,也正迎着那装鬼吓人的怪老头!
  她虽因见过蛇形暗器,芳心中已有了个底儿,但黑夜间猛见这殭屍也似的人物,仍然忍不住生埋上的恐怖反应。
  她宝剑一摆,全神戒备,沉声叱问道:“老妖不要装鬼吓人!你当无人能认得你吗?”
  藏着的小龙与那怪物都吃了一惊!
  小龙是惊奇她怎的会这等博闻,像是知道那怪人的来历一般?
  那老怪则是想不到,在自己隐居数十年后,竟还有人,第一眼便能识破自己的行藏!
  苏婷婷瞥见他迟疑之状,便确认自己所料不差,冷笑着道:“绿蛇叟你不必奇怪,难道你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与誓言吗?”
  那妖人果然是绿蛇叟,他远在四十年前,出道江湖,为非作歹,杀人如麻,不出数年,便即成了江湖黑白两道,人人头痛的煞星!
  但这绿蛇叟,不仅功力高绝,练就殭屍气功,周身上下,坚僵如铁,非宝刀宝刃不足伤他,更且性喜廝养奇毒恶蛇。
  行事但凭好坏,不分是非亲疏。
  最坏的,不讲究什么绿林规矩,他只求能达到一己之目的,偷袭暗算,无所不用其极。
  因此之故,江湖中人人畏之如虎,行迹所至,往往是人人纷逃,如避蛇蠍。
  那时孤芳客才出江湖不久,也不过廿多岁,闻其劣迹,触动侠肠,只人单剑,寻着绿蛇叟要求比斗。
  在比斗之先,孤芳客已知但凭真实功力,自己尚不能真的胜他,故而使用出傲敌之计,声言自己若果不胜,则立即自刎在绿蛇叟的面前!
  绿蛇叟过於狂傲,一生眼高过顶,不但未曾把孤芳客放在眼里,同时也从未见过,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狂过。
  因此,绿蛇叟顿时怒气冲天,大怒回答道:“好小於,我绿蛇叟若不成全你自刎之志,一辈子宁愿老死荒山,也不再重履江湖!”
  孤芳客要的正是这话,闻言立即接道:“君子一言,快马一鞭,绿蛇叟你可不要自食其言!”
  绿蛇叟气的鬼叫一声,怒沖沖骂道:“王八蛋浑小子,我绿蛇叟一生行事,无不如意而行,今天既然这么说了,还能不算数吗?”
  孤芳客心知目的已达成一半,便不多言,立即抽出宝剑,攻将上去。
  这一仗可打得极紧张刺激。孤芳客自知内功差他一筹,便竭力用其轻灵疾捷的身法剑术,与他游斗。
  绿蛇叟所练的殭屍功,以坚硬刚猛见长,善於以硬撞硬。孤芳客身法如电,倏忽飘逸,令人有“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”的感觉,让他摸不着边儿,故此绿蛇叟愈打愈气。
  就这样两人耗斗了一天一夜,绿蛇叟殭屍功耗力过大,终於中了孤芳客一掌。
  这一掌正巧击中绿蛇叟背后“敲尾”穴上,这敲尾穴,也正是绿蛇叟的罩门。
  故此这一掌虽未将他当时击毙,却震散了绿蛇叟苦练而成的殭屍毒气!
  败招离去,果然是未再出现,而偷偷的隐居起来,重练他那被破的殭屍毒气。
  而孤芳客因此一举成名,一日之间,立郎变成了江湖中人人侧目的热门人物!
  苏婷婷曾听她师父提过此事,就知当年绿蛇叟所擅武功暗器与习性,故尔今日一见,便突然想了起来。
  那绿蛇叟埋首这荒山废寺之中,苦练绝艺,为的便是要报复当年的一掌之仇。
  如今他绝艺初成,尚未下山,首次遇着这老婆婆,便揭起他这个旧疮疤,岂能不气!
  只见他满头绿发,霍的爆竖起来,绿光闪闪的眼里,射出仇恨的淒厉光芒,中鬼叫一声,道:“老乞婆你是何人?既知老夫大名,当亦知老夫习性,今日你既然闯入此间,分明是阳寿已终,待老夫超渡你嗝屁!”
  语音一顿,又道:“若你这老乞婆,能说出孤芳客现在何处,老夫到可能网开一面,放你一条生路呢!”
  苏婷婷知他是想找师父报仇,心中更加有气,冷笑一声,道:“凭你这副三分不像人,七分倒像鬼的长像,不但不配问你家姑奶奶的来历。更不配与天下第一剑客为敌。今日遇上你家姑奶奶,也是你阳寿该终之日,不过……”
  她故意学他,微微一顿,继道:“若是你说明大殿上那匹死马的主人去处,或能放你一条生路……”
  绿蛇叟闻言,直气得“啾啾”鬼叫不休,不待苏婷婷说完,厉啸一声,道:“该死的老乞婆,还不拿命过来!”
  喝声中,也不见他恍肩迈腿,双臂前伸,两只遍长着绿毛的鬼手,屈指如钩,倏忽飘掠近前,猛向苏婷婷的面门双睛抓去!
  小龙藏在一边,心中正暗自好笑:“婷婷姐姐几时也学会放刁的。”
  猛见绿蛇叟疾逾电闪,欺近苏婷婷,顿时大吃一惊,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!
  其实,苏婷婷表面上虽然轻松,暗里却一直不曾松懈片刻。
  这时,她瞥目绿蛇叟电疾攻来,霍地运起“天地罡气”,樱唇微张,疾即有一团淡淡的白雾散出,罩住了头脸。
  她晓得绿蛇叟练就殭屍气功:奇毒无匹,故此不虑胜,先虑败,将天地罡气施展出来,护住七窍,以免毒气浸入。
  但等绿蛇叟双爪距面门不及五寸,皓首微偏,右手剑隐於肘后,左手玉掌疾抬,指如戟,划向绿蛇叟右臂的“太阳小肠经”娠。
  绿蛇叟苦心潜修,近半甲子,经验之丰,自可想见。
  此际,他双掌一出,“殭屍毒气”,早巳发动,以他经验,五尺之内,嗅中者无不晕倒中毒,不过十二个时辰,便自毒攻心肺,致人於死。
  熟料,苏婷婷不仅只略偏其首,稍做闪避,而毫无中毒现象,且还出招还攻,快捷无伦,指未划实,便已觉劲风袭体了。
  绿蛇叟大吃一惊,不敢待慢,“啾”声厉吼,身躯未落实地,陡然间横移三尺,让过苏婷婷一指……苏婷婷并未追出,身形半转,与他正面相对,右手一抬,掌中剑银光霍闪。
  绿蛇叟见多经广,早晓得她这柄宝剑,不是凡器,自己虽然一身横练殭屍硬功,不畏刀枪,却还是怕有点挡不住它。
  本能的双爪一错,霍然后掠三尺。
  那知身未着地,已闻得苏婷婷脆笑出声,道:“喂,老鬼伯什么啊?对付你还用得看剑吗?”
  绿蛇叟闪目一瞥,果见苏婷婷己然将宝剑收入袖底。
  这一来,他不由羞恼交集,暗骂一声:“老乞婆,这真是你命应如此,现放着宝刃不用,卖弄清高,等一会不要你狗命算我绿蛇叟的功夫,是白练了!”
  猛一运气,殭屍功倒转三车,也不答话,双目直钩钩注视在苏婷婷脸上,全身不动,一蹦一蹦的,活像是殭屍重生般,向苏婷婷面前跳去。
  苏婷婷见状,知他在施展拿手的殭屍功,心中一动,霍然腑叱道:“打”。
  掌随声出,身随掌动,恍眼间,掌影千重,如波似浪,自四面八方,向绿蛇叟攻去。
  小龙在旁,见婷婷姐姐施展出“孤独掌法”,数月不见,功力似较前又有长进,顿时宽心不少。
  他素知这孤独掌法,却是威力无穷,江湖中却少有人能接得下的,既使能够接下,不为所伤。
  十二掌一气串贯,周而复始,只要是真气不泄,便可再返复使用十二或廿四掌,甚至无穷的巡回下去!
  绿蛇叟起始不知利害,一见苏婷婷双掌攻来,双爪如封似闭,翻腕便想擒拿住对方的双腕赈门。
  熟料,苏婷婷第一式“天覆地载”,乃是虚招,未等用实,身形飘忽,移近绿蛇叟右方,右臂一抖,拢指如啄,向他的右胁下肋骨啄去。
  绿蛇叟双臂伸出,未没收间,胁下劲风已至,心中暗凛:“老乞婆好快的身手。”
  双足一蹦,左移三尺,将这招让了过去。
  那知苏婷婷这招还是虚着,右臂未尽,左手指影如山,眨眼间,疾捷的袭向绿蛇叟背上数处大穴。
  绿蛇叟尚未站稳,猛觉背后指风压穴,微泛酸麻,顿时大吃一惊,猛提真气,倏然向前扑去。
  苏婷婷见状,娇笑“咯咯”,笑声中人如青鹤盘空,一跃而起,一双蛮靴尖,直蹴向绿蛇叟后脑“对”,“殷天”要穴。
  身躯在空中纤腰突折,左掌后隐,右掌疾出:“天雷击顶”,猛的向绿蛇叟身前二尺处空挡拍去。
  绿蛇叟听风辨位,晓得后脑两大穴又遭敌袭,正欲低头让开,那知绿目一转,对方这一掌竟施得妙不可言,正封死了这一步路。
  心中顿时又是一惊,危急中,厉吼一声,泄去殭屍气功,双膝一屈,霍然矮下半尺,双掌一抬,“乱推彩云”,猛的打出两圈惊风,向苏婷婷小腹击去。
  这一着确够辛辣,换了别人,难以在空中变式,必定会伤在他的掌下。
  但苏婷婷胸有成竹,丝毫不惧,未等他双掌推抬,娇躯在空中霍然打一个滚,滚前五尺,娇躯复展,不但将此招让於无形之中,更还捷如迅雷般,双臂向绿蛇叟下盘双腿打去。
  绿蛇叟心中可大为懊恼,钢牙乱咬,猛然后撤五尺,但苏婷婷这时展开身争,如行云流水般,疾捷而自然的如影附形,跟踪而上。
  玉掌起处,“手挥五弦”,不容绿蛇叟喘一气,指尖已拂向绿蛇叟胸前“七坎”,“期门”两处大穴。
  小龙藏在一旁,观战多时,他瞥见婷婷姐姐佔尽上风,姿态曼妙,心中既高兴,又兴奋,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。
  此际,他眼看绿蛇叟狼狈之态,堪堪便要伤在苏婷婷指下,心中一乐,顿时鼓掌喝彩起来!
  绿蛇叟被迫得,已然是强弓之末,眼看不保,正在焦急万分!
  苏婷婷未想到此处尚藏有人,闻声未及细辨,神思一顿,手下不由慢了半分。
  绿蛇叟功力致高,那肯放过这分寸之机,猛的一叱,错腰拧身,硬提最后一剩余真气,横移三尺,中却也乘机喝道:“且慢。”
  苏婷婷在小龙初显身时,眼角微微,已看清来者是谁。
  故此芳心中喜欢得砰砰乱跳,即便是绿蛇叟不叫停,她也不会继续打了。
  小龙瞥见苏婷婷住手不打,生怕她误会未释,又要遁走。
  疾捷一掠,扑上前去,叫道:“婷婷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啊!我……”
  语声未完,人已飘近了苏婷婷身边!双目一触到苏婷婷那一双澄蓝凤目,回头凝睇,目光中充满了欣喜与柔情,心头一宽,不由改道:“婷婷姐姐,你已原谅了我吗?……”
  苏婷婷见他似孩子气的话,芳心中又是好笑,又是甜蜜。
  她那颗白发苍苍的螓首,微微一点,嫣然而笑,方待回答。
  小龙在空中陡然大喝一声:“鼠贼尔敢”。
  右手一挥,撒出一道金光,向苏婷婷身前卷去!
  苏婷婷在同一时间内,亦觉劲风袭体而至,未暇辨别,来自何地,身形一动,本能的后掠去!
  半空中回头一瞧,巧好瞥见,小龙手中的那道金光,缠住了绿蛇叟手中的一条绿蛇!
  女孩儿家那能不怕这种东西,苏婷婷虽然是胆勇过人,却也吓得她惊叫出声。
  小龙神目若电,半空中窥见绿蛇叟,目光闪烁,已知他暗怀鬼计。
  及见他震袖一挥,自袖中电般射出条绿蛇,暴袭苏婷婷之际,顿时大怒,挥手撒出蛟尾鞭,一下便将那条绿蛇缠了个结实- 绿蛇叟见状,大吃一惊,心知是弄巧成拙,这又不忍舍弃这赖以成名,训练调教了四十余年的铁线毒蛇。
  这毒蛇不仅周身蕴蓄奇毒,且还坚似金铁,除非是那七寸子要害,循常刀剑,决对弄不伤它。
  在他想来,无论小龙的功力是否在他之上,但因身未落地,必然要打折扣。
  这一带,就是不足把小龙抛飞出去,最起码也可将他的兵刃或毒蛇抢了过来。
  那知小龙功力之高,出人意料,尤其所执蛟尾鞭,正是蛇类的天然剋星。
  他一觉对方加力拉拽,真气下注,身形如飞坠落地上。
  在他这时?尚未存有杀心,他一向仁慈,主张尊重别人的权益。
  故此,他虽知眼前这人,多半是先前暗算他的,却仍存善言开导,和平解决争端之心。
  所以他虽然落在地上,手上可并未功力,准备让他毒蛇收回。
  那知,苏婷婷在他身后,倏地传来一声惊呼。
  小龙心头一震,以为她也像自己方纔那样,受了暗算,未及回头细察,心头勃然大怒,忖道:“这人真不讲理,为何鬼计这多,专门与人作对呢?哇塞!既或你有难言之隐,不愿别人踏入这块废园,也该事先在外明示啊!”
  想着,手腕早已渐渐加重了力气。
  他两人相距六尺,运力各拉住一端,不动不摇,活像是举行拔河比赛!
  小龙飘然而立,且不使用猛劲,双目炯炯如电,注视着绿蛇叟,宛似毫不在意!
  但绿蛇叟却是青筋暴气,切齿咬牙的运出十成劲力。
  双目充满毒恨怒火,看样子恨不得要将小龙生吃活剥了一般!
  苏婷婷站得远远的,观看他两较劲,见小龙不急不徐的和他磨菇,便道:“喂,老头儿那蛇怪怕人的,快弄死算啦!”
  小龙心头一甜,顿时宽心大放,顿时答应声:“好!”
  手腕一震,只听得“彭”的一声,蛇头自七寸处,一断为二。
  绿蛇叟运力后拉正急,这一拉断,立时“登,登,登”连退三步,方才站稳!
  不过绿蛇叟却也气红了眼睛,“啾”声厉叫,将死蛇猛的一摔,在怀内掏出一柄尺长短剑,“呛琅”一响,抽剑出鞘,荒园中立时多出来一道闪闪红霞!
  苏婷婷一见那剑,剑芒伸缩不定,顿时“咦”道:“这不是你的丹血剑吗?”
  小龙见宝剑落在绿蛇叟手中,心中更气,闻言且不答话,骤然掠身进扑,道:“还我剑来!”
  四字出,人尚未达,绿蛇叟右腕一震,剑芒霍吐半尺,向小龙刺去,同时也接说:“还你!”
  小龙见状,霜眉微皱,双臂隔空齐扬,虚空一抓,说道:“拿来!”
  指上丹铁神功发动,暴射出十股真气,分别扣捉住剑身剑鞘,猛的一收。
  绿蛇叟起始见小龙双手作势抓剑,心中冷笑一声,暗忖:“这老不死的真不知天高地厚,这等锋利的宝刃,岂是能抓得的。”
  故此不避不让,反往小龙手中加疾推出。
  熟料相距尚有一尺,不但剑身,连左手中的剑鞘,也似被无形之物抓着,猛的向外挣去。
  绿蛇叟大吃一惊,但还未容转念,剑身剑鞘,已然被挣脱掌握,落在了来人手中。
  绿蛇叟骇极不怔,忘却走避,吃小龙飞起一脚,踢中左跨,顿时被踢得啾然大叫,向三丈之外的萎草中飞去!
  绿蛇叟一落地上,强忍痛楚,爬起身来,略一定神心知眼前这两人,一个比一个功夫高强,自己空练了三十年,却还和人家走不出十招去,不由得又是灰心,又是恼恨。
  不过他素性狡猾毒辣,眸珠一转,鬼声叫道:“老儿一脚之赐,绿蛇叟谨铭心肺,不知两位如何称呼,若肯见告,以后必定加倍报还!”
  小龙闻言,暗歎一声,心知这场仇恨是结定了,只是大丈夫立身处地,敢为敢当,既然种因,便得使他结果。只要屈不在己!怕他何来,因道:“区区石小龙,虽有冒犯之处,但若阁下反躬自省…必不致厚责区区……”
  绿蛇叟不耐烦听他唠叨,转头瞅着苏婷婷,尖声鬼叫道:“老乞婆,你呢!”
  苏婷婷见他不可理喻,出言粗鄙,怒叱道:“老妖物神气什么,我石苏婷行道江湖,专门剷除你这等蠢蠢妖物,你不服气,再比划比划!”
  绿蛇叟阴侧侧冷笑一声,道:“老乞婆休要得意,终有一天,叫你知道我绿蛇叟的厉害。”
  说罢,也不等俩人答话,转身疾掠,向山顶拔去。
  苏婷婷气他不过,晃身欲追。
  小龙忙劝阻道:“婷婷姐姐,算了吧!得饶人处且饶人,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?”
  苏婷婷闻言,顿住身形,心中却不肯苟同的想道:“唉,他这付软心肠虽然可贵,却不宜对付恶人呀!”
  不过她并未表示出来,默默的低头站在那里,并不言语!
  小龙本来已满心欢喜,尤其是当她也自称姓石之时,他暗自得意!
  “婷婷姐姐也愿意跟我姓石呀!”
  但这时见状,却不知苏婷婷正为此事害羞,即疑惑了起来!
  他缓缓渡到苏婷婷身畔,沉声说道:“婷婷姐姐,你还怪我吗?”
  苏婷婷缓缓的抬起头来,明媚的目光,流注在他的脸上,那其中柔情万缕,还加杂着一丝娇羞之意。
  四目一触,小龙心中瞭然,大大的喘了气,拉起苏婷婷的素手,癡癡的间望着她。
  於是,两人的感情,在这一瞬间拥抱一起,不须要再使用任何言语,他俩人便能深切的瞭解,欲求得此生的和乐,便必须与对方依附一起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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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  三十四小龙凝视着那张令他心颤而且略带孺慕的脸庞,看得那么真挚,那么火辣。
     苏婷婷像受惊的小冤,卷伏在小龙结实实的胸膛,两人胸贴着胸,随着并不均匀的呼吸,微显急促的起伏着。
  长长的睫毛,微微眨抖着,红润的小唇微微张着,吐着如兰的气息……。
  一切是那么撩人,那么令小龙忍不住俯下脸庞,爱怜温柔的堵住苏婷婷的玉唇。
  苏婷婷没有挣扎,任由小龙蜜吻,而且,还轻轻的送出莲舌,轻巧的卷住小龙的舌尖……。
  两人如癡如醉的吻着。
  几乎要窒息过去,小龙才抬起头,望着似是闭着双眸,但吹弹得破的粉颊,已泛上一片春桃的苏婷婷,轻轻唤了一声:“婷婷姐姐……”
  “龙弟弟,你为什么要说话?不是很美吗?”
  苏婷婷不待小龙说完,两支粉臂又围住小龙的颈项,玉层轻触吻着小龙的鼻子、下颔、眼眸,微喘着,妮声说着。
  “婷婷姐姐!”
  小龙扳住苏婷婷的粉臂,强吸了一气,微喘着声音,说道:“我不能……”
  “我说过不要开。”
  苏婷婷伸出如笋尖似的纤指,轻掩着小龙的咀唇,梦呓的吐了一声。
  然后,缓缓掀开长长的眉睫,两支蓝汪汪如深潭的眸子,卷荡着一片浓深的情意,那么火灼的,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小龙的双眸。
  小龙的心弦猛震了一下,叫了一声,紧紧抱着苏婷婷的娇躯,两眸那么令他难以克制的浮上一片泪光。
  “龙弟弟!”
  苏婷婷才叫了一声,两臂紧紧搂住小龙,螓首用力的埋在小龙怀里,喜悦的泪水,再也按捺不住,如黄河氾滥的相涌而出。
  她疯狂的抱着小龙,把小龙紧紧的拥在自己的胸前,疯狂的说道:“龙弟弟- 告诉我,这不是梦!这是真的。”
  “婷婷姐姐,这是真的,我再也不要离开你,永远不会!”
  小龙疯狂搂着苏婷婷的娇躯,吻着苏婷婷的泪痕。
  他一面吻着,一面并打开了苏婷婷的胸衣钮扣,进而伸手侵入亵衣内抚摸着她的乳房,还不时用手指在乳尖上捏揉着。
  “嗯……嗯……”
  苏婷婷被他揉得一阵酥麻,咀里不停的哼着。
  她想挣脱,但是全身被小龙紧抱着,别说挣扎,就是想出声也不能够了。
  小龙的手轻松的除去了她的肚兜,虽然仍穿着内衣,但已真空了,上身已是城开不夜,成为不设防的城市了。
  活动并不是到此为止,小龙的手渐渐插进了裤腰,在那开阔的平坦广场游走,而后,牵牛进入了草原。在茂密的牧草地啃啮。
  苏婷婷感到自己全身在瘫软着,体内火烧般难耐,她任由小龙温柔的解下肚兜,松去裤带,脱下了长裤。
  她奇怪自己的气息为什么和往日不一样?她从来没有想到,自己血液的流势快得令她自己不敢相信。
  小龙一鼓作气的帮她解去身上所有的衣服,一股不再是痛苦或朦胧的云雾,在她双眸已金金,可以看到的是真挚的眸光,如神的眸光。
  “龙弟弟,我永远属於你的!”
  不一会,两人都是赤裸裸的了。
  苏婷婷发觉喉咙乾渴得令她想窒息,而且发现小龙热烘的手,轻轻抚着自己胴体的时候,她觉得浑身乏力,只感到小腹涌起一股令她想哼叫的感觉。
  小龙的手又滑过了她的脐眼,顺游而下。
  那是一块平坦又广大的平原,她那又白又滑的小腹令小龙爱不释手到处“乱逛”着。
  越过高山,走过平原,最后,终於又回到那块牧草地,五只小牛在贪馋的啮嚼着那些牧草。
  饱餐过后的小牛,终於离开了草原,来到小溪,红红的溪,细小潺潺长流。
  小牛吮着溪水,他们并未牛饮,力道恰到好处,一吮一吸的饮用。
  苏婷婷被吸了又舒服又痒,全身急扭着。
  她竭力想使自己轻松,她不知幻想过多少次,想要重温旧梦,间味一次那飘飘欲仙的感觉,但此刻为何又会有逃避的感觉?
  小龙轻声道:“这”田“荒芜很久了!”
  “那你就拓荒”开垦“吧!”苏婷婷已不再拘束的回答。
  小龙捏了小可爱一下“鼻尖”,道:“没问题,保证工程顺利进行。”
  说完,手指便插入了小溪,又扣,又挖又转的探测着,苏婷婷不由得全身直抖的想:“怎么还不施工呢?”
  “必须先堪查一下,才好动工呀!”
  “龙弟弟真壤,真会撩拨人家。”
  她感觉到体内开始爬上酸麻如蚁行的难耐感觉,这种感觉使她感到陌生,而又迫切的需要。
  尤其自己的肌肤受到龙弟弟揉擦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的喉管中溜出了她很久不曾有过的声音。
  她不明白为什么粗鲁到这个地步?
 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顺着龙弟弟的话语,说出那些话来。
  她想自己是疯了。
  她不该扶上龙弟弟那令自己心颤的身体,而且压上自己的娇躯……。
  她更不明白,她为什么会愚笨到这个地步?
  顿时,苏婷婷像被蛇咬了一般的全身一震,想喊叫,但叫不出声来,皆因她被小龙紧紧的吻着。
  可恶的龙弟弟,把自己弄痛了,还不把他给推下去?但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。
  她知道龙弟弟很温柔,但这块田实在荒芜久了,此刻开垦起来,尤同“处女地”的开妒,还是很痛的。
  龙弟弟为什么这么狠心,明知道自己已掉下眼泪,还在自己耳边说些“骗人”的话……
  小龙开始运用自己的“王菰头”,在“荒田”耕犁,辛劳的开垦,出尽了全身的力道。
  总之,今晚要“拍拚努力才会赢。”
  由於小溪涌出的流泉滋润,使“王菰头”能够顺利的深入,像小孩含着糖果,涨得饱饱的。
  苏婷婷感觉有些胀痛,但并不利害,低皱着眉头。
  她原想离开小龙,但她发觉自己反而把娇躯挺上,只觉得那股胀痛已被一股令她想死去的感觉代上。
  小龙显得很体贴,由苏婷婷的表情上,知道她有些难受,轻轻的安慰道:“婷姐,忍点儿,我会轻轻………,尽量的减少你的痛苦。”
  苏婷婷微笑的点了点头,默默的笑随着。
  小龙摆正了姿势,轻轻的顶撞,步步深入,缓缓的推进。
  一阵酥痒剧增,混身炽热,苏婷婷说不出的高兴。
  她本能的,自动的挺起肥臀,轻轻的旋转磨擦。
  她现在才知道,什么叫做飘飘欲仙……
 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痉着,颤抖着,她感到不明白,方才觉得浑身无劲,此刻何以曾如此有力的拥抱着龙弟弟……。
  “婷姐还难受吗?”
  小龙显出无限怜惜的柔声问着。
  “不……只是痒丝丝的……龙弟弟……嗯……”苏婷婷显然是春情急涌了,只见她语不成声的吟着。
  她只知道过了很久,很久,她想是自己的灵魂已飞上天了,她直觉得自己已死去了……。
  苏婷婷只知道自己仍紧紧抱着龙弟弟,她听不到小龙对自己蜜声的呼唤。
  等了很久,她才吁了一声,“苏醒”过来——“婷婷姐姐,你能不能轻一点?”
  小龙轻扳开苏婷婷紧抱着自己的双手,他看不见背后,但阵阵的疼痛,他相信已留上十个指痕。
  至少,两边肩胛,他可以看见好几个齿印。
  小龙翻下身来,两个人躺了个并肩,吁了气,说道:“下次我得穿铁盔才行……”
  “不来了,你还笑人家!”
  苏婷婷娇羞的把胴体藏在小龙怀里,螓首紧紧埋在小龙颈间,玉齿轻轻咬了一下小龙的脖子,悄声说道:“龙弟!我们再也不要离开了,姐姐好怕,真的好怕……”
  她紧紧搂住小龙,粉颈似停留着一片红霞,闭着双眸。
  小龙伸手拾过自己长衫,裹住两人赤裸的身体,笑着说道:“这个保证够不够?”
  “谁要你不正经!”
  “别闪了腰。”
  小龙用手按住苏婷婷胸前高耸的双峰。苏婷婷只觉两颊一烫,艰辛的移开使自己感到“难受”的手,娇喘着气息,有点舍不得把并偎着小龙的娇躯移开。
  “龙弟,你有过多少女人这样?你还没有告诉我别后的情形呢?”
  “婷姐……”
  小龙揽住苏婷婷的胴体,轻轻歎了一声,无限感伤的说出他别后的经过……
  他自遇见徐振飞祖孙说起,在一堡被媚药所迷,被“凤辇王车”坐前四凤所奸,到结识粟雄与府小兰一同除妖,皆不厌其详,毫不保留的告知凝神倾听的苏婷婷。
  “龙弟弟,想不到我一念之差,没有跟你一起回去,而让你吃了这么多苦。”
  苏婷婷像一头温驯的绵羊,柔若无骨的胴体紧紧偎着小龙,温柔的凝视着她的枕边人。
  “婷婷姐姐,你为什么不骂我自以为是……”
  苏婷婷那么爱怜的抚着小龙散乱的发丝,她的秀眸里浓深的爱意,如此深刻的凝睇着她的心上人。
  两人停止了说话,四道火热的眼光,含着两人太多的瞭解,慕爱,比他们紧缠的身躯还要紧的揉在一起。
  小龙轻轻的吻住苏婷婷的红唇,那令他感到心颤,难忘的红唇,他发觉自己将失去的一切全部找回来了。
  过去,硬生生的拆开,是多么残忍,这不仅是对苏婷婷而言,对自己何常不是一样?
  现在,彼此才知道,对彼此的爱,出乎彼此的想像!
  他直觉,如果失去了苏婷婷,他肯定自己无法再活下去,但果谁要夺走苏婷婷,那么自己一定杀谁!
  小龙与苏婷婷吻得那么亲密,那么贪婪——爱得甜蜜,爱得贪婪。
  小龙温柔无比的抚着苏婷婷的胴体,毫无瑕疵如玉股的胴体,他意识里涌上狂烂的需要;不是卑鄙的需要,是神圣爱念的需要。
  不是纯粹的肉体欲念,而是神圣的精神爱念……。
  不是粗野,是真挚,不是佔有,是真挚……真挚。
  两人紧揉的身躯,漾着绝对的真挚。
  苏婷婷不再推开小龙在自己胸前轻揉的双手,也不再认为动作粗鲁,因为那不仅是最高潮的美感仙境,而且是神圣的爱的写照!
  久别胜新婚,二人再度携手巫山游。
  苏婷婷受用的连喔数声,说道:“龙弟,姐姐以后再也不与你分离了,即使是分离一分一秒也不愿意!”
  “那么我怎么去”WC“呢?”
  “死相!人家跟你谈正经的,你却扯淡,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壤?”
  说完,用力将臀部一阵急旋。
  “过瘾!真过瘾!婷婷姐姐,你开始”上路“了。”
  “呸!小声点啦!”
  “荒山野庙有谁会来……好!我小声点!待会儿,你也要小声……”
  说完,强棒出击,频频安打!
  苏婷婷在一阵强棒猛攻之下,情不自禁的大声喊叫了!
  “小声!卡细声一点啦!”
  “不管……啦……人家不管啦!”
  苏婷婷早把世俗的矫揉造作,淑女气质早甩到三十三天以外以及汪洋大海去了!
  她不停的发泄着。
  直到泄得全身无力才满意的摊开四肢。
  小龙猛攻了一阵,“喔”了一声,道:“姐姐吃饱了?”
  “啐……坏……坏死了”
  “婷姐,你可真现实哩!”
  说完,再度横冲直撞起来。
  “啊……龙弟……不行……不行……饶……饶了姐姐吧……”
  “婷姐,我不能”罢工“啊!”
  苏婷婷经不起波波浪涛的冲击,她终於再度卷入欲涛之中了。
  原始的扭动,使她更加尽兴!
  野性的呐喊,使她更臻高峰!
  半个时辰之后,两人在安静的搂在一起。
  “婷姐……累吗?”
  “嗯!我好想……睡喔……”
  “喔”字一响,果真悠悠的睡了。
  月影西移,东方渐渐发出了第一道曙光,不知何处,突然传来一声鸡啼,惊醒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二人。
  苏婷婷妙目眨动了一下,突然“嗤”的笑了起来,但不料笑声方过,却又幽幽的歎了一声!
  小龙虽聪慧无比,却仍然不瞭解少女们的芳心,他怔了一下,奋道:“婷婷姐姐你怎么啦?”
  苏婷婷眨眨眼,说:“我想,我们老了以后,不知是不是现在的这一副样子,唉!同时我想,若我真变成如此,你对我又是否……”
  小龙紧握了她纤手一下,急促的说:“无论姐姐你变得怎样,我总是始终如一的,再说,到那时我不是也老了吗?”
  苏婷婷感激的盼他一眼,替他穿好衣服,自己也穿扮妥量,挽着他步出大殿!
  小龙瞥见爱马惨死之状,心中对绿蛇叟又增了一分厌恶。
  不过,他此刻骤遇苏婷婷,互通款曲,加以生性较能容人,故而并末作何表示!
  他只是默默的将马埋葬殿前,收起行囊,道:“婷婷姐姐,咱们先离开这里吧!”
  苏婷婷答应着,携起自己的包袱双双飞掠出寺,不移时飘然下山,转入一座较密的树林两人见林内细草如茵,朝露映着树隙中泄下的露珠,闪闪放光,分外悦目。
  苏婷婷芳心中充满生意,缓缓呼吸着新的空气,突然道:“龙弟弟,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下好吗?啊!你去捉一只鸡来好吗?”
  小龙奋道:“要鸡做什么?”
  苏婷婷笑道:“做饭给你吃嘛?”
  小龙被她一提,立觉飢火中烧,回报一笑,即循适才闻得鸡啼的方向寻去。
  不一刻,小龙手提着两只野鸡回来,却不见苏婷婷,小龙以为她故意支开自己,又复溜去,不由心中大急,叫道:“婷婷姐姐,婷……”
  那知第二声尚未叫出,树隙后闪出个金发仙子。
  那娇颜上,堆满欢愉倩笑,直对着小龙翩翩飞来!
  小龙骤见婷婷姐姐复还本来面目,娇容依旧,柔情更深,不由癡立着出起神来!
  苏婷婷俏立在他的面前,刹时间被他看得,粉面上堆起红云,不由主垂目避开他两道灼灼的眼光,接过两只鸡来,莺声说道:“别呆着啦!快去洗掉你这副丑像吧!”
  小龙失神的“哦”了一声问说:“婷婷姐姐你说什么?”
  苏婷婷“嗤”的一笑,白他一眼,佯歎说道:“咳,真真该打,你的耳朵呢?”
  说着,伸手拉拉小龙脸颊,又道:“我说请你把这个洗掉,就像我这样子……”
  小龙瞥见她笑语盈盈,一副少女儿天真之态,心中一甜,握住她的素手,就唇上亲了一下,笑道:“我可不能像你,穿纱衣服啊!”
  苏婷婷娇笑着擂他一下,自去溪畔,杀鸡去毛,然后再找些枯枝,生起火来,将两只野鸡,穿在她那柄宝剑之上,就火炙烤,边烤边用鸡子内挖出的鸡油,揉入盐水,在鸡身上涂着,不多时,阵阵异香,已然飘散了开来!
  小龙在溪边,洗去脸上的易容药,又换过一身读书公子的飘飘长衫,只因头发着水未乾,也像苏婷婷一般,将一头黑漆漆的长发,披散在肩上。
  苏婷婷重睹小龙的真面目,芳心中只觉得,他那副朱颜玉貌,更能引人。
  四目交投,那绵绵无尽的情意,顿时又拥抱在一起!
  一时两人但觉内心充满了温暖与怜爱,令俩人觉得,他们彼此确实应该属於对方,而再也不应该分离去了!
  小龙极其自然脱而出道:“婷婷姐姐,我们不应该再分开了,我陪你一齐去完成你的心愿,好吗?”
  苏婷婷闻言,想也不想的间说:“是的,我俩是应该并肩……”
  此言出,她才突然惊觉,这话实在太坦率了。
  小龙瞥见她娇羞之态,听见他这肯定的答覆,多日的惶惑不安,刹时消失无踪。
  他此时满心激动与情意,不由自主的伸出双臂,向苏婷婷纤腰搂去!
  那知尚未搂着,耳中突闻树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女音,道:“啊,好香呀,是谁在这儿烧肉,兰儿咱们过去瞧瞧可好!”
  俩人霍然一惊,苏婷婷方觉这语声好生耳熟,霍又闻另一脆声缓缓答道:“师父你去看吧!我不去!”
  小龙这下可吓了一跳,心中想道:“哎啊!这不是府小兰吗?老天,她怎么也来这儿了!”
  苏婷婷瞥见小龙面色有异,仔细一想,顿时知道是谁来了。
  她却也俏皮,对小龙眨眨眼,悄声道:“你兰妹妹来了,还不快去接吗?”
  小龙玉面一红,恍身便欲遁走,苏婷婷伸手挽住他,悄笑道:“怕什么?她又不认得咱们。”
  小龙闻言,心中一动,便也低声说:“我们也装得不识她们好吗?”
  苏婷婷眨眨眼,故意扬声说:“啊!鸡烤熟啦- 咱们快吃吧!”
  说着,俏目一转,霍见树隙中闪出两个人来。
  那两个不是别人,果然正是白发苍苍的梅凌霜,挽着闷闷不乐的府小兰!
  小龙强按住心头的激动,举目打量二人,当他的目光触到府小兰的娇容立时心灵深处,不由被她那艳容上一抹轻愁所震撼了!
  才一日不见,不仅似清瘦了些,甚至由於那一抹幽思,而显得稳重成熟多了!
  他知道她所以致之的原因,心灵深处,因之也不由浮生出一股怜惜之情,此时若无苏婷婷在旁,很可能他会去安慰她一番!
  但,他转眸瞥见苏婷婷那一双蓝眸,似喜似唱的注视着他,心中一凛,忙收取所有杂念,站起身来,拱手为礼,询问道:“老人家有何教言?是须要些食物吗?”
  梅凌霜自昨夜得知爱徒的心事,看见府小兰那副我见犹怜的幽怨之态,心中一方面暗骂那丑小子有福不享,傻丫头太过癡心,另一方面,却只好答应,陪府小兰起程,去访寻石小龙!
  她俩人本无一定目的,那知误打误撞的行了两个更次,竟然行到此地。
  那知入林一瞥,小溪边两人,一个是异族的美貌女子,另一个却是如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。
  这公子,虽则披头散发,却也蔽不住那一股特独的锺灵秀气,尤其是那两排长长的睫毛下,闪亮的一双大眼,更流露出一股难能可贵的无比的纯真与智慧!
  只是,他却有一种尴尬的表情,强忍在笑容之后,致使他玉颊微红,却更增了几分神秘与诱惑!
  她并未在意,心里只是十分震惊,好奇,同时一丝自私之念,不由今她忖道:“这小伙子真俊,和兰儿配在一起,才称得上珠联璧合呢!”
  府小兰瞥见两人,内心又有另一种想法,她虽然亦被小龙的飘逸潇洒吸引了注意,但由於她吃过粟雄的亏,故尔并无十分好感!
  另一方面,她因生平未见过异族之人,对於苏婷婷的金发蓝眸,不但惊奇,且也万分奇怪。
  梅凌霜闻得小龙之言,又见他态度和易,心中一动,故意装出傲慢之态,道:“正是,老婆子饿啦!小伙子可愿将这烤鸡孝敬我老人家吗?”
  小龙毫不犹豫的答应道:“好”,立即自剑上取下一只,双手捧了过去!
  梅凌霜一手抓过来,双目一瞪,又道:“我徒儿也没吃东西,那一只也一并孝敬了吧!
  小龙闻言一怔,心中颇有些为难,若论他与府小兰的交情,别说是一只鸡,便比鸡更为珍贵的东西,也会毫不迟疑的双手奉上。
  但目下当着苏婷婷,若果如此,则她岂不误会?
  那知苏婷婷故意作怪,她默默的垂睑静坐,像是睡着了一般,对梅凌霜所言,竟像根本未曾听见。
  梅凌霜冷笑一声,道:“怎么?舍不得吗?那这只我老人家也不要啦!”
  府小兰在一旁,见师父一反常态,故意找人家麻烦,心中颇为不忍,便道:“师父……”
  小龙见府小兰秀眉紧皱,可怜兮兮,心中暗歎一声,伸手将剑上另一只取了下来,道:“老人家休得生气,这烤鸡并非珍贵之物,在下怎会吝啬?”
  梅凌霜这才转怒为喜,一手接过,拉着府小兰坐落在溪畔,用手撕着,吃得滋滋有味,边吃边含糊的说好。
  小龙看在眼里,间身对苏婷婷悄声道:“姐,我再去抓两只来好吗?”
  苏婷婷已猜知梅凌霜的用心,心中暗自好笑,表面上不动声色,点头示可!
  小龙疾步出林,到林外之后,方才大大的透了气。
  府小兰直当苏婷婷不懂汉话,此时一见小龙出林,立即过去,将鸡还给苏婷婷,打个手势,表示还给她吃!
  苏婷婷默默的接过鸡来,芳心中不由对她又增了几分好感!
  梅凌霜看见府小兰乱打手势,笑道:“徒儿,你也哑巴了吗?这姑娘可是通汉话呢!”
  苏婷婷闻言一惊,心说:“方纔龙弟弟,语声极低,怎的她竟能听见?”
  府小兰喜道:“哎呀- 你真懂吗?”
  苏婷婷点点头,却不开,府小兰仔细端详着她,又道:“唉,你真是漂亮极了!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。”
  梅凌霜见爱徒突然高兴起来,心中也十分快慰。
  府小兰这时活似又恢复了童心,拉起苏婷婷的纤手,与自己的此着,又喜又歎的说:“唉!好白呀!师父,你说说,我若同她站在一块,不真的黑多了吗?”
  梅凌霜“哦”了一声,“啧啧”而言道:“真是,你们两一比,乖徒你真戍了小黑炭啦!”
  苏婷婷与府小兰见她说得认真,都格格娇笑起来。
  苏婷婷听府小兰一直夸讚她美,心中十分受用,好感更形增加,故尔,笑声方乐,忍不住开说道:“姑娘你也是个大美人呀!”
  府小兰一听,她不但会说汉话,语音声调,竟无不悦耳好听之极。
  顿时大喜过望,道:“哎呀!原来你会说汉话啊?好极啦!我和你做个朋友好不好?”
  说毕,不待苏婷婷回答,立即便说了自己姓名、年龄,说要与她结的姐妹!
  苏婷婷见府小兰如此纯真坦率,竟为所动,便也照实说出自己的姓名年纪。
  府小兰逐对她敛衽施礼,称姐姐,便要下拜。
  苏婷婷一把将她拉住,道:“俗言说”相贵知心“,妹妹既折节和愚姐相交,但求知心,何须俗礼!”
  又道:“到是我应该拜见令师才对!”
  说着站起身来,携着府小兰的素手,缓缓走到梅凌霜面前,拜了下去!
  梅凌霜已将她拉住,大笑道:“老身亦非俗人,姑娘何必以俗礼烦我?”
  此际,小龙在山上活抓了两只野鸡回来,瞥见三人凑在一起,嘻嘻哈哈,大为诧异。
  苏婷婷回头瞥见了他,招手唤道:“龙弟弟快来见过伯母及兰妹妹!”
  小龙闻言一怔,暗忖:“她这是搞什么名堂?”却听苏婷婷对梅凌霜说道:“伯母,他名小龙,是我的……是我的弟弟!!”
  小龙这才算放下心事,走过去对梅凌霜叩了个头,起来又朝着府小兰作一个揖,却呐呐不知应如何称呼。
  苏婷婷知他为难,嗤的一笑,道:“我和兰妹妹,如今已结为异性姐妹,弟弟你比她大,以后可不许欺负她,知道吗?”
  小龙暗暗皱眉,表面上连头也不愿抬。
  苏婷婷见状,笑声更脆,半晌方道:“傻弟弟,你哑了吗?快把鸡放了吧!咱们有得吃啦!”
  说着,将手中烤鸡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  梅凌霜转觉得小龙老实得可怜,接道:“老身适才有意相戏,公子休要放在心上!”
  小龙连称不敢,接过苏婷婷撕给他的半只烤鸡,默默的退坐一边,边吃边垂头猜想着苏婷婷对府小兰亲热的原因!
  府小兰见他闷闷不言,便悄悄向苏婷婷,道:“姐姐,你这位弟弟怎么不高兴呀!”
  苏婷婷“嗤”的一笑,故意大声说道:“什么你这位弟弟你叫哥哥知道吗?”
  府小兰粉面微红,螓首微垂,只听苏婷婷又道:“他呀!什么都好,就是有时傻了些,兰妹妹以后,町要多让着他一点才行呢!”
  府小兰娇颜嫣红,却并无欢愉之色。
  而小龙秀眉微皱,白眼相加,似在怪她多言。
  一会功夫,四人将烤鸡食尽,苏婷婷在溪边净了手,看看小龙的头发已然乾了,便走到了他的身后,为他梳发。
  小龙当着府小兰和梅凌霜,却觉得有些彆扭,不过他并未提出反对。
  他想:让这份亲热的举动,落在府小兰的眼中,先让她心生警惕,而日后碍於有苏婷婷渗杂其间,而不好意思,向他纠缠了!
  府小兰果然有些赧然,觉得他们是太过“亲热”、“恩爱”了些,但,垂头想一想,若自己在“龙哥哥”身边,岂不也愿意担任这一项工作吗?
  但如今“龙哥哥”呢?却不知落在何方,天涯茫茫,自己该从何处下手寻找?
  府小兰想到这里,凤目之中,不由酸酸的有点湿润。
  梅凌霜可由此肯定,认为苏婷婷他俩,即使不是夫妻,也必是情侣,但她有点不解,适才苏婷婷的话语之中,为什么有许多暗示,要设法摄合府小兰与小龙之意呢!
  她不解,一时却想不出是何道理!
  苏婷婷替小龙梳理完毕,走到府小兰身畔坐下,一边信与府小兰闲扯,道:“兰妹妹,你准备到那儿去呀!”
  只听她幽幽一歎,道:“我也不大清楚,我和师父要去找一个人,姐姐,你到何处去啊!”
  苏婷婷闻言,心中暗暗嘉许,似有意的回盼了小龙一眼,却见小龙,正皱着双眉发呆。
  她暗中一笑,道:“我和弟弟,要周游天下名山大川,并顺路拜访各大门派见识见识各派的武学。最近的一个目标,是黄山七十二峰,妹妹你可有兴趣,与我们同去玩玩吗?”
  府小兰抬头目射兴奋之光,注视在苏婷婷脸上,许久之后,霍又光芒尽饮,幽幽一歎道:“姐姐的壮举与大志,愚妹有幸参予,本该雀跃三尺,无奈愚妹另有急事,暂时尚不克分身,故尔不能与姐姐同行,真是抱歉,只是,只是日后,若愚妹私事解决,定必往各大山川,去追随姐姐吧!”
  说着,神色淒然,几乎流下泪来!

  三十五
  苏婷婷身为女人,自然瞭解女人的心事,这时见府小兰对一个貌丑如鬼的男子,如此热爱,不由感动得嫉念全消,舒玉臂一把搂住府小兰的身子,附在她的耳边,轻声问道:“啊!妹妹,你要找的可是那奇丑的石小龙吗?”
  府小兰闻言,似在黑夜中突然望见了一盏明灯,又惊又喜,顿时忘其所以,霍然抬起头来,道:“姐姐,你,你怎么知道呀?”
  苏婷婷神秘的眨眨眼,反问道:“我问你是不是啊?”
  府小兰这时虽有些羞意,但还是抵不住迫切的希望,闻言幽幽的点点头,霍又抬眼望看苏婷婷,虽不言,双眸中却射着冀求的光彩。
  府小兰与苏婷婷对视片刻,羞意转浓,怯生生嘤声道:“姐姐,你……”
  苏婷婷望见她那羞怯之态,舒皓腕握住她的纤手,绽颜而笑道:“妹妹,你找的那人,我知道他的去处,只要妹妹愿意与姐姐同行,姐姐保你能遇看他就是!”
  府小兰张开樱唇,欲想问个清楚,但话到边,却又被女性的自尊与羞意,挡了同去。
  但是,却不好意思率直回答,推说要请示师父,便走回到梅凌霜身边。
  小龙适才已听见苏婷婷之言,心中早在吃惊,皆因她言中虽未指明,但若与事实两相对照,岂不又昭然若揭?
  府小兰一走,小龙立即跑过去,悄声责问苏婷婷道:“姐姐,你搞什么鬼啊?……”
  苏婷婷“咯咯”娇笑,道:“弟弟,我邀兰妹妹一块往游黄山,你高兴吗?”
  小龙气在心里,只好勉强打个哈哈,道:“我当然也高兴啦!”
  嘴里说看高兴,眼中却送给苏婷婷,恨恨的一瞥。
  苏婷婷睹状,心中笃定个郎专情对已,不愿招惹麻烦,一丝甜意,使得她更加“咯咯”娇笑起来!
  小龙不敢询问,抱定不问不闻之态,道:“好啦!咱们该走了吧?”
  四人合在一齐,苏婷婷将两个大包行囊,缚在府小兰马后,一同起程,梅凌霜目睹小龙、苏婷婷一双璧人,举止落落大方,风姿雍容端庄,异常喜爱,对小龙则存有着异样望冀之念。
  四人顺路往南,一路上府小兰与苏婷婷牵马步行,依偎一起窃窃私语,低声谈笑。
  梅凌霜则乘机对小龙问长问短,考问不休!
  这日中午,四人到达“仓头”打尖休息!
  这“仓头”已距长江不远,镇西有一河弯,为贯通长江与巢湖的水路。
  四人,找了家乾净的饭店落坐,正在用饭,忽见门外,步履杂踏,接看走进四位大汉,与一位商人!
  那知一看之下,却发现那后进的一位商人,正是自己在巢湖附近,夏阁镇上重托其救济灾民的王敬实!
  心中一动,不由忖道:“不知这王老闆,有没有去救济灾民?”
  想着,忽见王敬实突然离开那四位大汉,向这边走来!
  小龙心头一惊,以为他认出自己,下意识的摸摸面颊。
  此际,却见那王敬实,走到府小兰跟前,一揖到地,追:“姑娘可好!石少侠不曾来吗……”
  府小兰柳眉紧紧一皱,道:“王老闆少礼,石少侠另有要事到别处去了,王老闆有什么事吗?”
  说毕,又介绍王敬实与众人见面。
  小龙装作不识,寒暄着请他落坐,每人均知当日小龙慨然赠金之事,故想知道他是否已用於救灾,便都客气的让他坐下!
  王敬实略一逊谢,落坐道:“石少侠侠风盖世,小人衷心感载,近半月来;小人东奔西走,便是为着变买少侠所遗的珍宝,购买粮米用器,以济巢湖灾民……”
  接看便将处理方法,述说一番!
  原来,小龙果然是慧眼识人,王敬实虽则是一介商民,却具有侠义肝胆。
  他自取回小龙一袋珍物,连夜兼程,赶往合肥,估价变卖。
  但那一袋宝物,价值百万以上,无一件不是价值万贯,合肥虽是皖省的省会,却也无一家珠宝行,能够一起买去!
  无可奈何之下;只卖了少许,共值廿几万,换了数千斤米粮,僱人运回巢湖,余钱则在湖滨四周的镇上,自己则决定携看珠宝,前往金陵加以变卖,另购下十多家米栈粮行;僱请忠诚可靠之人,主持救灾放账之事。
  经过这数宗巨大的买卖及放账,王敬实顿时成了巢湖附近的名人财主,万家生佛,成了无人不知的人物!
  王敬实不敢自满,更且居安思危的想到,目下巢湖,天下黑白两道之雄,云集未散,若此举传入黑道绿林耳中,多半会引起垂涎,而必恩图劫执- 故此,他不敢过份招摇,悄悄的雇了合肥最大一家“四剑镖局”的四位镖师,充当保镖,循水路前往金陵,今日正是路过此地!
  梅凌霜听罢,喟然歎息,道:“以老身推断,此次金陵之行,前途必有阻碍,老身亦曾闻及,王老关身携重宝,买卖救灾之事。绿林黑道,素操无本生涯,像王老闆这等肥羊,岂肯放过?以老身想,可能近日因正当群雄云集之际,使黑道中人不敢下手之故,但若再前往,就不敢一定了!”
  王敬实闻言大惊色变,道:“若老人家所言属实,小人蚁命虽不足惜,但岂不有负石少依托!损及巢湖一带数千百性命吗?”
  府小兰亦急了起来,道:“师父,这事我们可不能不管呢……”
  小龙不待府小兰语毕,抢着道:“王老闆但请宽心,俗语说:”吉人天相“,王老闆上体天心,想来便有那毛贼之流,亦必不能得逞的!”
  梅凌霜不明白他弦外之音,闻言尝了他一眼,心中却以为他乃是读书人之见;不务实际喟然长歎一声,说:“年轻人那知江湖多诈,世事险恶,黑道绿林,却多如牛毛,如今王老闆身挟重宝,价值不赀,以老身推断,毛贼们绝不会仅取常规索费,便能满足的!”
  语音一顿,又造:“不过老身既然遇上,说不得只好重作冯妇,与毛贼们周旋一番了!”
  此刻,一位方面大耳,年约四旬的镖师,率先趋近,恭敬一揖,道:在下方直民,得见梅女侠仙颜,实属终身之幸,今承宠召,不知有何见教?“
  原来这方直民,正是合肥“四剑镖局”的总镖头,人称“单剑震皖南”。
  幼从九华山“广济寺”主持金面菩萨玄通习艺,出师归里,与所结义弟,八卦剑王三里。,大罗剑张坦。,江北一剑西门阳。,开设了四剑镖局。
  这次受聘保镖,单剑震皖南方直民,虽然接了下来,内心里却比王敬实还要紧张。
  故此,四剑连袂齐出,陪同王敬实同往金陵!
  方纔进店之时,这四位镖师已然留了意,及至听得,这看似老态龙钟的老太婆,敢情是当今天下顶尖人物之一的一朵云梅凌霜,真是喜出望外,赶忙趋前问候。
  人都喜欢被别人尊敬,梅凌霜,却也不能例外。
  她听方直民,对她既敬且赞,顿时色笑颜开,道:“方镖头休要客气,快请与诸位坐下述话!”
  单剑震皖南逊谢再三,介绍另三位义弟,一一参见过,方才落坐!
  梅凌霜乃问起局中可有情报,是否有人意图劫镖!
  方直民沉吟一阵,方道:“目前为止,在下尚未接获任何情报。以在下推测,巢湖孤山寨,因寨主浪里蛟王占元突然身死,寨中群龙无首,不会有什么大作为。”
  顿了一下,又遭:是长江中,固定的只有梁山双梁,梁世傑、梁世雄兄弟的两处对峙山寨,但在下艺出九华,与二梁山距离弥近,多少有些一交清,故此并无可怕……
  接看又道:所怕者,黑道群雄,目今从白石山各返驻地,沿途所经,或欲伸手作案,以补白石山图劳之失,果真如此,则在下四剑,就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了!“
  府小兰半天未曾说话,这刻接道:方镖头但请放心,这一路南下,家师与我等四人,决不会袖手不管的!“
  方直民四人闻言,顿时宽心不少,一同站起身来,拱手称谢,方直民道:“在下等四人,得梅女侠与姑娘暗中相助,必可平安抵达,他日:。…”
  王敬实在一旁看见合肥四剑,对梅凌霜这等尊敬,心知必是异人,放心不少。
  复转到府小兰身畔,诚恳的说道:姑娘日后若见到石少侠,千万要代小人转表,小人的思念与感戴之心,同时,也好让小人,代巢湖数千百姓,表示一点意思!“
  府小兰闻言,心中暗歎,想道:“你要找他,我也要找他呀- ”
  小龙一直未参加意见,此际临行,经过王敬实身畔,忍不住停身对他道:“王老闆,上体天心,好自为之!”
  说罢,不待答言,迳自与苏婷婷并肩而去!
  且说梅凌霜已与府小兰商妥,一见二人,便提议坐船!
  小龙与苏婷婷,知道她欲跟蹑於王敬实船只之后,暗加护卫,便不反对!
  於是四人将马匹卖了,雇了一艘民船,直待王敬实等人同来,方才跟踪看他们的船只,解缆南驶!
  船中舱分前后,三个女人,挤在前舱,却让小龙一人,独自佔住一间后舱!
  开船之后,小龙因不愿让那王敬实发现自己的踪迹,只在舱内凭窗观赏河上景色,并不出外。
  苏婷婷与他一别数月,相思牵肠,这时说不得挪进来陪伴看他,低声的细诉衷肠!
  府小兰认定两人乃是情侣,一方面知趣不愿打扰,再者她心中已有了一位龙哥哥,便也不愿轻易的与他男人搭讪!
  故此,小龙与苏婷婷窗边相对,不由低声埋怨她不该多事,招惹上府小兰这个累赘!
  苏婷婷端详看他,似嗔似喜的道:“你啊!何必在姐姐面前假道学呢!像兰妹妹这般美人,我就是不信,你心里一点都不想她!”
  小龙焦急,举手方想辩白,苏婷婷一把拉住他,嫣然笑道:好啦!好啦!我知道你的意思,不过这丫头也癡得可怜呢!你就这么绝情,一点也不怜惜人家吗?“
  小龙瞥见苏婷婷,柔情似水,却不瞭解,她这话是出自真心,抑或是故意试探。
  不过,他问心无愧,倒不愿意在这方面多费脑筋,而仅是紧紧的握住苏婷婷的玉手,热情的望看她,道:“姐姐你只知为人作嫁,都知道小弟心中也癡得很吗?”
  苏婷婷忽的玉头飞红,故意垂下眼帘,幽幽摇头,表示不知!
  小龙双臂一紧,拥住着软玉温香,鼻端嗅得那发自苏婷婷玉体的体香,顿时心猿意马,忘记了身在何处!
  苏婷婷软绵绵依偎在他的胸前,娇喘微微,虽只是片刻温存,已然令她意乱情迷了。
  四日互投,柔情默默交互奔流,苏婷婷那一双彻似深潭秋水一般的蓝眸里,水汪汪春意盈然,渐渐的结成了两颗晶莹泪珠,自眼角缓缓流下。
  小龙爱极了她,见她如此,只当她有何不欢,顿时惊问道:“婷婷姐姐你怎么啦!”
  苏婷婷瞥见他惶惑之态,欢笑出声;缠绵之至的说:“傻弟弟,我高兴得很啊- ”
  小龙几曾见过这带雨梨花,此际不由看得呆了!
  苏婷婷身受他灼灼逼视,羞意复帜,睫毛似扇,振动了两下,佯嗔道:“傻弟弟,你呆看什么麻!不认得我了吗?”
  小龙憬然醒觉,玉面微红,却俏皮的回答,说:“婷婷姐姐,你真是天下第一美人!一颦一笑,无不动人魂魄,区区虽有幸待妆合,却还是百看不倦呢!”
  苏婷婷“咛嘤”作声,羞不可仰的俯首将面孔藏起,撒娇轻佯嗔道:“我不来,你取笑我!…:”。
  小龙心中一荡,直觉婷婷姐姐千娇百媚,一时无俩,不由乐得哈哈朗笑了起来!
  苏婷婷一惊,怕他惊动了前舱的两人,猛抬手将他的嘴唇摀住,樱层轻呶示意,白眼轻怨道:“傻弟弟,你乐疯啦!”
  小龙顽皮的轻咬唇边纤纤玉手,苏婷婷娇唤一声,迅速的将手拿开,轻擂他一下,以示报复。
  小龙故意伸伸舌头,道:“古人云”秀色可餐“,区区至今方知所指,兹今而后,但羨鸳鸯,虽南面之王,亦誓不易此志矣!”
  苏婷婷心中既甜且羞,却羞他道……“皮厚,没出息!”
  小龙目见她纤指轻划,其态即媚且娇,一股似兰芳香,散溢而出,触鼻沁人心肺,不由得使他升起一种人类本能的欲望,而缓缓俯下头去!
  两人依偎对立,心胸相靠,砰砰心声互传,姑娘亲炙到心中情郎的体温热力,早已心醉此际睹状,芳心中一阵荡漾,不由更心头鹿撞,欲拒无力,欲迎还羞,无奈何,只得垂闭上澄澈秀目,给他个不见不闻!
  当小龙火热的双唇,印在她的樱唇上时,一股如触电流的甜美快感,却是淹没了她的全身,她直觉得自己似在逐渐溶解。
  她忍不住舒开玉臂,也紧紧的搂住对方,似欲将自己溶入对方体内。
  至於小龙,他紧扣住苏婷婷伸出禄山之爪,攀登玉峰。
  那一刻,天崩地毁,在他也不会再遗憾的了!
  但天地载负万物,可并未覆灭,直到他俩真有点窒息,仍然是照常的运行不息!
  幸好,理智的堤防但未崩溃,他们尚知道有第三者在船上,不敢再作进一步。
  苏婷婷微嘘娇喘,霍然睁开双目,咛嘤一声,推开小龙,碎步移坐窗前木桌之上,双手捂脸,妮声细语:“龙弟弟,你好坏啊!你欺负我!”
  小龙悚然一惊,当她真在生气,刹时怔在当地!
  苏婷婷在指缝里窥见这般形状,忙放下纤手,轻拍看身畔,道:“来呀!弟弟,我和你闹着玩的,看你这傻样子!”
  小龙涎脸挪过去,拉起苏婷婷纤手,遗:“姐姐,你这闹着玩不要紧,可真把我吓了一跳呢!”
  苏婷婷由他一眼,佯嗔道:“活该,谁叫你不老实,也不看时间地点来着!”
  小龙嘿嘿傻笑一阵,方道:“其实这也不能怪兄弟不好,
  姐姐你实在太过漂亮,使人一见就……“
  苏婷婷擂他一拳,阻他再往下说,道:“你跟谁学的油腔滑调!是那个姓粟的臭小子吗?”
  小龙愕然奇道:“婷婷姐姐你怎好骂我朋友?他……”
  冷“哼”一声!接说:“什么朋友,我正要骂你识人不明呢!你知道吗?那臭小子不但心胸狭窄,不能容物,而且心存奸诈……”
  说着,便将巢湖中目睹粟雄狂妄自私,故才下手盗走那紫金蛟皮,发言警告,以及后来粟雄意图奸污府小兰之事,一并说了出来!
  小龙闻得这一番经过,又惊又怒,又悔又恨,道:“想不到粟雄人面兽心,狡猾至此,过去兄弟我只当他有点傲物持才,今听姐姐之言,我小龙到真的浪费了一番感情呢!”
  苏婷婷见状,不忍再加责难,反劝他说:“这事已成过去,弟弟你无须再记在心上,只是日后逢人失防着三分才是……”
  为此,她一方面高兴自己的稳佔上风,同时又有些同情府小兰!
  她亦曾考虑,小龙身承石氏香烟,责任重大,必深受家中五老的重视,他们是否会同意小龙单娶自己,这一个身为异族的人呢?
  但若相反,其后果必将由家中长辈出面作主,为小龙另娶几位其他女子!
  按照古礼,这种事极有可能,与其如此,不如自己表现得大方贤慧些,为他拉拢个与自已相处得来的人呢?
  由於以上的数点原因,苏婷婷早在初见府小兰之初,便有了一点概念,及至后来,府小兰对她表现得十分亲热,十分倾倒,对那“丑小子”更加癡心不二,因此更加强苏婷婷的存心。
  如今,她自己地位已定,因道:看兰妹妹的样子,对那丑小子到是情深得很,但不知是真是假,龙弟弟让我去试试她好吗?“
  小龙闻言,顿时有些不自在,道:“你这是何苦,咱们好好的,我就不明白,你把她牵来,所为何来一。”
  苏婷婷佯嗔道:“这你不许管,姐姐自有用意,不过你放心,将来对你只是有好处的……”
  小龙不便再问,皱眉问她:“你要怎度试法!”
  苏婷婷却不说明,只问他好或是不好!
  小龙拿她没法,便也撒赖道:你既然不肯告诉我,何必问我好不好呢!
  我是管不着的啊!“
  苏婷婷娇笑轻唱,推他一把,说:“你不是一家之主吗?不问你问谁- 你不答应,我这做姐姐的,也不敢放肆呢!”
  这一碗米汤灌将下去,小龙顿时心花怒放,慌不迭连声答应,舒臂拥住苏婷婷,又要亲她!
  苏婷婷欲迎还拒,略事挣扎,最终却佯装气力不敌,投怀送抱,让他温存!
  俩人这一通款由,直谈了一个下午!
  庭院中有一座小楼。
  精緻的小楼,好比一个纤巧的美女,婀娜在风雨中。
  小楼灯火正辉煌,雨下得并不大,烟雾一般随风飘飞,映着小楼中透出来的灯光,有若一蓬蓬银色的粉末。
  梨花夫人剥得一丝不挂,懒洋洋躺在水里。
  水波的荡漾,反映在浴室的铜镜中,照照自己的身段。!高耸的双峰,有如两座关山,细细的腰,平平的小腹,代表少妇应有的迷人力量及本钱。
  圆圆的粉臀,两条细緻光滑的大腿。
  中间夹着那迷人的,高高凸出而壹埂的小田地,细密而光滑的牧草,散佈在四周。
  从头到足,套一句现代语,无一不是上帝的傑作。
  她不但身材好看,该高的地方高,该细的地方细,而且皮肤也似羊脂白玉般细润。
  她立着不动,一定像一尊完美的雕刻品。
  她望着自己的身段,心里觉得满意极了。
  炉子上还在烧着水,她又加了些热水在浴缸里,水虽然已经够热了,但她还要再热一些o 她喜欢这种“热”的刺激。
  她喜欢各式各样的刺激。
  她喜欢骑最快的马,爬最高的山,吃最辣的菜,喝最烈的酒,玩最利的刀,杀最狠的人她曾经向闺中密友桃花三娘子这样说:虐待式、摧残式的做爱,一定很够刺激,可惜,现在她还没有遇上这么一位男人。
  别人常说……“刺激最容易令人衰老。”
  但这句话在梨花夫人身上并没有见效,她全身上下的皮肤晶莹透剔,找不出一线皱纹。
  她的眼睛像一泓秋水,笑起来令人心动,见到她的人,谁也不相信她已是四、五十岁的女人。
  女人三十如狼,四十如虎,五十如约。
  梨花夫人正是虎豹之年。
  虎是凶猛残暴的肉食动物,但是它“贪”,飢饿时,将猎来的食物吃得点滴不剩,若猎物太大食不完,就衔入穴居慢慢再吃!
  四十的女人,是贪婪无厌,不是狠,她喜欢一次又一次的交欢,虽已吃饱,但是还想再吃,这就是形容女人四十如虎的意思“贪”字。
  梨花夫人从不亏待自己,她懂得在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,懂得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话,懂得吃什么菜的时候喝什么样的酒,也懂得什么样的招式杀什么样的敌人。
  她懂得生活,也懂得享受。
  像她这样的女人,世上并不多,有人羨慕她,也有人妒忌她,她自己对自己也几乎完全满意了——只除了一件事。
  那就是寂莫。
  无论什么样的刺激,也填不满这份寂莫。
  其实,她并不寂莫,吃的、用的、住的,都是最好的,那只是说她的物质享受。
  柔滑的丝巾磨擦到皮肤,总会令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愉快,但她却多么希望一只男人的手。
  她所喜欢的是男人的手。
  无论多么柔滑的丝巾,也比不上一只男人的手,世上没有任何一样物体能代替男人的手她癡癡的望看自己光滑、晶莹,毫无瑕疵的胴体,心里忽然升起了一阵说不出的忧郁…
  就在此刻,桃花三娘子进来了,后面跟看一个走路歪歪斜斜的年轻人。
  这人年约二十八、九岁,或三十出头一点,他的脸色苍白。
  桃花三娘子嫣然含笑,道:“不忘!你虽然恢复了,功力较前相差太远,若想击败那个姓石的丑小子,没什么困难,娘特地请来梨花夫人助你一次功力。”
  原来这年轻人正是利用阿娟偷窥小龙武学,被小龙封闭了功力的天魔帮帮主宫不忘。
  他失去功力之后,便找上了义母——桃花三娘子,在邪帮阴阳二极大法下,冲开了穴道。
  梨花夫人泡在热水里,闪动长长眉睫,露出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睛,唇边含春,轻轻一笑美人一笑百媚生,此刻梨花夫人的胴体,包在腾腾氤氲雾气中,宫不忘心里不禁一荡…
  桃花三娘子道:“请夫人成全他罢,小妹到室外替你们护法。”
  说罢,悄悄走了出去。
  浴室剩下梨花夫人、宫不忘了,两人沉默一阵,宫不忘道:“请问夫人,如何助长在下功力?”
  梨花夫人眉角生春,含笑道:“还是用”魔女阴功“,当你我二人”交战“之时,你以”九天罡“向内吸入,自然就助长你的功来。”
  她一伸玉手,道。“来!”
  宫不忘扶她出了浴缸,夫人那只白玉似的大腿已压了过来。
  特别是那一只大腿根部,在那个不小的花房四周,长满了茸茸的细草。
  宫不忘双手就在梨花夫人的小肚子上,以及花房四周,展开了挑战性的“按摩”。
  夫人微低螓首,看看宫不忘那支粗大硬长的宝又已然竖起,遂将两片樱唇,送到他的咀上。
  宫不忘微闭星目,吐舌尖至夫人中。
  二人并肩叠股,亲咀吮舌,挑弄磨擦约有顿饭光景,粗大硬长的宝剑,紫稜跳脑,红光鲜艳。
  梨花夫人浪笑的道:“你要注意行动了。”
  宫不忘道:“新人还没栽(不知),旧人本熟狮,宰羊啦!”
  梨花夫人没有吭声,整个娇躯压在他的身上,一阵揉搓,并浪浪的笑着道:“你能保持闸门不开吗?”我试看买!“
  说毕,一手放在夫人的花瓣上,先用一指拨弄着。
  梨花夫人的“小龙头”开了,向着宫不忘的手指向外流出。
  说正格的,桃花三狼子找梨花夫人陪宫不忘练功,还真找对了人,她人长得美,皮肤也又软又嫩,但毕竟是贪得无厌的虎豹之年,她可以持续。
  宫不忘用整只的手扣拉她的花蕾,弄得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,她才颤声娇语的说道:“你。…:你的手!。”快一点拿出来,我……快……快……我有点混身痒啊!“
  她说话的声音,显得有点断续:“好:。:。好!”
  宫不忘抽出湿滑滑的手,问追:我们怎样的用功?“
  “我们到床上再说吧!”
  宫不忘可没有理她,站在浴缸边,抬起梨花夫人一条腿,单手握住宝剑,插入夫人的剑鞘。
  “噗嗤…”一声。
  由於梨花夫人小龙头早开,故宝剑插进,毫无半点难入之势,“噗”
  一下,就插进去了五分之三。
  梨花夫人浪声的叫道:“小鬼!这样的玩法,难过死了!”
  宫不忘不理她,一只手托看她抬起的小腿,一只手搂看她的腰肢,一开始就连续“牺牲打”,迫得她疲於奔命的“接杀”!
  渐渐地,梨花夫人双手抱住宫不忘的屁股,身子像橡皮糖一样,摇摆更合。
  宫不忘施展“九天罡”,深刺浅出,忽慢忽急,直杀得她哼声不止。
  梨花夫人忽然娇躯一顿,银牙紧咬,像是要流的样子,急急的喘着气,唷唷道:“小鬼……这样弄我浑身难受死了…不行……冤家:…。我要流……流…:。”
  第二个“流”尚未落音,身於连连打闪,双手抱得官不忘更紧了些,螓首伏在他的肩头,真的流了!
  像洗衣机排水,一股一股肥皂泡沫冲了出来。
  这样快?宫不忘吃吃笑看:…。
  梨花夫人有声无力的,半带娇羞的说:“那我们睡下来再说吧!”
  宫不忘点点头,表示同意。
  他抱起梨花夫人,走入卧室,把她慢慢的放在床上,自己爬在梨花夫人身上,一阵子纵挑横拨,时而轻叩篮板,时而两边跑篮,忽而来个“空心球”,一鹄中的。
  梨花夫人躺在床上经他这一阵子旁敲侧击,又掀起另一个高潮,好似手软筋酥。
  她浪语娇喘的呼道:“我的乖忘儿……快…。快活……”
  “亲哥…我简直要痛快………快死啦!”
  梨花夫人在下面微睁双眸,瞟了宫不忘一眼,哼哼看说道:“小鬼:你要赶快用功……用功……”
  “我真快死……我……我……你真妤……顶住我的花蕊研磨……就……就是那里……哎呀……我要流……”
  她说看说着,鼓起小肚子,又流出来了。
  这一次比刚才更多,更黏糊。
  宫不忘运足了“九天罡。猛力抽还看,只听得”叭唧“、”噗嗤的声音,响不绝耳。
  而一股一股的水流,直由他的剑尖向丹田里贯进去。
  梨花夫人轻嗯,并不因山洪爆泻而减低她迎合的动作。
  她让他抓住她的双峰,用力的握弄,肥大的臀部,微离床铺,狠命的摇摆,娇声的浪叫宫不忘提足真力,力贯阳货,狠命的往里面顶撞!挑拨!
  冲刺!
  梨花夫人摇晃看身子,两手死抱住他的屁股,好似怕他走了似的,额角上现出汗珠,秀发也有点散乱。
  导阴归阳!这是魔法中输功的最高法门,尤同佛家的“提糊灌顶”,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  深深的刺,轻轻的抽!
  研磨看花蕊,慢慢收气吸腹,吸收梨花夫人放出来的津液。
  於是,她又哼哼唧唧的叫起床来。
  “我已经流过两三次……的水……”
  果然不错。
  魔功的确有过人之处,宫不忘那根宝剑,疯狂的猛打急攻,平刺、上刺、下剌,后上刺、探刺、抡劈刺……
  由於他的勇猛,更迅速推动起梨花夫人那业已氾滥的欲念,因此,她更放肆、更疯狂,更淫荡的和他合作协调的颠簸筛动起来。
  “我受不了……格格……顶住它……用力吧……太好了……小鬼头,我要流啦……嗯……好……”
  她喃哺不停的由衷讚美着他,由於她的讚美,使他变得更为勇猛疯狂。
  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不住的发抖、浪哼、哆嗦!
  宫不忘尽量的挺直宝剑,插到夫人的花房的底端,紧紧抱住她的身子,并吮看她的舌头她瞇着双眸,尽情的消受这片刻的快乐,她说不出这乐趣的滋味,却能实际的享受、同味。
  半晌——她才娇喘着哼道:“小鬼头,快点用功,不要浪费好机会。- ”
  他用宝剑抵住她的花蕊,慢慢的研磨着,蛙一吸一吸的竟和小孩吮乳一样,在吸真气梨花夫人送过一个玉吻之后,软语轻声的说道:“小鬼头,来吧!我们一齐通过”攻击发起线“!”
  说罢,首先发动攻击,圆圆的肥臀,又开始晃动。
  宫不忘运气完毕,见她又开始晃动肥臀,遂也毫不客气的晃动起来。
  “小鬼头……不要多说话……嗯……”
  “你痛吗?”
  “不……不……不痛。…:你狠力点……小鬼头……尽管用功:…。”
  梨花夫人狠力的扭着她的屁股,双腰像一对螃蟹钳紧紧扣住他的腰身,断断续续的说。
  “你真好!”
  “死相,光说不练光卖一张咀,快点!”
  “是!遵命!”
  他也开始用力。
  “亲弟弟…活祖宗……我又……又不行了……哎哎……你真是高桿…太……太会插…:。我要……要流了……”
  “你流……你流……”
  宫不忘赶紧闭住气,抬头收腹,不敢再出声音,他知道,否则功亏一篑,而不可收拾。
  这一回合,梨花夫人流的水特别的稀薄,但她所得到的快乐却比往次更大,看她欲仙欲死的样子,其实无法用笔来叙述。
  这一个回合下来,夫人闸门放水四次,而宫不忘依然没有出一次。
  魔功的确不可思议,二人经过“导阴输阳”的“阴阳二极”的行动,宫不忘已经灵台清明,与前判若两人了。
  於是——翌日,天魔帮发出了天魔帖“,邀约石小龙於重九日决战金陵。
  消息不迳而走,武林自巢湖除蛟事件平息后,又掀起了另一热潮,但是,石小龙是谁,却没有人知道。
级别: L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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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 三十六
  且说前舱梅凌霜与府小兰,曾见苏婷婷进入后舱,便皆识趣的移至船首甲板,表面上观看河景,事实则暗察是否有可疑船只,踪蹑前船!
  梅凌霜见多识广,目力又佳,不多大功夫,便发现有三只梭形小舟,十分可疑!
  那三只小船,若真是渔民,而不在河中作业,却一迳鼓桨南下?
  再者那夥人一个个身体精壮,双目神光充足,一望而知,最起码也练过几年功夫。
  梅凌霜这一发现,暗自冷笑一声,却并未放在心上,只和府小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。
  府小兰芳心里十分烦燥,她目睹别人双双对对,更加触景伤情。
  半天过去,舟行平稳,河水无波,日暮时分,便已到达长江河弯交叉之处,依傍着裕溪小镇,停泊了下来!
  梅凌霜嘱咐小龙道:冬夜怕有些小贼,要动前船的念头,夜里只管安息,老身与兰儿两人,足可应付裕如了!“
  小龙唯唯答应,略谈片刻,便一头钻进后舱去了!
  苏婷婷与府小兰携手步出甲板,细声谈笑,突然,府小兰似猛的想起什事般,啊一声,说:“姐姐真对不起,妹妹只顾得与你谈心,到忘了还有一位,也须要你呢,…。”
  苏婷婷嗤声笑骂,道:“小鬼头心眼真多,谁是他呀?”
  府小兰扮个鬼脸,说:“哎呀- 妹妹又不是瞎子,难道还看不见,一下午姐姐和谁在一齐吗?”
  苏婷婷蓝眸一转,嫣然而笑,追:“妹妹还说呢!你猜今天一下午,他对我说什么吗?”
  府小兰讶然摇头表示不知,苏婷婷对看她神秘一笑,说:“妹妹你不晓得,这一下午,他老是在我面前说妹妹美如天仙,人见人爱,他还说……”
  府小兰玉面一红,呶唇不依道“姐姐你拿妹子开什么心?不要说妹妹不及姐姐千倍,便是能及,他也不敢在姐姐面前说这种话啊!”
  苏婷婷煞有介事的说:妹妹若不信,可以亲自去问,他不但说妹妹漂亮,更还说妹妹温柔可爱,动人之极……“
  府小兰就是不信,苏婷婷无奈,又进:“唉,妹妹不晓得,他家一门五老,只此一子,所以每一位长辈,都希望为他成一房媳妇。”
  顿了一下,又说:“只是他生就绝世丰姿,眼界大高,因此责令他出外来,自己访求!”
  府小兰第一次听到这事,稀奇得不得了,不由默默瞪大了眼,静静谛听!
  苏婷婷瞥见府小兰的模样,暗暗窃笑,却故意“唉”声歎道:“不瞒妹妹说,姐姐我虽则已与他订了亲事,却也不能阻止他再找别的女人。”
  苏婷婷想了想,又说:像他这种人品,既便真能独佔,日后说不定也会遭到天妒。“
  府小兰暗中并不同意这话,虽然她不能否认小龙之美,但若论品德,谁有能比得上“龙哥哥”呢!
  苏婷婷又道:“妹妹你也是女人,姐姐我虽不敢起什么妒忌之心,但总认为让毫不相干的姑娘插脚进来,却不见得便见容於人呢!”
  语声一顿,又起:“妹妹不弃愚姐,结为知己,所以姐姐也不拿妹妹当作外人,同时,姐姐还有一个私心。”
  府小兰好奇的看她一眼,苏婷婷乃附耳低语道:“我想他和姐姐都如此喜欢妹妹,如果妹妹能屈尊降贵,则不但使他如获异宝,便是姐姐我,也高兴非凡的!”
  府小兰玉颜一红,霍然抬头,正色低声道:“姐姐错爱,妹子万分感激,无奈妹子另有苦衷,只好辜负姐姐这一片心意了!、”
  苏婷婷芳心暗讚,却故意诧疑道:“怎么?妹妹已有了心上人吗?”
  府小兰双颊染红,垂头不语,苏婷婷促问数通!
  府小兰方才缓缓的点头,却连玉颈都羞红了!
  苏婷婷心内好笑,故意“哦”然恍悟,道:“是石小龙吗?他多丑啊!
  他怎能配得上妹妹的花容月貌呢!——“
  府小兰见她轻视心上人,顿时浑身不自在,道:他虽然丑些,但品德却万非世人能及,妹子虽则年幼无知,却并不以貌取人!“
  苏婷婷“唉”声歎道:“人各有志,妹妹心意即决,姐姐也不能强人所难,唯祝福妹妹,早偿心愿了!”
  府小兰想及龙哥哥,不知身在仍处,芳心黯然,目注远天夕阳晚霞,不由一阵心酸,默默无言!
  当夜就寝,梅凌霜盘坐在一张大木椅上,垂目调息,却迫着府小兰与苏婷婷登榻入睡-她二人心中各怀心事,自然都睡不着,不过,为着不愿惊动梅凌霜,连翻身都尽量避免三更时分,梅凌霜倏忽间飘掠穿窗而出,身形疾捷,宛如灵猫,毫无一丝龙钟之态,向岸上扑去。
  舱中躺着的苏婷婷与府小兰,不约而同的霍然坐起。
  二人对视,默默一笑,各以最快速度,看上衣衫,双双一掠,便皆已飘上了三丈之外的河岸。
  二人沿河岸跟踪着梅凌霜的去向,并肩驰奔,月光下但见一白一碧两进轻影,去势如飞,利时间便已奔至江边。
  梅凌霜自然发现了这双女儿,亦跟来了,她同头打个手势,不让两人轻举妄动,同时又指指江中,表示注意那里!
  苏婷婷目力极佳,运足一瞧,原来此际江中划来三艘小艇,破浪如矢,不但快急,举浆落桨,更是错落有序,不带丝毫声响!
  这时,那三只快艇,已并排转进河弯,一迳向王敬实泊船之处驶去!
  梅凌霜回身沿岸,藉河边丛树芦苇荫避;一路鹿伏鹤行,驰向来路。
  苏婷婷与府小兰,不甘落后,自然也跟了同来!
  那三艘快艇中人,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悄悄靠近王敬实乘坐的单桅客船,其中一人,站起来一打手势,霍的长身向船上扑去。
  那知他方一动作,单桅上顿时响起一阵破锣般刺耳笑声。
  这笑声不仅刺耳难听,更远响亮之极,尤其在此万籁无声的静夜之中,突然爆发,真恍似暗雷响空般,惊人心魄!
  快艇中人,一闻笑声,霍然大吃一惊,身形一顿,反手抽出背后兵刃,暴喝声:“上”,但见那快艇中九条大汉,各个学样抽出随身兵器,齐齐恍身向船中扑去。!
  隐在岸上的梅凌霜与苏婷婷、府小兰,可也被突如其来的笑声,吓了一跳!
  单桅上那人,一瞥见众人跃入船中,顿时住笑,暴叱道:“站住!”
  喝声中,立在单桅之巅的人影,突的迎风一晃,一头栽了下来。
  头顶离地不足三尺,不知使的是什么身法,竟然在错然之间,转成头上足下,毫无半点声息的落在船板之上,显出个青衣化子。
  那化子面孔团团,长眉暴目,狮鼻海,颔下无须,年约五旬上下,满面笑容,和气之极。
  快艇中人,一个个劲装裹体,黑巾蒙面,手提各种不同的兵又,气势汹汹,跃跃欲上。
  但一看清桅桿上落下的化子,都惊得倒退半步,目闪惧色。
  岸上藏身的三人,看清来人,府小兰首先惊“咦”一声,小声对苏婷婷道:“这跛丐怎么来啦!”
  苏婷婷微“嘘”作势,不让她出声,一双妙目,直盯在跛丐身上。
  跛丐暴眼一翻,威稜四射,面上笑容霍敛,鼻中一“哼”道:“诸位深夜驾临鄙船,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所为何事?”
  那干人深知笑面跛丐远在三十年前,既以“弹指神通”,传名大江南北,为人守正不阿,嫉恶如仇,正是黑道剋星!
  此际他突现侠踪,显然已看穿了他们的用心,故意阻挠。
  故此来看,今晚八成是成事不足了!
  不过,他等也深知笑面跛丐的习性。若脸上一无失意,则任凭他说得多们严厉,皆不致伤人性命!
  故此,那一干蒙面人,一瞥笑面跛丐,脸上的笑容尽收,顿时都放了一半的心。
  这干人方才将心放下,互相一施眼色,其中一个手执文昌笔的,踏前一步,虚虚拱手,哈哈一笑,道:“在下等不知老前辈驻驾此船,冒昧打扰,衷心深觉不安。”
  微微一顿,又道:只是在下与北道群雄,闻得有一批珍贵宝物,经由此船,流入南方,在下等深恐有所闪失,为南方绿林所劫,故此也才连夜赶来,欲奉劝主人,稍许忠言……
  J 笑面跛丐优闲的站在中央,双目微瞌,面上仍无笑容!
  四周另八位劲装大汉,除笑面跛丐对面的二人,其他三面,均悄悄向中央挪动。
  在岸上的苏婷婷与府小兰,芳心中都不由暗暗为笑面跛丐担心。
  皆因,看清形来人不但未被笑面跛丐的名头吓退,相反的竟还有群起围攻之势!
  就在此刻,那人双手虚拱,道:“若前辈无何教诲,请容告辞如何?”
  语毕,喝一声:“走”字。
  喝声出,人都非但不走,双掌乘这一拱一合之隙,文昌笔分执在双掌之中,猛的一分,带起两缕锐风,直向笑面跛丐胸前“期门”“章门”
  两大死穴上插了下去!
  同时间,另外六人,分三面疾捷扑至,刀剑并举;锐风啸声,各施全力,挥舞起团团寒光闪电,普天盖地般,向中央压来!
  苏婷婷另有用心,府小兰义愤不平,双双不约而同,娇躯疾起,齐齐向船上扑去!
  若按武学长规,这六人功力不弱,相距又近,同起偷袭,虽大罗金仙,在这无备的情景之下,也必会闹个遍体鳞伤,死於非命不可!
  熟料那笑面跛丐,机警异常,外表上虽然无备,实则早已蓄势运功以待多时。
  就在那众人剑刀方举,二女身形方起的当时,突然双目大开,冷“哼”
  一声,鼠辈可恶!“
  双掌同时一挥一抓,身形晃处,场中顿失去他的踪迹!
  那六个蒙面人霍然大惊失色,拚命用力收住招式,各舞刀剑,护守上盘。
  瞬目间,适才在笑面跛丐前左的两个大汉,此际不但是蒙面黑巾,丢失不见,在间不容发的危急时,点中麻穴,挺立当地,动都不动!
  这一来,另七人各惊出一身冷汗,徨然四顾之间,尚未瞧见笑面跛丐的身影落在何地,岸上娇叱带来的两条纤巧俏影,已然飘落身边。
  七人已成惊弓之鸟,齐声暴吼,将刀剑乱舞起来!
  人影晃动间,“叭”的一声,各个颊上一痛,这才体会到,连蒙面黑巾,带中牙齿,都打脱了下来!
  若论功力经验,那九人纵横江湖,称得上经丰识广,虽则比不上苏婷婷与府小兰得天独厚的绝学武功,合七人之力,多少也能支撑一、二十日。
  只是他等一上来,便被笑面跛丐,来了下马威,举手制住二人。
  及至岸上传来叱声,更加认定对方早有埋伏,一时心颤胆破,不由自乱了阵脚!
  二女恨群贼心肠毒练,是心非,一上来便展绝学,倩影飘忽,指东击西,故此不及数招,便已将群贼击伤落水!
  府小兰娇躯未停,凤目微瞥,已认出被笑面跛丐制住的两人,竟然是“文昌诸葛”龚人傑,与“阴面判官”韦永成二人。
  这二人她在巢湖曾经见过,那时他们乃是应巢湖孤山寨寨主,浪里蛟王占元的邀请,共谋入湖斩蛟。
  王占元死后,府小兰便未再看见这文昌诸葛等人,那知他竟然鬼鬼祟祟的带人前来打劫府小兰顿时娇嗔大发,纤掌一举,正欲将他击下河去,为民除一大害,突闻头顶桅桿上一声“且住”,霍地又落下一条人影!
  她一听这破锣也似的声音,知是笑面跛丐,纤手应声收回,晃身后退至船左弦边!
  原来那笑面跛丐,一招隔空点穴,制住两人,纵身又复拔上桿头。
  他瞥见两位姑娘大展雌威,瞬息间将群贼击落河中,却只见有人下沉,不见有人浮上。
  这刻见府小兰还欲将两个穴道受制的人也击下去,心头颇不以为然,故此才出声拦阻。
  笑面跛丐落在舱面之上,挥掌在两人背后连拍两下,那文昌诸葛与阴面判官的穴道,顿时被他解开!
  文昌诸葛平素里机诈百出,但如今面临生死边沿,却早已吓呆了!
  此际,他血气方活,转头便想逃跑,熟料,失面跛丐大喝,道:“站住,想走可没来时这般容易………”
  文昌诸葛龚人傑,闻声惊醒,忙即乖乖的停住不动,冲着笑面跛丐胁肩谄笑,道:“老前辈开恩……”
  笑面跛丐冷笑一声,撞:“别说好听的了;还不快去救你的狐群狗党,真忍心让他们替你送命?”
  龚人傑,最鬼诈多谋,闻言一怔,付道:“这老不死的怎么变了性,几时听他爱惜人命来着!”
  想归想,却不敢待慢片刻,只见他双笔一插,“噗通”跳下河去- 阴面判官韦、永成,不待招呼,登时也随后跃入河中!
  不多时,他两人将沉在河底之人天上小船,但见那些适才生龙活虎般的精壮大汉,一个个腹涨如豉,两眼翻白了!
  笑面跛丐,跛足一动,便想过去助他二人救助。
  苏婷婷娇躯一掠,将他拦住,道:这种人自作自受,前辈何必多事,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!“
  笑面跛丐顾盼一眼,果然停步不前,转身踱到另一边去了!
  府小兰心中煞是奇怪,皆因若苏婷婷非与那笑面跛丐有何渊源,早先相识,以笑面跛丐的怪异性情,岂能听信苏婷婷的劝告?
  小艇上文昌诸葛与阴面判官,忙得团团乱转,一会为这个推拿挤水,一会为那个上药裹伤,忙得满头大汗,连自己身上的水湿也顾不得了!
  良久,落水的七人一一回醒过来!
  笑面跛丐,掠至船弦之右,说道:“以你等行径,本应一一斩除,但我跛子念在上天好生之德份上,暂且绕过这遭,下次再若遇上尔等怙恶不悛,可没这等便宜事了!”
  说罢,微微一顿,喝道:“还不快滚!”
  文昌诸葛等人,闻言不由暗自庆幸,这煞星突发慈悲,转变了情性,不待话罢,早都强忍看身上伤痛,挣扎坐起。
  笑面跛丐的滚音未落,龚人傑不由暗自庆幸,各各执起桨来,将船划退,往来路江中驶去!
  笑面跛丐回头瞧瞧两位姑娘,微微点头,身形顿起,扑向四丈之外的河岸树巅!
  府小兰原先以为他阻止自己,是有话要向文昌诸葛询问,故而退到一旁。
  熟料他竟将群贼一齐放走,顿时十分生气,忖道:“这跛子虽是成名前辈,却也用不看这般强横啊?怎的连一句招呼都不打呢!”
  此刻,再也忍不住,晃肩追踪上岸,娇呼道:“跛丐留步!”
  笑面跛丐停身树巅嫩枝之上,回头见是府小兰,微微一怔,发出破锣般刺耳的声音,笑道:“姑娘有何见教!”
  府小兰见他立身枝头,以为他意在卖弄轻功身法,更是气上加气,不甘示弱,纤腰一拧,缓缓落在跛丐面前五尺处一枝细枝尖上,娇躯颤巍巍不住颤动,衣袂随风翩飘,若似天仙
  果然不同凡俗,这一手乃轻功之最,名曰“风颤绿荷”。
  府小兰虽非昔比,但如今施展这一绝顶轻功,火候犹不够,只能将真气串体游走,却不能分心两用,开说话。
  笑面跛丐目睹她娉婷美姿,哈哈敞声一笑,讚道:“好身法,果然妙绝人寰!
  不愧名家之后!“
  本来是衷心讚歎之词,但出於跛丐破锣喉咙,听在府小兰耳中,反当他有心讽刺!
  只气得府小兰粉面一红,无奈却开不得,正在僵着,突听树下咱起一阵苍老语声,道:“兰儿下来,跛老兄你也下来会会我老婆子吧!”
  府小兰狠狠瞪了笑面跛丐一眼,翩飞如蝶,一掠下树而去。
  笑面跛丐一瞥府小兰的目光有异,又闻得树下梅凌霜的气不善,暗叫一声:“糟糕”
  无奈一时又不便示弱,只好应声翻下树去!
  梅凌霜双目如炬,打量看跛丐,道:“跛丐可识得我老婆子吗?”
  失面跛丐双手一拱,笑道:“梅女侠的大名,如雷灌耳,老跛子心仪已久,今得识荆。该属三生之幸……”梅凌霜挥手打断了他的话,道:“跛子你不必卖狂,你既然自以为很了不起,老婆子自不量力,倒想讨教一番!”
  原来梅凌霜因自己未能察出他的行踪,十分懊恼,及至见他对兰儿态度傲慢,出语讥讽,顿时勃发怒火,显身挑战。
  只听得笑面跛丐,哈哈一笑,道:“梅女侠名垂江湖,剑篮绝招,执武林绝学牛耳,我老跛子那能当得起这讨教二字!”
  说罢;目光一扫惊愕迷茫,现於颜色的府小兰姑娘,又一拱手,道:“老跛子尚有要事待理,梅女侠若无其他教诲,老跛子就此拜别如何!”
  梅凌霜见笑面跛丐竟不应战,言词委婉,心中之气渐渐消除。
  同时,她适才见识老跛子几手轻功,以及弹指神通,无一不是绝学密技,若真个打起来,她并无必胜把握。
  笑面跛丐话音一落,梅凌霜神色稍缓,道:“老婆子只是心仪名家,并无要事……”
  笑面跛丐闻言,双手抱拳一拱,抢先遗:“如此跛子告退,天魔帮发下”天魔帖“邀请石小龙,届时定有一番热闹,是时,行再相见……”
  话声里,去若飘风,瞬息消失人树丛暗影去了- 府小兰本来盼望着师父出手,教训那跛子一顿,但偏偏跛子溜滑,不肯接战,尚未容得她出言相激!已跑得无影无踪。
  只见她恨恨地一跺小蛮靴儿,娇声啐骂道:这跛子欺软怕硬,真是可恶。下次再遇上姑娘,非好好训他一顿不可!“
  梅凌霜瞥见小爱徒娇憨之态,老怀骤开,伸手抚着她的柔发,笑看劝道:乖徒,你休要小瞧了这位跛子,真打起来,为师也不见得有把握赢过他呢!
  府小兰哼道:我不信跛子会有这大本事,上次在白石山,龙哥哥弹指神通,当场就把这跛子给镇住了……“
  府小兰起初是兴高彩烈,但话到后来,却不由有点儿语音发颤!
  梅凌霜知她又想起那丑小子来了,忙会开道:“好啦- 快回去睡吧,折腾了半夜,师父可有些累了!”
  府小兰知道师父的用意,便也不再多说,随在梅凌霜身后,掠上坐船!
  苏婷婷早已回船,将二人迎入,笑道:今晚真怪,这老跛丐大闹了一阵子,虽然把贼打跑了,睡着的人倒未吵醒呢!“
  梅凌霜师徒也觉奇怪,皆因这一阵吵闹,真可说声传十里,怎的小龙和王敬实所雇的四位镖师,也不曾出来看看呢!
  梅凌霜心头一惊,叫声:“糟糕”起身便往外走。
  苏婷婷见状,一手将她揽住,道:“伯母别去啦,适才婷儿都已察看过了,并无什么异样,他们都睡得很熟,好像多少天没有睡过的样子!”
  梅凌霜百思不解其故,皆因那四个镖师,无论功夫多差,也必然应有一丝机警感觉吧!
  像这般鼾睡若死,岂非可怪?
  苏婷婷知她想的什么,便提示道:“据婷儿想,可能是笑面跛丐做了手脚吧!”
  这是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,梅凌霜与府小兰,在无可如何之下,便也信了。
  其实,若细细一想,笑面跛丐为保护王敬实宝珠无恙,不愿将他等牵入漩涡,故而点了他们的睡穴,却有可能,但他为何也点了小龙的呢?
  也幸亏梅凌霜未往深一层想,否则她曾发现许多破绽!
  次日一早。苏婷婷梳洗完毕,悄步走到后舱门外,轻轻敲门,小龙在里面应道:哇塞苏婷婷推门而入,一瞥小龙尚拥被高卧床中,随手关起舱门,娇笑悄声道:还不起来,太阳快洒着屁股啦!真懒!“
  说看,纤手一指,道:“你看,船都开啦!”
  小龙癡癡凝望着她,朝霞自窗中映照在她的脸上,倍增娇媚可爱,忍不住伸手拉起纤纤玉手,道:“昨晚人家差不多彻夜未睡,现在补一觉都不行吗?”
  苏婷婷见他那副委屈样儿,一歪身坐在他的身畔,纤手轻拍他的身上,幽柔无限的道:“乖弟弟,姐姐错怪你啦!好好再睡一觉吧!”
  小龙“嗤”的一笑,一臂拥住她的纤腰,道:那姐姐也陪我睡一觉吧!“
  苏婷婷怕被别人看见不雅,急进:“快放手,窗户开这么大,怕兰妹妹看不见吗?”
  小龙却不肯放,道:“那么把窗户再关上好了”悺苏婷婷无奈的一歎,道:“唉!真磨人,好,你放手,让我去关上窗户!”
  小龙信以为真,将手放开,苏婷婷却不关窗!反而开门出去,站在门外,得意的眨眨眼睛,说:“快起来啦!伯母在等你吃饭呢”悺小龙将头一蒙,在被中嚷道:“我不吃啦!你告诉她们我头痛!”
  苏婷婷瞥见他使出小孩性子,正感无可奈何,突然间灵机一动,转眸一笑,也不理他,迳自为他带上房门,回归前舱!
  前舱大桌上果已摆上早餐,梅凌霜与府小兰坐在桌边,正等看她俩用饭!
  苏婷婷柳眉微颦,道:“伯母请先用吧!龙弟弟有点头痛,还未起床呢!”
  梅凌霜对小龙特别关心,听说他的头痛,便要过去探望,苏婷婷神秘的瞥了府小兰一眼,忙劝阻道:“婷儿刚给他服了点药,没什么要紧的。”
  三人用罢早餐,苏婷婷急忙将府小兰拉到船头,低声悄语道:“妹妹,你知道弟弟害的什么病吗?”
  府小兰茫然望看她,摇了摇头,苏婷婷缓缓念出道:“相……思……病……”
  府小兰的粉颊,没来由骤的一红,嘻笑道:“是啊!他一定是想姐姐想得病啦!”
  苏婷婷,纤指指看她的鼻尖,正色道:“不是我,是你!”
  府小兰顿时又羞又气,一跺小靴,回头便要离开。
  苏婷婷一把拉住她,幽幽的说:“姐姐这话可没有骗你,他,他实在喜欢妹妹,唉!难道妹妹一点都无同感吗?”
  语声一顿,又追:“姐姐……姐姐有个不情之请,便是希望妹妹,看在姐姐面上,去看他一次。L 府小兰经不起苏婷婷的再三要求,勉强答应,道:”好,妹妹答应姐姐的请求,只是,妹妹也有要求,就是求姐姐把石…小龙的事情,告诉妹妹一点……“
  府小兰一提到石小龙,芳心中又羞又悲,粉面霍红霍白,凤目中亦含上了两颗晶珠!
  苏婷婷见状,顿时觉得不该这样捉弄这位天真纯洁的小妹妹。
  但要见风转舵,现在却还不是适当时机!
  只好拥住府小兰的纤纤细腰,诚挚的道:“好,姐姐一定尽量使妹妹满意就是!”
  府小兰强忍心酸,低声道一声谢,莲步轻移,立时依言去看小龙!
  小龙躺在床上,枕着两肱,癡癡的望看舱顶,一听舱门轻响,以为是苏婷婷回来了,顽皮一笑,爬下床来,只穿看一身长长的睡袍,悄悄的藏在门边。
  船舱缓缓而开,正好将他与门外进来之人隔开。
  小龙在门后微闻一声轻咦,猛的一跃而出,伸臂便抱,中叫道:看你往那里跑……看。…:“
  但,一语未竟,目光到处,只见那翠影婷婷,却是府小兰!
  这一惊,非同小可,顿时惊得呆了一呆,直等到纤腰入抱,方才觉醒!
  府小兰勉强进舱,推门不见小龙在榻,方自讶异,霍听得小龙没头没脑的一句:看你往那里跑。“
  不由也猛吃一惊,但同时芳心一动,感觉这声音十分耳熟,像煞心上人龙哥哥所有,顿时也呆了一呆。
  直到她纤腰猛被搂住,才回味过来,不由得又羞又气,猛的一挣,反手就是一掌。
  但闻得叭的一声,府小兰回身一瞧,小龙呆呆的站在地上,雪白的左颊上,清清楚楚的印看一个纤红的五指手印!
  这一掌,完全是自然的生理反应防护,根本未经大脑考虑!
  此际,看清小龙的神色,芳心又觉得不忍,幽幽垂头,道:“对不起,我…
  …公子病好了吗?- “
  小龙可真有点被她打得傻了。
  他实万万想不到,眼前这娇滴滴的兰妹妹,会出手打他。
  他虽则武功盖世,反应灵敏之极,却在此失神的刹那之间,被她扪个正着。
  府小兰瞥见小龙俊里傻气的盯着自己,既不答话,也不移动,只当他是真得了相思病。
  心中顿时焦急万分,手足失措,狠狠的一踩足,追:“喂,你……你怎的嘛!”
  小龙被她一叫,同时瞥见她这副熟悉的焦急娇欲之态,顿时还过魂来。
  他伸手摸摸左颊,笑道:“没关系,没关系,兰妹妹,你请坐吧!”
  这时,小龙他因在感觉上十分熟悉,故一时忘却自己现状。
  府小兰却当他是在疯言疯语,一听他叫得这般亲切,芳心中又气又嗔,狠狠的白他一眼,纤手指指他的身上,立时扭头他顾!
  低头一看,自己衣衫不整,顿上立显羞红,忙跳回榻上,用被盖好,呐呐道:“兰……兰……”
  他一时不知,是叫妹妹,抑或“姑娘”适当,连叫了两个“兰”字,下面却接不上来!
  府小兰以为他在发呓语,转身冷冷的望他一眼,又复冷冷的说道:“公子,请多珍摄,府小兰告退!”
  说罢,不等小龙同答,转身昂首傲然而去!
  三十七府小兰回到前舱,立即将苏婷婷拉到外面,道:“姐姐,我已实行过诺言啦!现在该轮到你啦!”
  苏婷婷见她双颊无欢,心知两人没有谈妥,微一沉吟,道:“妹妹,既然你执迷不悟,姐姐也不能瞒你,那石小龙,他,唉!他……”
  苏婷婷其实是犹豫是否现在就指破小龙的身份,见状灵机一动,道:“他并没什么,只是在感情上,他虽则喜欢妹妹,却还有其他纠纷,所以他……。:”
  府小兰“啊”了一声,泪珠滚滚而下,幽怨的道:“他,他另有心上人?”
  苏婷婷拥住她,道:“这是事实,只要妹妹能退一步想,姐姐我也愿意协助妹妹结成良缘的!”
  府小兰俯在苏婷婷的肩上,呜咽而啼,一百个念头,同时都兜上她的心头。
  她不愿相信苏婷婷所言属真。但另一种对於龙哥哥的崇拜与爱怜,却又令她觉得,即便是分享些许,也比完全得不着好。
  她一时陷入了矛盾之中,连自己也不清楚到底须要怎样。
  她不停呜呜而啼,将心底的悲痛与矛盾,全化在眼泪之中。
  苏婷婷深深的体谅到她的处境,而她自己也正陷在难言的苦衷之中。
  梅凌霜在舱里看见外面的情形,十分肉疼,但她知道这类儿女之私,最好是让两个年龄相若性情相投的人儿,互相开导解决。
  府小兰哭了半晌,悲痛渐平,她抬起泪眼,细声问道:。“姐姐,你愿意替妹设法,让妹先见他一次好吗?”
  苏婷婷见她可怜楚楚,芝心不忍,几乎冲要告诉她事实真象。
  但转念问,又复忍住,忖道:“不行,她现在若晓得了事实真象,岂不误会我有意戏弄於她?再说她尚未表示让步,若一旦明白,不愿容我,岂非更伤脑筋?”
  府小兰见她不答,忍羞又问了一遍,苏婷婷方道:“好吧,等我们抵达黄山,我一定设法找他来便是!”
  府小兰感激的道:“姐姐对妹子这么好,真是令人感激万分,妹子…”
  苏婷婷微微一笑,接道:“只要妹妹日后也像今天一样,对姐推诚相见,不存隔阂,就令姐姐安慰快活了!”
  府小兰不加思索,立即应承道:姐姐放心,妹子非忘恩负义之人,岂能以怨报德,日后姐姐但有须用妹妹之处,只管言明,赴汤蹈火在所不辞!“
  苏婷婷嫣然一笑,方秋开,却听府小兰又道:“姐姐,妹子另有些事,须与师父下船,咱们半月后黄山始信塞再见好吗?”
  苏婷婷瞭解她此刻心情,怕小龙过份科经,有意避开。心中虽然觉得有趣,却又不便点破,只得答应造好!
  府小兰抹去泪痕,翩然入舱,低声对梅凌霜说明下船之意。
  梅凌霜心虽讶异不愿,却又知强她不得,只好同意。
  於是府小兰立即便呀附驶船船家,靠岸停船。
  苏婷婷推门进去,一触小龙西上掌印,默默不乐的神色,芳心一惊,急问道:“弟弟你怎么了?”
  说着,已在小龙床上坐下,玉臂微抬,纤掌轻抚在他的伤处,幽幽问道:“是兰妹妹打的?这丫头真狠,唉……”
  唉歎声中,觉得煞是有趣,不由忍不住“噗”的娇笑起来!
  小龙霍一转头,避过颊上纤手,忿声道:“有什么好笑的,她打我你高兴是不!”
  苏婷婷从未见过小龙以这种态度对她,不由解释道:“我实在想不到这丫头这么野蛮,我是为你好……”
  小龙坐起身来,气忿的道:“别说啦,我不明白,哇塞- 你搞这鬼把戏,所为何来?如今你假意和她结交,有朝一日,若是她明白过来,我就不明白,你怎么做人!”
  苏婷婷螓首低垂,她那颗颗泪珠,却已串串而滴了!
  小龙微微歎息一声,语气消转缓和,抚着她的香肩,低声道:“你不能怪我说这些话,这些年来,我不仅心里敬你,也更爱你,不错,我过去曾与府小兰相处数月,但我却一直拿她当做小孩子或小妹妹看待。
  当我晓得她竟然对那么丑怪的人发生感情之时,便立即飘身引退而去,目前说来,府小兰心里虽有不适之感,但日子久了,若再遇上个合适的人?
  她一定能够渐渐的把往事忘掉了的!但如今被你如此一来,不仅是画蛇添足,哇塞!且将事态弄得更形複杂了!“
  苏婷婷细听小龙所言,虽则有些道理,却显然不瞭解自己的感情与牺牲。
  她觉得自己是受了委屈与冤枉,更不由伤心的哭倒在小龙的怀里。
  小龙说了半天,见婷婷姐姐愈哭愈伤心,心中又痛又怜,忙拥着她,柔声安慰道:“事情已经过去,也就算啦!咱们谁也别再放在心上,就当他没有发生算啦!”
  苏婷婷享受着郎的轻怜蜜爱,哭声缓缓止住,半晌,抬头白了小龙一眼,幽怨的道:“你骂完了吗?”
  小龙暗叫:“糟啦!”,忙赔笑柔声道:“小弟怎敢责骂姐姐,适才小弟只不过……”
  苏婷婷抢先道:“我不明白你把我看做什么人,我虽然无知无识,却还不致於糊涂到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……”
  她气气汹汹,凌驾於小龙之上,小龙只剩下暗中皱眉的份儿了。
  苏婷婷知道适可而止,语气一转而为平和之调道:“我和府小兰相交,我是诚心诚意的喜欢她,我愿意和她做一个推心置腹的姊妹……”
  小龙伸辩道:“姐姐你这么做,日后并不见得能得到她的谅解阿!”
  苏婷婷淒淒一歎道:“日后她谅不谅我,责不在我,却全在你是否能体谅我的苦心而定…”
  语音一顿,又复悲声道:“弟弟,我瞭解自己的处境与身世,你的家中尊长众多,是否也愿意接受我这个异族之人呢?”
  “再说,古训以无子为不孝之最,老人家自身无能,却都寄望你子息繁多,继承香烟,即使他们勉强接受了我,却也决不会以我一人而为满足,我虽不是善於捻酸吃醋的人,却不得不承认,若日后长辈作主,为你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,确会使我大大的感觉不堪…:。”
  小龙想想,她这种推测,却也是极有可能。
  苏婷婷继道:“与其让你将来被强迫去娶那些陌生无知的女人,不如设法拉拢心腹,府小兰生得漂亮,文武两途也均不差,最难得坚贞不二,再加上与我又合得来,所以我才心生结纳於她!”
  小龙至此恍然大悟,大眼中泛着感激泪光,注视着苏婷婷,一时不知应说些什么,来表示自己适才的错误之火!
  苏婷婷同时也觉得心中酸酸,这其中一者是由於自己的牺牲,二者是体会到小龙的感激,而觉得安慰值得。
  两人四只眼,泪目凝视,好半晌方霍的拥抱一起!
  苏婷婷幽怨尽去,欢愉滋长,轻轻的推开小龙,撒娇佯嗔的怨道:“人家一片好心,拚命的替你拉拢娇滴滴美人,却被你没来由大骂一顿,你说,我气不气啊!”
  小龙嘻嘻一笑,伸辩道:“其实也错不在我,都怪那兰丫头,一大早闯进舱来,没轻没重的就一巴掌,你看,到现在还没好呢!”
  苏婷婷拉他躺下,怜惜的替他轻轻揉揉,一边询问经过清形,小龙照实直说,尚未说完,苏婷婷已笑得打跌道:“这丫头真死心眼,谁叫你不老实呢!活该!”
  小龙涎脸问故,苏婷婷便实说道:“我怕兰妹妹意志不坚,见异思迁,所以故意试她,说你十分喜欢她,今日得了相思病啦!求她来安慰你一番的。谁知。
  …:“
  接下去,苏婷婷将前前后后详述一遍,小龙一方面心中感动,府小兰的厚爱不二,一方面又气苏婷婷太会促狭,一翻身把她拉倒压住,道:“原来都是你使的坏,害我挨打,看我依你!”
  说看,猛的张向苏婷婷樱唇上印去。
  这一阵狂吻,吻得苏婷婷透不过气来,娇失连连,小龙由上而下,从苏婷婷的玉颈吻到胸前乳沟。
  小龙似是有意掀起一场“狂风暴雨”。
  苏婷婷那经得起小龙这份挑逗,小嘴连连娇响,顿上涌上一片霞红的热潮。
  “弟弟,不要……我受不了……啦。…:”
  小龙此刻已解开苏婷婷上衣钮扣,除去了小衣,张合着一粒奶头又吸又吮又咬的,另一只手去揉捏另一个奶头。
  “啊!龙弟弟……别咬我的奶头……轻点……好痛啊……格格……弟弟……
  叫你咬轻点……你……你反而咬得那……那么重……格格…。:你真坏死了……“
  小龙吻吸吮过她的双乳一阵后,翻身下得床来,把她的双腿拉到床边,替她除去“武装”,现在苏婷婷已是身无寸楼,全裸呈现。
 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裸体肉帛相见,但真正能够仔细的观赏桃源李洞都没有机会。
  於是,小龙蹲下来仔细观赏,只见高突如白面馒头的小猫咪,充满了金黄色亮丽的茸草,真扣人心弦。
  用手一摸,“沙沙”之声,不由叫道:“好美啊!”
  “啊- 弟弟……轻点:。…会痛啊:。…”苏婷婷被拉痛而叫了起来。
  两片肥厚紫红的赤贝内,一张一合的在蠕动,镶嵌着一粒玛瑙似的珠子,闪着晶莹的光彩,美绝极了。
  水源地已开,溪水潺潺流了出来。
  小龙童心未泯,顽皮的伸出舌头先吹了一下那颗跳动的玛璃珠子,顿时传来苏婷婷全身震抖了两三下。
  小龙一见,急忙再吹几下,震抖得苏婷婷大叫道:“喔!弟弟,不要这样,格格。…:你真要婷姐的命了!”
  小龙并未因此罢休,舌头在溪猥吮了一阵,再伸入:。……。…,不时还咬吸、…………玛瑙珠子,进进出出胡搞了一阵。
  “格格……要命的弟弟……姐姐……要被你整死了……啊。…:别……别再:。………格格……别咬那粒…:花…:生来……:啊。…:我要流了。…:弟弟:。…你真要命:…。姐要……”
  苏婷婷浑身一阵颤抖,被小龙吹吮得酥麻,酸痒而不亦乐乎。
  小龙站起身来,把苏婷婷的两腿分开抬高,放在自己的两肩上,使她那幽张开,轻巧的身形一躬,已然兵临城下。
  他不敢太用力,先开始轻轻慢慢,然后再改为三浅一深,接着是六浅一深不停抽插,使苏婷婷舒服得直叫。弟弟,你是那里学来这么一套功夫……阿……真要命……姐姐……好舒服……格格………用力一点……“
  小笼依言用力抽插,苏婷婷扭腰摆臀来应战,麋战了十多分钟,小溪的水汨汨的流,一滴一滴的流在船板上。
  “格格……好弟弟……好舒服……好畅快……用力……对……再用力……姐姐……又……又要流出来了……格格……美死了。…:唱……”
  苏婷婷开了再谢,感到腰力不够,用手抓紧床垫,将整个肥臀挺正应战,出汗淋淋,娇娇吁吁,是又哈又哼的叫。
  “弟弟:…。姐姐没有力气了:。…腿都被你抬得发麻了……快……快把我的腿放下来。…:我实在…:。受不了啦……唉……要命的宽家……”
  女人就有这点长处,她的心花开了,泄了,死了,很快就会在不知不觉中,复活还阳,挺身再战。
  这也就是女人能够征服男人的原因。
  女人办那件事儿的时候,婉转娇啼,弱不胜情,只不过满足男人的好胜之心,讨好男人争宠的一种手段罢了。
  不信你就看吧- :- 小龙把双腿放下,将她四平八稳摆在床上,又开始吹起“冲锋号”了。
  他的勇猛,再次挑起了她的情欲,她不愿被征服,於是她开始反抗了。
  像一个没有鞍韁的野马一样狂野,她要把骑在她身上的骑士颠翻下来。
  一个年轻力壮。
  一个善於驰骋。
  现在——他们在“冲锋”杀声下,展开了“肉搏”了,渐渐,她的心花又朵朵开了,那是谢了又再开……
  他已疯狂勇猛的冲刺,把她推上了欢乐的最高峰,她的身子不停的扭动哆嗉着,她的纤纤玉指,在他的背上又抓又搔。
  “弟弟…:。姐姐的命:,…今天一定会死在你的:…。手里啦。…:我要死了::。你:…你就饶了我吧……我快要被你整死了……喔…。泄死我了……”
  小龙只觉得她的花蕊包着玉菰头,正在一爽一爽的吸吮,一股像泡沫的热液,直冲玉菰头而出,流得床单上一大片。
  头部不停的摆动若,垂落在枕头上的金黄色的秀发,也随着头部的摆动,在左右蠕动着他自己也将达到巅峰了,为了使她更痛快,大屁股一起一落,拚命的冲刺。
  “我要死了……你……你就饶了我吧……”
  小龙的大屁股猛的往下一压,苏婷婷“哎哟”一声尖叫,又杀猪的嚎叫道:“我要死了……你真的要整死姐姐……好弟弟。…: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
  “害死人的龙弟弟……姐姐…。又。…又泄了……”
  “姐……我……我也关不住了……”
  小龙的玉菰头被热液再次的一沖激,一阵舒畅,背脊一酸、一浪,一股浓热滚烫的豆浆,飞射而出。
  烫得苏婷婷大叫一声:“格格……烫死我了……亲弟弟…:。”
  二人都达到了性的满足,欲的顶点。
  相拥相抱魂游大虚去了。
  舱外西风平浪静e 室内烟收雾散。
  二人相拥绻温存,爱意横生。
  蓦地——猛听得船上舟子,大声惊呼,声音哀绝,似遇着极为可怖的事。
  两人霍然而惊,匆匆穿上衣衫,推窗一望,正曾见下游十丈远处,两山对峙,相距约廿几丈。
  江面上此际,忽然浮起一条铁索,悬空五尺,粗逾儿臂,前行王敬实坐船,猛古丁撞上,收帆转舵不及,“卡嚓”、“噗通”、“哗啦啦”连声巨响,船头已撞在横江铁索之上,舱板立即有如摧枯拉朽的破裂了一大片,滞留在铁索边,缓缓向下沉去。
  那船上舟子,一个个大惊失色,有的早被那一震之威,摔入江中,冲出老远。
  那些未落水的,也急得团团乱转,不知如何是好。
  船中王敬实,与四剑镖局的四剑,一个个跌得衣衫不整,灰头土脸的跑出舱来。
  小龙坐船,与前船相距只十余丈,加以船行如飞,瞬息之间,驶近铁索,堪堪也要撞上船中舟子,水中生涯已有经验,心知这铁索乃是东西梁山的双梁所设,转为拦阻江船,杀人越货之用。
  小龙在舱里看见这般情况,顾不得化装易容。
  立即“嗖”的穿窗而出。
  身在空中,手指一划,“哗啦啦”一声,将帆索划断,布帆落下。
  身躯在空中画个半弧,电闪般飘落船首,脚下运功粘紧船板,双掌平举轻推,发出了两股阴柔的丹铁神功真气,缓缓按在五尺之外,前船的尾部,猛的一推一弹。
  那座船的万斤冲力,不但卸於无形,却还将船只,推得溯顺倒行,上溯一丈!
  此际苏婷婷,也已穿戴整齐,飞掠抢至船尾,一把抓住舵柄,向右轻推。
  那船距铁索不过二丈,转眼驶近,小龙在船头,轻轻一抓,握住了铁索,整个船竟然横靠在铁索上了。
  破船上舟子本是乱成一团,惹惶无主,一见小龙将船停在附近,顿时大叫救命起来!
  王敬实背着个大包袱,正与四剑面面相倾,无法可想,曾见小龙,顿时大喜,唤道:“石公子救我…:。”
  小龙连忙答道:“王老闆休慌,等在下将船靠过去!”
  说着,双手握住铁索,脚下一蹬,那船顿时横移两丈,船尾正好顶在破船弦边。
  破船上众人纷纷跳过船来,落水的舟子,也都挣扎游近,攀上小龙之船。
  正在此际,左右两岸山崖之下,倏忽冲出四艘快艇,每艇长逾两丈,八人执桨,一齐动作,疾如蛟龙穿波,向两船冲来。
  尚未临近,其中已有人大声喊道:“那位朋友破坏双梁的买卖。速速报上名来!”
  小龙心中暗怒,这梁山双梁,不但是劫人帛财,更还将勤苦的舟子,赖以为生的船只弄破,令人落在江中死无葬身之地。
  故此,想等那四艇划近,予以教训!
  苏婷婷窥知其意,蓝眸一转道:“龙弟弟,我们快把船靠上岸吧!我们虽不惧他,王老闆等人却不会水,万一落下江去,岂不……”
  小龙闻言恍然,连忙点头应“好”,道:“婷姐姐你把好了舵,待我除去铁索…。:”
  说着,两臂一分,只掌握紧铁索,默运丹铁神功,将真力叫到十成,猛的大喝一声,双掌猛往怀一带,但闻得“崩崩”两响。
  廿余丈的揽江铁索,竟让他在山崖的根部,齐根拉断,“哗啦啦”落在水里,向下沉去那船一失阻碍,顺流急下,苏婷婷在后梢,把舵轻驶,单袖轻拂,竟使出真气鼓风之法,箭般向左岸驶去。
  四艘快艇,尚距十多丈远,目睹小龙神力拉断铁索,苏婷婷以功推舟,皆不由大惊失色,暗中诧异,江湖上何以突然问旨出这两个英俊后生男女,身具有如此神奇的盖世绝学啊!
  但他等自恃水中功夫高强,鬼计多端,虽惊不怯,竟自鼓桨直追!
  四剑目睹这一双璧人,施展出这等罕见奇学,悬心的一块石头,一齐放下了地!
  苏婷婷运功推舟,舟急如矢,转瞬间。已驶近左岸了。
  小龙凝立船首,衣衫随风飘扬,远望过去,宛如天上金童下凡,欲乘风归去。
  他神目如电,此时已瞥见左岸边怪石嶙峋,岸壁如削,十多丈高处,坡度稍平,其上聚集着许多手执铁弩,平举待射的喽啰。,不由得眉头一皱,大声通知苏婷婷追:“婷姐姐,我们再下去一点!”
  说着,双袖骤挥,两团无形气劲,随袖而出,座下之船,却快加闪电般,向下直冲而去岸上喽啰见状,一声大哗,众弩齐发!矢如流星,向船上落下。
  小龙怕伤了船上无辜,身形一展,在左弦边一阵游走,双手舞动处,一一将飞矢劈落江中!
  船老大慌忙接过舵来,请示道:“姑娘想拢岸吗?我来吧!”
  苏婷婷虽会驶船,却不知水势,闻言螓首微点,放松舵柄,同时也停止行功。
  片刻功夫,船老大巧妙的将船靠岸,舟子们七手八脚的搭上跳板。
  小龙转首后跳,只见那四艘快艇,已近在数十丈内,乃道:“各位都上岸去,找个地势隐秘的处所聚在一起,以防贼人暗算,这船中不必留人……”
  船中诸人已将他奉为神明,闻言立即鱼贯登岸。
  小龙与苏婷婷,亦飞身上了石岸,闪目一瞧,身右一片平坡,杂树丛立,正是梁山。
  舟子与王老闆一行十余人,藏入林中,四剑单剑震皖南方直民,八卦剑王三里,大罗剑张坦,江北一剑西门阳四人,分四角守在林外,以防贼人伤及无辜。
  四艘快艇,转眼迫近,艇中人尝见小龙与苏婷婷,一个是淡青儒服儒布,年纪轻轻,一付文弱书生模样。
  另一个金发长垂二尺,一身似纱衫裙裹体,被江上劲风吹着,翩翩欲舞,直似是片片白雪,拥着个凌波仙子。
  快艇中人,一时顿忘适才所见的神功威力,竟误以为像这等文弱娇美之人,是可欺的故此未等快艇停稳,“喂喂”数声,纷纷纵上岸去,将二人团团围住。
  其中一人虎肩暴眼,中年大汉,气势汹汹的道:“两位何人门下?缘何伸手架樑?敢是不知我东西梁山的规矩?”
  方直民,艺出九华山,九华山距离东西梁山很近,与双梁有过数面之缘。
  未待小龙苏婷婷答言,便即接道:“世傑兄请了,小弟方直民在此:。:。”
  水底虎梁世傑打量方直民一眼,忽然冷哼道:“原来四剑镖局方总镖头,失迎失迎。…:”
  方直民脸上一红,心中却不由暗骂:“好狂的匹夫。”
  勉强打个哈哈,双拳虚拱道:“岂敢岂敢,小弟借道经此,未到山中拜候贤昆仲,尚祈见谅为幸!”
  水底虎梁世傑,两眼望天,不屑之情溢於言表,尚未开。
  赤西蛟梁世雄却已然哼哼冷笑,道:“总镖头找着了高人撑腰,怎会把兄弟放在眼里?”
  方直民强忍下胸中怒火,道:“小弟虽然无能,却也知道江湖中义气为先,四剑镖局从未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,今日小弟受托,暗保王老闆前往金陵,路过贵地,但求赏个薄面小弟日后必有以报!”
  赤面蛟梁世雄哈哈大笑道:“这借道原属小事,只是方总镖头不该令贵友毁去我揽江铁索”
  双梁故意刁难,使得苏婷婷忍不住秀眉一扬,娇声责问道:“那揽江铁索是我与龙弟弟所毁,有什么事,尽管撞着我们来好了!”
  水底虎乐世傑一直在偷窥苏婷婷的绝艳颜容,此时一见她那浅嗔薄怒,娇声呖呖,另具一种迷人美态,不由接笑道:“好!姑娘快人快语,令在下钦佩之至,但不知贵姓芳名?
  苏婷婷瞥见他贼眉贼眼,芳心更怒,叱道:“姑娘姓苏名婷婷,至於何人门下,凭你这块材料,还不配问!”
  梁山双梁不由勃然变色,皆因他等均非无名之辈,在江湖中称得上一流人物,何曾受过这等轻视与奚落。
  赤面蛟暴叱一声,便要拉出兵又出手攻上,水底虎忙施眼色止住,沉声道:“姑娘休要这等看轻我等,在下梁山双梁……”
  说着指指众人,介绍道:“这位是大娄山少山主,三针夺命陆小清,这位是湖庭六豪,大豪王牛山,这位是二豪王泅水,这位是五豪王志海,这位是钱塘金钱刘舟山,这位……”
  方直民紧皱眉头,心中猜想这些必是黑道中极有名气的人物。
  小龙不由心中气愤,忍不住接道:“梁大当家的不用说了- 充其量不过一些牛鬼蛇神会聚在一处,做不正的勾当?在下倒想见识见识,各位为何蛮横至此?”
  大娄山少山主陆小清,自恃其父陆一清,功力卓绝,自身得家传绝学外,另有金针绝技,对敌时无声偷袭,有迎面三不过之誉。
  更加新近重兴大娄山寨,招纳亡命,广延高手,声威一振,霍然有领袖岭南黑道绿林之势。
  故此,勃然大怒,道:“你这小子,不知天高地厚,乳臭未乾,仗着会几手三脚猫的把势,妄想横加枝节,将梁兄的揽江铁索:…。毁去,就凭这点,少山主与各位兄弟,也决不能放过!”
  他说到毁去揽江铁索一节,心中暗凛,语气为之一塞。
  陆小清虽则自负,嚣张横行,自恃也无这份能力。
  但,一瞥小龙,年纪轻轻,一付文弱书生模样,又怎的可能会具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呢?“
  他虽无疑惑,却也不愿示怯,便将双梁兄弟与同来数人,一齐拖拉下水,心想:“便是你真有能为,也架不住我们人多!”
  但是在一旁的苏婷婷,听陆小清声声,骂龙弟弟左一句小子,右一句小子,芳心不由大怒,只见她双眉带煞,往上一扬,叱道:“不放过又想怎样?有本领尽管放马过来好了,姑娘今天要不给你一点教训,你还当天下无人呢!”
  陆小清怒火升腾,胆生恶念,访步跃出,怒吼道:“好丫头,你敢说这大话,少山主倒真要领教你有多大能为!”
  苏婷婷“哼”的一声,娇躯未动,倏忽欺前五尺,道:“你动手吧!”
  陆小清虽则狂傲,却还识得交手那段暗功,见状心中暗凛,连忙抱元守一面容一整,“请”字出,脚下道动,手中三尖两叉刀,寒光打闪。
  刀刃颤出三圈光晕,迳往姑娘“左肩”、“气门”、“曲他”三处穴道点去。
  苏婷婷功力卓绝,已看出这位大娄山少山主陆小清,功力确有独特造诣。
  只是,她决定一举镇住群贼,故此一见刃到,凝立原地一动不动,好像根本未将他刃光闪闪,挟带劲风的攻势放在眼里。
  刚被压下的肝火,重又升起,心中暗骂一声:“好丫头,这是你找死,怨不得我少山主心狠手辣!”
  三尖两刃刀,呼啸生风,三团光晕,聚合为一直向苏婷婷“肩井大穴”上,闪电点了下去!
  堪堪刃差一寸,便要点实。
  梁世傑心中暗惜,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妞儿,便要作鬼溅血。
  便在此时,苏婷婷似是受不住刃风袭体,柳腰霍折向后,同时间,左手电闪般曲肱轻拂指风拂处,“呛啷”一声,陆小清虎一震,全身不由自主向右踉跄两步,手中一轻,俯头看去,那精钢打的三尖两刃刀,竟然已腰折为二,只剩下了半截。
  群贼见状都勃然色变,尤其是身受的陆小清,更加不是滋味!
  苏婷婷顺势举手轻拣了一下鬓边金发,轻轻一笑,道:“少山主,你这兵刃怎么这般脆呀……”
  小龙一声“哇哗!”叫。
  陆小清不等苏婷婷说完,暴吼一声道:“好丫头,休逞舌之利,少山主今天与你拚了!”
  吼声未住,右手阴把一掷,将手中断刃,掷向苏婷婷左太阳穴。
  紧跟着身形一转,和身扑上,刹时间,连击五掌共踢六脚,迳向苏婷婷的全身要害攻去但见人影飘飘而起,闪身移向陆小清背后,让过断刃与攻势,中娇笑道:“少山主别急呀,小心闪了腰腿!”
  陆小清羞怒交集,一击不中,转身又攻了上去。
  苏婷婷金发飘掠,衣衫翩飞,往来进退於陆小清拳脚影中,不时轻笑俏语,直似与人作游戏一般!
  陆小清急怒交加,心燥气浮,才攻了十余招,便已有点儿后力不继了。
  苏婷婷见状笑道:“少山主这么脓包,还出来显世怎的,依我看还是休息一会儿吧!”
  语言中,纤手举起,轻飘飘向陆小清顶门拍去!
  场外群寇见状大惊,以为她要下毒手。
  不由得暴吼一声,齐齐拉出兵刃,箭般向场中抢进,抢救陆小清。
  众人抢入,兵刃尚未及递,陆小清头上的包头黑帕,已然被她伸出两指摘了下来,抛向地上。
  陆小清头上帕一去,头发散下,披拂两肩,心中一惊,双脚一蹬,向后跃退五尺。
  群贼一见陆小清安然无恙,心中一放,挺身立住不动,只将苏婷婷围在中央,心里却有点进退两难的感觉。
  苏婷婷凝立场中,嗔色满脸的道:“怎么,你们想一起上吗?好,姑娘也正欲如此,免得一个个上来,浪费时间!”
  说罢,纤掌一晃,竟当先向距离最近的洞庭大豪,王牛山攻去。
  洞庭大豪王牛山人如其人,长得又黑又大,又胖又粗。
  使的兵刃,却偏偏是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,长才三寸,握在他那只多毛多肉的大手掌里,几乎是小的可怜。
  但事实上,一身横练功夫,已达顶峰,周身除七窍外,刀枪不入,即便是内家掌力,与宝刀宝刃,砍打在双肩之上,也不能伤。
  加以他性子憨直,遇敌多喜硬打硬拚,以硬撞硬,“沾衣十八跌”的摔跤功夫,善於近身搏斗。
  这次因他见苏婷婷功力太绝,方将这轻不动用的匕首取在手中。
  此际,苏婷婷一掌击来,放着匕首不用,左掌一举一推,呼的一声,打出一团劲风,向上迎去。
  苏婷婷掌势不变,迎击过去,左手白衫长袖一拂,扫向其他数人。
  金钱刘舟山,手中兵又非刀非剑,非钓非叉,却是一枚斗大的铜钱。
  这铜钱,形状样式,与普通制钱无异,四周边上,磨成锐刃,闪闪放出乌光,看去喂有巨毒。
  对敌之时,舞动金钱,以及皮索内力挥动,远近如意,再加上金钱转动,嗡嗡而鸣,更可扰人耳目,端的利害怪奇之极。
  只见他皮索一抖,金钱夹带嗡声,越过苏婷婷长袖,向她的面门攻去!
  其他诸人,水底虎舞起分水剌,赤面蛟挥起虎头双钓,洞庭二豪,扬起了长剑。
  “砰”的一声,洞庭大豪王牛山,与苏婷婷一掌对实,王牛山运出九成真力,仍然止不住对方震感,蹬蹬后退三步。
  而苏婷婷却也因分散心神,只用了五成真力,娇躯也提了两提。
  就在此际,金钱已到,而苏婷婷玉臂各有用场,中央空门大开,看样子似乎寻不出时间来收手防禦.
  刘舟山见状大喜,以为得计。
  那知苏婷婷功力卓绝,香唇一张,喷出一白色真气,向金钱迎去。
  但开得“叭”的轻响,刘舟山赖以成名的招牌,立被那团真气,击成粉碎,碎片向四周飞射而去。
  众人不料想苏婷婷功力这么高,碎片电掣射出,一时各个手忙脚乱,连闪带避,后退不迭,虽然是一个未伤,却不由都惊出一身冷汗,呆呆的对望一眼,不敢再往前攻。
  小龙睹状,哈哈一笑,朗声道:“冤家宜解不宜结,各位均是绿林中一流人物,何必斤斤计较,诸位但能看在下薄面,放过今日之事!”
  说着,身躯霍然一掠,箭般射入五丈外江中船上,眨眨眼,重又飘回,手中却多了两把大珠。
  只见他双手一举,那掌中十几颗龙眼大珠,霍的冉冉分十路飞向陆小清等人面前,道:“些许微薄,算做铁索赔偿之资,与买路钱如何?”
  这一手功夫,看在众人眼中,均不由大大惊骇。
  皆因他等自忖,自身是无此功力,便就所知江湖中成名的黑白两道人物煞星之中,也无有一人,堪与匹敌。
  但,偏偏他并不以武力相强,反而谦谦自守,善言相劝,末了还出资送礼,所送大珠,大如龙眼,豪光四射,一望而知是价值连城之物。
  似这等,执财不傲,出手大方的风度为人,不要说在见利忘义的黑道中难以找着,便是侠义门中,又能找出几个可与比拟!
  洞庭大豪王牛山,性直快,一见小龙这等风仪,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  他伸手接住大珠,大声称谢道:“公子这等大度,令牛山感佩羞渐,公子恩赐牛山厚颜收下,做个纪念!牛山身怀此珠,时时警惕公子之德谦,勉力傚法,重新做人!”
  小龙微一摆手,接道:“在下何德何能,敢令牛兄记惦在心。
  只不过,我辈身为强者,若一味逞强斗狠,仇怨纠结,惨杀生灵,何能自誉为万物之忧。因之,在下奉劝诸位,凡事退一步想,天下万民,亦必同享平乐之福了!“
  此言一出,除陆小清金钱刘舟山外,余各感动,面呈惭容。
  王牛山更是激动,他一把拉住二豪王泅水五豪王志海,恭身应答道:“公子之言,牛山深铭心肺,从今后,洞庭六豪,必然改过向善,重新做人,牛山兄弟,今后如有丝毫劣迹,王牛山必然自刎於公子之前。”
  小龙听得心中大喜,忙整容回道:“王兄肝胆照人,在下愿代洞庭巢湖两地黎民,向王兄拜谢!”
  二豪王泅水亦道:“公子高义仁心,天下同钦,日后公子有暇,盼能莅临洞庭舍下,让泗水兄弟等人再多亲近!”
  王志海道:“志海等就此别过,他日公子有用我等之处,但只一纸相召,志海兄弟万死不辞!”
  说毕,与赤面蛟,水底虎等人,略打招呼,迳自跃入一艘快艇,当先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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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楼  发表于: 2011-06-21  
  三十八陆小清与金钱刘舟山尚怀毁丑之恨,但震慑於小龙武功,不敢发作,一见洞庭众人走去,已无胜算把握,眸珠一转,立即双双抱拳,陆小清朗声道:“公子与姑娘今日之赐,在下等常铭在心,他日有暇,盼两位莅临大娄山,再请教益吧!”
  苏婷婷见他俩顽劣不可理喻,芳心颇气,回道:“大娄山蛇鼠同窟,有何可惧,少山主既然这么说,他日有暇必然登临,见识见识!”
  陆小清面现狞色,嘿嘿一笑道:“好,青山不改,绿水常流,陆小清等恭候姑娘莅临!”
  不等苏婷婷回答,对刘舟山一施眼色,双双纵人快艇之中,溯江而去。
  小龙目送两人离去,不由摇头歎息。
  梁山双梁见大势已去,另一方面,亦被小龙的一番言词感动,立即随后跃入艇中而去。
  方直民目睹二人神功罕世,心中大为钦服,不由讚道:“公子与姑娘绝艺仁心,诚然令人惭愧,但如今黑道中人,习性凶惨,却未必都能听得进去呢!”
  小龙歎道:“话虽如此,但我辈岂可不教而诛。”
  苏婷婷接道:“俗话说,除恶便是为善,若是那巨好之辈,像你这般,一再放松,岂非等於是与虎谋皮……”
  王敬实老闆,越众而出,抢步走到小龙面前,“噗通”一声,双膝跪倒尘埃,叩头道:“公子菩萨心肠……”
  小龙忙一把将他拉起,抢先接笑道:“王老闆休要客气,些许小事,快请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  王敬实心知小龙行事大异常人,说穿了反而不好,连忙恭身答应:“遵命”,退到一旁,两只眼睛却一迳盯在小龙脸上,心中暗暗奇怪,他何以如此变化万千?
  另外三剑与一干渔人,纷纷向两人行礼道谢。
  小龙取出数只金元宝,一一赏於渔夫,令他等另购船只,不可将今日之事,传扬出去。
  众渔人纷纷感激应诺,不提今日之事。
  小龙遂将行囊取下船来,将船只让予王敬实等人乘坐赴京。
  王敬实等人方待谦让,小龙拉着苏婷婷,道声:“珍重”,竟自双双旋展轻功,疾如流星泻雨,沿江奔去,刹时间消失不见。
  皖南四剑与王敦实等人,又惊又佩,癡立半晌,方上船直放金陵。
  金陵,锺山巍巍,龙蟠虎踞。
  三国时代,吴王孙权在此设都,筑石头城以守之,此即“石头城”一名之由来。
  金陵之成为许多朝代的首都,并非偶然,实多得於山川形势之盛。
  王应麟谓:“金陵依山带河,九州天险,……以东南之形势,而能与天下相权衡者,江南而已。”
  诸葛武侯亦曰:“金陵锺山龙蟠,石头虎踞,帝王之宅。”
  陶庵梦境载:“锺山有云气,浮浮冉冉,红紫之间,人昔有王气。”
  虽然,慨当年吴宫秀丽,往日的壮丽,仅存铜驼禾黍,“南淒风月”、“北海琴撙”,已是“故垒萧萧”,都成了陈迹。
  但是,曾几何时,邵秦淮河,又是水上人家,悬椿拓架,马河穿水关,画栋雕樑,绿窗翠帘,河上灯船画舫盛甲天下。
  金粉荟萃,莺燕成群,竟成了那蚀骨销魂的温柔乡,迷人癡醉的销金窟……。
  那甜美的歌声,那令人沉醉的琴音……也正是那些王孙公子,风流文士,流连忘返,挥金如土的原因。
  这些,重又点缀了这江山的绮丽,使这座已是“吴宫花草埋幽径,晋代衣冠成古邱”的金陵,再度的繁荣盛极一时起来。
  事实上,金陵迷人的地方还有很多。
  这天夕小龙和苏婷婷已来到了距离金陵四十乡里的路程,不过,他们觉得有点怪怪的,他们发现了不少武林人,也朝金陵方向来。
  此时正是仲秋季节,萧萧秋风,枫红层层,点缀得大地一片火红。
  “龙弟,我看有点怪怪的,怎么出现这么多武林人?”
  “哇哟!我想起来了,可能应了笑面跛丐的话。”
  “什么话?”
  “还不是天魔帮找我决斗的事,我正要找他算这笔帐哩……是啥人在大路上跑马?”
  苏婷婷回头一看,低声骂道:“作贱,把自己扮得像人妖似的,妖里妖气,浓妆艳抹,还骑着马,佩着钗呢!”
  “这次我得好好治治这些女妖!”
  苏婷婷“吃”的一笑,道:“你不怕掉进”盘丝洞“?”
  “姐,别糗我好不好?”
  就两人交谈的时间,“的的……”急骤蹄声响中,五匹健马旋风似的带着灰尘疾擦小龙二人身侧骋去。
  小龙瞄了一眼,只见骑在健马上的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子,个个阿娜娆妖,肩头钗穗飘忽,迅即涌入滚滚尘焖中。
  “赶这么快,赶去报丧呀!”
  “不是报丧,是制造空气污染。”
  “太没有公德心了。”
  “好了,别埋怨啦,我们也该加紧脚程,先摸一摸她们的底细。”
  “呸!这次我就叫她们一个一个嗝屁……”
  他尚未把话完,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音,苏婷婷用手绢捣住鼻,道:“看来我们也得买两匹马。”
  提起马,小龙不禁想起墨龙,这匹善解人意,忠心耿耿的马儿,竞被绿蛇叟毒毙。
  他思念未已,又是五骑装束一模一样的少女疾掠而过。
  二人不愿惹事,故此只好忍受尘焖侵袭,闪到路旁,让过她们。
  盏茶时间过后,又有十骑分成两批疾驰而过,小龙不由暗道:“看来天魔帮已倾巢而出了。”
  他正思忖之间,身后蹄声又起,不过,这次蹄声并不太急,蹄声中似夹杂车辆辘辘之声,他立郎想起:“莫非是什么鬼”王车“?”
  心中一怀疑,不自禁扭身回顾。
  果然不错,一辆四骏豪华油壁王车不疾不徐驰来,西厢四面和车顶上都有一只张翅欲飞的“彩凤”。
  “不知里面是不是桃花三娘子?”
  小龙连忙用“密室传音”告诉了苏婷婷。
  就在这时,王车已往他俩身边驰过,车厢内忽然响起一声轻咦。
  二人心头不禁一震,暗忖:“难道这女人已练戍了”天耳通“,能搜听”密室传音“?”
  其实,事情凑巧,王车里面确是桃花三娘子,只因她瞥见小龙与苏婷婷,一个俊逸潇洒,一个绝艳颜容,尤同一对金童玉女,她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佳质,故才发生轻咦!
  这一来,不由多看了两眼。
  这一看,就看出问题来了。策马的四位少女,心中误会骂句:“不长眼睛的东西!”
  其中一位少女,右手迅即一扬,“啪!”一声,马鞭夹着劲风朝小龙右颊扫来!
  小龙见驱车四少女,见不是从前的甲纯、乙苯等人,心中不由一怔:“哇塞,又换人了,原先那四个查某到那里去了?”
  他可不知道甲纯、乙苯已嗝屁啦,是丧命在他那根肉棍下。
  因此,他根本没听清楚人家骂他,及至鞭声暴响,鞭影横卷过来,这才本能的一伸手,立即攫住了鞭梢。
  他原想把这少女拖下马来,但他没有那么做,只轻轻用手一震,皮鞭便节节寸断掉落於地。
  车内的桃花三娘子正欲阻止,乍见小龙显此奇功,不由一怔,娇叱道:“走!”
  四女闻声,深深的瞧了小龙一眼,鞭梢一扬,马车已擦掠而过。
  车轮转瞬隐没在道路转头。
  小龙挥挥身上的灰尘,长长吐一气道:“姐,瞧瞧她们玩什么九九九花样?“
  “夫子庙”在秦淮河北的“贡院街上”,背临着淮河,是处天下知名的地方。
  “夫子庙”这地方一如北平的“天桥”,吃喝玩乐,应有尽有,五花八门,层出不穷,也层层出奇。
  而且,也是八方龙蛇混杂,金陵的卧虎藏龙之地。
  苏婷婷乃身怀上乘武学的当代红粉,是以,一听小龙决定摄踪暗访“凤辇王车”,立即点头赞成。
  鸡鸣寺,是金陵古刹之一。
  寺在覆舟山东麓,覆舟山原名玄武山,在城北七星。因形而名。
  鸡鸣寺原名“同泰寺”,明洪武改建称鸡鸣寺,现葬有宝志的遗体。
  夕阳将落,红霞烧天,这是个美丽的时刻。
  就在这时刻,王车缓缓驰进了“鸡鸣集”,在集上规模最大的一家“长生居”的客店门停了下来。
  小龙远远在距离五十丈之外,目光凝视着王车,在他心中以为王车主人一定会立刻下车人店。
  王车主人是不是桃花三娘子,他一定可以看到,弄个清楚。
  然而,事实出人意外地,王车一停,四个驱车的少女虽然都下了马,但她们上前解下拉车的那四匹骏马之后,便吩咐店夥计牵走了。
  接着,八名绛衣少女上前,自王车的四角取下四根儿臂粗细檀木棍,套在王车的两旁的铁环上。
  拔起车厢轴间紧密锁着的铁扣和铁栓,而后抬起车厢,推开车轮,这样一来,车厢与车轮立刻脱韁,变成一顶王轿了。
  由八名绛衣少女抬着进了“长生居”。
  小龙没想到“凤辇王车”,竟会变成王轿,看得甚感失望。暗道:“够严密!”
  心中一动,一式“八步赶蝉”,就要掠过去,苏婷婷轻轻一扯他的袖,朝右侧树林掠去“嘘!龙弟,不可鲁莽,天黑行事!”
  “何必管这么多?”
  “小心能使万年船,何必打草惊蛇,明闯不如暗察。”
  “姐,还是你考虑周到。”
  说完,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。
  时交二更,二人立即前往长生居。
  男女嘻笑声音,越来越清晰了。
  原始的“奇异”多重奏,立体身历声音响更加的扣人心弦了,小龙及苏婷婷已是过来人,立郎明白了一切。
  二人以“小波流”、“飘飘风”轻功,很快的在长生居巡视一周,发觉这长生居整个被他们包下了。
  后院里,正在举行“无遮大会”以及“坦胸露乳”的原始大会战了。
  原来那些少女多半是“幼齿”,而其中“查埔”只有极少数几人,形成僧多粥少,三四个少女才分配到一个男生。
  而这些男生可忙乱了,一个人要伺候几名女生,手,嘴,阳物,都没有闲着。
  格格浪笑嗔骂声音,立郎响成一片。
  另外一位女人高高在上,不错,小龙一眼就认出是桃花三娘子,靠在锦墩上,而侍候她的却是一位“泰山型”的男子。
  他俩採用的姿势是“倒浇蜡烛”。
  那位天一堡堡主宫不忘也在坐,正忙着吸吮桃花三娘子的双乳,就像婴儿吸奶的“啧啧”有声。
  正好应了一句话“有势躺金狮,无势狗也来。”
  那些少女丝毫不敢嫉妒,干活的干活,揩油的揩油,每人都全身贯注在狂欢之中哩。
  地上散置了一堆堆卤味、烤鸡。
  二人目的只是采悉“王车”的主人是谁,而今目的已达,就无心欣赏“牛肉秀”了。
  因为,这些“踊舞者”已开始实弄花招了,什么“金鸡独立”、“观音坐莲”、“隔山点火”……一一出炉。
  时而“疾风暴雨”的猛攻猛砍,时而“狂蜂戏蕊”的轻抽慢插。
  精招尽出,层出不穷。
  苏婷婷虽已经人事,到底是大家闺秀,岂堪收入如此火辣辣的“镜头”,一拉小龙就要离开。
  而小龙究竟年轻气盛,胯下帐篷不知不觉的高搭起来了。
  突觉手中一紧,回头一瞧苏婷婷,示意他离开,暗暗自责一声,迅速的虚空一抓,凌空摄了两只烤鸡才退出。
  二人退出长生居,来到一处隐密处所,苏婷婷撕了一块鸡肉塞在嘴里,只听地低声道:“龙弟,有没有你的老相好?”
  “姐,你怎么老糗我,我那时是被药物所迷,并不是心甘情愿。”
  “嘻嘻,怎么会呢?猫是怕鱼腥?”
  “姐,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,我是”举铁锤扛额“(自己惹起来的灾祸)!”
  “我没怪你,龙弟,只是要你记住,”鸡母啼是祸,不是福“!”
  “姐,我知道了。”
  金陵城的客栈,在近几日来生意特别的兴隆,每家店里的上房,都整院的被客人包了去。
  “江北楼”是全金陵数一数二,规模最大的一家酒楼,不用说,这几天里的生意自然是好极了。
  从早到晚,整天满座,简直就座无虚席。
  店伙们汤酒上菜,忙得透不过气来,楼上楼下,跑得脚底板朝了天。
  店掌柜则笑逐颜开,春风满面,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。
  时近中午,正是酒楼最热闹的时候,一个跛丐叫化,挂着笑脸走了进来。
  那知他还未找着坐位,店小二却已然赶了过来,挥手赶他道:“去,去,去,爷们现在正忙,待会儿再来吧!”
  跛丐一见小二这付狗眼看人形状,不由勃然爆发,双睛一瞪,头一扬,哈哈大笑起来。
  小二见他无端大笑,刺耳惊心,引得人人侧目,不由气骂道:“死叫化,鬼叫鬼叫,再不走爷们不客气了。”
  跛丐闻言,笑声却生像被利刃由中间割断一样,震然打住,怪眼一闪,发生刺耳之声,道:“狗东西,门缝看人,我先毙了你!”
  说话间,右手一举,正要虚空点下。
  霍闻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笑音,道:“前辈游戏风尘,何必与这等小人一般见识?”
  跛丐闻言惊觉,缓缓收手转身,只见靠窗一张方桌上,坐着一双中年男女,入目予人以清奇之感,那相劝之言,便是男人所发。
  那男人一见跛丐回头,起身拱手为礼,道:“前辈不厌弃在下夫妇,凡夫俗子,让在下等小作东主如何?”
  小二目睹跛丐,眼现异光煞笑,十分怕人,及闻所言,更吓得要死。
  此际有人出言解围,早已一溜烟跑到后面去了。
  柜上帐房见识多广,经验丰富,连忙赶过去,恭腰陪笑,对跛丐道:“大人不记小人过,何必与小二混帐一般见识,您老就请过去坐坐吧!”
  跛丐早惊觉自己不该与无知的小二见识,便一拐一跛的走近那一对夫妇桌前,冷然道:“阁下钟语醒人,老跛子诚然心感,但不知贤夫妇高姓大名?”
  那夫妇均起身客气让坐,那男人笑道:“在下石小龙,此乃内子婷娘!”
  这一对夫妇,实乃小龙与苏婷婷乔装。
  言罢一顿,转问道:“前辈想必是名动天下的笑面跛丐吧!”
  这老叫化果然是“笑面跛丐”,这次重作冯妇,莅江湖,本抱有一番雄心壮志,那知先遇云鹤,功力镇压群豪,指上功夫竟比他高出一等有奇。
  次遇小龙苏婷婷,年轻轻一身绝学,均达上格青冥之境。
  他虽未与二人交手,行家眼里一看便知,自歎弗如。
  但他嫉恶如仇,风闻天魔帮集结金陵,发下“天魔帖”,自命侠义中人的他,岂容魍魉横行。
  因此之故,他便向金陵来了。
  笑面跛丐目孕喜意,暗暗打量这一对夫妻,见那石小龙,青绸儒衫,颔下留有五寸短鬚,肤白貌秀,一对圆大的黑睛,闪射智慧之光,显示着他必是正直无私,通达饱学之士,但却又不显一丝具有内功修为之色。
  至於那石氏婷娘,青缎衣衫,青丝如云,虽则娇弱弱深具徐娘风韵,端庄娴静,蓝眸中却显出一分羞涩,一分喜悦,与二分英爽无畏之气。
  笑面跛丐不由暗暗诧异,自忖:“这人分明是拓落秀士,并非江湖人物,却怎的一眼便知我老跛子之名呢?”
  跛丐发出破铜锣般声音道:“正是区区老跛子之名,阁下读书学子,怎会得知?”
  小龙道:“前辈大名,震动湖海,在下虽是一个寒儒,却也听人道及前辈的英雄事迹,不料今日得目睹前辈真面,诚是快慰平生也!”
  店小二送上酒菜,他复又加点了几味熏鸡烧鹅之类,遂郎举杯,向笑面陂丐邀饮。
  笑面跛丐信以为真,端杯浮一大白道:“阁下与尊夫人骨格清奇,本应是我辈中人,只可惜年事已长,学剑已迟,诚然令人惋歎!”
  小龙微微一笑,轻尝杯酒,徐徐应道:“前辈叱吒风云,虽令在下羨慕,却不如寄傲山林,来得清闲自在呢!”
  笑面跛丐“咕咕”连饮了两闷酒,双眉紧皱道:“阁下之言,亦是亦非,所谓天生我才,必有一用,才大治国,才少安家,若人人啸傲泉下,不问他人疾苦生死,则天下岂不任那魍魉横行,小人邪辈得志了吗?”
  说到这里,神色淒然,低头抓过酒壶,狂饮烧酒,片刻功夫,便将那壶半斤烧酒喝完,击筷高呼:“酒来!”
  小龙与苏婷婷对望一眼,却各又默不出声,静静的吃食观变。
  店家又送来三壶,笑面跛丐举壶牛饮,刹那间,已然连尽十壶,醉态可掬了。
  这才抬头,一见小龙他们已吃完,方似惊觉自己失态,裂嘴长歎一声,双手齐施,一阵风卷残云般,将桌上食物收拾乾净。
  最后,倏然站起来,一拍肚皮,道:“饱了,老了,不中用了……”
  小龙付过酒资,微笑说道:“前辈如无固定去处,何不与在下投店安寝?”
  笑面跛丐醉眼相看,打量小龙半晌,方自哦了声道:“阁下虽是个文人,却具我辈性情,我老跛子,一生孤苦,往年虽交了一位好友,却不料他竟惨遭小人暗害,自恨此生再无良友,不意今竟得见阁下,深对心思,可喜啊!可惜!”
  小龙与苏婷婷对视相望,不知笑面跛丐所指可惜者为何?可喜者又是为何?
  见他无拒绝之意,立郎举手揖让,道声:“请!”
  不移时来至一座“安居客栈”之前。
  想是他们住在此地,道声:“请!”
  小龙将笑面跛丐让入室内,才吩咐店家,另开一个单间。
  店家答应着,先送上香茗面水,三人一一梳洗。
  未待小龙夫妻开,便骤然问道:“阁下适才在酒楼临窗而坐,可曾望见一双异样俊美的男女经过?”
  接着又将两人形容一番。
  小龙眼帘下垂,勉强摇头,轻答:“不曾!”
  语毕,忍不住抬眼一看,只见笑面跛丐双目凝神,喃喃自语,却听不出有何声音。
  不由问道:“前辈找这一双男女,所为何事,在下可得闻欤?”
  笑面跛丐“啊”了一声,扫了小龙一眼长歎道:“其实也无什么大事,只是老跛子下午曾在江边,目见这一双壁人,施展绝艺,镇住群盗,那男的自称石小龙,与阁下名只一字之差。”
  语气一挫,双目凝望门外,却又缓缓的道:“还有一点,那自称苏婷婷的女娃娃,一身轻功掌法,怪异罕见,但是老跛子却觉得十分眼熟,似在何时见过一般……”
  他语音渐低,似在一心追忆往事,最后竟然停了下来。
  小龙二人一听他“十分眼熟”之言,各似一震,尤其是婷娘,一双蓝眸,闪出湛湛精光,凝注在笑面跛丐面上,竟还隐含煞气,层角亦自微抖,表示着她正十分激动。
  只是这表情,一显即隐,笑面跛丐一意苦思,并未发现。
  室内一时隐入沉寂,三人的呼吸之声,隐隐可闻。
  不知过了争久,笑面陂丐霍然抱头大哭起来!
  那哭声,若似猿啼兽泣,虽则十分刺耳,却也至为感人!
  小龙与苏婷婷被他哭得不知所措,劝也不是,不劝也不是。
  好半晌,笑面跛丐哭声渐缓,苏婷婷轻启朱唇劝道:“前辈何事伤心?请说予愚夫愚妇知道,愚夫愚妇虽无能,却愿为前辈分担二一呢!”
  笑面跛丐哭了一阵,心中伤痛稍减,抹着脸上泪痕,半晌方才歎息一声,道:“贤夫妇盛意,老跛子心感无已,贤夫妇局外之人,还是不知的好!”
  苏婷婷惋然一笑,缓缓道:“前辈既不肯说,愚夫妇自也不便过问,不过晚辈倒巳猜着一二,但不知是也不是?”
  石龙双睛一垂一闪,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夫人你猜着了什么?且请说来听听。”
  苏婷婷悄语道:“以晚辈想,前辈既然发现那位姑娘所施的轻功掌法,十分的眼熟,则必然许多年前,前辈曾在一海外异人身上见过,至於那异人,生前与前辈有过一段不浅交情,因之前辈一时想起,便不由悲从中来,为故人仙逝而泣了。”
  笑面跛丐闻言,待她说完,霍然站起来拱手一揖道:“夫人天纵之资,观察入微,诚令老跛子敬佩无已,但老跛子尚在一事不明,尚请夫人指正!”
  苏婷婷连忙还礼让坐,道:“晚辈只不过稍明事埋,怎敢当前辈盛誉?……
  一笑面跛丐洽坐,又道:“老跛子虽然缅怀故友,但还不致失态痛放悲声……”
  苏婷婷接道:“前辈是说,令故友为人所害,死得淒惨?”
  笑面歧丐霍然仰天长笑,直似闷雷般荡起回音,屋瓦簌簌,灰尘飘落,历久不息。
  笑毕面色霍又一寒,连连点头道:“好,好,老跛子今日得遇着两位,真可说逢知音,夫人所言不差,我老跛子那位唯一故友,正是卅年独步武林,后来惨遭那自命不凡的七大掌门,连手杀害的盖世奇人啊……”
  此言一出,笑面跛丐神身十分激动!
  只见苏婷婷翩然立起,未等跛丐弄清,她已然双膝跪倒,淒声颤抖,叫道:“前辈请恕侄女欺瞒之罪,侄女便是你那位故友,孤芳客唯一传人!也正是前辈追寻的苏婷婷啊!……”
  夕阳已逝,暮色苍茫。
  在黑夜将临未临的这一刻,天地间彷彿只剩下一片灰蒙。
  青山、碧水、绿叶、红花,都变成一片灰蒙,就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。
  室内三人陷入了一片沉寂。
  笑面跛丐在苏婷婷悲切切追问下,终於说出与孤芳客相识情形,以及孤芳客遭害之由。
  笑面跛丐长歎一声道:“廿年前,我老跛子嫉恶如仇,暗中为非作歹之徒,遇上我老跛子也只有死路一条!”
  “因此这般人,千方百计不但想制我於死地,同时还散放谣言,说我老跛子如何怪癖,,若干真正的正直侠士,却也不屑与我老跛子为友。”
  “有一次,在中条山中,老跛子发现几个和尚,黑衣蒙面,掳掠二个少女,携至深山好奸取乐,事后杀却灭,正准备埋屍离去。”
  “老跛子一怒之下,将和尚一一击毙,搜身一查,竟是少林门下,法字辈一流人物。”
  “少林乃名门大派,素以正宗自居,老跛子念及少林清名盛誉,好意将这几个败类的光头砍下,亲往少林示少林掌门圣一大师,留意考查他门人行踪。”
  “那知少林不容分说,摆出拿手绝活一百零八人罗汉阵,让老跛子一人独闯。”
  “声言老跛子若能闯过罗汉阵,万才有资格莅寺拜谒掌门,否则,便休想活着回去!”
  “老跛子单身入阵,任凭老跛子出尽绝学,也不能闯出阵外。”
  “时候一久,老跛子后继不力,堪堪不敌送命之际,突然间阵外复又闯进一人。”
  “只闻他啸声入空震耳,掌风呼啸生风惊人,不移时便将少林寺一百零八个和尚,打得东倒西歪,溃不成军。”
  “老跛子精神一震,竭尽余力,一阵猛攻硬打,脱出阵外,却不料真力不继,竟脱力晕死过去!”
  “及至醒来,睁眼一瞧,卧身处已然换了地方,处身在一古洞之中。”
  “助战那人见我醒来,便郎自我介绍,这人非他,正是你师父,天下第一剑孤芳客。”
  苏婷婷与小龙在一旁静静倾听,至此闻得孤芳客之名,苏婷婷方才低低的呀了一声。
  笑面跛丐盼地一眼,长歎道:“当时我十分惊异,皆因传闻中孤芳客一生行事,善恶全凭一意孤行,在江湖提起他来,比老跛子之名,还要怪上十分!”
  “那知交谈之下,不但毫无一丝怪邪,竟是与老跛子类多相同之人,立即与他结成好友。”
  “跛子伤癒之后,与他联袂同登少林,他一人独战圣水及五大护法,老跛子邀斗罗汉堂,与藏经阁两位首座贼秃,一场激战下来,孤芳客大获全胜,跛子却不惧中了那圣水贼秃一掌!”
  跛子自觉无颜,立誓入山,重练绝学,报雪这一掌之恨,孰料这一别终成永诀,他……他……他竟於五年之后,在崂山之上,被人暗算而死呢!……“
  说至此处,笑面跛丐已然是语不成声,泣下数行了。
  苏婷婷师如亲父,情深如山,闻言不由引起了地那惨痛记忆,也跟着掩面娇啼起来了。
  小龙见两人哭得伤心,乾咳一声,劝道:“前辈与婷姐不要太过悲痛,伤了身体,俗语言,人死不能复生,为今之计,倒是先查明孤芳客前辈的真正仇人,徐图报仇才是正理!”
  苏婷婷霍然仰起泪痕纵横的如花娇面,望着小龙,幽幽问道:“龙弟弟,你,你不反对我为师报仇吧!”
  小龙瞥见她双目带煞,心中一惊,不由暗歎一声,忖道:“婷婷姐姐对我可真是情深爱重,她知我不喜杀人,虽则是这等深仇,却还要先查询及我的同意,这,这我能反对吗?”
  他这一嘀咕,笑面跛丐“叭”的一拍桌子,道:“好小子,你到底什么东西,敢不让婷侄女为师报仇,我跛子虽然不才,倒先要教训教训你!”
  说着霍然站起身来,看样子就要立即动手。
  慌得小龙忙出声否认道:“前辈休要误会,在下怎会反对婷婷姐姐为师报仇,只不过在下认为,上天有好生之德……”
  笑面跛丐怒道:“放屁,上天郎使好生,为什么偏叫孤芳客那等大侠横遭惨死,小子,你只知上天好生,便未闻除恶便是为善吗?”
  小龙一时为之语塞,默然不语。
  苏婷婷见状,反代龙弟弟抱屈,道:“前辈你真的误会龙弟弟了,他只不过怕侄女气恨头上,杀戮无辜,龙弟弟对吗?”
  小龙点头表示同意,双目中不由射出一股欣悦而感激的爱怜光辉,投向苏婷婷。
  四目交投,苏婷婷芳心一甜,满腔悲恨之气,不由散失大半。
  笑面跛丐见他俩郎怜妾爱之态,怒气渐消,重又坐下,道:“老跛子这次重履江湖,所为就是此事,今后咱们两股力量合在一起,想那七大宗派,虽然厉害,却也不见得能逃过报应呢!”
  苏婷婷见笑面跛丐如此重义,芳心甚感,连忙道谢,一时话题一转,跛丐乃问起他二人身世!
  苏婷婷莺声婉转,言及二人过去,老跤子初闻葡萄牙国,不由大大惊诧。
  同时间,他听到小龙奇异经历,以及二人练武历险,诛鲸入海等等,更惊为前所未闻,如听齐东野语一般,不敢置信!
  说着,笑面跛丐霍提疑问,道:“你,你在那里见过我老跛子呀?”
  苏婷婷好不容易止住笑声,闻言又自噗嗤一声,强行忍住,道:“前辈难道忘了石石山擂上老叟了吗?”
  笑面跛丐“叭”地拍桌子跳起身来,大嚷道:“好小子,真有一手,可怨苦了老跛子了,我还一直纳闷,怎的江湖中从未听过有个姓云名鹤的老人,原来都是你啊!”
  小龙与苏婷婷已深深瞭解了他的特性,此际见他面寒似水,知道他乃是说着反话,表面上虽似发气,实在他心中确实高兴。
  果然,笑面跛丐这次目睹亡友的一双佳徒佳婿,真是个快活万分。
  皆因,这不但亡友之仇,得偿之日已在不远,江湖之上,同时也多增了一双真正的豪侠英奇!
  □□□□□□一宿无话。
  次日一早,笑面跛丐辞别二人离去。
  小龙与苏婷婷仍是文士夫妇装束,来到前厅早膳。
  盏茶时间过后,只见街北边转过来四骑,旋至楼前下马,走上楼来,小龙瞥了他们一眼,立即低头进膳。
  领先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,胸前银髯及腹,两侧太阳穴高突如坎,身后跟着三位中年人,其中有两个小龙认识。
  一个是大娄山少山主陆小清,金钱刘舟山,余下一人虬髯栗肉,目蕴精光,一望而知是位身具武功的高手。
  四人在当中桌子入座,立即点过酒菜。
  饮食半晌之后,金钱刘舟山转头朝楼中扫了一圈,见无碍眼客人,立即向老者低声说起话来。
  小龙隐约听其说道:“老寨主……派偃头陀……”
  那位被称做老寨主的老者,看来就是大娄山寨主陆一清了,闻言一惊道:“是”迢迢千里路,狐偃一头陀“?”
  刘舟山立即点点头。
  老者却沉吟起来。
  小龙虽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事情,但察言观色,知道这老者似忌惮狐偃头陀,心想:“这啥未狐偃头陀挺军的哩!”
  忽听那位虬髯栗肉中年人道:“老寨主,我们得赶紧下手,这几天金陵城中到了不少武林人物,八成都是为这件事来的!”
  “嗯!来的都是些什么人?”
  “小的已认出有雁荡及君山两处人马。”
  陆小清却接道…“孩儿看到丰面鬼使!”
  “那姓王的在什么地方落脚?”
  陆小清道:“他们未住进客栈,却与单剑震皖南方直民四人潜在清凉山扫月楼里。”
  三十九夜渐深。
  整个的扫月楼随着夜暮的降临,也渐渐形成恐怖的气氛。
  楼为明未遗臣龚丰於“丰亩园”遗迹。
  龚善画,有僧人扫叶图,因名扫叶楼。
  全楼一片死静,没有一点点的声音。
  任何人置身於此地,都难免会想到鬼,小龙此刻就有陷入鬼城世界的感觉。
  但是他并没害怕,因为自觉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,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,就有一股浩然正气,鬼是不敢侵犯浩然正气的。
  他静立约莫两刻时,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,不禁轻轻的自语道:“笑面跛丐,哇唾!他莫非出事了?”
  不错,笑面跛丐约好了,绝不可能不来,除非是出了事,还有,据婷婷姐姐说狐偃头沱以及丰面鬼使均非省油灯。
  出了什么事?
  小龙想到这里,不由皱起了眉头,他什么都不怕,只怕发生某些全凭武功解决的事,他不愿杀戮无辜。
  正在忧心仲仲之际,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女人歎息。
  在这种充满鬼的气氛的地方,突然听到这么一声歎息,任何人都会为之毛骨悚然。
  “哇嗥!难道真有鬼?有够衰!”
  一声歎息过后,全楼趋於寂静。
  小龙一惊过后,立刻恢复镇静,运目搜视发出那怪声的地方,不见有什么怪现象,耸肩一笑,便打算将它置诸脑后。
  但偶一转眼旁顾,顿时心头大震,原因是他看到一个女人。
  一个长发披一眉的白衣女人。
  她长得很美,年约二十五六岁,已静静的立在一座假山的旁边。
  脸上含看一丝微笑。
  那情形,好像她已站在那里很久,已经偷偷看着小龙很久了。
  “你是什么人?”
  身形一飘,展弱了“水波流”轻功,向那女人扑了过去。
  但等小能摸近之际,忽见那长发女人一闪躲入假山后面去了,当即刹住身子,然后步步为营转入假山后面。
  一看之下,不禁怔住了。
  皆因长发女人已不在假山后面,凭他的视力、听力以及轻功身法,居然能在他身前遁。
  形若不是鬼,适份功力就真个匪夷所思了。
  不景暗暗抽了一冷气,暗忖道。“我就偏不信邪!”
  对於鬼,他一直是存疑的,不相信比相信多些,而且他的确不怕鬼,他觉得一涸人只要行得正,做的正,任何鬼怪都不会上身的。
  “子不语,怪力乱神!”
  “唉!”
  又一毁幽幽的歎息,自左方传来。
  小龙转头循声望去,一眼瞥见扫叶楼的回廊上,也就是刚才站立的地方,站着那个身穿白色是衫的长发女人。
  但是,那已不是一张美丽的脸庞,而变成一张七窍流血,像吊死鬼一样可怕的脸庞。
  小龙由於心理上已有准备,故此见到一张恐怖的面孔,倒不怎样害怕,他决心弄明这女鬼是真是假,当下就在假山上一顿双足,怒矢般向扫叶楼回廊飞掠过去。
  假山与楼间的距离约四丈,这样的距离,对小龙来说,一蹴可及,但那长发女鬼在小龙刚起身之际,又一闪身,退入楼阁里去了。
  小龙就在她退入楼阁的次一瞬间飞上了回廊,他竟毫不迟疑的冲了进去。
  楼阁内空空如也,那女鬼又消失不见了。
  只见对面一扇窗门在迎风摇荡。
  他疾步靠近窗门,向外望去,只见那长发女鬼站在楼下数丈外一棵柳树上。
  站在树梢上,随树梢浮沉着。
  小龙一看那情景,心头就不禁“砰”的一跳,因为他这时已正确的看出那种轻功的境界,即使不是厉鬼,也是个非常难以对付的女流高手。
  他深深吸了一气,道:“喂!你如有所为而来,请即划下道儿,装神弄鬼像什么玩意儿?”
  长发女鬼不动也不答,只瞪眼看着小龙,双眼中流出的血水倍觉可怕。
  小龙见她不答,忍不住越窗飞去,再向她飞扑过去了。
  结果情形仍然相同,就在他飞扑出窗的待候,那长发女鬼的身子忽然直沉而下,瞬即不见。
  “!好快,但顾她是真鬼才好!”
  他希望她是真鬼的理由是:碰见励鬼,王敬实他们不一定会丧命,而碰上恃强的武林高手,就有性命之虑了。
  “唉!”
  暗忖方自脑际闪过,前面围中又传来一声歎息。
  攀目望去,那女鬼出现龄一棵芭蕉树下,只不退她的面目已改变,又变成原先那张美丽的脸孔。
  她向小能微笑着,很甜很迷人的微笑。
  “你吓不倒我的。”
  长发女鬼不答也不动,脸上仍褂着迷人的微笑。
  小龙扮了个鬼脸笑道:“你如果是鬼,就不怕道颗石头。”
  说罢,自地上捡起一颗石头。
  石头去势如电,长发女鬼却似怕石头,身子一闪,躲人芭蕉树后去了。
  小能哈哈一笑,挥头就走。
  这一策略果然奏效,那长发女鬼又出现了,而且启道:“喂!怎磨走了呢?”
  小龙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:“黔骡技穷了吧?”
  “你的瞻量里真不错,妾身每次装鬼都能把人吓个半死。”
  “我是涸一贫如洗的穷人,你该知道穷人是不怕鬼的!”
  “所以你也准备来抢珠宝?”
  “这样说来,你是觊胡那批珠宝了?”
  “是的!”
  “现在还想要么?”
  “是的!”
  “哇隆!你可知道这批珠宝是用以救济巢湖灾民?”
  长发女人道:“妾身出个价钱如何?”
  “哇嗜!你是想出钱置这批珠宝?”
  长发女人道:“是的,妾身可以马上付你五万两银子,怎样?公道吗?”
  “哇塞-.珠宝不是我的,为什么把银子给我呢?”
  长发女人道:“虽然不是你的,但你来到这理,自然是想染指,我们如果能够合作,就高枕无忧了!”
  “称太看得起我了!”
  “我有自知之明,你有高明的轻功,其他的身手也不会太差劲,所以我想邀你做我的夥伴。”
  “假如我不顾意呢?”
  长发女人歎道:“不要逞强了,你别无选择,那份珠宝,我们是势在必得。”
  “称想威胁我?”
  长发女人道:“识时务者为俊傑,如果你孰着的话,会害死不少人,为什磨不积些阴德呢!”
  “怎么说会害死不少人?”
  “妾身只能说到这里,不便再为你详细解释了。”
  小龙想了想,说道:“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,那批珠宝,可救活许多人。”
  长发女人道:“要想救灾,五万两也就够了。”
  “五百万两也不够!”
  “既然如此,就算那批珠宝用来全部救灾,也是无济於事!”
  “我等都应尽力而为。”
  长发女人道:“但你绝不可能活着拿到这批珠宝,或者保护这批珠宝。”
  小龙道:“咱俩不妨走着瞧!”
  长发女人道:“当然,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,不见棺材不掉泪,就像那些人一样!”
  小龙顺着她的手指望去,长发女人所指的地方,正是扫叶楼。
  他一跃上了楼顶,鸟瞰过去,正如名士题诗云。“最是江南堪爱处,城中面面是青山。”由此望则城内万家灯火,外望则大江一衣如带,船帆千千。
  但富他踏人模内,立刻同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。
  他不需照明,一瞥之下,不由得凛然止步,只见空空的楼上,两人屍横就地,一个是壮士打扮,一涸是头陀装扮。
  两人年岁均都不小,那头陀的半边天灵羞已被削去,壮士的下半身,血迹斑然,脸上五官扭曲,形状可怖,显然是身受重伤而死,曾受极大痛苦。
  事到如今,不由得小龙不担心王敬实以及皖南四钗等人的安危了。
  但扫叶楼三面,每一处门户都是洞开着的,其中均是黑黝黝的,不知藏着什魔秘密,晓是他身负盖世奇学,见了一种情形,背上也是不自禁地生出凉意。
  当下他向左方探索,来到一同偏厅。
  这厅中的情形更是恐怖,地上横七竖八,一共死了二三十人,有的相互扭成一团,有的手中刀剑砍在对方身上,血流遍地,腥气奇重。
  看来,这些人的脸色,均都新死不久。
  “为了这些毫无生命的束西,竟拚命至此,丧命於此!”
  “怎磨擦?”长发女人不知何时也进来了。
  “什么怎么样?”
  “你没有看见这惨酷的场面,为了那批珠宝,一个个横屍当地!”
  “你好狠!”
  长发女人双手连摇,说道:“阁下别张冠李戴,妾身可不敢居功,这不是我的傑作。”
  “不是你?至少与你脱不了关系!”
  “真要是我做的,我没有否认的必要。”
  说着,长发女人自怀里取出一只颇似绣球的束西,抛了出来道:“是东西给你!”
  小龙伸手去接,就在快要接入手理之时,忽觉不妥,连忙仰身倒退,离开了扫叶楼。
  於是,那只球状似绣球般的东西,就落人偏厅,随同“碰”的一声闷响,如炮竹炸开,迸射出一大团黄色的浓烟。
  小龙一见,虽不知为何物,但可确定那黄烟能致人於死地,立即再一顿足,纵出四丈开外。
  一瞬同,浓烟卷到他面前,再一个倒翻,透远远避到十几丈外的一道墙角。
  黄烟散开约七八丈之后,力道即尽,转向上升时,在月光的照射下,形如一大团炎火,冉冉升上空中。
  黄烟虽然迷浓,但却不能逃过小龙如雷的神目,发觉长发女人藉烟幕的掩爱逃遁。
  小龙故作不察,悄悄的跟在后面,远远看去,只见长发女人进入了三江镖局。
  这时刻,三江镖局,灯火处处,十分明亮。
  二人一前一俊,快过二缕黑烟,只一闪便自不见,长发女人已进入圈中的一栋阁楼里。
  小龙掠至三江镖局,只见镖局二进大厅内灯光特亮,倾耳凝听,笑语喧哗可闻,料定其中必然饮宴未毕。
  他艺高瞻大,因之毫不迟疑,如投巢雏燕飞掠,悄悄跃至那厅后窗,神不知鬼不畏便隐上了回廊横樑。
  他神目如电,视夜如昼,四视园中无人,虚指一点,后窗窗纸上,立即破了一洞。
  接着是“金钩倒悬式”,谨以脚面掬住回廊横樑,身躯半躬下垂,只眼正好由破洞中穿人厅中。
  厅中此际,果然正在开席,祗见那正中央,圆圆的一张檀木桌上,坐了一圈。
  上手是忠厚老实的王敬实,两边皖南四剑,下首也就是面到小龙的一边,坐着三个不认识的人,想必是此间主人。
  果然,正中一身躯高大,白髦银髯,神感威猛的老者执杯敬酒,未言先是一阵哈哈大笑。
  笑声洪亮震耳,显示他内功颇佳,笑毕方道:“来,来,来,玦儿、行儿,难得皖南四剑看得起我们父子,将这批大买卖让予咱三江镖局,更难得王老闆慷慨好义,以珍物换取钱粮,救济巢湖灾民,让我们父子三人,各敬一杯,以示敬佩感谢之忱!”
  说罢,率先乾了,他身畔两位面貌相彷,年约三十上下的精壮男子,也同时饮尽一杯,共邀王敬实五人乾杯。
  单剑震皖南方直民,笑着回敬道:“三江镖局,名冠京革,执同业牛耳,兄弟等得亲凤范,实在幸甚,谨请三位饮尽此杯!”
  好一阵方算敬过一圈,於老镖头,霍一沉吟,道:“方镖头来京之后,可曾到别家去过吗?”
  方直民连忙摇头,表示不曾,于飞哈哈一笑,解释道:“老朽因见王老闆所携珍物价值连城,怕万一传扬出去,引起货小注意,这一来,不但不易脱手,反可能节外生枝,多生许多事故。”
  方直民道:“在下也是这般想法,故而一入京城,便到老镖头局中来了!”
  于飞又是哈哈一笑,连讚:“好,好。”又道:“方镖头与王老闆既如此信託老朽,说不得老朽要将此重担负起,这么吧,赶明起,五位居在局内,珍宝分件交於小儿,令他二人执往城中富户家中售卖,如此不仅可收隐秘之效,更可得大价钱。王老闆意下如何?”
  王敬实连连应好,并且深致谢意。
  窗外小龙听了,不但觉得十分放心,觉得这办法妥当保险。随之一想,可又觉得不大对劲。
  因为假如于飞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,那长发女人为何潜入三江镖局。
  难道,王敬实已将珍宝移来此地,被长发女人知道了,乘他们在前厅议事,暗中下手?
  这一起,似认为自己判断正确,立即向后院走去。
  甫入后院,身边突闻:“石贤侄,速往假山来!”
  小龙乍闻传音,正是笑面跛丐声音,欣喜的暗道:“明明约好的,却一个人跑来此地,害人瞎操心!”
  四周一阵张望,上且即发现假山,一式“小波流”飞掠过去。
  前进不远,果然发现了笑面跛丐。
  他欣喜的朝笑面跛丐一拱手,道:“说好去扫叶楼,竟跑到这儿凉快……”
  未等他说完,笑面跛丐忙道:“身在险境,快随我来,一切回头再解释。”
  说完,拉着他前进数步,立即移开了假山一块石头。
  小龙立即发现一个狭窄洞穴。
  失面跛丐低声说道:“此处是三江镖局一处秘地,被我无意发现,你进去,我替你把风!”
  小龙微一点头,刚刚入数步,只听“咋!”的一声轻响,洞中立即一暗,但这并难不倒他那夜如白昼的双目。
  继续前进不远,忽觉有一股萧麝般幽幽扑鼻沁心,使他陶然欲醉,仔细一瞧,上且即发现地下躺了一个人。
  惊骇之余,将那人板转过来一瞧,暗道:“怎么会是她?”
  一头乌溜溜的秀发及一张美若天仙的绝色姿容,立即呈现在小龙的面前,这少女竟是自己不辞而别的阿娟。
  他不由一呆。
  一颗心儿忐忑狂跳。
  这真是太巧了,想不到在这里又遇上了。
  小龙关心的替阿娟把了一阵脉,内心不禁又是一震,暗道:“夭寿!真缺德!”
  原来阿娟中的是淫毒,此种得毒非经男女交合,而且要毒者泄尽淫毒不可,否则,只有经脉爆裂一途。
  “不行啊!若是……唉!一来乘人之危,再则如何对得起婷婷姐姐!”
  想着想着,饶是他智慧如海,也不知该如何解决。
  苦思之下,立即将人抱起,心想:“先把人救出去再说!”
  洞外失面跛丐见他抱着少女出来,忙问是怎么同事,小龙只得据实说了,也说出认识此女经过。
  笑面跋丐沉思有顷,道:“小龙,这也是上天安排,偏偏在此时此地被你碰上,看此女品貌端正,并无淫邪之态,你就施以援手,至於婷婷侄女这方面,我愿意居中解说。”
  小龙道:“这件事待见了婷婷姐姐再说吧!”
  笑面跛丐看了阿娟一眼道:“她的呼吸甚疾,要不要紧啊?”
  “她已服下”赤龙丸“,暂时无碍。”
  笑面跛丐哦了一声,道:“小龙,那你先救她同去,这里就由我来监视。”
  小龙道:“哦,对了,我们约好扫叶楼会齐,前辈怎么又来到了这里?”
  笑面跛丐冷冷一笑道:“自你出来之后,我一直暗中尾随,无意中发现了一人,这人便是于飞。”
  小龙见笑面跛丐冷笑,立即问道:“前辈认得于飞吗?”
  笑面跛丐又是一声冷笑,道:“这于飞,原名於三飞,老跛子不仅认得,还知他与独芳客有一段仇隙呢!”
  小龙忙问缘故,笑面跛丐又道:“这於三飞本是崆峒子弟,早年初出北湖,以一柄奇形兵刃银连寰,在陇中扬名立万,未遇敌手,一时少年得志,渐渐趋入下流,终至沦入黑道为盗。”
  “独芳容有一次游历陇中,正遇着于飞在打劫行商,见他是崆峒家数,立即上前,将他擒住,亲自送往崆峒山上,三清官五柳道人处,好生管教。”
  “那知五柳道人,羞恼成怒,反责他狗拿耗子,多管闲事,一言不合,动起手来,五柳道人虽是崆峒一派掌门,却也敌不过孤芳客一掌,惨遭败北。”
  “后来这於三飞留在崆峒,未再下山,据传是怕孤芳客找他麻烦,立誓重修绝艺,报雪前仇。”
  “据我老跛子椎想,崆峒派与孤芳客结下这层怨仇,上次七派合力暗袭之事,决不会少了五柳道人与於三飞这二人。”
  小龙闻言,立即将长发女鬼一事告诉,笑面跛丐。
  笑面跛丐道:“我会小心应付,你走吧,救人要紧。
  说完,迳自起身离去。
  小龙暗叫声:“我……”一见笑面跛丐头也不同的走了,只好硬着头皮抱起阿娟离开了三江综局。
  窗外秋风箫箫。
  室内春光旖旎。
  小龙来到阿娟的身边,只见她虽然晕穴被制,却被媚药激得娇靥酡红,呼吸粗浊,玉汗淋淋,出声也更加的沁人了。
  不由心神一荡,热血滔滔,旗正飘飘了。
  阿娟的呼吸更加急促了。
  那呼吸声好似巨锤般不住的敲击小龙的心,他知道媚药开始发作了,双手开始“总动员”了。
  他不是“菜鸟”,在这方面已算是熟手了,很快的“杀猪”、“拔毛”,把阿娟剥得光溜溜了。
  太美了。
  太迷人了!
  此刻,什么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动”,什么“对婷婷不忠”,暂时已抛诸脑后了他原本看过阿娟的胴体,但没有此刻亲切,更何况,此刻是在救人!
  於是,他匆匆脱去衣衫,立即贴上她的身子。
  对准目标之后,立即“挥戈上马”。
  乘长风破万里浪,很快的就“斩将”“过关”,深入腹地,小龙才伸手解开了她的诸穴穴道一解,在媚药催动下的阿娟,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牛,不停的猛烈扭动,中不停“格格”“哼哎唷”的叫着。
  所幸,小龙在这方面已有经验,很快的将她驯服了。
  可是,那媚药实在太厉害了,半晌之后,她再度嘶叫狂扭起来。
  小龙不得不採取强烈攻势了,立即开始“密集安打”,胸膛紧贴着她那高耸的双峰,下体作知距离的抽送。
  好一场龙争虎门。
  短兵相接的肉搏。
  有够累!
  雨夜花,雨夜花,受风雨,吹落地。
  无人看见,瞑目怨嗟,花谢落土不再回。
  花落土,花落土,有谁人,可看顾,无情风雨,误阮前途,花蕊若落要如何?
  ………
  纠缠了一个多时辰之后,阿娟开始“安份”了些,可是小龙攻击力量,仍然没有稍减,强棒出击,“高飞牺牲打”与“密集安打”交互替用。
  小龙虽然功力通玄,但遇到如此骠悍的对手,却也累得气喘吁吁了。
  他一见她仍然后劲十足,情急之下,灵机一动,急速来了一个大翻身,让阿娟坐在自己胯间。
  攻守互异之后,小龙只要揽住阿娟纤腰,不让她违规、冲出“线外”,就可以欣赏她那迷人的胴体了。
  阿娟开始摆动身体,好像正在骑马那样,上上下下的抽动起来。
  “妙!妙!”小龙扶住她的腰部道:“妙极了!”
  尤其那对乳波似涛的双峰,更是颤动得令他神驰目眩,激动之下,居然每次阿娟往下坐时,就提气将腹部往上挺。
  真是“乞食赶庙公”。
  渐渐地,小龙爱不释手的攀向高峰。
  所幸,阿娟已近“强弓之未”,因此,小龙探测车虽然在双峰游走,却未发生“车祸”
  阿娟浪荡的叫着,油田“钻探”工作总算有了收穫,开始向外冒“天然气”了。
  募地。——阿娟身子速颤,突然加速挺劲起来。
  小龙受此一颠,差点冲上了“安全岛”,慌忙搂着她的纤腰,认真“指挥交通”,执行勤务。
  半晌之后,他又被那座一局耸双峰的诱惑,又情不自禁的又抚摸,享受双重快感。
  阿娟呻吟连连,欲争无力了。
  身子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了。
  小龙霍地坐了起来。二人股与股交叠着,开始吮吸了,整个人都陶醉了。
  阿娟在一泄再泄之后,无力靠在小龙身上,任由他去吮吸与抚摸,在悠悠中,她已入睡了。
  黎明时分,阿娟终於醒了。
  凝神一瞧,看见自己躺在床上,看房间佈置,似乎是在客栈里。
  再看过去,一个金发女郎坐在一边,不由诧异的道:“你……你是谁?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  “阿娟!你……”
  阿娟想不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,刚想坐起,突然觉得下身撕裂般的疼痛,闷哼了一声之后,立即被苏婷婷拥入怀里。
  她又惊又急,情不自禁埋首苏婷婷怀里哭了。
  “阿娟,别哭!事情已经过去了!”
  “小姐,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  “这里是客栈,快告诉我,你怎么会落入三江镖局手里?”
  一提到三江镖局,阿娟立即想到自己中了于飞的暗算,想必是被这位姑娘相救,对了,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叫阿娟呢?“
  上且即歉然问道:“小姐,你怎么知道我叫阿娟呢?”
  “喔!你猜呢?”
  阿娟扭动着腰枝,道:“小妹猜不出麻!”
  “小心!彆扭了蛮腰。”苏婷婷取笑着说:“嘻嘻,是你龙哥哥告诉姐姐的嘛!”
  “龙哥哥?他在那里?”说着说着,突然“哇!”的一声哭了起来。
  苏婷婷被她哭得不知所措,问道:“你已经逃脱了于飞的掌握,为什么哭呢?”
  “我没有脸再见龙哥哥了!”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!”
  “就为了这个?”
  “这还不严重吗?女儿家清白被污,这一生幸福已没有了,活着也是行屍走向,我还有脸见龙哥哥么?”
  苏婷婷已将接受一项严重的考验了,她为自己一私,暗中安排了府小兰,如今又面临阿娟的难题。
  许久,她猛然作了一个决定,说道:“阿娟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  “请说!”
  “你真的很爱龙哥哥么?”
  “此生不渝!”语音一顿,接道:“不过,现在我已有了另一个决定。”
  “什么决定?”
  “陪伴青灯,以度此生,姑娘,多谢你救了薄命女子一命……”
  说至此,盈盈的拜了下去。
  苏婷婷身子一震,忙道:“阿娟,别这样想不开,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,何必这样死心眼呢?”
  阿娟道:“不是我想不开或死心眼,我知道,一开始是我欺骗了龙哥哥,但是,我是身不由己,因为我是天魔教教徒,不管怎么说,我是卖给龙哥哥的,为奴为婢都是他的人了,因此,我应该为他保持清白之身,现在已被沾污了!”
  苏婷婷见她双眼赤红,楚楚可怜,芳心不忍道:“阿娟,假如佔有你的人是你龙哥哥呢?”
  阿娟“啊”了一声,泪珠滚滚而下。
  苏婷婷道:“当时你中了媚毒,非经男女交合,而且要毒者泄尽媚毒不可,否取,只有经脉爆裂而亡一途。”
  语音一顿,接道:“当时事急紧迫,只好叫他那样做了,娟妹,你会恨我吗?”
  接着,又把对府小兰说的那一套又搬了出来。
  阿娟好奇的看了苏婷婷一眼,玉面一红,道:“姐姐,可是安慰我吧?”
  苏婷婷道:“不!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,但是,你心里必须有所准备,我是他的妻子,在没有认识你之前,还有一位红粉知己,如今你是第三位了。”
  阿娟道:“夫人只要收容我,我不记名份,只要常看见龙哥哥,侍候龙哥哥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  苏婷婷道:“妹妹能屈尊降贵,姐姐我高兴万分,希望今后大家以姐妹相称,就不负姐姐这片心意了。”
  阿娟盈盈跪下为礼,道:“谢谢……谢谢姐姐!”
  “妹妹,你先调息一下吧-.等会儿我再叫他来见你!”
  翌日,小龙恢复了丑小子的身份,故意在金陵城走了一匝。
  这谋略,是苏婷婷与阿娟共同设计的,皆因他们认为,既然天魔帮发出天魔帖,这件事迟早都要解决,若一味掩饰身份,便永远没有结局。
  小龙对苏婷婷是言听计从,无话可说。
  果然,中午时分,店小二执着一张红柬走来,接过一看,只见上面写道:字奉石小龙知悉:阁下出道江湖以来,屡与本帮作对,先奸杀本帮弟子甲纯、乙苯,复劫持女弟子阿娟,此等行径,狠辣兼具,人神共愤。
  故特请阁下,重九之夜,会於钟山之阳,以作了断。
  下署为天魔帮帮主言不忘,及桃花三娘子签名字样。
  小龙看罢,对这种指鹿为马,恶人先告状的事,十分气愤。
  苏婷婷笑颜如花,湛蓝的双眸中,充满了跃然欲动的神气。
  阿娟则满面怒容,显示着她心中,正有满腔怒气。
  傍晚时分,小龙入店不久,店小二突然走过来道:“有客来访!”
  小龙走了出去,竟是梅凌霜与府小兰师徒,连忙进入,不等询问,府小兰已迫不及待吱吱喳喳说了出来。
  皆因梅凌霜为抚平爱徒感情的创伤,便带着府小兰四处游历,希望时间与风景能使她快乐。
  谁知行走不远,就听见天魔帮传出天魔帖与丑少年石小龙金陵一决的消息,便催着师父急急前来。
  甫入金陵,便发现了小龙,於是,师徒尚末找到歇脚地方,便就来了。
  阿娟献上玉茗,梅凌霜啜了一,道:“武林中素来有”胜者为侯,败者寇“
  的陋规,反正要是打赢了,不对也变成对了!重九之会,算上我师徒一份!“
  几人商议了一阵,小龙出去交待店伙,为梅凌霜师徒准备房间。三女聚在一起,各诉各的心意,总算达成了协议,苏婷婷居长为姐,府小兰与阿娟同年同月,但府小兰早二日为次,阿娟最小只好敬陪末座。
  这一来,三女腻在一起,所有的话题,就离不开小龙了,梅凌霜见爱徒感清有了着落,心头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。
  小儿女的事清她自然不愿插嘴,小龙更是无法置啄,於是,相视一笑,亦分别同房。
  小龙飘上榻,卸去衣衫,正欲入定,陡听一阵轻细的步履声悄悄走来,临近他的房门之际,突然轻轻敲了数下,低声唤道:“龙哥哥!”
  小龙听得是府小兰的声音,一怔之后,旋郎低声道:“门没栓。”
  府小兰轻轻门,迅即落下栓,走向榻前。
  小龙觉得怪怪的,但仍下得榻来,准备燃烛。
  府小兰却一把拉住他的手,吐气如兰的唤道:“龙哥哥!”
  这一声,包含了无限辛酸,不少淒楚,小龙身子不由一颤。
  府小兰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,柔声道:“龙哥哥!你是世上第一忍人,为什么在舟中不告诉我实情呢?”
  小龙对她原本有一种内疚,经她这一提,情不自禁把她搂入怀里。
  府小兰陡地紧紧的搂着小龙,凑上玉唇,紧紧吻着。
  小笼遭此“突袭”,心中一阵慌乱,不知如何应对。
  府小兰激情的吻了一阵子,一直到快要透不过气来,才依依不舍的摊开双手,缓缓的走向榻前。
  小龙突听一阵悉索的声音,略一思忖,不由大骇,暗忖:“兰妹,她怎么好端端的脱起衣服啦?是那根筋不对劲啦?”
  悉索声音过后,小龙瞥见小兰已坐在榻前了。
  她是什么意思?
  时间悄悄的流逝……
  府小兰抱着牺牲的决心,一鼓作气的卸去全身的衣服,准备要“献身”,那知小龙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,弄得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是好?
  爱,原本就是“奉献”!
  爱,原本就是“牺牲”!
  府小兰由羞转急,由急转为冷静,心知龙哥哥不是那种“见色心动”的人,但偏偏自己又无法启!
  她开始陷入沉思——好半晌之后,她终於有了结论:“既然甘心献身,还是自己採取主动的好。”
  她实在太爱小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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